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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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文和那個士兵一個個地把內城剩下的人都通知到並帶著人撤離,在城牆上再看的時候看見隔著一個內城在對角的那頭城牆上,少年同那個怪物正在周旋。那個怪物的掌法似乎還是北方某個流派的,下盤步伐沉穩,動作大開大合,招式不是很快,但劈打震摔有一種堂堂正正的味道,頗有章法,絕非亂打一氣,掌法的氣勁蘊含某種隔空掌力,城垛被掌力隔空掃到如同脆弱的瓷器般被打碎,小石塊到處亂飛。但是少年似乎對那套掌法很是熟悉,翻閃招架顯得遊刃有餘,要不是這是搏命的戰場,小文差點以為隊長在同同門拆招,練習套路。她終於還是不放心隊長,並不離開,就站在遠處的城牆上觀望兩人交手。

那個怪物久攻不下,焦急起來,兩掌連拍逼退少年,一伸手從城牆上翻了下去,又用那種詭異的死人般不協調的步伐去拿那把長柄大刀,少年趁機從後方接近對手,右手摸出手榴彈拉開引信就投,那怪物居然有一定的智商,側頭看見手榴彈立即回身又逼近少年。那怪物身高差不多是少年的兩倍,手也很長,呼地一掌打來后發先至,少年的投出的手榴彈居然被凌空掌力抓住遠遠扔開,雖然被少年趁機近身用右手套化成的獸爪拍抓了一下腰部,但那怪物略微一晃就若無其事地繼續掌法不停,先雙手一抬化解了少年的一記左盾戳喉,然後左外橫掃接右正推震,打斷了少年的爪刺腿擊二連再把少年逼開,兩人又繼續在內城的廢墟中翻翻滾滾地近身交手,拆招破招。

少年連退幾大步,同怪物拉開一段距離,這東西馬上從下蹲的大馬步變成了那種僵直站立的行屍走肉般的移動姿態來追趕少年,小文看出便宜,突然從城牆上閃身到城下那把插在城牆上巨大的長柄刀前,抓住刀柄把刀拔出來,想要把那東西從高山上扔下山去,讓那怪物無兵器可用。少年本能覺得不妙,還不及制止,就見到那個怪物猛然一回頭盯著二十多米外的小文,嘶啞地嚎叫一聲:「亂臣賊子,休得痴心妄想!」手一伸那把長柄刀就脫出小文的控制從遠處直飛向他右手,這怪物在接刀的同時下盤居然還懂得作勢逼退少年,很僵硬地提腳來踢少年,明顯是北方內家武術的路數,起腿高不過腰。

少年見對面兵刃在手,感覺不妙,一個轉身直接蹬踢兩步上了城牆,對面不甘心地嚎叫一聲,那東西似乎沒有什麼輕身功夫,只好再度一刀刺進城牆牆體,身子隨著一撐拔起,再加牆上的一掌借力也跟著上去,但是身體太笨重,立足不穩,被少年借這個機會近身一輪盾爪左右迅速連擊,動作太僵硬無法完全架住,身上著實吃了幾下,一邊狂吼一邊倒退,一時間居然有點搖搖欲墜的樣子。

小文跟著跳上城壁,故意選了那東西的後方,準備拔刀發難,配合自己的隊長擊殺這個敵人,這個時候空氣中肉眼可見有某種透明的氣浪連續衝擊而來,同時波及到城牆上的三個人,之後才有兩聲很巨大的響動從遠處傳來。

城牆本來就在這座水關的邊緣,下面就是差不多八十度的山崖,高高在上,四面都是空無,這幾波居然超過音速的氣浪完全沒有阻擋,其中頭幾波帶著森然的水汽,後幾波則帶著炙熱的氣息,幾乎讓人不能呼吸。小文不自覺轉頭,正好看到下面碼頭處本來平靜的水面已經揚起高出岸邊十幾米高的巨浪,浪頭居然形成數頭海龍的上半身的猙獰模樣,張牙舞爪正一波波狠狠拍擊碼頭,從山上看去,浪頭上居然是那個皮膚和眼珠都是白色的隊長,整個人在浪頭上只露出上半身,雙眼放出淡淡的白光,從高處正緊緊盯著下面碼頭上的什麼,面無表情,如同御水的龍王。

小文再看向熱浪衝來的方向,那邊是那樓的車站,一隻只貌似由火焰構成的鳥類正從四面八方沖向某個位置,那裡有一隻巨大的十幾米高的火焰鳳凰高高聳起,仰頭髮出無聲的長鳴。每一隻火鳥沖入鳳凰那火鳳就變白一分,然後慢慢轉為淡藍。小文記得那邊車站是由黑區過來的很帥的趙隊長負責,這大概就是他的某種招式吧。

下面兩個隊長的全力出手帶來了驚人的波動,那種火焰的波動明顯對那個怪物造成了不適,那怪物一邊繼續跟少年交手,一邊貌似痛苦地搖晃著腦袋,面具邊緣甚至出現了淡淡的裂紋,為了掩飾自己動作越來越多的漏洞,他開始更多地使用腿法來彌補掌法上的失誤。

這時候又是一陣熱浪掠過城牆,那怪物正在出右蹬腿,不由稍稍一滯,痛苦地低吼一聲,甚至不自覺扭了扭頭,少年窺見機會,不退反進,用左手盾和右手手套一個配合裹夾,接著那條腿,發力往後側一扭一拖,那個怪物被自己的力和少年的力同時控制,不由自主往斜前猛衝。少年一個矮身直進,從怪物的外側糅身而上,腳一蹬直接翻上怪物後背,雙膝跪在怪物肩上,人在怪物腦後,雙手先一個雙風灌耳合擊那怪物的頭部太陽穴,然後抱著那怪物腦袋把住怪物的面具邊沿碎裂的地方,一個發力就是雙手猛地向外一撕。

這一切發生得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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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電光火石一般,少年來了這麼一個「猴子攀樹」一般的絕殺,對付一般高手那就是挖眼斷喉,但對這沒有弱點的怪物似乎少年這一擊撕面具正好擊中要害,那怪物一下子靜止不動,臉上和身上突然冒出大量的黑色霧氣,同時張大嘴巴發出好像是很多人同時發出的哀嚎,聲音慘烈刺耳,甚至讓周圍的空氣出現了輕微扭曲,小文趕緊用雙手捂住耳朵,但還是被震得昏昏沉沉,眼前都出現了重影。

少年第一時間就從怪物身上跳下來用盾遮著頭臉後退,接連退到七八米開外那怪物才停止嚎叫,少年放下盾,看見那怪物已經轉過來面向他,面上已經不見面具,露出的部分都是傷疤和刀痕,但是一雙眼睛炯炯有神,看起來居然眼神非常清澈,正直視著他。說來奇怪,這怪物戴上那副相貌堂堂的面具讓人看了產生畏懼和恐怖,脫下面具露出醜陋的面容,卻讓人感覺安寧平靜,光明正大。

那人深深呼吸了幾口,略略仰頭,旁若無人般扭動了幾下脖子,睜著剛剛睡醒一般的眼睛看了看四周,從空闊的水關內城邊上居高臨下,那樓一覽無餘,他看了看下面的火鳳和水龍,低聲笑起來:」又被人打醒過來了,南方春天的空氣真是清新,沒想到還能看到正宗的百鳥朝鳳和百龍穿浪,這下小湯盤算全空,怕是要瘋。「

少年注意到他身上的腫脹潰爛之類屍體般的特徵似乎也隨著黑霧的散去,變成的普通的傷疤累累的樣子。雖然變得比較正常,但是隨著這個怪人外表的變化,似乎是高山在前,有一種引而不發的氣勢,給少年的感覺是變得更強了,但同對上他自己老媽不同,這人全身上下彷彿鐵板一塊,都找不著往哪裡進招。小文的手已經把刀收回刀鞘,本來做了一個躬身突進的拔劍勢,但那個怪物清澈的眼神稍稍向這邊一掃她頓時半身發麻,劍才拔出一寸就定在原地根本不敢亂動。如果說剛才那個行屍走肉的模樣還能利用對方的僵硬和智力不高打一打,現在就算是二對一,少年感覺自己和小文半點機會都沒有,一旦開始動手就是非死即殘的結果。

」這裡是南方鎮安?「那人眼光定在少年身上,開口道:」我們在哪裡,今年是哪年了?「但是沒等少年開口,他拍拍腦袋,又轉了一個話題:「你這孩子,之前跟我的柔雲掌對招絲絲入扣,用的是無意門的功夫,沒有七八年親傳不可能有這種修為,你的師傅姓朱還是姓羅?」那個怪人開口也沒有那種詭異而不似人的穿透力了,聽起來十分平和。

那怪人一句話就說中了要害,少年的確從八歲就跟羅師傅學武,而且「柔雲掌」是無意門內外合一的練法,從入門一直練到出師,剛才要不是那人用的是少年非常熟悉的這門技法,實力相差如此之大,少年絕不可能做到毫髮無傷,看來這人有可能跟無意門有淵源。心中計較已定,少年見他的神情口氣都不像是有敵意,就開口回答:「是,我是羅師退休前最後帶的一屆弟子,前輩你也是無意門中人?」

「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那怪人突然放聲大笑,笑聲極其肆意,空氣中那種莫名的寒意也開始消散,溫度開始恢復正常:「無意門,無意門!我已經有幾十年沒有想起這個身份了,真是令人懷念!」他的聲音雖然嘶啞,但是沒有了之前那種赤裸裸的惡意,少年感覺壓力突然大減,不由得問道:「前輩怎麼稱呼?跟羅師有舊嗎?「

」你的功夫不錯,用盾爪,應該是地走盾爪,源自古時軍中輕捷銳士的陣外游擊劍盾之法,擬玄武龜蛇相纏之形,主守輔攻,這門功夫在無意門是地八流的內傳路數,非天賦異稟者不可學,否則會學得畏首畏尾,反而把自己活活練廢。修習一旦有成則牢不可破,除非久戰被圍或實力懸殊,對敵基本不可殺死,在戰場亂戰的刀槍叢中每每能全身而退,是最強的防守之形。「那個怪人沒有問答,反而開始評論起少年的武功路數來。

這時候,下面的火鳳和水龍都已經消失,空氣中那種一陣陣掠過的波動已經平息了,那個怪人點點頭:「好了,你們下面的人都是有數的高手,勝負已經決出,我們時間不多了,閑聊就到此為止。」

估計真是如此,下面那樓各處開始傳來陸續的爆炸聲,一聲比一聲響,火光映紅半空,這估計是空降兵分隊已經取勝,正在引爆敵人堆積的彈藥。

他手再一招,那把樣貌朽壞的大刀又被他隔空招引到手裡,他手上一抖一抹,那刀腐朽的外形開始脫落變化,許多灰渣肉眼可見落下,長柄大刀大幅縮水,很快成了一把單手厚背雁翎刀的樣子,刀外表變小的同時也變得光潔如新,似乎剛經過某種鍛造拋光,刃口發青,刀背上一條飛翔的青龍,栩栩如生,他轉過話題:」我跟你的無意門確實有不少善緣,也好,我今天就壓制自己的功力,用無意門青龍單刀流雲手的技法,考較你無意門玄武盾爪的功夫,這是以木克土,在對你不利的情況下看看你的玄武龜蛇形練的怎麼樣,按規矩就二十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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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限,小心了!」少年聽到這話覺得心裡一松,武門中人很重承諾,不會隨便亂說話,「考較」二字可不是一個簡單的字面意思,這二字一般是同門長輩對晚輩收著自己功力的試手,多數是對後輩考察和提點,絕對不可能痛下殺手。

那個子高大的怪物,不,怪人單手持刀,一個跳躍迎頭直劈,速度一改剛才的拖泥帶水,身法變得迅如雷電,泛青的刀光矯如游龍,少年一個側身,只來得及做了一個盾偏斜,刀鋒就直接劈在斜向的盾面上,表面力度不大,但內勁從盾面直透少年手腕,這一擊讓少年心裡一緊,這怪人似乎被撕掉面具之後,武術水平大幅度上升,這一擊的速度和透勁遠非之前可比。這一擊之後怪人就著被偏斜的勢頭一個左推掌擊出,被少年的第二盾連消帶打再偏向另一邊,然後那人頭一低躲過少年的盾擊,回身拖刀架開少年藏在盾后的兩記爪擊。

兩人重新就在這城牆之上,在下面的爆炸聲中,又開始鬥起來,怪人單刀夾掌,招式果然如同雲龍探爪般迅捷飄逸,不帶一絲煙火氣,少年應對的伏地盾爪招法古樸沉拙,場上雖然沒有殺氣,但節奏和水準明顯比剛才高出太多,到第四五招旁邊十幾米外觀戰的已經代入角色的小文就緊張起來,她感覺自己明顯接不下那怪人的任何一招,按著劍的手不停地出汗。到第七八招兩個人的速度就已經相當之快,動作用普通的肉眼再難看清,小文運氣入眼開了眼功,用特殊視覺才跟上兩個人的動作,但是到了十五招之後小文的特殊視覺也看不清兩人的招式,只看見兩團東西混亂地交錯,兵刃的軌跡在空中翻來滾去。很快二十招過去,兩人重新分開,那個怪人面露微笑:「不錯不錯,雖然年輕,路子走的很對,練的算是很不錯的了,假以時日,必成大器。」

少年氣息已亂,其實敗象已顯,有點微微喘息,但他感覺對面確實是在指點自己,特別到了後面,自己是被對面的招式中某種無形的纏絲勁力帶動,不自覺跟上對面的節奏,硬生生突破了某種速度和反應的極限。這幾十招與其說是考校,不如說是傳統的師徒喂招,而且估計還是某種無意門的秘傳,短短一輪交手下來自己明顯有所突破和領悟,他的語氣不由得帶上了真正的尊敬和感激:「多謝前輩指點,可否告知晚輩姓名?羅師年事已高,聽見故人消息一定欣喜萬分。「

那個怪人剛要開口,突然看向城門的方向:「你們的人來了,現在說話不方便,你就告訴你師傅,沙鷗天地遠,大江奔月流,他自然會知道,小子,江湖路遠,咱們有緣再見!」

這時候,從城門方向星星點點的梭狀銀色槍芒如雨隔空射來,那個怪人大笑:「百鳥朝鳳之後居然能見到真傳暴雨梨花槍的破空槍芒,想來是鎮東將軍當面,在下何其有幸!」左手一翻,居然又是一張新的面具,依然是那張卧蠶眉暗紅膚色丹鳳眼長髯的臉,直接往臉上一扣,整個人向後飄起,如同一個鼓滿風的風箏一般從城牆直飄上半空幾十米的高空,右手刀亂劈風一般把星星點點的槍芒全部叮叮叮打散,借力飄下水關內城后的山崖消失不見,只有大笑聲依舊在空中回蕩。

少年轉身,剛好看見那個老帥哥提著一把長槍,一身銀色的古代盔甲,滿臉肅然地從城門進來:「鍾隊長,我那邊剛才戰局有點吃緊,救援來遲,你沒事吧?」

「沒事,那位應該是北方無意門的高手,估計同我師傅有舊,臨時起意放了我一馬,可是我們攻擊內城的空降兵死了大半。」少年說:「趙前輩,你那邊怎麼樣了,任務完成了嗎?」

」我們破壞車站的任務差不多了,接到你的求援我已經是儘快過來。鍾隊長你要小心,這種樣子的敵人是帝國刑部「罪徒」部隊的人,面具一旦戴上六親不認,你好像之前打破了他的面具,他才恢復神智,跟你講起交情來。「那個老帥哥臉色不是很好看,眼光轉過一片狼藉的內城,似乎想起某種不好的事情:」你看他走的時候繼續戴回面具,我們儘快完成任務撤退,說不定一會兒他又神志不清,繼續來糾纏我們,這種敵人很難殺死,最是麻煩。「

三個人一起出了內城,在出城門甬道的時候看到之前少年他們碰到的那具空降兵的屍體,那個老帥哥又說:「鍾隊長,下次見到罪徒,以你現在的實力還是先退避三舍為好,今天要不是對面原身同你師門有淵源,又被你打掉了面具恢復了神智,我到來的時候,你們倆都已經跟他一樣了,你們那麼年輕還沒結婚呢,就這麼不明不白地死掉實在是對不起父母。」沒等少年和小文說什麼就又說:「那個小姑娘,你下次再見到這位的話,有多遠跑多遠,你那把劍在那人眼裡就跟一根樹枝差不多,本來人家都沒想理你,你自己要衝上去給他一劍那就是兩回事了。」這話說得毫不客氣,少年和小文都彷彿被塞了塊石頭在胸口,鬱悶異常,只好低頭走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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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世第一戰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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