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乘風被迫入獄
「侯爺、駱小姐,你們真不能進去,自從昨晚出事後,上面叮囑過了,地牢關押的都是重犯,沒有令牌任何人不得進入。」
當封元安他們趕到地牢想要進去時,門口早已經換成一批精壯的守衛,每個都是生面孔,空地上燒焦的痕迹還證明著昨晚的慘狀。
守衛正面露難色的俯首抱拳說道:「這是上面的決定,您就別為難小人了。」
駱元夕叉著腰憤恨說:「上面的決定?那行,把你們大人叫出來,同我們說說,王府的人犯了什麼罪,要被你們私自關押?!」
「這...人不是我們抓的,我們就是個看門的...」
封元安早已沒了耐心,地牢的守衛也被他那冰冷的目光給嚇的咽了一口水,剩下的話生生吞了回去,他推開那名守衛,宣聲道:「今天本侯爺就闖了又怎樣!出了什麼事,本侯爺擔著!滾開!」
「侯爺!沒有令牌你不能進啊!」
「快攔著!」
見他硬闖,立馬又跑過來幾名守衛死死攔著他們一群人,但礙於都是身份尊貴的主子,又不敢拔刀,連忙派走一人去通報。
「我不管你們上面是個什麼官,今天,我非得要帶走我王府的人!誰敢攔!」
過於生氣和激動的封元安使原本青紫的腫臉又漲的通紅,顯得格外嚇人,身上的傷還沒好,痛的他齜牙咧嘴,可一想到乘風被帶走,心中就來氣,憑著身高不比這些守衛們矮,推搡中,一抬腳就踹翻了幾人,守衛們又是敢怒不敢言,立馬翻個身起來又攔著他們往外推。
「哪兒來的瘋狗啊,十米外就聽到了,吵本太子的腦袋疼。」
外面已經亂成一團,差點就要攔不住時,太子揉著耳蝸,不耐煩的甩著袖子從漆黑的牢里走出來,微微眯著眼睛,不太適應外面的光線。
「封祁?!」幾乎是瞬間勃然變色,封元安剛才冰冷的眼神逐漸轉化為一片怒火,咬牙切齒的叫出他的大名。
怪不得!怪不得敢有人不分青紅皂白的抓走乘風,怪不得他堂堂侯爺進地牢還需要交令牌,原來了這個頂頭官,竟然是他太子!正好,新賬舊賬,一起就算清楚了!
而駱府雖說一直以來同王爺站在一條線上,卻很少單獨與太子有過交集,就更不用提駱元夕了與他有什麼接觸,可再怎樣打抱不平,太子身份比她尊貴,不能失了禮數,還是委身行禮道:「見過太子殿下。」
太子向來對長的美的姑娘都是笑臉相迎,哪怕是滿臉寫著討厭他的駱元夕,他擺手道:「元安妹妹不用多禮。」
這才瞥向了封元安,依舊是帶著笑意,不過嘴角卻是含著一抹若有似無的嘲笑。
「喲,原來是小皇叔來了。」
隨即停下腳步裝模作樣的罵道面前的守衛們:「怎麼回事?你們這些飯桶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嗎!皇叔是你們能攔的嗎?!嫌命活的太長了就都自領一百棍!本太子讓你們攔的是不知好歹想闖地牢的瘋狗,誰讓你們攔皇叔的!」
「是!是小...小人們愚鈍,沒能領會到殿下的意思!」
守衛們一個個半跪在地上。
「小皇叔,你也看到了,這也是沒辦法了,昨晚才被劫了獄,自然是要嚴密點,對吧。」
封元安並不理會他,聽他說話自己臉色就沒好過,刺耳的很。
「行了,滾滾滾,滾一邊去,礙手礙腳的。」太子又厭惡的踢開跪在路間的守衛,背著雙手慢步走到了封元安面前,明明他已經站在最高的一個石階上來,竟看起來還要比他稍矮几分,微微有些弓背的太子只在瞧了一眼他的臉傷,故作同情的說道:「皇叔今天怎麼過來了?呀,這是怎麼了啊,這臉怎麼腫的跟豬頭似的啊,莫不又是在青樓與別人搶姑娘爭輸了讓別人給揍了吧。」
京城誰不知道,王府的小侯爺曾經一直流連花滿樓的頭牌,不惜砸重金也只為美人一笑,鬧出許多荒唐可笑的事情,還與一名也是前來尋頭牌姑娘的商人起了衝突,那時還成為一陣笑柄,封元安一直耿耿於懷。
旁邊的駱元夕也知道他的話中意,神情微變。
原本封元安只覺得這個太子做事讓人討厭和不恥,現在越看他那張小人得志的臉,越覺得他的樣子和身後的地牢有得一配,同樣是那麼陰暗和令人作嘔!
踏上石階的封元安與他背道而立,抬起手掌搭在太子的肩上,側目而視,開門見山的說:「哪兒那麼多廢話,聽說今天是太子派人抓了乘風一隊人馬,想過來問問他犯了什麼罪,竟要太子大動干戈的親自抓他,嗯?」
他的每一字每一句的落下,手便加重一道力氣,太子從小被捧著養大身邊不缺高手,哪裡學過武功,肩膀被他捏的生疼,暗自使勁都甩不掉,可面子上卻還咬著后槽牙硬撐,鼻子微微皺成一團說:「自然是,替三皇叔,捉拿幫凶!」
封元安隨後鬆開了手,沉著力拍了拍他,震的太子肩頭一陣麻,差點沒站穩,身後的隨從連忙左右扶穩了他。
「王府的事還輪不到你東宮來插手!我皇兄中毒的事我們自會找到背後主謀,一個都別想逃!太子這麼閑不如回去好好想想背地裡還有沒有幹些什麼臟事,若是被我抓了把柄,咱們新賬舊賬,一起算!我一定讓你這個太子——重新換人!」
想要阻止他的駱元夕和招珏已經來不及了,所有的話他一股腦全撂出來了,什麼都不管了。
他現在必須得維護著王府的尊威!
駱元夕扯了扯他袖子讓他別再說了。
「呵呵呵呵!口出狂言,這可真是今年本太子聽到最好笑的笑話了!小皇叔,話,可別說太滿!小心打得自己的臉!」重新換太子?他好大的脾氣,太子聽了后推開了隨從,站好身子,伸手拍了拍那肩頭,彷彿是看笑話一般看著他,嗤笑一聲:「你一沒有功名在身,二也無官職在冊,我看皇叔還是回花滿樓在姑娘中間能夠活的瀟洒些吧!」
他扭了扭手臂緩步走到他面前,依舊是滿眼不屑的搖搖頭竊聲說:「真不知道該說皇叔你什麼好啊,狠話誰都會說,不如先看看自己的處境啊,你拿什麼和本太子斗?!有朝一日本太子坐上了皇位,你照樣得俯身跪地行這君臣之禮!」
什麼都不懂的廢人,蠢的像頭驢!
「你!」
眼底的譏笑刺痛了封元安心裡的那堵自尊心的牆胸脯劇烈地起伏著,脖子上的筋脈也凸立起來,他緊握著拳頭,招珏更是低聲勸道封元安,生怕他做出什麼過分的動作。
是啊,拿什麼和他斗?拿身份?他也才比太子大幾歲罷了,他只有王府和皇兄在背後撐著,假若皇兄和王府沒了,他又能算什麼?他可能連報仇的機會都沒有!
平日里數他最油嘴滑舌,可此刻竟連「你等著」這句話也沒勇氣說出來了,說出來,連自己都不能相信,他不過就是一個空有頭銜的侯爺,他連太子這種人都比不過!他算什麼?!
一旁聽的一清二楚的駱元夕內心的怒火也是忍了又忍,要不是他是太子,未來的儲君,身份高貴,她早就揮拳上去了!可是不能,她不能拿整個駱府來承擔自己的的過錯!
太子見他只是兇橫的瞪著自己,不再像剛才那般說話了,他就知道自己的那番話戳到他的痛處了,於是聳了聳肩,撇著嘴鼻腔中發出古怪的笑意:「嘖嘖,可憐啊~哈哈哈哈!可憐人啊!」
太子一揮袖子越過他跨步走下去,只留下一句吩咐:「三皇叔一日不醒,疑犯一日不能放,待他承認罪行供出主謀,即刻斬立決!」
門口的守衛們便心領神會的齊聲答道:「是!」
聽到斬立決三個字,封元安回過神來,他剋制住自己所有的情緒,深吸一口氣,現在最重要的是乘風,不能意氣用事。
駱元夕明白他心裡一定很憋屈,有心無力的感受,拉過他的手腕柔聲安慰說:「別太在意了。」
他扯過一絲苦笑,太子的話點醒了自己,以前他覺得有皇兄在,自己可以活的自由瀟洒,可當王府出了事,皇兄命懸一線,他才發現自己多麼無能!只能在這乘口舌之快,跟廢物又有什麼兩樣。
封元安再次深吸著氣,努力讓自己振作起來。
「走吧,眼下先渡過這個劫再說。」
「好,我跟你一起。」
此時太子已經離去,守衛們也沒有再攔著他們,在他們進去時還有人領著他們穿過這個像迷宮一樣的地牢,封元安看了一眼自己帶來的幾個人,看樣子,今天帶走乘風是行不通的了。
不一會一行人在一處狹小潮濕的牢房外停下腳步。
一股濃重的海鹽撲入鼻中,夾著絲絲血腥味,刺鼻的很,幾人一眼就見到了被刑具伺候過的乘風趴在稻草堆成的床上,身上的衣服已經裂成一條一條的了,傷口觸目驚心,招珏捂著鼻子不忍的別開眼。
守衛拿出鑰匙打開了牢門,伸手攔住了封元安身後的人,示意說:「侯爺請吧。」
「你們!」
竟然動用私刑!封元安剛要發作就被駱元夕阻攔了:「忍一忍,快進去吧,我們在外面等你。」
果然都是太子手下的狗!沒辦法,地牢已經都換成太子的勢力了,他就是想要硬來也打不過,最後瞪了一眼那名守衛才進了牢房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