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五詩動長安

眾人大笑的聲音長孫沖也聽見了，看到他們笑得這麼開心，長孫沖不屑的說道：「一群舞刀弄槍的漢子，到底在神氣什麼，在這裡有才華才可以，就你們幾個給我等著，這次我一定要好好地羞辱你們。」

等到旁邊的女子把紙筆拿過來之後，李濤對著女子嬉皮笑臉問道：「聊了這麼久，可否告知你的名字？不方便就算了。」

「公子叫我小蘭就好。」小蘭回答。

「那好，一會兒你幫我寫幾句詩，我說你寫就好。」這裡的女子幾乎都會寫字，這是他們生存的必須技能，所以李濤也沒徵求她是否同不同意，就開口了。

「青海長雲暗雪山，孤城遙望玉門關。黃沙百戰穿金甲，不破樓蘭終不還。

寒假旌幟滿陰山，不遣胡兒匹馬換。願得此身長報國，何鬚生入玉門關。

明月出天山，蒼茫雲海間。長風幾萬里，吹度玉門關。

月黑雁飛高，單于夜遁逃。欲將輕騎逐，大雪滿弓刀。」

李濤說的比較慢，小蘭也能夠完全跟得上李濤的說話速度，等到李濤說完，眾人都滿臉崇拜的看著李濤。

「我去~李濤，你可以呀，你這麼牛逼，以後看誰還敢挑釁咱們，文的武的咱們都接下來。」程處默大笑道，雖然他不是很懂李濤這些詩句到底好在哪裡，但是那種霸氣和決絕還是能感受到的。

「李兄弟這樣一來，估計後人就再也不敢寫對軍的詩句了。在軍隊描寫這一塊，整個大唐都比不上你。」李崇義在旁邊說道。

「真的假的？真的這麼厲害？」程處默和尉遲寶林同時問道。

「崇義說的不錯，咱們都是軍人，要是你們，你們能拒絕這些詩句嗎？隨便一首都可以。」秦懷道說道。

這四人一遍又一遍的讀著這幾首詩，完全停不下來，旁邊的小蘭和其他女子也是滿臉花痴的看著李濤，完全淪陷在了李濤的詩句裡面。大唐初年戰爭不斷，而且去年的渭水之盟可以說是整個大唐的恥辱，每一個唐人都記在心裡，哪怕是風塵女子也有著自己的愛國之心。

就在眾人還沉浸在李濤的詩句的時候，一陣琴聲傳來，整個萬來樓都變得安靜了下來，沒有大聲喧嘩，也沒有竊竊私語。李濤也順著眾人的眼光抬頭看去，一位頭戴面紗，遮住了面容的女子在三樓輕撫著身前的古琴，女子一襲白衣，身上無任何的裝飾品，這樣更加顯得女子不食人間煙火。

李濤想著這位應該就是今晚大家都在翹首以盼的琴法大家宮婉兒了，李濤聽著琴聲，婉轉悠長，猶如流觴曲水讓人心神沉醉其中，宮婉兒不愧是琴法大家，單純了一首曲子就能讓人心神平靜，洗去內心的煩躁和憤懣，怪不得能讓萬來樓花這麼大的價錢去捧她，果然還是有幾分本事的。

一曲終了，眾人還陶醉其中，李濤首先就鼓起掌來，可以說李濤是唯一清醒著的，李濤也只是覺得好聽罷了，自己聽過的曲子不知道有多少，而且她只是一個人彈奏，也沒有其他合奏，也就那樣吧~

這個時候其他人也都歡呼起來~不久之後有一個婢女下來拱手對眾人說道：「各位，接下來大家可以作詩，要是有宮大家看得上了，今晚可以同宮大家一起入座，共同談論詩詞歌賦。」說完就靜靜地看著眾人。

李濤聽完一陣失落，還以為會發生別的呢，就是共同談論詩詞歌賦，哪怕你跳個舞自己也會有興趣的，搞了半天就這？然後就坐著吃起點心來，一副漠不關心的樣子。

「李濤，你怎麼看起來一點興趣都沒有啊~可是能和宮婉兒一起談論詩詞歌賦哎~你不心動？」程處默問到，其他幾位也看著李濤。

「有啥好期待的啊~沒看見人家帶著面紗嗎？長得啥樣都不知道，就是談論詩詞歌賦而已，敲你門那出息，還是國公之子，小公爺呢？就這呀~就算你們今晚能發生點啥，你要是敢把她領回家裡，明天就等著被打斷腿吧。」李濤看著這幾個豬哥樣，提醒道。

「我們也知道，這不好奇嘛~就看看而已。」幾人悻悻的說道。

不一會兒就見長孫沖騷包的走了出來，拱手向3樓說道：「今天有幸見到宮姑娘一面，真是三生有幸。」說完就向前走了幾步，還裝模作樣的思考著，看樣子是想學人家七步作詩啊~剛好到了第七步就說到：「今得琴聲撫悠揚，心神迷醉怎憂傷。定睛源頭看過去，乃是仙子下凡來。」說完就想起一陣符合的聲音，至於有幾人是真的認為好，又有幾人是為了巴結他認識長孫無忌，這個就不得而知了，說完還挑釁的朝著程處默他們這邊看過來，於是轉身向著周圍說道：「各位，今天是宮仙子出閣的日子，坐在這裡的都是文人墨客，大家都是有學之士，可是有些人吶就是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五大三粗的漢子也能來這種地方？」說完就直勾勾的看著程處默他們。

李濤看著程處默他們就要發飆，於是就攔著他們，「有隻狗咬了你一口，難不成你還要咬回來？不值當，就算是放了個屁，看看他還想幹什麼，現在他有多神氣，一回兒就有多狼狽。」眾人聽到李濤的話也就安靜了下來。

「怎麼，程處默，好歹也是國公之子，宿國公府上的少爺，怎麼？這個時候就已經慫了？還有你們，怎麼還和一個泥腿子玩了起來，真的是夠丟人的，只會舞刀弄槍，別在這裡丟人了，趕緊回家去吧。大家說是不是啊~」說完就大笑了起來，其他人也在旁邊附和著，看著討論的人數越來越多，程處默幾人的臉色越發陰沉，早知道長孫沖會下絆子，被想到這次這麼狠，要是眾人就這麼灰溜溜的走了，以後可真的成了長安城的笑柄。

看著局勢越來越大，討論的聲音也越來越難聽，李濤終於忍不住了，於是打算上前，可是剛站出來，長孫沖就說道：「程處默呢？讓他出來，你算個什麼東西，給老子提鞋都不配，你什麼身份也配同我一起說話。」說完就陰狠狠的看著程處默。

「怎麼，你是看不起我們這些平民是吧？原來我們這些平民是沒有資格和你們這些個身份高貴的人說話呀~我還真的不知道這是哪條法律規定的，我們偉大的皇帝陛下都能平易近人，和這些舞刀弄槍的漢子在同一個軍伍裡面吃飯睡覺，和我們這樣的平民說話，關心我們這些平民的生活疾苦。怎麼？你正孫沖就不行了？是你長孫沖看不起大唐的法律還是？」

說到這李濤就沒有繼續說下去了，有些話說出來就真的不死不休了，長孫沖聽到李濤說的冷汗刷的一下就下來了，這樣一頂大帽子蓋了下來，直接把長孫沖砸的七暈八繞，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這位郎君，我們不是這個意思，你誤會了，沖兄也只是一時間嘴快，從來不是這個意思。」旁邊的杜荷趕緊出來打圓場。

「對，我不是這個意思，你不要亂說。」長孫沖急忙說。

程處默看到長孫沖被拿捏住了，於是也不打算痛打落水狗的機會：「不是啥呀不是，怎麼？我們這些舞刀弄槍的漢子是怎麼招惹你了，要是沒有我們你能安安穩穩的站在著萬來樓裡面談論風花雪月？」

「就是，你長孫沖也配？你長孫家是豪門望族，當然看不起我們這些泥腿子嘍~」李崇義也上前挖苦著，要知道，李崇義可是皇族，姓李啊，他老爹可是河間王。

「你看就他那樣的小身板，不知道上了戰場能不能拿起弓箭，更不要說騎馬殺敵了。」秦懷道也上前統一戰線。

「就他那樣還上陣殺敵？算了吧，就他那幾斤瘦肉排骨能上戰場，我能把突厥頡利那老小子抓回來讓他在長安城給咱們跳舞，我出錢給他搭一個戲檯子。」尉遲寶林說。

「就是，要是讓他那樣的上戰場，早都嚇得尿褲子了，指望他能拿起刀來，還不如指望頡利騎在馬上自己摔死呢，以後乾脆叫長孫娘炮吧，還衝？衝上去送死嗎？」程處默更狠，直接說他是長孫娘炮，眾人聽完都哈哈大笑了起來。

長孫沖被氣得不輕，實在是太侮辱人了：「有本事你們把你寫的詩讀出來啊，在這裡逼逼什麼。你倒是趕緊讀啊？」長孫沖一副吃定眾人的樣子。

「那好，咱們的長孫大少聽好了，看看我們這些舞刀弄槍的文化水平如何，到時候幫忙斧正一下：青海長雲暗雪山，孤城遙望玉門關。黃沙百戰穿金甲，不破樓蘭終不還。」

「別說我尉遲寶林欺負你，聽好了：寒假旌幟滿陰山，不遣胡兒匹馬換。願得此身長報國，何鬚生入玉門關。」

「還有我秦懷道：明月出天山，蒼茫雲海間。長風幾萬里，吹度玉門關。」

「既然大家都這麼高調，我李崇義就低調一點了：月黑雁飛高，單于夜遁逃。欲將輕騎逐，大雪滿弓刀。」

「怎麼樣，要不要幫忙改改？給你一盞茶時間如何？」程處默囂張的問道。「我兄弟李濤還沒上呢，這就慫了，你們不行啊~長孫娘炮，我等著你的斧正，我看好你。」

「既然兄弟們都這麼出眾，我意思一下得了，我這首詩送給每一位為大唐流過血的戰士：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醉卧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來~喝酒！」

其他幾位和旁邊的的人都不自覺的端起了酒杯，這一杯酒敬的是那些軍人，也是李濤五人的未來，等到他們都繼承了自己父輩的家業的時候，依然記得這天晚上的情景，而其他很多人也因為這幾首詩改變了他們的一生。

「哈哈哈~痛快，兄弟們，走！去我家咱們喝個痛快。」程處默就帶著幾人起身朝著萬來樓外面走去，其他人也很自覺的讓開了一條道路。

至於長孫沖，此時也沒人去注意他，這次因為自己說錯了話，自家老爹還不知道怎麼收拾自己，還有這五首詩，明天肯定會引得長安震動，就灰溜溜的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