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歸途

凌之軒並沒有理會融入他身體里的靈珠子，反而踏過璟璇的身體，看不出悲傷和難過，只是眼睛里泛著紅光，帶著一絲殺氣。在走過龍城護城河的大橋上時，突然止住了腳步，雙手死死捂住額頭，「好疼，我的腦袋，快要裂開了，啊！」凌之軒把嘯龍牙斷扔在地上，自己則是捂著額頭滿地打滾，豆大的汗珠忘下掉，口中念叨著:「你這狐仙真是可惡，寧願魂飛魄散也要把我從這小子的身體里逼出來！」不一會兒凌之軒的身體開始從裡到外散發出時紅時白的光芒，看來是璟璇的靈珠子和神龍的龍珠在爭奪凌之軒身體的主導權。凌之軒的面貌開始變得猙獰，額頭就像被巨石壓著一樣，他躺在地上左右打滾兒。「啊，好疼！啊！」凌之軒最後大喊一聲，安靜了下來，昏死過去。許久才從地上慢慢的爬起來坐在地上，試了試身手，但是依舊是眼泛紅光，說到：「呵呵，我的龍珠吸收了那麼多人的鮮血，積攢了多少怨懟！豈是你這乳臭未乾的小狐狸能抗衡的？」凌之軒猛然站起來，但這時他才注意到，自己已經不能如願的控制住這副身體了，最後他瞪大了雙眼，一道血紅色暗光在凌之軒體內炸裂開來，一個紅色的珠子從凌之軒體內被逼了出來，那龍珠通身冒著火光，珠子上還滴著那些已經被凌之軒殺死的人的血。最後一個純白色的珠子也從凌之軒的身體里飛了出來，但那靈珠子一出來就落在地上破碎了，而龍珠卻滾落在凌之軒的腳前。凌之軒再度睜開眼睛，而這一次，能看見他驚訝的顏神，他看著已經破碎的珠子和龍城那滿天的大火，自言自語道:「怎麼回事？這一切都是怎麼回事？龍城？璟璇？難道龍城被攻陷了？」但他回身看見那千軍萬馬，瞠目結舌，直到他的目光掃到璟璇身上，他飛快的跑到璟璇身邊，抱起躺在血泊之中的璟璇，高聲喊著璟璇的名字，但璟璇確是面色蒼白，不做回答。在痛苦之餘又看見被燒的面目全非的妖月和被長槍釘死的扶風，身後的龍城也是一片焦土。凌之軒無法承受這一切，跑到龍國與獸國交織的大軍中，歇斯底里的喊著：「怎麼會這樣？是誰？是誰殺了人，又焚了城？是誰？我定要將那人碎屍萬段！」底下的人都戰戰兢兢的指著凌之軒。這時他才恍然大悟，他才知道這一切都是誰幹的。凌之軒已經接近崩潰，面對著殘局，他仰天長嘯:「哈哈哈，英雄，何為英雄？焚了自己守的城，殺了自己所愛的人，這就是英雄！哈哈哈！」隨後又捶足頓胸，自責到：「我不配做英雄，這個稱呼不適合我，我應該叫廢物。」凌之軒走的璟璇身邊，抱起已經沒有一絲生氣的璟璇，背對著龍城，走出了戰場，凌之軒抱著璟璇跌跌撞撞，一路沉吟著越走越遠，人們能看見他那凄涼的背影消失在火光之中。而龍輕安想要上前攔住凌之軒，卻被潛龍止住。

凌之軒抱著已經死去的璟璇，來到還魂崖，他恍惚的看著那萬丈崖底，聽著風在崖底嘶吼。自言自語道:「璟璇，知道這兒是哪兒么？這裡是還魂崖，是鬼方國。放心吧，我會讓你復活的！」然而這時，從凌之軒身後傳來一句感嘆:「哈哈哈，多麼痴情啊！」凌之軒回頭一看是龍國那個已經死去的太子，便懇求道:「太子殿下，您修習鬼方秘術多年，一定有起死回生之術吧？求求你，救救璟璇！」而太子卻是仰望天空哀嘆到:「呵呵，起死回生？我要是有那種本事，還會在這還魂崖來回遊盪，做這孤魂野鬼？」凌之軒聽后立刻低下了頭，變得沮喪。太子看著凌之軒懷中的璟璇立刻驚訝的問道：「如此絕世美女，怎麼會落得如此下場？誰會忍心傷害她？」凌之軒自責的說到：「是我害了她，當時我被神龍控制，我能看見璟璇死在我的槍下，我卻不能控制我自己，而她為了把控制我意識的龍珠逼出來，不惜犧牲她的生命之源，導致她的靈珠子破碎。這一切都怪我，如果我當初不接受那條龍的幫助也許璟璇就不會死！」太子聽后不免有些嘆息，對凌之軒說到:「天命如此，你的一生比你想象的要複雜。」凌之軒這時才想起第一次遇到太子時太子就已經知道了凌之軒身體的秘密，便問到「太子殿下，您當初怎麼知道我體內有龍珠的？」太子則是一臉無奈的說到：「你本不該承受這一切，或許，你什麼都不知道，這樣對你會好一些。知道的太多，有時候不是什麼好事。」凌之軒聽后也就不在追問，他知道太子不告訴他原因自然有他的道理。凌之軒看著璟璇蒼白等我面容，心想：那鬼方秘術既然能讓已經死去的太子殿下以靈魂的方式存活下去，就一定有起死回生之術，歷來鬼方的人都是靠死去的人來發展壯大。不如就此跟著太子殿下修習鬼方禁術，以求復活璟璇。而凌之軒的心思已經被太子看得一清二楚。太子說道：「別妄想救活那個女孩兒了，鬼方確實有借屍還魂的道術，不過那也只是控屍術的一種，只能讓屍體聽命於你，況且，就算是有能夠起死回生的奧術，也要有人的靈魂來支持，而那個女孩兒的靈珠子已經破碎，證明她的魂魄已經消散，她的意識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了，你要怎麼復活一個沒有靈魂和意識的人？」凌之軒聽后大失所望，「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了么？」

「辦法么，應該是沒有，不過你可以先修習鬼方的趕屍術，先讓那個死去的女孩兒聽你的話。然後我們從長計議。」凌之軒聽了太子的話后表示願意學習鬼方禁術。太子說到「要想學習控屍術，首先要保證屍體不回腐爛，我看這女孩兒子雖然沒了呼吸，但是她的身上確飄著清新的香氣，應該從小就與草藥接觸……」話還沒說完，凌之軒結果話說到「沒錯，璟璇是狐仙，從小就嘗遍百草，身體不回壞掉的！」太子聽后立刻拉長了下吧驚訝的說道：「什麼？狐仙？可是狐仙不是有尾巴的么？」凌之軒也是羞澀的說道「沒錯，不過你應該知道，狐仙在自願獻出貞潔時，靈尾回消失，化為人形。」太子更是瞠目結舌，「這麼說，她已經不是清白之身了？是誰啊？如此厲害，居然讓高傲的狐仙心甘情願的獻出第一次。」凌之軒點了點頭表示就是他，太子才開始皺著眉頭感嘆到：「狐仙已經是世上少有，化成人形的狐仙也許一生都看不見一次，既然你得了龍珠，又得到狐仙十幾年所儲存的藥力，你現在應該是最強的御氣師了吧，」而凌之軒卻無奈的搖了搖頭說道：「我曾經也用生命之源戰鬥過一次，如果不是璟璇用身體保住我的性命，也行我現在已經死去，而在那之後我撿回了命卻丟了修為，以後龍珠在我體內，同樣也是璟璇替我逼出龍珠，而沒了龍珠的力量，又沒了修為，我現在連一個基本的武術家都打不過。」太子聽了璟璇為凌之軒做的種種感嘆道：「世上痴情女子恐怕只有她了吧，虧我還苦苦尋覓狐仙來提高修為，真是可笑，好了，既然她的屍體不會壞掉，那麼我教你控屍的技巧！」

太子把凌之軒帶到還魂崖口說到「若要控制死人，就要品嘗死亡的滋味，感受死人的痛苦。你從這上面跳下去，我在崖底等你。」說完太子便消失了，凌之軒看了看這一眼望不到底的深淵，又看了看懷中的璟璇，咽了口口水后縱身一躍，跳下懸崖。不多久，便聽見崖底傳來撲通一聲，凌之軒緩慢的睜開眼睛，一邊捂住腰部一邊觀察著周圍的景色，口中還念叨著：「雖然沒摔死，但這五馬分屍一樣的疼痛還真是讓人難以接受。」

只見眼前是一片火紅的花海，而那一朵朵綻放的正是被稱為死亡之花的曼珠沙華。一條清澈見底的大河把花海分為兩半，凌之軒抱起璟璇沿著河流向著上遊走去，不多久看見一個茅草屋，凌之軒推門而入，太子就坐在屋內，屋子裡只有一張木床，一張桌子。太子見凌之軒走進屋內，說到：「這裡是幽冥郡郊外，還魂崖底，忘川河源頭，怨氣很重，一般人不回找到這兒，你就在這兒住下，修習鬼方秘術。」凌之軒大量著這個不大的房屋，說到：「那您住哪？」太子聽后笑到：「呵呵，我一個孤魂野鬼，住在哪兒都沒問題。」

凌之軒迫不及待的說到：「太子殿下，我們什麼時候學習起死回生……哦不，控屍之術？」太子這時說道：「所謂控屍，就是要把自己的意識強加到一個沒有意識的物體上去，嚴格來講，神龍在控制你的行為時所用的術法也是控屍的一種，不過它以獻祭的方式讓神龍的意識凌駕你的意識，屬於神術，而鬼方的控屍術屬於道術，需要用符咒來提取你的意識，而後把你的意識強加給一個沒有意識的物體，而這個物體可以是人，也可以是動植物，只不過植物不能行動，控制了也沒什麼用。畢竟鬼方屬於人界，無法用神術，這也就是為什麼鬼方的控屍術只能控制沒有意識的物體的原因。」凌之軒聽的雲里霧裡，但還是專心致志的聽太子講關於控屍的奧秘。太子接著說到：「我們保證了這個女孩兒的屍體不回腐爛，下一步我們來製作一個符咒來提取你的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