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他這是怎麼弄的?」達麗爾·萊德幫威盧赫多包紮著傷口。
「不知道,我見到當他時,就已經倒在地上了。」薩姆背著背包,靠在馬車的一角回應道。
威盧赫多的其他隨從都沉默不語,默默地收拾著出行的物資。
「狄克才剛安頓下來,你也給自己來一下。」
「怎麼了?我的美人,你心疼了?」說著就伸手朝她摸去。
達麗爾·萊德把紗布用力一拉。
帶著一聲叫喊,威盧赫多把手縮了回來。
「能輕點嗎?」
達麗爾沒有理睬他,將傷口打包地結結實實。
「現在這樣應該沒太大問題了。我過一兩天再給你上藥換紗布。」說完她頭也不回地走了。
「唉,薩姆,你瞧瞧她,真有個性。」威盧赫多饒有趣味地看著他離去的背影。
「我們什麼時候出發?」
「怎麼?你吃醋了?悄悄告訴你,她是個好貨色。」
「威盧赫多。」
「耍起脾氣了是嗎?」
「您還不了解我嗎?」
「東西收好就走。」
薩姆戴上皮衛衣帽子,默默地找了個角落蹲著小憩。
傍晚時分,他們駕著馬車從東門出城。糧食帶的很充足。太陽下落之時,他們向東南部前行了幾十公里。進入了山區,樹木群多以耐旱類為主,和之前他們前去的西部深林不同。深黑的波茲鳥群在天空上來回盤旋,它們是典型的群聚類生物,能發出獨特的「波茲」聲。在夜幕降臨之前,他們抵達了預計的落腳點歇息。
篝火點亮了寒涼的冬夜,淡紅色的彎月在雲層中朦朧。烈火國度沒有所謂的冬天,沒有雪,只是在這個季節,溫度終於能涼爽些。
這是年前的最後一次出門打獵,每年他們都能有好的收穫。阿斯蒂夜貓就是去年最好的戰利品。
一行的人張羅著,煮上了便飯。剛買的烈酒,馬上就在愉快的氣氛中,被慫恿打開嘗鮮。
大伙兒喝得可盡興,唯一的一把木吉他剛被輕輕地撥了下,就傳來了豪邁的歌聲,調是不可能準的,但是吼得爽快就好。
薩姆也知道,今晚是不可能睡好的了,但他還是早早地躲進帳篷,一個不留神,還真睡了過去。或許是白天的戰鬥讓他太疲倦。醒來的時候,喧鬧已經過去,仍舊是夜半,旁邊是沉睡的威盧赫多,他差點嚇一跳。
他沒有了睡意,帳篷外的篝火還在噼里啪啦地輕響著。他爬起,透過門帘看到還有兩位守夜人還挨著篝火對坐著,無聊地擺弄著燃燒的木材,他打算出去查看。
「你要去哪裡?」
薩姆沒有打算回應他。
「留下來!」
「你怎麼在這裡?」
「我的帳篷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嗎?」
黑暗中,薩姆疑惑地朝著威盧赫多的身影望去,他的確覺得今天的地鋪比之前的都要舒服些。
「我本來想一腳把你踹出去的,但看在今天的事上就算了。現在你又打攪我的美夢。」威盧赫多直坐了起來。「你是不是活膩了?」
「你想幹什麼?」薩姆直接問他。
「不是我想幹什麼,薩姆,你還欠著我的債務。」他一把將薩姆拉了過來,那把鋸刀抵在了他脖子上,不過他也感受到腹部輕微的尖刺感。
「薩姆。」威盧赫多黑暗中盯著他的眼睛。「他們跟著我,是因為我能給他們飯吃,不然他們啥也不是,只有等著坐牢。而你,打從你當初因殺了幾個酒鬼后,陰差陽錯歸入我靡下,就一直在我身邊,不是為錢,也不是為自由,也不是為了殺我,你究竟處何心機?」
「欠你錢。」
「笑面狐和你是什麼關係?」
「買家是你找的,威盧赫多,你問我和它什麼關係,你打算讓外面的人知道你到底是什麼樣的人嗎?」
威盧赫多隻好收回鋸刀,躺下去。
「你走吧。下次你要是再走錯帳篷,我直接就殺了你。」
薩姆聽著他不滿的聲音,也躺了下去。
「怎麼?」
「睡吧,我盯著,死不了。」
威盧赫多沒有再說話,薩姆將身子側到一遍,盯著眼前的一片幕布,思索著什麼,直至新一天的陽光逐漸將其染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