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折戟沉沙

幾經周折，凌之軒帶著璟璇跟隨浩浩蕩蕩的逃亡大軍一路北上，沿途他們看見一個有一個人在飽受流離之苦后昏厥在地，璟璇也是在難民里來回穿梭，救治著那些即將死去的人，但畢竟難民太多了，璟璇無法救治那麼多難民，每當有一個人倒下，璟璇就深深的自責道：「都怪我，醫術不精，如果我的醫術在好一些的話，他們或許就不會……」凌之軒在人群中緊緊握住璟璇的手，安慰道：「無論醫術多麼精湛，都無法救治那麼多難民，你也不必自責。」周圍的百姓也都紛紛上前安慰，誇獎璟璇是個好姑娘。

離開葬龍城，凌之軒和璟璇跟隨人群來到另一個還未被攻陷的城池——赤龍城，這是一座被紅色的河水圍繞的城池，據說那河水是因為神龍在創立龍國時與這裡的部落爭奪地盤兒時被人打傷，鮮血濺在水裡，把河水染紅，血紅的河水就如同一條赤龍，故名赤龍城，凌之軒抬頭看著巍峨城門上的幾個大字：赤龍城，此時城門開啟，把逃亡的難民紛紛納入城中，凌之軒跟隨這些人混進城裡，被安排到一個難民營里休息，整個難民營由於人數太多，空氣已經十分污濁，璟璇忍受不了這樣的環境，但看著凌之軒那安詳的樣子，便一隻手捂住嘴巴盡量不讓凌之軒擔心，難民營里傳來嘈雜的聲音，原來是赤龍城的人前來清點人數，他們把男人和女人分開然後依次登記，給所有的青壯年男性發了一把武器，讓他們充當守城士兵。

凌之軒和其他男人被帶到一個校場，校場上一個人對著他們喊著：「你們都是龍國子民，今大敵當前，我們應該全民皆兵，共同抵禦外敵！如果你是一個男人，就拿出你的武器，刺向獸國人的胸膛，保護你的愛人，你的家人！」說著，那在人群里掃了一眼，便看見了凌之軒，而凌之軒也與那人四目相對，他知道那人是誰，站在校場上慷慨陳詞的不是別人，而是凌之軒的老戰友：龍國體術修鍊者——潛龍。潛龍看見凌之軒后大喜過望，便把隊伍解散掉，獨留凌之軒一個人。

潛龍和凌之軒都沒有說話，只是互相看著對方。許久，潛龍才說道：「好久不見！」凌之軒也是冷笑道：「哼哼，是啊，好久不見，你是不是特別想手刃了我這個叛徒？」潛龍不做回答，而是帶著凌之軒走到城外，看著滿天黃沙，潛龍才說道：「你看，現在的龍國，沒有一絲生機，到處是飛沙走石。」

「可這和我，有什麼關係？」凌之軒冷冷的說道。

「現在的赤龍城，需要你，龍國，需要你，看看你手中握著的這把長槍，他還在閃爍著寒光，你理應為了你的國家而戰。」潛龍勸說著。

「呵，龍城大火，我親手葬送了我的一切，我的榮耀，我的愛人，我的靈魂，甚至是你們對我的信任，你告訴我，一個一無所有的人，拿什麼保護那個曾經背叛的國家？」凌之軒對潛龍的勸說無動於衷。

「沒有人怪罪你，更何況那不是你的本願，龍城失守，誰都難辭其咎，但這所有的過錯，不應該由你來承擔。你也不應該為了一個過錯，放棄你的國家！」

凌之軒聽到這兒情緒有些激動，因為他不願在回首龍城的一切，而潛龍卻揭開了他內心的傷痛，於是凌之軒一把將手中的長戟折斷，重重的摔在地上指著自己滿身的傷痕對著潛龍大喊到：「看看我這滿身的傷痕，你知道我為此付出了多大的代價？我受過萬雷劫，守過千佛崖，來世不得輪迴，我現在只想好好享受我的餘生，不願在為什麼國家操勞！這時，璟璇站在城下招搖著玉臂呼喚凌之軒，凌之軒見璟璇來找他，便對潛龍小聲說道「我知道，你們都在憎恨我，我下午就出城，不會麻煩你這赤龍城。」說完，凌之軒跑過去攥住璟璇的手，走出赤龍城，一路向東走去，只剩下潛龍一個人，看著那被凌之軒扔在地上被風沙掩埋的斷戟，口中喃喃道：「折戟沉沙，成王敗寇。」

凌之軒帶著璟璇來到龍國的一個邊陲小鎮：銀龍鎮，這裡綠水青山圍繞，人們過著與世無爭的生活，放眼望去，整個小鎮沐浴在鬱郁青青的麥田裡，人們簞食壺漿，在田地里辛勤勞動著，能聽見遠處幽幽的鳥鳴，和人們高亢的山歌回蕩于山谷。當凌之軒來到這裡時，人們也紛紛上前詢問銀龍鎮之外的世界，凌之軒悲切的說道：「現在的龍國已經支離破碎，也許只有銀龍鎮還未受到戰火的波及。」當凌之軒說出龍國的狀況后，村民們無不瞠目結舌，因為他們根本不知道龍國已經岌岌可危，看著他們臉上掛滿愁容，凌之軒也長嘆了一口氣。後來經過與村民的了解，凌之軒才知道，龍國分為炎龍族與銀龍族，而這個小鎮之所以叫銀龍鎮，是因為這裡的人都是銀龍族的，當凌之軒提出自己要在這裡定居時，人們面面相覷，不知道如何是好，因為畢竟這裡的人都是銀龍族，已經是幾百年的傳統了，而凌之軒是炎龍族的，可能與他們的信仰不符，璟璇發現村民們似乎並不歡迎凌之軒和她，便說道：「我們只是借住一晚，明天我們就會離開，不會打擾你們的生活，這樣，可以嗎？」凌之軒聽后驚訝的看著璟璇，不知道璟璇為什麼會這麼說，還是答應了璟璇的說法。村民們看著凌之軒滿身的傷痕和這麼柔弱的女孩子，討論了起來，最後決定讓他們暫住一晚。

當晚，璟璇和凌之軒被安排在一戶人家裡住下，但是璟璇卻要求凌之軒和璟璇分別住下，璟璇和這戶人家的女主人住在一起，而凌之軒則是被安排在偏房，到了夜深人靜時，整個小鎮被銀白的月光籠罩，彷彿披上一層白紗，四下里也是蛙聲一片，但是璟璇的屋子外面卻傳來嗦嗦聲，彷彿有人在外面走路，璟璇被異樣的聲音驚醒，卻發現屋子的女主人已經不在，璟璇把被子披在身上躲在竹床邊上，小聲的說道：「誰，誰啊？」但是沒有人回應，不過屋子外面依舊傳來嗦嗦的聲音，隱約能聽見有人在璟璇的窗外竊竊私語，透過銀白的月光，幾個人影照在璟璇的窗上，璟璇這時才感覺到不對，連忙撿起床頭的衣裙打算穿衣服去偏房找凌之軒，正當她把衣服披在身上，還沒來得及把腰間的白綾繫上，幾個人飛快的沖入房間把璟璇按在床上，璟璇奮力掙扎著，「救命啊，凌之軒，救命啊！」還沒來得及喊幾聲，就被幾個人捂住嘴巴按在床頭，凌之軒聽到璟璇的喊聲后立刻衝進屋子裡，只見幾個人正在用繩子把璟璇的雙手和雙腳束縛住。凌之軒見勢立刻祭出嘯龍牙斷，長槍猛然向前一刺，一個人應聲倒地，後背被貫穿，屋子裡太過昏暗，凌之軒無法辨認那幾個人的長相，在那人倒地不起后，幾個人紛紛後退，凌之軒沖向璟璇，把璟璇摟在懷裡，對著幾個人說道：「你們是誰？有何企圖？」其中一個人用奇怪的聲音說道：「如此美妙的女子，若是賣到別國，一定會賺不少錢，如果是賣到哪個富家子弟手裡當個小妾，也比跟著你飽受流離之苦要好的多！」聽到這些人這麼說，璟璇依偎在凌之軒的懷裡，死死攥住凌之軒的衣角，蜷縮在凌之軒的胸口。凌之軒也是一手執槍，一手護著璟璇，惡狠狠的說道：「原來你們是就干這種勾當，看我今天不手刃了你們！」說著，凌之軒振臂一呼，幾道金黃色念氣圍繞著，而那幾個人見凌之軒催起念氣，便紛紛拿起棍棒襲向凌之軒，而凌之軒為了保護璟璇也用一隻手招架著幾個人的武器，那幾個人也是在凌之軒的念氣外圍指指點點，不幹靠近，生怕凌之軒的念氣傷害他們。幾個人就這樣對峙著，凌之軒說道：「聽著，我是一個御氣修鍊者，想要殺你們這些平民易如反掌，今天我不便殺生，還請各自放行。」那幾個人卻是不依不饒，他們知道，凌之軒的念氣除了防禦外沒有任何用處，而這個階段的凌之軒也是除了那通身的念氣還有些作用，一旦念氣被打破，恐怕凌之軒還不如一個普通人。幾個人不做回答，圍著凌之軒旋轉，似乎在尋找下手的機會，凌之軒也把長槍抵在面前做出防禦姿態，終於，幾個人一起高舉著木鋤頭，扁擔等農具向凌之軒拍去。凌之軒一下子招架不住，念氣在與他們的農具撞擊后便被打散，幾個人順勢把凌之軒圍了起來，而凌之軒這時右手向前用力一刺，嘯龍牙斷徑直襲向一個人，那人來不及反應，嘯龍牙斷直接貫穿那人的心臟，那人在身體一陣抽搐后倒在血泊中，鮮血噴涌而出，凌之軒捂住璟璇的眼睛不讓她看見這麼血腥的場面，但即使這樣，璟璇在聽到一聲血液噴洒的聲音還是打了一個冷戰，害怕的依偎在凌之軒懷裡。凌之軒冷冷的說道：「我已經殺了兩個人，別逼我把你們趕盡殺絕，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