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說親？

白朝坐直了身子，趕緊為她解釋：「母妃，春宴樓一事有誤會，她並非有意傷了兒臣，還請母妃不要責罰她。」

梁妃的視線終於從她的臉上移開，掃了一眼兒子心切護人的樣子，失笑道：「本宮還未說什麼，你著什麼急啊？」

白朝閉上了嘴，他對母妃一直都是尊敬的，但母妃一向護犢子，他怕母妃會因為雲今傷了他而難為她。

梁妃對兒子的愛很難說清。

說不愛他吧，他每次出事母妃都會很著急，還會想盡辦法為他解決。有一次他被父皇打了，事後看見母妃偷偷地落淚，還說對不起他。

可是說愛他吧，從小就隔三差五地把他往外送，很少讓他住在宮裡，甚至還給他找了個魔鬼師父苦練功夫，說什麼讓他有自保的能力。

他從小陪伴在母妃身邊的日子不多，他一直覺得也許是因為那件事情使父皇母妃都不太待見他，但他依然能感覺到母妃是在意他的。

梁妃的雙手交疊放在腿上，動作優雅。

她的目光有意無意地往雲今的面上掃過，雲皇后是雲家的四姑娘，這位雲姑娘是她的侄女，想來同為雲家血脈相貌自然是有相似之處的。

前些日子敬嬪還和她八卦過這雲家千金究竟是不是真千金，說不定是個鄉野丫頭想混入大戶人家。

那時她不在意地一笑而過，現在看來應該是真的了。她這後宮女子未見過雲稷將軍的模樣，但云今的長相和雲皇后相似必然是雲家的血脈了。

很快便有宮女為她斟茶，她端起抿了一小口。遂看著面前立著的女子，挺拔的身姿，像一枝不屈寒冷的冬梅。

修長的指尖拿著茶蓋在杯口剮蹭了兩下，茶水冒著熱氣，她抬起眸子，一臉深意：「有沒有人說過雲小姐長的很像一個人？」

雲今身子一僵，難道梁妃還記得她母后？會不會懷疑她的身份呢？

她藏在大袖底下的手不自覺地攥緊了一點，掌心也冒出了一層細汗，但面上依舊冷靜自持，迎上樑妃的目光：「未曾聽過，不知娘娘覺得雲今像何人？」

梁妃抿唇淡笑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視線掃過床上的人便收回了目光，端著茶盞輕輕吹了吹：「雲小姐今日是來探傷的？」

雲今恭敬道：「回娘娘，是的。」

「是該來探傷，」梁妃的眼睛眯了眯，倒是沒有什麼特別的情緒，她喝完茶：「畢竟……煜王是被你打傷的。」

「母妃。」白朝出聲，生怕母妃會怪罪她。

他沒派人通知梁妃就是因為母妃看不得他被欺負，以往欺負他的人都讓母妃給處置了。

梁妃嘆了聲氣，似有些無奈：「本宮又沒說要問責她，你放心，她既是你心儀之人本宮定不會隨意處置了她。」

原來煜王剛才說這番話是為了讓梁妃放過她，雲今的內心一時五味雜陳，她不明白，明明是她傷了他，為何煜王還會護著她？

「你過來些。」梁妃對她招招手，她走近了一些，梁妃打量著她：「嗯，倒是標緻的緊，雲小姐芳齡幾何？」

「二十一。」

「可有婚配？」

這番問話讓雲今心裡感覺怪怪的，像要說親一樣，她如實回答：「尚未婚配。」

果不其然，梁妃很快便說：「不知雲小姐看煜王如何？」

雲今心裡咯噔一聲，心覺不妙，為保險起見還是試探性地問了聲：「娘娘的意思是？」

「本宮看你與煜王實在登對，煜王又心儀你，便想問問你是否也對他傾心？」

白朝的視線也朝她投了過去，似乎在期待她的答案。

雲今低下頭，語氣恭敬：「煜王身份尊貴，雲今出生江湖，從小沒有習過禮儀規矩，怎敢對煜王起不軌之心。」

梁妃清了清嗓子：「雲小姐不用太過自謙，本宮看你說話落落大方，進退有度，是個好姑娘。也無需看輕自己，你們雲家世代都是忠臣良將——」

說到這裡梁妃的眸子黯了一下，但很快恢復正常接著說：「該是煜王這個不省心的性子配不上姑娘才是，放眼整個京都，又有哪家大臣願意把女兒許給他。」

不省心的煜王嘴角抽了抽，好好的怎麼就開始貶低起自己的兒子來了。誰家說親不是把兒子誇的天花亂墜，怎的到了梁妃這就把他說的一無是處了。

雖然好像說的也沒錯，但是在他心儀的人面前就不能給他留點臉面嗎。

雲今一時無言只能道：「娘娘謬讚了。」

梁妃看著她，雖說從小流落在外，骨子裡的貴族氣息卻沒有泯滅，與生俱來的大方得體。

「所以雲小姐的心意如何呢？」梁妃的聲音柔媚又不失威儀，讓人無法放鬆下來。

似看出了雲今的為難，白朝知她對他並無那種心思，開口道：「母妃，您不要為難雲小姐，我與她昨日才相識，讓她如何對我有心思？」

「那你的心思倒是起的快。」梁妃睨他一眼。

白朝失笑：「母妃，我這都還未及冠，怎麼就操心起我的人生大事來了。」

梁妃嗔他一眼，要不是因為他的這副德行她能不操心嗎。他是大胤最好看最英俊的男子這是毋庸置疑的，只是朝中大員們皆不敢把自己的愛女許給這樣的人。

撇去風流不說，男人嘛，女人多一點不要緊，只是他這整日遊手好閒，不做正事，更是連上朝都時去時不去，就跟玩兒似的，連陛下都放棄管他了，隨他去。

試問誰願意把女兒許給這樣一個前途堪憂的王爺，光有一副好皮囊又如何，等太子登基，指不定便把煜王府給滅了。

皇后嫉妒梁妃已久，太子若是上位煜王府哪有活路，這也是梁妃讓他偷偷練武的原因。

接收到梁妃對他不滿的目光他也是一笑而過，跟雲今說：「雲小姐，方才你不是說有事要先回去了嗎，去吧。」

「是，雲今告退。」雲今帶著兩個丫鬟走了。

梁妃起身走到煜王榻邊，看著他的視線還定在門外沒有收回來：「這次是認真的？」

白朝沒有回答。

雖然知道煜王花名在外都是裝出來的，但梁妃還是多了一句嘴：「如果你真喜歡那女子，外面那些鶯鶯燕燕都斷乾淨了。」

畢竟男人不會只喜歡一個人。

曾經有個女孩跟她說過，男人一定要找專一的，一生一世一雙人才是愛情真正的模樣。

她這輩子沒有找到那樣的人，但希望她的兒子成為那樣的好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