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祁朵

一個小時后。

和諧家園小區，5號別墅。

謝珏無聲的站在門口，看著眼前豪華的房屋。

趙城在東耀國內雖然只是一個三線小城，但由於毗鄰帝都，物價房價也是相當高的。

這麼一棟看似面積不大的別墅，沒個5、6百萬根本拿不下來。

這崽種，還挺有錢。

感慨了一陣，他掏出在路邊超市買的手套和口罩戴上，然後找了一個偏僻的牆角爬了上去。

看了那麼多集櫻落島國的《死神小學生》，這點常識還是有的。

既然不想暴露，那還是小心點為好，指紋相貌什麼的，那是肯定不能留下的。

萬一真的暴露了，那，是切片還是坐牢，可就由不得自己了。

關於這一點，謝珏心裡還是很有*數的，他可不覺得有點超凡能力就能對抗國家機器了。

不需要那些核藹可氫的大蘑菇，只一把手槍大概就可以輕鬆帶走自己。

誅蜚是很厲害，但是其能力的影響範圍也是有限的，而且發動也需要時間。

當然，如果是在能力影響範圍內，自己說不定就可以無視槍械···個屁啊。

雖然就目前來看，誅蜚發動時散發的威壓可以壓制住人或詭異之物，但想要定住出膛的子彈，那肯定也是不可能的。

人移動時的動能，與子彈飛行產生的動能，完全不是一個量級好吧。

七步之外，槍快；七步之內，槍不僅快，而且准。

古人誠不欺我~

——

收起了異想天開的念頭，謝珏找了一個未鎖的窗戶翻了進去。

一股陰冷的氣息在屋內縈繞，讓他不禁打了一個寒顫。

此時，胸口的無常令也開始散發淡淡的熱氣，昭示著這座屋子的不簡單。

掏出手機打開手電筒，映入眼帘的是一個裝修簡約時尚的客廳，整個地面都鋪著一層慘白色毛毯。

謝珏眉頭一皺，不慌不忙的掏出兩個塑料袋套在鞋子上，然後緩步向里走去。

想讓本差留下痕迹，那必不可能，哼~

客廳內一片漆黑無聲，空氣中充斥著濃郁的清新劑味道，他四處查看了一番，並沒有發現什麼線索，隨即向二樓走去。

剛剛踏出樓梯口，一股濃郁的腐臭味，伴著淡淡的血腥，直接沖入了鼻腔，讓他差點吐出來。

別墅的二樓整體呈環形設計，走廊圍著建築主體繞了一圈，站在走廊外側可以直接看到一樓的客廳，內側則是有幾間卧室以及一個由落地窗封閉起來的大陽台。

沿著腐臭的氣味，謝珏走向了陽台的位置。

陽台的中央，擺放著一套組合沙發以及一個茶几，茶几上整齊羅列著精緻茶具，彰顯著主人的品味。

沙發的左側，則豎著一個巨大的冰箱，正發出輕微的電機運轉聲。

謝珏心中一凜，神色也充滿了凝重。

腐臭味正是從冰箱里傳出來的。

慢慢走到冰箱跟前抓住把手，然後深吸了一口氣，緩緩打開。

隨即，他彷彿受到了巨大的驚嚇一般，整個人猛的向後退去，跌倒了沙發上。

手機也不小心掉落，砸在地板上發出一聲巨響，在寂靜的別墅中回蕩。

「呼呼~」

粗重的喘息聲不斷在謝珏口中響起。

雖然早就有了心理準備，但眼前的一切還是太嚇人了。

此時碩大的冰箱內，一顆顆頭顱正分層羅列著，擺放的異常整齊。

它們有的已經開始脫水腐爛，面部的肌肉萎縮乾巴的貼在頭骨上，看不出長相。

有的還保持著新鮮的狀態，可以看出是女孩且年紀不大。

這些頭顱還一些相同的特徵，她們的眼睛全部都被挖了出來，眼眶處只留下兩個血肉模糊的空洞。

還有就是，她們的表情都異常的猙獰痛苦，顯然生前肯定遭受了難以想象的折磨。

眼前的場景讓他想到了一個東西。

肉市貨柜上整齊碼放的醬鹵豬頭。

慌亂之中，謝珏心念一動，誅蜚虛影在他背後浮現，周圍陰冷的環境也隨之一肅。

沉寂片刻，他鼓起勇氣，起身再次走到冰箱前。

「一」

「二」

「三」

「······」

「正好八個！」

他在其中看到了那個叫祁朵的小女孩，正面帶痛苦的張著嘴巴，空洞的眼眶直勾勾的看著外面，彷彿在質問世界為何如此殘酷。

於此同時，他還發現這些人的舌頭都已經齊根而斷，斷口處平整光滑，像是被利器切割掉的。

「md，畜生。」

莫大的悲憤感在謝珏心間升騰，如果說之前還對幹掉男人抱有一絲歉意，那現在他只覺得自己讓對方死的太快了。

「弘，你睡了沒？」

將注意力集中到無常令上，他在心中怒聲吼道。

很快，弘的聲音便在他的腦海中響起。

「沒睡吶，怎麼了嗎？火氣這麼大。」

第一次與弘交談時謝珏就已經知道，在對方清醒的時候，自己是可以通過無常令與之交談的，並不需要意識進入灰霧大殿。

「那個男人怎麼樣了？」

謝珏沒有回答，只是語氣冰冷的問道。

「挺···挺好的啊，綁的嚴嚴實實的。」

弘的聲音有點磕巴，帶著心虛的意味。

難道這小子看見我在折磨他了，所以才這麼生氣？

拔舌殿內，弘一臉小心的向門口處瞄了一眼，沒發現謝珏的身影，隨即鬆了一口氣。

該說不說，這臭小子發起火來還挺嚇人的。

「恩，幫我一個忙可以嗎？」

謝珏顯然沒有注意到對方異常，猶自說道。

「沒問題，你說什麼忙？」

弘急忙拍著胸口說道，沒被發現就好，幫忙什麼的都是小意思。

「千萬不要讓他死的太痛快，幫我好好的，折磨他！」

謝珏的表情逐漸猙獰，咬牙切齒的說道。

「額，，好的，沒問題，我一定幫你好好招待。」

這個要求可以說是正中下懷，弘趕忙答應道，語氣中透著興奮。

「不過···他好像已經死過了吧？還怎麼再死的不痛快？」

「······」

「掛了！」

謝珏一臉無語，直接分散注意力，斷了心念。

而對面的弘則一臉懵逼。

我說錯了什麼了嗎？他沒死是怎麼到我這來的？

還有，誰掛了？怎麼掛的？怎麼沒送過來？

理解不了，那就不理解了，還是男人好玩。

收起疑惑，弘手握鐵鉗，再次一臉怪笑的看向男人魂魄。

桀桀桀~

這次本座可是奉命玩弄···不，是折磨，你就乖乖享受吧。

男人此時貌似也恢復了一些神智，不復之前的呆板，眼神驚恐的看著弘一步步的逼近。

「你，，你不要過來啊！」

然並卵。

很快，拔舌殿內響起了凄厲的慘叫聲，久久不息。

——

別墅陽台上，謝珏緩緩將冰箱關上。

雖然誅蜚加身驅散了恐懼，但是這樣的場面他也實在不願多看。

「咔嚓~轟隆隆~」

窗外颳起了大風，一道閃電伴著雷聲劃破天際，將陰暗的屋子照的一片蒼白。

「嗚嗚嗚~我死的好慘啊~」

突然，一道細微如呢喃的哭泣聲在身後響起，讓他渾身汗毛直立。

驟然回頭，一個身型嬌小的虛影正蜷縮在陽台的角落裡，仰著頭死死盯著他。

空洞的眼眶處，還不停往外留著不知是淚是血的液體。

心頭劇顫間，謝珏猛退兩步，誅蜚虛影在背後快速凝實。

「什麼東西？」

「嗚嗚嗚~叔叔，我好疼啊~」

虛影沒有動作，依然不住的哭泣著。

「祁朵？」

仔細觀察了一下，謝珏從對方虛幻的面目中，依稀辨認出了身份。

「叔叔，我真的好疼，不要吃掉我，不要~」

虛影彷彿已經失去了神智，只是不停這重複著這幾句話，也沒有撲過來傷人。

謝珏臉上升起了憐憫之色，心中也放下了些許戒備，走到近前緩緩蹲下。

雖然知道對方現在的狀態應該是不可觸摸的，但他還是忍不住伸出了手，想要摸一下對方的腦袋。

然而，想象中一穿而過情況沒有發生，他的手輕輕觸到祁朵的頭上，冰涼的觸感傳來。

謝珏有些詫異，隨即便又釋然。

無非就是無常令和誅蜚，肯定是它們的功勞。

「小妹妹，不要怕，我是來救你的，跟我走吧~」

「叔叔，救我~嗚嗚，我不要被吃掉~」

聽到他的話，祁朵獃滯的臉上浮現出一絲靈智，話語中也帶上了情緒。

隨著情緒的波動，謝珏感受到對方身上散發出的陰冷氣息越來越重，同時伴隨著莫名的思維衝擊，讓他大腦有些恍惚。

胸口處，輕微的灼燒感一閃而逝，頓時讓他清醒了過來，周身的陰冷感也完全消散。

這是，怨氣？

常人如果接觸到的話，應該會對身體和精神造成很嚴的傷害吧。

不過，謝珏並沒有在對方身上感受到惡意，顯然這怨氣並不是故意散發的，所以他也沒有怪罪。

多好的孩子啊，即使變成了怨靈，也沒有蓄意害人。

「乖~不要哭了，跟我走，以後再也不會有人吃你了。」

「恩恩~」

祁朵慢慢停止了哭泣，然後用力的點了點頭，他甚至能在對方那空洞的眼眶中看到希翼的光芒。

看到對方點頭，謝珏小心翼翼的控制誅蜚，用鐵鏈慢慢將其捲起放進無常令中。

如果放任不管，想來對方最後的結局不是在烈日下煙消雲散，就是變成一個報復眾生的惡靈。

所以，他打算把她養在拔舌獄內，反正靈魂也不需要吃喝拉撒，倒也方便。

——

拔舌殿內，弘正在快樂的鉗著男人的舌頭。

一道朦朧虛影突然出現，將他嚇了一跳，手一哆嗦，鐵鉗直接掉進了男人的喉嚨里。

「弘~」

晴朗的聲音在大殿上空響起，是謝珏。

「幫我照顧好這個小傢伙，不要傷著她！」

「好···好的，知道了！」

等了片刻，發現謝珏沒有再說話，弘轉身開始打量祁朵。

猶豫他的身型太過高大，為了看的方便俯下了身子，將腦袋湊的更近些。

「哇~」

原本已經平靜下來的祁朵，再次放聲大哭起來。

「嗚嗚嗚~丑叔叔，不要吃我~」

弘：「？？？」

你才丑，你全家都丑。

而且，你他么眼睛都沒有，憑什麼說本座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