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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氣。」程穎轉著筆，漫不經心的靠著桌子：「唉，這麼好的男人，哪找的？告訴我一聲，我也去找一個。」
蔣柔惠彎唇，看著照片上的兩人：「獨家一個。」
程穎：「……」
真虐狗
「哎，你們那個集訓什麼時候開始？」
蔣柔惠將照片收起來，放進書包：「快了，十五號開始。」
「是，快了，得半個月見不到你們家男人了，好好珍惜接下來的時光吧～」
蔣柔惠：「……」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柳伊有點反常，不像以前那樣總給她添點堵，她上課來的也少了，上一天休息兩天，班裡莫名其妙的都開始傳謠言了，葉凡也有點反常，上課不在狀態，被各科老師都點了幾次名
這天蔣柔惠是被楊思芮叫醒的
她最近失眠又嚴重了，睡著了還老做噩夢，再加上天氣越來越冷，她越來越懶
楊思芮站在洗手間看她：「快點啊，等會遲到了。」
蔣柔惠點點頭，不高興的從床上爬起來，本來想直接換衣服的，最後又不知道想到什麼，去了洗手間把門關上才換
楊思芮笑道：「關門幹嘛？就你那小身板都不夠看的！」
「楊總！」蔣柔惠生氣
「好了好了，不說了。快點吧。」
蔣柔惠迅速收拾好，臨走前看了眼時間
6:15
？？？
這距離早讀還四十多分鐘呢！
「楊思芮！你逗我呢？」蔣柔惠捏她腰上的軟肉，氣急
楊思芮一下蹦的老遠：「我錯了錯了，這不是作業沒寫完，想著去補嘛！」
「那你叫我幹嘛？我還能再睡十分鐘呢！」蔣柔惠眼神幽怨
楊思芮笑了笑，伸出手勾過她：「好姐妹，有福同享，有難跑路！」
「我謝謝你啊！」蔣柔惠看她一眼
該說不說，蔣柔惠還是陪她一塊走了
那天有心理課，宋眠軻代課，蔣柔惠溜了，在教室待了兩節課，全用來寫數學了，誰知道下課的時候，宋眠軻專門過來逮她
「……」
「……」
四目相對，蔣柔惠實在沒忍住翻了個白眼：「不是吧？還帶這樣的？」
宋眠軻雙手抱臂，隨意靠著牆：「你不來上課，我這身為老師的過來慰問一下同學，有問題嗎？」
蔣柔惠立馬諂媚：「沒問題沒問題。」
「一份檢討，明天上午之前送到我辦公室。」
蔣柔惠：「……」
轉眼到了一月十五號，大早上就有大巴車過來接他們去往集訓地點，在隔壁市，離得有點遠，黑色的賓利隔著不遠不近的距離跟著
車上有人想上洗手間，大巴中途停下，車上的同學還有幾個下來吹風
蔣柔惠跟著一塊下去，她暈車，還只暈大巴
她在那輛賓利的死角處蹲下身子緩了會，才走到那輛賓利前面，敲響駕駛座的窗戶
車窗降下，露出季溪言那張帥氣的臉
蔣柔惠笑著：「我就知道。」
季溪言也笑了：「不放心，暈車還厲害嗎？」
「好多了，提前吃了暈車藥，我都多大了，我去參加集訓你怎麼比我媽還能擔心。」
季溪言：「……習慣了」
蔣柔惠：「……」
去洗手間的人已經陸陸續續的上車了，眼看著就沒幾個人了
蔣柔惠彎腰：「溪言哥，你過來。」
「怎麼了？」
「告訴你個小秘密。」蔣柔惠壓著聲音，看上去還真有事跟他說
季溪言順從的把腦袋湊過去
蔣柔惠的手扒緊了車窗，低下頭，隔著口罩快速在他臉頰一側親了一下：「提前祝你生日快樂。」
一月二十號，她是趕不上了
季溪言一怔，身上有一團火直衝大腦，然後炸開，心臟開始飛速跳動
雖然女孩戴著口罩，但那溫軟的觸感，他還是感受到了，即使很輕……
等他回神的時候，蔣柔惠已經溜回車上了
季溪言低頭一笑，等大巴發動的時候還是開車默默跟在後面，等到地方，他就走了
到地方的時候，蔣柔惠發現宿舍門口停了一輛過於熟悉的車
裴墨軒？
蔣柔惠剛停下腳步，那邊就已經推開車門下車
確實是裴墨軒
「你怎麼來了？」
裴墨軒拎著一個袋子，遞給她：「算著時間，你的葯也沒多少了，給你拿了點帶過來，已經分好了，按時吃，注意控制。」
「……好。」蔣柔惠結果袋子，難言的情緒混雜在一起：「謝謝。」
「你昨天怎麼沒來給我？」
「跟我客氣什麼。」裴墨軒貧嘴，扯開話題：「實在想謝謝我，把你家楊總的聯繫方式給我一個？」
蔣柔惠撇他一眼：「不行，人家有對象。」
雖然那個對象看上去不怎麼樣，她勸過幾次，但楊總每次都不是很想聊那個話題
裴墨軒成年之前一直生活在國外，思想挺開放的，擺擺手，不以為然：「沒關係，我樂意當備胎。」
「蔣，我長那麼大好不容易喜歡一個，幫幫忙……」
裴墨軒拉住蔣柔惠的胳膊，開始晃啊晃啊：「幫幫哥啊。」
蔣柔惠：「……」
裴墨軒頂著一張帥氣的混血臉，雖然看久了季溪言那人神共憤的臉，蔣柔惠對裴墨軒這張臉沒什麼感覺，但耐不住他一直擱這撒嬌
煩
「哎，行了行了，收！」
裴墨軒一秒變乖，收回手，站在原地
「我幫你問問，她讓我給我就發給你，她不讓……就算了啊。」
裴墨軒連連點頭：「行行行！」
有蔣出馬，他還怕要不到嗎？
蔣柔惠的宿舍在三樓，行李箱是顧芷給她收拾的，東西塞了滿滿一大箱，又大又沉
她一路提上三樓，扶著牆歇了大半天
她來的晚，宿舍除了她都到了
一見到她進來，一個短髮女生就眼睛發光的幫她拿行李，蔣柔惠被她嚇了一跳，暗道這姑娘太能自來熟
「你就是蔣柔惠吧？兩次筆試都拿了滿分唉！」
蔣柔惠有些不好意思的點點頭
短髮女生立馬握住她的手，激動道：「我超佩服你的唉，怎麼做到的？太牛了趴？」
「題……題目做的多。」
短髮女生叫宋圓，是本地人，還沒兩分鐘，就已經對蔣柔惠稱姐叫妹的，說集訓結束一定要帶她好好逛逛市陽
還有兩個女生，一個叫姜夢雨，性子很冷，一個叫呂靜，收拾好東西就一直坐在書桌前寫題
蔣柔惠有社恐，不太喜歡跟陌生人交流，視線對上了朝她們微微頷首，算是打了招呼
姜夢雨脾氣算好，會向她點點頭，呂靜就不會了，輕哼一聲全當看不見，時不時還雞蛋裡挑骨頭刺她兩句，時間久了，蔣柔惠也知道自己不太受呂靜的待見，也就沒有上趕著貼冷屁股
這次的集訓兩個星期，日子過得叫一個煎熬啊
白天上課，寫題，下課也沒有聲音，氣氛壓抑，蔣柔惠卻莫名喜歡這種氛圍
葉凡和賀澤兩人一來，瞬間就成了焦點，沉寂了差不多有一個星期的葉凡，又站在蔣柔惠面前，問她要不要一塊去吃飯
蔣柔惠正在跟一道題死磕，抬頭看了眼：「不了，我把這題寫完。」
葉凡眉眼一低，看向賀澤
賀澤接收信號：「走吧，蔣同學，一塊去吃飯，要勞逸結合，你這樣容易學傻的，會脫髮。」
蔣柔惠：「……」
兩人一左一右的靠著後門，顯然要等著她一塊吃
蔣柔惠看了兩眼，壓下內心的煩躁，把筆放在桌子上，隨手闔上本子：「走吧走吧。」
一月十八號，市陽下了雪，蔣柔惠路過宿舍的時候透過圍欄看見了一抹熟悉的身影，轉瞬即逝，她都懷疑是自己的錯覺
一月二十號，季溪言生日那天，蔣柔惠收到了宋眠軻發的照片，眾人坐在包廂里，紅色的橫幅高高掛起，上面寫著：祝風流倜儻的季魔王二十二歲生日快樂！
季溪言一臉無語加無神的坐在椅子上，他頭上戴著生日帽，自己還沒發覺，沒什麼精神的看著鏡頭
宋眠軻偷偷告訴她說，季溪言可想可想她了
……
一月二十五號，集訓的第十天，整天高強度的題目，壓的學生喘不過氣，呂靜回到宿舍就大罵蔣柔惠婊.子，各種難聽的辭彙，蔣柔惠還沒反擊，姜夢雨就差點和呂靜打起來
事後，呂靜換了宿舍，蔣柔惠問姜夢雨為什麼
姜夢雨靠著陽台，手裡轉著一盒煙，沒打開，笑道：「不知全貌，不予評價，你挺好的，不應該被罵。」
這女孩有多好呢，在她肚子疼的時候會給她冒雨買紅糖薑茶
會小心翼翼關注她們的情緒
會在她感冒時買葯給她，像個小老婆似的叮囑她按時吃藥
知道她上課犯困，會給她多做一份筆記，會耐心教她知識點
會在她沉迷學習的時候默不作聲的帶一份飯給她
蔣柔惠可能只是順手，但短短十天，姜夢雨就覺得，這女孩很好
成績很好，脾氣很好，性格很好，人很好
一月二十七號，蔣柔惠那天起來晚了，沒吃早飯，匆匆用保溫杯接了熱水就走了
一月二十八號，蔣柔惠在醫院醒來
面對著白凈的天花板，蔣柔惠是懵的
熟悉的消毒水味
她又進醫院了？
這是怎麼回事？
「……」
哦，想起來了
昨天下課，她就去了趟衛生間，不知道哪個挨千刀的趁那會功夫往她杯子裡面倒辣椒面，還特地蓋了味
她回來的時候喝了一大口，當即給臉都嗆紅了
她本來就有胃病，再加上沒吃早飯，這一刺激，能受的住就怪了，也難為她忍了一天
蔣柔惠眨了眨眼睛，側著腦袋看了一眼病房
單人病房
空蕩蕩的
她閉上眼睛
好想……好想……季溪言
病房的門開了又關，旁邊的椅子被拉開，發出輕微聲響
蔣柔惠睜眼，側頭，怔住
她做夢了嗎？
「醒了？」
男人聲音沙啞，眼眶猩紅
蔣柔惠眼睫輕顫，豆大的眼淚立馬成串的掉下來，也不顧手上還打著吊針，起身抱住他：「……季溪言。」
在季溪言上大學期間，她也會想他，但知道他忙，她就使勁做題，找兼職，一邊躲避家庭的同時，一邊讓自己忙起來
她想，忙起來，就不想他了
可這次不一樣了，她每天都很忙，但每天也都很想他，這感覺，來的洶湧，來的強烈，越過從前
季溪言拍了拍她的背：「我在我在。」
垂首看見在空中晃的針頭，季溪言連忙拉開兩人距離，看向她的手背，膠布已經佔滿了血，季溪言伸手按住打針的地方，按響護士鈴
護士趕來，看了兩人一眼，沒說話，又重新給蔣柔惠打上針：「注意點啊，別在拔了。」
蔣柔惠點點頭，靠在床頭，盯著男人
季溪言替她倒了杯水，聽見護士關門的聲音，問她：「喝水嗎？」
蔣柔惠舔了舔乾燥的唇：「……喝。」
季溪言把水遞給她，默不作聲
本來想說好多話，想說這幾天怎麼樣
他進不去，她也出不來，兩人的時間完全錯開，他想她的時候，會駕車兩個半小時跑過來，哪也不去，就在她們宿舍樓後面抽煙，隔著圍欄，看著宿舍樓的燈光一個一個熄滅
誰知道昨天晚上十二點多，他的丫頭住的那間宿舍門從里打開，沒多久，一輛救護車停在樓下，三樓一陣兵荒馬亂，他看見蔣柔惠被推上了救護車
天知道，那一刻他心臟都差點停了
「你怎麼過來了？」蔣柔惠潤了潤嗓子
「……跟這邊公司的合作出了點問題，過來看看。」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