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15章
遲溪側著臉,耳廓貼在任嶼舟的左邊心房,這樣的姿勢下,他紊亂的心率透過正常的生理反應,再難以隱藏。「你心跳好快啊。」遲溪歪了下頭,像是發現了什麼稀奇事,她貼耳刻意停了停,繼而嘆道,「真的,比我的還要快。」任嶼舟繃緊著下顎,心下難以置信,可嘴上卻不敢說,不敢問,生怕眼前美好會消失碎裂。她說,不要試,要名分。任嶼舟立在原地,幾乎難以維繫震驚,可他依舊紋絲不動,綳持著神經,靜等她下一步的審判。可遲溪顯然並不知他此刻所受的折磨,見他當下沒有立刻回抱自己,心裡有些不滿,於是便又想著花招去撩撥人。只見遲溪抬起頭來,美眸明媚閃亮,朱唇更是嬌艷微啟,她面不紅心不跳地緩緩問道:「任醫生,它是在為我跳動嗎?」她故意不叫他的名字,反而嬌滴滴地喊他「任醫生」。若是放在平時,這自然是沒什麼,可此刻加上她勾人心神的語調,這稱謂是怎麼聽怎麼含著調情意味。她聲音夠嬌,這樣一聲一聲地叫出口,當真考驗任嶼舟的定力。果然,任嶼舟被這蠱惑的聲音撩得紅著耳根錯開眼,渾身更是僵立不能動。「你說話呀。」遲溪得寸進尺,嘟著嘴嗔怪地催促。任嶼舟則是認輸一般,認命似的嘆道:「是。」從來,從來都是因你狂跳,只為你。這是他們第一次貼得緊密,其實,不只任嶼舟心亂如麻,慌了神,遲溪更是既緊張又欣喜,方才她裝出來的氣勢,不過是披著老虎的皮,狐假虎威罷了。可任嶼舟實在規矩得很,她暗示了好久,也不見他有任何多餘動作。於是遲溪只好順勢將手臂收得更緊,語氣也嗔嗔惱惱地抱怨:「那你怎麼都不抱我,不喜歡嗎?」她從小被寵慣的,養成了個不受委屈的性子,有什麼不滿意都是直說的,卻不知道這句話輕飄飄似羽毛,拂過他心頭,攪動出止不住的漣漪。她卻毫不知情地亂動著,抱著他的腰,還在執著地等他的回答。於是,任嶼舟不可避免地感受到了她的軟柔,他呼吸聲瞬間加重,這意外的觸及叫他覺得冒犯,當下忙慌張地把人往外推了推。遲溪一瞬錯愕,接著委屈巴巴地盯著他的手,眼睛忽然酸酸的,「你,你推開我。」「不是,我……」任嶼舟當即緊閉住嘴,身上狂飆的腎上腺素不斷刺激著血液迸進,無論身心,他都早已無以倫比地痴迷,又怎麼可能不喜歡?可是……克制守禮是他從小接受的教導,他銘記於心,在成家前,一切越矩的行為他都極其重視,對遲溪,他更不能輕易犯錯。只是眼下,看著遲溪微微失望的表情,任嶼舟心頭不由地一痛。他第一次覺得,有些古板規矩他不想守,現在他就想破一次規。於是,他終於斟酌地出聲。「抱歉,冒犯了。」他忽的附在她耳邊輕聲說了這麼一句,隨即再不猶豫,慢慢將手掌扣在她的細軟腰肢上,那一剎的觸感就像觸電般神奇,兩人相視著,連同心臟的悸動,二者一起慢慢傳到身體各處。遲溪猝不及防進了他懷裡,因著他的力氣,更是忍不住輕輕嚶嚀了一聲。接著,又感覺到他手掌極其克制地微微用力收緊,兩人這才算真真正正擁抱了一次。任嶼舟試著將她摟得更緊,全程那麼的小心翼翼,生怕被遲溪反感,卻見遲溪忽然抬起了眸,瞬間,他便緊張地不敢再動。他啞著聲解釋:「我……我想再抱你緊些,可以嗎?」聞言,遲溪著實有些忍俊不禁,她心想,有些人是裝模作樣假正經,而任醫生卻是實實在在的真正經。「我要說不可以呢。」她語調緩緩的,語氣似是玩笑意味,可眼睛灼灼又顯得認真,緊接,她又壞壞地補了句,「但是你現在,還捨得再放開嗎?」說完,她便小貓似的往他懷裡不停地蹭,貓爪子更是輕輕點點地胡鬧亂摸著。任嶼舟嘆息著垂下眼,目光在她臉上逡巡,被她這般為難,任嶼舟不自在地輕咳了一聲,神經也驟然繃緊。懷抱溫香軟玉,觸感妙絕,還有她頸間的幽香,更是不時鑽進他鼻子里,刺激著他的嗅覺。於是,任醫生在這般境況之下,生平第一次說話都變得不流暢:「舍,捨不得。」聞言,遲溪強忍住得逞的笑意,不過欣喜過後,又忍不住反思自己是不是太壞了?任醫生的矜貴自持是骨子裡就有的,這點毋庸置疑,他從小受極嚴的家庭教育,自然要被熏陶影響。她以前聽周譚說過,任嶼舟父親退休前,是業界知名的神經外科專家,行業泰斗,比較嚴肅古板,任醫生的性格多少有些像他父親。可現在,她真成了周譚嘴裡的「小妖女」,總是故意引導正直的任醫生說些羞死人的話。遲溪一番糾結,可正義感終究不敵美色.誘人,看著任醫生半清矜半沉淪的模樣,她簡直要心動死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