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
少年本來是想騎著陸行鳥會快一點,但他記得花姨所說的幼兒園,其實是指特別指揮部的子女幼兒園,其實就在這片區域,距離居住區並不太遠,轉念一想自己走走路也不錯,難得的有這樣的悠閑,不要像在戰場那麼風急火燎。
一路走過去,因為他還穿著軍裝,雖然不帶武器那身一線部隊的裝束和身上的塵土一看就是前線趕回來的,路上的巡邏的五人一組的預備班都向他敬禮。他慢慢走到居住區的角落,一個三層樓的建築外面有一個樹蔭遮蔽的小操場,邊上有一些塗色很鮮艷的滑滑梯,鞦韆之類的東西,不少小小孩在那裡追逐打鬧,這就是幼兒園了。
他一邊走近一邊打量著那些小孩,這些孩子基本都是像動物多過像人,但是都是兩腳站立,動作舉止跟一般人無異,而且身上都好好地穿著童裝,看上去還像樣,但調皮程度簡直讓人頭皮發麻。比如一個看外形估計是什麼食草動物類的小崽子正不停找地上的樹葉往嘴裡塞,也不是正經吃,就是咬咬好玩,嘗嘗味道,嚼過又呸呸呸地吐出來,弄得臉上和衣服上都是綠色的汁液。這個其實還算是老實的,老師正在試圖抓住兩個小狐狸,那兩從服裝看一個男一個女,正拿著蟲子滿地追一個扎著漂亮蝴蝶結,穿著公主裙的小花貓,把小貓孩嚇得直哭。另外一邊,一個老師正對著樹上叫喊,希望把一隻爬到已經離地差不多十米高的小黑熊孩子叫下來,那老師手裡還抓著一個眼珠子滴溜溜轉動的小豹子男孩,也不知道他是幹了什麼或者要幹什麼壞事被逮個正著。少年撇了撇眼睛,在熱鬧的小操場邊上還看見三個似乎是三兄弟的小鬼探頭探腦,正趁著老師忙亂,偷偷摸摸鑽進附近的一堆矮灌木里往外跑,一看就是他早就玩爛的逃學套路。
他走過去把那要逃學的哥三都揪住,那三個估計是半猿猴的小鬼一路還嘰嘰喳喳,試圖用某條小溪里還沒撈出來的魚和某棵樹上沒有摘下來的果子收買他,之後又升級到他們哥三埋在秘密地方的寶藏,失敗了之後又轉過來哀求讓他別告訴老師,不然晚上回去會被老爸用皮帶抽死,看他一臉不信的樣子又轉過來說老媽知道他們逃學會不給他們晚飯吃,回家連水都沒得喝,總之滿嘴沒一句真話。
畢竟是前輩,少年最後還是放了他們一馬,但是警告他們說敢再逃學就直接找他們老爸和老媽,讓他們被皮帶抽,吃不到飯也喝不到水,然後把他們埋的寶藏全偷偷找出來賣掉,才放幾個小猴子如獲大赦地跑回去了。他到操場的時候,剛好看見那個在樹下的老師已經爬上去把那個真。熊孩子揪了下來,跟著小豹子一起站在那裡低頭挨訓。那兩小狐狸也被另一個老師抓到,正用一隻手抓著兩個小衣領控制著,另一隻手給細聲細氣還在哭的小貓把塞進衣領的蟲子弄出來。
那兩小狐狸看見少年就直跳起來,老師怕撕壞他們的衣服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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鬆了手,那兩一邊一個直撲少年的頭部,然後用狐狸的小細腿摟著他脖子掛在他身上用毛茸茸的脖子不停蹭他的臉,還發出撒嬌一樣的嚶嚶聲,少年看見這架勢已經明白是怎麼回事了,一邊一個抱著就跟老師道歉,卻被老師一個暴栗敲在頭上,原來那老師就是他的二媽。
老實說他二媽相貌還挺周正,化形完整,是個中年美婦的模樣,皮膚也還算白皙,就是個頭矮點,體型微胖點,腦袋兩側有兩隻下垂的白色兔耳,這大概就是兔族的特點。然後他二媽把兩隻小狐狸從他身上扒拉下來,指著小貓跟那兩狐狸巴拉巴拉地說教,但少年知道這二媽其實性子挺軟的,說的話都斯斯文文,一點沒有威懾力,更加不可能有什麼像樣的懲罰,長期生活在一個家裡的兩隻小狐狸估計更加明白,所以裝模做樣聽一聽,四隻眼睛滴溜溜亂看,手腳上的爪子還在做一張一合的小動作,估計又在打什麼鬼主意。
少年一看不行,就在抓過兩隻看起來就是直立行走的狐狸,兇巴巴地彈那兩個毛茸茸的腦袋,恐嚇說今天要是連二媽的話都不聽,回去禮物就沒了,把他們的份都送給三媽,兩狐狸這才態度老實了一點,爪子捂著腦門不情不願地向小貓道歉,被放了之後,交頭接耳地走到操場另一邊也不知道在說什麼,說的高興就咯咯咯地笑起來。
「這兩孩子,都是給你爸和我慣的,「少年的二媽嘆氣:「他們粘人,平時也就這兩在家,其他像你這樣都出去工作念書,你爸和我都不怎麼捨得真下手管,大姐三妹在的時候倒是管得嚴,他兩也還聽話,大姐現在在女媧殿輪值平時也不怎麼回家,等三妹一回娘家就亂套了,這兩個當你面還能裝裝樣子,一轉頭房頂都給你掀了。」
少年對這兩弟妹印象不太深,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就轉了個話題:「家裡老二老三畢業沒?四妹現在幾年級了?二媽你現在忙不忙?「
這下打開了二媽的話匣子,老二中學還有一年才畢業,老三也差不多,四妹小學才讀到第二年。然後就開始說這三個人各種事情,少年只好聽著,為了不冷場還不時問幾句,又找了個機會從手裡的禮物里翻出一個銀鐲子和一些銀鑲玉首飾送了過去,二媽眉花眼笑,直誇少年懂事。
之後二媽的話題不可避免地開始轉向少年的婚事,這鎮安好像還真的可以多配偶,二媽嘮嘮叨叨地都在幫少年相第二門親了,於是少年問起之前他奇怪的三一婚姻和大家子的事情。
「小武什麼時候過門呀,你們這些孩子別老是顧著打仗,打完仗又顧著念書,什麼時候我們幾個姐妹才能抱孫子啊?你可要抓緊了,你是老大,再趕緊地生一個老大下來,把你爸這支的純正血脈傳下去,別給你的堂弟們搶了先,到時候那真是對不起你爸。小武也真是的,當時神殿讓她都跟你訂婚了,不就是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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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這個嗎,幹嘛扭扭捏捏的,怕生孩子疼嗎?她又不是沒在神殿幫過忙。能上戰場拿刀殺人的膽大包天的姑娘,死都不怕還怕這個?大姐也真是的,當年就生你一個,也不管別人怎麼說,就是不生第二個,現在把小武都教壞了,女人嫁人,不生兩個孩子像話嗎。」
「二媽我給你相中了幾個不錯的姑娘,年紀都偏小,長得水靈靈的,性格也挺好,家裡還給得起陪嫁,你這次回來找時間去跟人家見見面,你成家一個小武可不行,到時候你們兩個像你媽和你爸那樣在外面忙,一天到晚不著家,家裡面小孩誰帶?家產誰打理?半妖平時惹事誰幫管?政府有事了要家裡大人出面誰去?所以啊,你肯定也得討夠政府規定的三個,小武不高興也就是一陣子,反正她第一個最大,那正房的位置誰也搶不走,到時候她就明白了,二房三房都是有道理的,就算你不找,到時候政府塞一個沒有陪嫁的困難戶或者死了老公的寡婦給你,還不是得硬著頭皮娶?」
「你問為什麼要這麼多孩子,還有陪嫁的半妖?我的天你沒常識到這個地步嗎?咱們鎮安這裡年年有黑區滲透過來的怪物,每隔十年還都要打黑潮那樣的大仗,人活下來不容易,不多生幾個,那不到幾年就一家子全死光了,到時候那麼大一個鎮安還能有活人嗎?政府能看著你絕後,就為了回收你那點家產嗎?半妖是幫家裡發展產業的,產業沒有半妖怎麼能做下去哦,唉,你這孩子從小太受寵了,都不知道柴米油鹽貴,哪家沒有產業那不是懶就是蠢,就靠那點死工資怎麼活哦。」
「你看家裡我帶過來那四隻兔子,咱家的晶樹田和玉葯田就是靠他們幾個才能年年收穫,用晶果和玉葯換點錢供你們這幫孩子讀書上學修鍊成才,平時還能有點余錢剩米。花姨就不說了,咱家的大管家,每十年幫你媽去南邊前線對抗黑潮,我親眼見到過的,要不是她的捨命保護,不客氣地說你媽現在早死了好幾次了,墳上草都老高了。就三妹帶來那兩隻狐狸精,那手幻術和炎術也是有大用的,平時都幫著城裡的護衛隊獵殺黑潮時候混進城裡來的漏網之魚,還能幫忙鑒別北面派來的間諜。有半妖的家才像個家的樣子,死了半妖也要趕緊回族裡去請去求人,沒了半妖那家基本就要敗了。咱們家七隻半妖,只能算是小康,比上不足,比下有餘罷了。"
很是被普及了一堆常識,也被劈頭蓋臉教訓了一頓,差點被說傻掉的少年一聲都吭不得,昏著頭離開了這座沒名字和標誌的軍屬幼兒園,去往他今天下午的另一個目標,也在這片軍事管轄區的也算是特別指揮部下屬單位之一,他恩師所在的地方,鎮寧特別傳武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