第二十三章 回到青豫城
踏上青草地的那一刻,柳芷萱的情況,一下子得到了好轉。
畢竟在那烏蘇沙漠中,空氣中所蘊含的靈氣,屬性多為那火性屬性,四人雖均能吸收,但難免五行失調,對阿良和陳景州來說,無非是尿液偏黃,體內肝火過旺。而黃依芸,光滑如白瓷的額頭上,也長了幾個痘。
但對於水火雙靈根的柳芷萱來說,由於神魂不穩,神智大多數時候都不清。氣府自行運轉不停,一直在自行吸取那火屬靈氣,身體早就似著火一般,體溫高得燙人。
黃依芸儘可能的脫去了她的外衣,阿良也不時拿清水灑在柳芷萱身上,為其降溫。還要在途中,防止那陳景州偷窺,著實一路辛苦!
陳景州也是無奈,這阿良其他都好,就是太小心眼!你阿良和柳姑娘的好事,還是我一手促成的呢!而且,柳芷萱還是我給救回來的。陳景州腹誹道。
現在,出了沙漠,踏上了這青郁之地,天地間蘊含的水屬靈氣,一下子充裕起來,柳芷萱的體內,水火交融,體溫一下子降了下來。
阿良懸在半空中的心,這落了下來。
之前那麼高的體溫,可別把自己的未來媳婦,給燒成了個傻子!
又行了半日,四人來到了個小縣城,此乃青豫城下屬縣,離那青豫城,不到百里路程了。尋了間客棧,住了下來,準備休憩一番,明日再啟程。
木桶里放滿熱水,阿良整個人浸泡其中,溫暖舒適。阿良身心放鬆,竟睡了過去。
休憩一番,四人相約去樓下吃飯。
柳芷萱依舊臉色蒼白,但已可緩慢行走,開口說話了。黃依芸給她講述了她被老者打暈帶走的危險遭遇,柳芷萱后怕不已,掙扎著起身,找到陳景州,鄭重行了一個大禮。
「陳大哥,大恩難言謝!救命之恩,餘生定當回報!」
柳芷萱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回報陳景州,只能打算回了師門,與師父商議后,再做打算。
「哈哈哈,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弟妹太客氣了!」陳景州笑了幾聲,戲言道。
柳芷萱咬了咬嘴唇,目光閃爍,隱有淚花,俏臉蒼白,身姿纖細,盈盈動人!
阿良好福氣啊,話說老子救了他媳婦,是不是該找他借點盤纏用用?
陳景州摩挲著下巴上的鬍渣子,暗中想到。這到了青豫城,再回崆峒派,一路上,沒了阿良這個大金主,日子定不會好過。
想到門派內那幾十張嗷嗷待哺的嘴,陳景州一陣頭大。
門派凋零,陳景州雖貴為掌門,卻不善經營,以至於現在門內,眾人吃飯修行,都成了問題。
整個崆峒派,空有五大劍派的架子,其實過境的風大點,都能吹倒的。
等等,阿良不是說自己師父去了哪,都不清楚嗎,何不再與他言說一番,爭取把他拐去我崆峒派?
陳景州想到這,一陣得意。臉上露出了陰險的笑容,全盤忘記了面前的柳芷萱。
柳芷萱看著陳景州一臉怪笑,覺得很是有趣,這陳景州,一點都不像師門長輩口中的正派練氣士。溫良恭儉讓,陳景州好像一樣沒有佔到。但你要說他是壞人,那肯定是違心之語言,但要說是好人,又好像差點意思。但不可否認,陳景州是個很有魅力的人,和他在一起,不覺枯燥,且會讓人覺得很安全。
這一點上,和阿良差不多呢,柳芷萱暗暗想到。
其實,柳芷萱之所以會對阿良產生好感,暗生情愫,也是源自於兩人單獨相處,阿良打走青狼,又釣魚捉蟲,對她的照顧,帶給她的安全感。少男少,情竇初開,原因其實都很簡單,莫過於此。
陳景州倒是沒有察覺到柳芷萱神色變化,一心沉浸在如何拐騙阿良的大計上。
另一邊,黃依芸和阿良,倒是有了一番談話。
「阿良,你以後作何打算?」黃依芸猶豫片刻,還是開口問道。
相處這麼久,和黃依芸也算是患難之交,同生共死了,獨自面對她,阿良還是難念自慚形穢。無它,實在是黃依芸體態容貌,太過驚人了。如同凡間男子面對下凡仙女,難以直視,不敢妄生褻瀆之心。
柳芷萱雖然也是貌美,但畢竟豆蔻年華,離風姿卓越,尚差著點意思。
「我打算將客棧交給旁人,然後跟隨柳芷萱,去蜀山劍派修行。」阿良沒有猶豫,直接說出了心中所想。
「嗯,如此甚好,不枉柳丫頭對你的一番深情。」黃依芸臉色莫名紅了下,似是想起什麼。點頭說道。
阿良察顏觀色,知道她應該是想起了在巴圖城的酒後亂行。當即心虛,不敢吭聲。
「好了,其他也沒什麼,過去的就過去了,喝點酒罷了,又沒做什麼,以後要對柳丫頭好!」很奇怪,黃依芸似是知道阿良心中所想,說出了一番旁人聽起來莫名其妙的話。但阿良肯定,黃依芸知道阿良聽得懂。事實上,阿良的確聽懂了。
「好的,黃姐姐!」阿良也如釋重負,朗聲道。
那次醉酒,阿良和黃依芸都做了點出格舉動,梗在心裡,的確不大好受,如今說開后,倆人均是舒了一口氣。
只是,均有點悵然若失的感覺呢。
要說倆人間有何情愛,那肯定是沒有的。
黃依芸是從未與男子如此相處(獸潮時肌膚相親,緊密摟抱。),所以難念道心失穩。而阿良,純粹是雄性動物,追求漂亮異性的本能反應。
然後,黃依芸又喚來了柳芷萱,兩女竊竊私語。
也不知黃依芸說了何事,柳芷萱俏臉一陣潮紅,看了看阿良,後來竟是嬌嗔著跑開了。
陳景州狐疑的看了看阿良,又看了看柳芷萱。沒問題啊?根據氣息姿勢,柳姑娘應該還是處子才對,阿良兄弟應該沒那麼狠吧?
阿良也是莫名其妙。
「阿良兄弟,你覺得陳大哥待你如何?」陳景州想了想,還是先說正事,爭取阿良加入門派的事。
阿良思索了道:「很好啊,陳大哥何出此言?」
「說實話,陳大哥我對阿良你是一見如故,打算再一次邀請你加入我崆峒派!你考慮清楚,我可是個要面子的人哦!」
阿良心情複雜,神色憐憫—陳大哥的崆峒派,日子是有多難過啊,對自己這個二杆子修士加武夫,也費盡心思拉攏。
陳景州見阿良神色,不由一陣火大,忍不住要發作,但旋即又深吸了口氣,沒辦法,人窮氣短!
「謝陳大哥厚愛,我還是想先去蜀山劍派,然後再做打算!」阿良硬著頭皮,拒絕道,「不過我願意成為崆峒派客卿,我知道修真界有這個說法。」阿良連忙補充!
「客卿?」陳景州詫異道。
「是的,客卿!」阿良連忙說道,然後掏出十來枚小暑錢,想了想,又掏出兩枚大寒錢。
「這是我作為客卿,對門派建設一事,做出的小小貢獻!」阿良一臉嚴肅,正色道。
陳景州一聽,樂了!這歷來只有門派給客卿發俸祿,從來沒有客卿給門派交錢的說法。
「嗯,如此亦可,阿良兄弟對柳姑娘情深似海,我也只好忍痛割愛,不再強求你了!」陳景州收斂神色,收起錢幣。心裡樂開了花。
阿良也是高興,其實陳景州不說,阿良也打算分別之際,贈送陳景州一點錢,畢竟,一路上陳景州對阿良很是照顧,指點了不少修行煉武事宜,而且還在烏蘇沙漠救了柳芷萱一命。
第二天一早,四人出發,到了中午時分,就到了青豫城。
獸潮爆發,青豫城雖沒了妖原那邊過來的行商,但來自帝國後方的物質,倒是絡繹不絕。
畢竟,開啟陣法,拒獸潮於國門之外,很是耗費靈石,以及各種仙家物資。青豫城作為邊陲重城,竟比平時更熱鬧了幾分。
帶著三人東拐西彎,穿過熙攘的人群,終於到了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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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門口。
「良家客棧?!」陳景州感嘆道:「這名字有嚼頭呢,想必生意很是不錯吧!」
阿良很是得意,朝陳景州豎起拇指,「陳大哥眼光不錯!」
待陳景州滿懷期待,逛遍了客棧,見到了客棧唯一的女員工,李嬤嬤后。陳景州拍了拍阿良肩膀,語重心長。
「阿良你取名字的功力,比你泡妹子更強!客棧能開這麼久還沒被人拆掉,我也是服氣!」
阿良懶得理陳景州,好色!膚淺!
熱情的照顧三人坐下,又讓李嬤嬤收拾了兩間客房,招呼三人住下。
又跑去了隔壁武館,找到了那武館二當家周一刀,聽聞他兒子周炬已經回家月余,很是高興。
在周炬家,見到了周炬。
原來這周炬運氣也好,被黃依芸的傳送符,直接給傳送回大唐邊境處,又遇上了巡邏官兵,驗明身份后,坐著官軍的運糧車,直接回了青豫城,一路上無驚無險。
而那陳俊俏,卻和蔣漢子一起,被傳送到了一深山之中,兩人一番跋山涉水,很是吃了些苦頭,前幾日才回到青豫城。
至於那陳芙陳婦人,則至今音訊全無,希望她吉人自有天相吧。
告別了周炬,阿良又去了趟東華山,找到之前與花語約定的地點,卻沒有看到她有留下標記信息,估摸著她可能還在閉關,只得急忙趕回到客棧,叫起正在休息的三人,打算帶三人出去逛一逛,吃點青豫城特色。
以前身為普通人,阿良穿越到此間,懵逼了整整半年,除了南城區,對於青豫城其他地方,其實都很陌生。畢竟,其他城區,特別是西城區,修士武者雲集,斷不是以前身為普通人的阿良敢去的。
只不過現在啊,阿良自持身份變化,身邊又有陳景州黃依芸兩大元嬰高手,就想去西城看看。
到了西城,四人直奔那最出名的嫡仙樓,打算先對付五臟廟!
阿良以前聽聞這嫡仙樓,一頓飯可以吃掉上萬兩銀子。那時的阿良,實在無法想象,一頓飯,得用多少山珍海味,才能花費如此之多。
現在想來,的確是自己孤陋寡聞了,仙家菜肴,一頓飯十來枚春分錢,可不就上萬兩銀子。
這嫡仙樓,青幔掩門,四處檀木雕花,大廳內,一古裝仕女,低首撫琴,案几上,散放著筆墨紙硯,文房清供。,角落處,一爐清香裊裊。不像是一酒樓食肆,倒更像是一文雅書樓。
阿良不由放輕腳步,放緩呼吸。倒是黃依芸和柳芷萱,神色自若,自然而然的環顧四周,評點樓內書畫擺設。
而陳景州陳大劍仙,則盯著前面帶路姑娘的屁股腰肢。
到了三樓一臨窗隔間,位置極好,可遠眺青豫江和群山,落霞與孤鶩齊飛,青水共長天一色,欣賞日落美景,最是適宜。
四人落座,阿良這才鬆了一口氣。
「瞧你那慫樣,以後跟著陳大哥,吃香喝辣,多來幾趟,就習以為常了!」待跑堂小廝奉上茶水,退去后,陳景州打趣阿良道。
「行啊,今天你買單,算你帶我見識!」阿良不甘示弱。
這句話一下子擊中了陳景州軟肋。雖然之前阿良有贈送錢財,但門派內花錢地方實在太多,陳景州不敢亂用。
「阿良哥,別跟我一般見識!」陳景州讒言道,大丈夫能屈能伸。
柳黃兩女,笑而不語。
「小二,點菜!」陳景州一拍桌子,高聲道。
只是,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隔壁的隔壁,似早有人落座,在阿良等人到來之前,就有三兩男聲,在討論那獸潮之事,又抨擊內相禍國殃民,幾人針砭時弊,激揚文字。又有人說那當朝詩家牛耳,非摩詰居士莫屬,其餘人等,為之提鞋尚且不配。
興之所至,引吭朗誦那空山新雨後,聲情並茂,引來幾聲喝彩,數聲嬌贊!
所以,這陳景州的聲音,很是突兀,大煞風景!
那朗誦聲戛然而止,跟來一陣嬌笑,陳景州也自覺失態,隔著屏障,遙遙告罪一聲。
「哪裡來的鄉野莽夫!」那朗誦之人,見同行女子失笑,自覺失了面子,忍不住一聲冷哼!出聲道。
黃依芸臉色一沉,就要發作,陳景州無聲擺手,討笑賠罪,又指了指阿良,示意不要讓阿良難堪。
阿良在與柳芷萱看那菜單,挑選心怡菜肴,兩人竊竊私語,並未留意到隔壁那聲音。
黃依芸見狀,臉色稍霽。
沙漠行走數日,加上這嫡仙樓菜肴,的確美味,四人均是胃口大開。
陳景州又叫來了兩壇青豫城仙家美酒,四人吃到半飽,開始淺酌慢飲。
幾杯酒下肚,陳景州和阿良神色如常,柳芷萱和黃依芸俱是臉色嫣紅,目光盈盈,顧盼間,秋水動人。
樓梯口傳來一陣喧囂,上來了一大潑人。
似是有人與隔壁隔間之人相識,一群人相互間高聲招呼問候,好不熱鬧。
黃依芸眉頭微蹙,阿良見狀,連忙敬酒不停。
黃依芸以袖掩口,低頭引頸,一飲而盡。
動作賞心悅目,滿是風流!
陳景州柳芷萱拍手叫好!阿良也連忙仰頭,喝盡杯中酒。
這黃姐姐,一杯酒下肚就上臉,這十數杯下肚了,除了臉色更艷了一些,精神倒是越發好了!看來是海量啊。
阿良心中佩服,打算稍作休息,讓陳景州去與她喝酒!
只是,風波乍起。
那跑堂小二,一臉為難的來到桌前,向四人請求一事。
原來那兩潑人慾將隔間屏風撤離,幾桌連成一片,好共同飲酒作樂。
那主事之人,許諾阿良這桌酒水費用,均由他買單,倒是顯得通情達理。
只是,那小二跑堂多年,什麼人沒見過,什麼事沒遇到過!知道這看似通情達理,其實是毫不講理,故而一臉為難。
陳景州看向阿良,阿良想了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剛要點頭答應。
卻不料黃依芸抬起酒杯,對著阿良和陳景州,就要繼續飲酒。
阿良對著那小二,笑著搖了搖頭。
小二還要勸說,陳景州卻默不作聲,將佩劍放在桌上。
小二也是懂事之人,只得離去,去那潑人處,傳遞消息。
那人聲喧鬧處,突然一陣啞然,又哄的一聲響起,眾說紛紛。
除開少數人冷言旁觀,大多數人,都是在高聲呵斥阿良等人不識抬舉。
更有人挪開屏風,清出一條道來,好讓主事之人,方便走動到阿良等人跟前。
黃依芸蹙眉,柳芷萱大怒,阿良停箸,陳景州冷笑。
主事之人,身著青衫,腰掛白玉佩,頭戴墨玉簪,手持一把名家題畫摺扇,面容俊朗,好一個翩翩公子。
那群人見到四人,神色俱是一愣,半響才緩過神來。
陳景州和阿良,雖然面相看去,一不惑一弱冠,年齡懸殊,但兩者皮囊皆出彩,儒雅俊朗,氣度不凡。
而柳芷萱和黃依芸,兩女的姿容,太過精緻美麗。特別是黃依芸,微醺后的容貌姿色,更是讓人驚艷!
「在下…」翩翩公子抬手抱拳,就要介紹自己身份,卻被陳景州用手勢止住,陳景州端起一杯酒,緩緩喝了一口:「你們現在走,搬回屏風,大家都還能喝酒!」
翩翩公子一愣,臉色青白交替。
旁邊有人大聲呵斥,有人高聲怒罵,更有人滿臉猥瑣,眼神閃爍,挽起袖子,想要動手。
阿良很是納悶,做客這嫡仙樓之人,多是那練氣習武之人。難道一群人裡面,就沒有個察顏觀色之人,看出這坐著兩位元嬰修士嗎?
阿良悄悄掏出羅盤,一看就愣住了。
說好的以誠待人,說好的沒有彎彎道道呢?
羅盤顯示,那柳黃兩女,陳景州,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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練氣期修為,在坐四人,修為最高的,就是阿良,二境武者一名。
倒是那鬧事諸人,修為大多為築基洞府修士,甚至有金丹境一名,是一個扈從打扮的老者。
阿良甚是無語。但也不心慌,且看陳景州和黃依芸如何處理。
「凡事講個先來後到,不是說誰的錢多,就是可以不講理的。」陳景州夾了一筷子菜,慢條斯理,神色平靜的說道。
「哦,那我今天要是不講理呢?」那翩翩公子氣急而笑,厲聲道。
要不是想結識那紫月宗的嫡傳仙子,在其面前留下個好印象,按他王介之平日做法,早就喚人動手了。
堂堂青豫城城主嫡子,何曾受過此等窩囊氣。
「那自是有不講理的做法!」
陳景州放下筷子,直視那王介之,雙眼微眯,眼神犀利,王介之竟下意識躲避。
又自覺不妥,轉過來頭,狠狠瞪了回去。
「那還請你劃下道來,看在這青豫城,我王介之接不接得住!」
本以為說出自己命號,怎麼也能嚇住這四人,卻不料除了那少年愣了下之外,其餘三人,均是置若罔聞。
「這嫡仙樓,也算風雅之地,在此打殺,不太合適。」
「不過,我們酒意正濃,要讓我此刻出去打架,我又著實懶得邁步,這樣,我出一劍,你們誰能接住,就算我輸!」陳景州頓了頓,「算了,這樣太欺負人,這樣,我以練氣期修為,出一劍,對你們所有人,有誰能接住,算我輸。」
說罷,不等眾人回答,開始計數。
「三」
「二」
阿良看了看羅盤,陳景州此刻,的確是練氣期修為。
「一!」
只見陳景州面前筷子,驀然跳起,又一分為二,二分為四,最後分為數十隻細簽,迅如閃電,眨眼間,便到了眾人跟前,懸停在眾人眼前一寸處。
細簽上的劍氣,雖然微小,卻鋒利異常。隔空刺得眾人眼淚直流。
反應最快,修為最高的幾位,也堪堪拔劍出鞘少許,而那金丹老者,倒是做出了正確反應,知道不可力敵,只能避開,但可惜自己動作太慢,那竹籤又飛行太快,剛做出少許扭頭動作,細簽就停留在眼前一寸處!
一時間,落針可聞。
然後才是眾人下咽口水的聲音。
不見陳景州動作,那懸停的諸多細簽,又瞬間飛回桌子,懸停在桌上,匯聚成一雙筷子模樣。
陳景州用手一抹,靈氣瞬間壓實細簽,又成了一雙筷子。然後,慢條斯理的夾了一片肉,放在嘴裡咀嚼。
阿良也不是門外漢,那群人中,更是有幾位劍修,本身就是識貨之人。
這一筷化百劍,本就驚呆眾人,而百劍復一筷,位置分毫不差,簡直就是神乎其神了。
這要求施展之人,對劍氣的掌控,必須精確到微毫之間。這不是境界高低能解釋,而是近乎於道的高度了。
眾人這才只覺嗓子干疼,後背瞬間濕透。那命懸一線的感覺,讓人汗毛直立,冷汗直流。
咚咚!還是有人腳下一軟,站立不穩。
眾人狼狽後撤。
那兩名女修,倒是緊張過後,雙眼異彩連連。
仔細的看了看陳景州,又看了看阿良等人,這才尾隨眾人,快步離去。
其實,阿良這邊的震撼,不比那些人少。
黃依芸更是酒意一掃而空,同樣是元嬰境劍修,她更是明白陳景州這一手,蘊含的劍道真意!
「你我分別之前,切磋三場,我全力以赴,你看著辦!」黃依芸斬釘截鐵,眼神渴望!
陳景州無奈苦笑,點頭答應!
阿良聽懂了,就是黃依芸傾盡全力,什麼殺招都可以使出,而陳景州平常應對便是。也就是黃依芸承認了劍法劍道一事上,不如陳景州,一番言語,有請教指點的意思。
乖乖,沒看出啊,陳大哥這麼厲害!
著實是平日沒見他出手過,初識時,又是陳景州被妖獸圍攻,狼狽不堪之時。
印象中,黃依芸應該是比陳景州厲害的,結果今天一看,好像恰恰相反!
一時間,阿良動了去崆峒派學劍的念頭,但又看到一旁的柳芷萱,最終還是色慾大過理想,決定先去蜀山劍派。
被人一打擾,四人也失去了繼續喝酒的興緻。倒不是怕那群人尋仇。
「其實,很多人都有個思維誤區,認為剛才那群人,個個衣著光鮮,是那行事囂張跋扈之輩。既然被我折損了面子,待會肯定是會報復回來。其實不然,那幫人多是家境不俗,從小受到過良好教育,心智手段,皆不會差,少有那行事魯莽,不計後果之人。即使有人心生不忿,想做點什麼,但在摸清楚我們四人底細之前,不會有人貿然行事的。」
「像那一言不合,就欺男霸女之輩,多是在演義小說中出現,現實中,根本難以遇見。有的也是草灰蛇線,勾心鬥角的陰謀之舉!」
能用陽謀,就絕不用陰謀。能智取的,就絕不力敵!
陳景州給阿良解釋了其中的門道,阿良感覺大開眼界!
出了嫡仙樓,眾人沿河而行,欣賞那青豫河夜景。
青豫河兩岸,青樓酒肆眾多,均張燈結綵,又有那花船數十,穿梭於河面上。
於是就有那青豫河畔,十里青水,十里楊花之說。
若只是看那夜景,兩岸張燈結綵,眾多燈火,倒映水中,倒顯得燈火如龍,整條河面,流光溢彩!
只是,就連修為最低的阿良,都察覺到有人,遠遠的跟在身後,打量著眾人。
「你信不信,待會就有人前來邀請,希望賠禮道歉!而且多半是那王介之。」陳景州笑著對阿良說道。
阿良顯然不信,這王介之,被陳景州在眾人面前,狠狠的折損了面子,豈會現在又笑臉相迎,前來賠禮道歉。
只是,片刻之後,那跟哨之人,竟筆直走到四人面前,滿臉笑意,抱拳道:「四位仙師,剛才在嫡仙樓,我家王公子有眼不識泰山,多有冒犯,現在明月居備下了酒菜,還望四位仙師,大人不計小人過,賞臉移步!」
言語中,謙遜誠懇。
阿良大吃一驚,又被這陳景州說中了。
只見陳景州笑著抱拳:「江湖相遇,難免風起浪打,些許誤會,已如剛才酒意,隨風而去。還請你家王公子不必介懷,山水有相逢,以後若有機會,我崆峒陳景州,定上門叨嘮,討要幾杯酒水!」一番言語,說得那跟哨之人,連連點頭,滿臉堆笑。
陳景州又笑著解釋。
這花花轎子眾人抬,那王公子既然釋放善意,即使陳景州不想理會,也沒必要惡言相向。而且,這陳景州自報家門,也是一種信號:要當朋友,大家知道了相互姓名,以後相逢偶遇,可以坐下喝一杯水酒。若要尋仇,也給了你名號,讓你可以有的放矢!
陳景州這一番話,滴水不漏,又不卑不亢,還給足了王介之面子。想必那跟哨之人,原話轉述后,定能讓王介之滿意。
阿良表示佩服,表示又學到了!
柳黃兩女,也和阿良差不多感受。
黃依芸修為雖高,但少有出山行走,柳芷萱更是,此次下山,還是她第一次行走江湖。人情世故,兩女不比阿良懂太多,甚至有所不及!
陳景州對著花船上一俏麗女子,吹了聲口哨。
「這就叫一笑泯恩仇,江湖事,江湖了!」
陳景州蓋棺定論!
阿良心中,陳景州的形象,又撥高了一點。柳黃兩女,看向他的目光,也是有點與以往不同。
阿良這客棧,小是小,但好在鬧中取靜,不臨大道。四人倒是睡了一個好覺。
昨晚,阿良就找來客棧眾人,說明了自己以後打算。客棧眾人勸說無果,也只得作罷,依著阿良的意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