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藏劍於胸
瞥見老者邊上的那隻野兔，雲湛頓時明白這應該就是黑虎精他們在等的人，只是沒想到會如此強大，只能硬著頭皮回道：「前輩修為高深，為何會出現在這荒野之地？」
「荒野之地總比京城的鎮魂塔好多了。」
老者仰頭長吐一口濁氣，拍拍身上的水跡，繼續說道：「你們神捕司那位值令官可是追了我三天三夜，好不容易喘口氣啊。」
聽聞這話，雲湛心頭一驚，神捕司的值令官一共五位，最低都是第六境巔峰的修為，眼前這位老者居然能跟值令官周旋三天三夜，那豈不是……
更何況他的話中還透露出一個極其重要的消息，那就是京城的鎮魂塔出問題了，而且還是大問題！
據傳當年開國皇帝平定天下以後，為了震懾各方妖魔邪祟，特地命人在京城建造了一座九層高的鎮魂塔。經過數百年沉澱，塔內已經關押了數不清的強大妖魔，直至魂飛魄散。
鎮魂塔不僅有無數強大的陣法封禁，而且身處京畿重地，負責守衛的神捕司高手雲集，光是常駐的值令官就有兩位，還有三大主事，更別提威名赫赫的神捕司掌舵人，陸星衍。
難道……
雲湛不敢再往下想，只能問道：「前輩是從鎮魂塔內逃出來的？」
「逃？哈哈……算是吧。」談笑間，老者大手一揮，解除了施加在雲湛身上的禁錮之力。
只見他毫無形象地靠近還沒熄滅的火堆，席地而坐，邊烤火邊說道：「小子，過來陪老夫說說話，憋了幾十年好不容易遇到一個活人。」
打不過，跑不掉，還能怎麼辦呢？
雲湛只好走到老者對面坐下，弱弱地問道：「前輩是來替黑虎精報仇的？」
「技不如人，死得不冤。」
「……」
「也不知道他從哪裡收到的風聲，猜測我會途徑此地，應該是想投靠到我手底下當個跑腿的吧，不自量力的小傢伙一般活不長。」
老者環顧四周，似乎感覺缺少了點什麼，右手隔空一抓，躲在牆角的那隻野兔便已經落到了他的手裡，隨手將其甩給雲湛，問道：「烤肉會吧？」
「……」
這一番騷操作徹底把雲湛整懵了，高人行事真是高深莫測。
還能說什麼呢？
他只能老老實實地抽出長劍，放血，去毛，開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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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架，開烤……很快，山神廟裡便傳出陣陣兔肉的焦香味，聞著讓雲湛都感覺有些餓了。
老者直接撕下一隻肥美的兔腿，也不怕燙，大塊大塊往嘴裡塞。雲湛也沒有客氣，同樣扯掉另外一隻兔腿，雖然沒有加調味料，倒也吃得津津有味。
沒用多久，這隻可憐的野兔便被兩人徹底消滅。
老者把滿是油污的雙手隨意在衣袖上擦了擦，站起來說道：「小子，你們的值令官好像快追來了，我也該走啦。」
「前輩，我送送你。」雲湛也站了起來。
「還是我先送送你吧。」老者嘴角微翹，似笑非笑地望向雲湛，讓人心底發顫。
說翻臉就翻臉？
還沒有等雲湛反應過來，眼前已經出現了一隻帶著油污的大手，速度之快，完全超出了他的認知，讓人完全無法躲閃。
看似輕飄無力的一掌，直接摁在了雲湛的胸口。
時間在這一刻彷彿變得漫長，雲湛能清晰地看著自己的胸口一點一點地往裡凹陷！
「嗯？這是……藏劍於胸？有點意思！」
老者突然冒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話，手上勁力硬生生撤回大半，不過雲湛還是被巨力擊飛，滾落到山神廟外的土坡……
等到雲湛慢悠悠地睜開雙眼，發現自己還沒死，反而躺在了一張木床上面。胸口的斷骨已經包紮好，雖然還不時傳來劇痛，但已並無大礙。而一直隨身的長劍和記事本，都被整齊地擺放在床頭。
說來奇怪，這記事本也不知道是什麼材質做的，刀槍不入，水火不侵……
更為詭異的是，雲湛懷疑在其他人眼中，這記事本可能是另一種形態，極其普通的物件，普通到你壓根不會吸引你的注意力。
他搖了搖頭，將其重新收入懷中，下床推門而出，外面是一個別緻的院子，看來自己是被人送到縣城了。
沒過多久，一名小廝端著水盆走了進來，發現雲湛獨自站立在院里，驚喜地喊道：「大人，您總算醒啦？」
「這裡是什麼地方？」
「回大人的話，這裡是淡水縣衙的別院。是值令官方大人通知縣衙帶您回來的，您醒了大家就可以安心了。」小廝自然也是聽過神捕司的大名，態度相當恭敬。
「我昏迷了很久？」雲湛拍了拍腦袋，只記得當晚被老者一掌拍飛，其他的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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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快兩天兩夜了，如果當時不是方大人出手幫您護住心脈，大家都擔心您撐不過去呢。」
打發了小廝，雲湛收拾一番便打算前往縣衙，畢竟自己就是來上任的，肯定得去正式報道。剛才已經問清楚了，縣衙離這不遠，轉過一條小巷，果然便看到縣衙正門。
相比惠城，這裡的規格自然低了一個檔次。
踏上台階，雲湛向守門的衙役出示神捕司的令牌之後，便被恭恭敬敬地請到了大廳，恰逢縣令張均林正和一眾捕快議事。
「張大人……」雲湛率先拱手打招呼。
作為淡水縣新上任的神捕司捕頭，雲湛和縣令都官居七品，理論上他不需要接受張鈞林的調遣，可以獨立行使裁決權。
「雲捕頭，你身上的傷不要緊吧？」張鈞林起身示意，一臉關切地問道。
「所幸並無大礙，不知道張大人和幾位同僚在商議什麼要事？」雲湛粗略數了數，縣衙的捕快基本都到齊了，顯然有大事發生。
「你來得正好，蘇捕快他們想去圍剿桑浦山上的黑虎精，一是為民除害，二是為殉職的趙捕頭報仇。」提及此事，張鈞林的眉頭又皺了幾分。
「黑虎精？」
「不錯，傳聞那頭黑虎精盤踞桑浦山多年，修鍊有成，已經能幻化人形，可惜妖性不改，多次殘害過往商旅，上個月趙捕頭想去將其緝拿歸案，可惜一時失手被黑虎精反殺。」
看到雲湛錯愕的神情，早就等得不耐煩的蘇沁棠按耐不住了，轉頭沖著他輕蔑一笑：「怎麼，聽到黑虎精的名頭怕了？」
「這位是？」雲湛明顯感覺這傢伙的語氣不太友善。
「蘇沁棠捕快是華天門的高徒，已經來縣衙任職半年了。」張鈞林知道蘇沁棠因為沒能當上捕頭而埋了一肚子氣，只好搬出華天門試圖為她擋住雲湛的反擊。
沒想到雲湛一聽便笑了，絲毫不給她留面子：「哦？又是宗門世家派來鍍金的？」
話音剛落，蘇沁棠頓時炸毛：「你瞧不起人？要不要現在就比試比試？」
「你打不過我。」
張鈞林自然也看出了現場的火藥味，連忙出來打圓場：「好了，好了……雲捕頭他還有傷在身，小蘇別再胡鬧。依我看，咱們還是等雲捕頭傷好了，再商討圍剿黑虎精一事。」
「不用了！張大人，黑虎精已經被我斬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