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心思各異
晚膳后,封奕安和楚棄歡被留下來陪著老太妃品著今年新進貢的茶,楚棄歡嘗著茶香,想來這飛上枝頭變鳳凰的感覺還是挺不錯啊,看來今後就是吃香的、喝辣的了。
老太妃坐在高坐上端著茶碗掀開蓋輕輕吹了吹卻沒喝一口,又放下,看了看並排坐的一起的兩個人,這才正著臉色說:「奕安啊,母妃老了,管不了事,就想每天清清靜靜的過著日子,母妃相信你的決定都自有打算的,這日子不管太不太平始終要過下去的,既然娶了人家那今後就得好好對待,其它的,母妃都不在意的,只要你們倆個相愛,畢竟以後的路是你們倆個一起走出來的,母妃能做的就是尊重並且站在你這一邊的,至於元安,你也知道你弟弟是個什麼脾氣和性格,此事還是你去勸勸好了。」
將心裡的話說完,這才重新端起茶碗抿了一口,香氣繞鼻不由稱讚道:「南山的樹茶果真淡雅清香。」
「元安那邊母妃就不必太擔心了。」
封奕安寬慰道。
「你啊,從小就沒怎麼讓母妃操過心,如今大了,心裡的事堆的越發的多,母妃都不知道你在想什麼。」老太妃說到這揉了揉頭,心裡卻十分明白,他身為王爺,必然會承受許多壓力和責任,今後娶了親,往後的事多一個人和他一起商量自己也算是放下一半兒的心了。」
「好了,這幾日你們成親,可得辦的熱鬧一點,哀家得回去給你們選個好日子。」
此時的老太妃又眉開眼笑了,站起身子緩緩的離去。
恭敬的送走老太妃,封奕安便立刻派人將楚棄歡安置好,轉身向府內另一邊走去。
就這一頓晚飯的時間,整個王府就早已傳遍了新王妃的事,楚棄歡跟著侍女朝王爺的側苑走去,一路上不少三三兩兩的侍女、家僕低著頭瞥她,有時不小心對視上了就趕緊轉過身去,楚棄歡邁著沉穩的步子絲毫不在意,路過他們身旁還帶著一陣風,待她走遠后,大家就湊在一塊開始議論紛紛。
「哇,這就是咱們的新王妃嗎,好有氣質啊。」
「是啊,怎麼一點也不像鄉下出來的呢。」
「長的也還不錯,比起上回來王府做客的梁府家小姐不知道好看哪兒去了。」
「就是就是,我聽說好多大家閨秀私底下其實都是囂張跋扈呢。」
「嘖嘖嘖。」人堆里澆花的家僕嘆氣的說:「你們這些小姑娘可有苦果子吃咯。」
「喂,你這話什麼意思?」
「她先前本是來王府尋差事的侍女,結果一天內竟成了王妃,能飛上枝頭變鳳凰,說明咱們這位王妃可有的是手段,今後還指不定怎麼頤指氣使呢。」
聽他這麼一說,侍女們果然變得擔憂起來,憂心忡忡,沒了心情聊天,不一會就散了。
王府果真是不一樣,雖說這裡只是側苑,但也不算小了,她對住本就沒什麼太大要求,這樣好的側苑對她來說算是豪華了,裡面也是一應俱全。
「楚姑娘還有什麼需要的,儘管吩咐奴婢,奴婢名喚招鈺,今後起就是姑娘的貼身侍女了。」
招鈺畢雙手疊握在腹前,畢恭畢敬的說道。
她今年也不過才十六,卻生了一副年少老熟的樣貌,由於常年乾重活,身材也比府內其他侍女壯實。
「楚姑娘還有什麼吩咐嗎。」
一進來,楚棄歡就躺在細軟的床榻上,不想動彈,腦子裡亂的不行,摸了摸絲綢面料的枕被說:「噢沒事,我想自己待一會。」
「王爺特意囑咐,王府周圍有侍衛把守,楚姑娘才來王府不熟悉,深夜切勿亂走動,那姑娘就早些歇息吧,若有事便喚奴婢。」
「好。」
她擺擺手應著。招鈺退出房門后,整個房間就剩楚棄歡一人,她就這麼靜靜的側躺著,柜子上的燭火忽明忽暗的閃著,思緒飄遠。
不管今日同不同意,這王爺就是打定她注意了,楚棄歡又從懷裡摸出那半截玉,看了好一會,目光堅定的說:「既來之則安之吧。」
反正她也沒選擇,索性就好好活著,萬一能夠找到師姐的孩子,解了身體的毒,也算沒白費這個交易。
而另一邊封元安的住處外,封奕安站了許久,只見侍女從屋內又端著絲毫未動的飯菜出來,他沒有說話,侍女則一臉為難的說:「王爺,這…」
「喂狗。」
這都是封元安最喜歡的飯菜,可他卻一口未動,看見那門后畏畏縮縮的人影,吩咐道。
「是。」
「站住!」
侍女剛準備端走,果不其然,下一秒,房門立刻被打開。
冷靜許多的封元安大步走下來,卻沒有顧那飯菜,反而盯著他問:「為什麼,為什麼一定要娶她,朝堂上的事我雖然沒有參與但我不是傻子,皇上的態度和那些針對你的大臣我都知道,皇兄你說,太尉高家、太傅陳家、將軍府戰家還有六卿、令史等等,哪一個不想和王府攀親?這些人才是真正能夠幫到王府的人,楚棄歡,她算什麼?」
一個天、一個地。
許久,封奕安眼中沒有一絲波瀾,只道說:「她很好,並且,也是最佳的人選,本王還是那句話,心意已決,不必多言,這幾日就陪著母妃和你未來皇嫂一起置辦婚事,明天我會上朝奏稟皇上,吃飯吧,要涼了。」
他還是沒有回答,封元安泄了氣,沒有繼續反駁,怏怏的回屋了,他知道,不管再怎麼問,也不會有答案,不知從何時開始,皇兄就不再對他敞開了心,所有擔子都由他慢慢的一個人挑起,他好幾次都想替他分擔,替他出主意,卻始終被拒之門外。
「回吧。」情緒十分低落的封元安再一次關上了門,沒一會,屋內的燭燈便熄了。
只留封奕安在院內嘆了一口氣,什麼時候才能明白兄長的苦心,他只想讓自己弟弟都遠離朝堂上的烏煙瘴氣,有他一人,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