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20章
遲溪這樣當眾不管不顧地追了上去,小晚心驚地下意識地要跑去攔她,卻被周譚及時用眼神制止住。現在這情況,人越多場面越複雜難控,幸好現在劇組的工作人員都忙著收工整理設備,只以為遲溪離開是去了後面的休息室。周譚全程提著一口氣,看著兩人身影陸續消失在拐角處,再看周圍並無人留意棚后的動靜,這才終於安心下來。只是溫延還在原地,緊緊盯著兩人離開方向一動不動。周譚心頭頓響警鈴,知道溫延不好糊弄,於是趕緊掛起一個標準笑容,走上前去稍稍挪動位置,用身體阻擋住了溫延的灼灼視線。視線被人阻斷,溫延回神般立刻斂了神色,他緩緩站起身來,恢復了先前彬彬有禮的狀態,又主動跟周譚打了聲招呼。溫延:「聽說周總病了,怎麼也親自過來了。」「病了?溫老師聽誰說的,我這不好好的嘛。」周譚語氣有些茫然,卻見溫延聞言后輕輕蹙了下眉,似乎對她的回答有些意外。周譚又打岔道:「溫老師還沒收工啊。」溫延略沉吟,接著眼神看過來,問得絲毫沒有避諱:「剛剛遲溪追過去的那個人,應該是任醫生吧,他們很熟?」周譚一愣,沒想到溫延現在已經開始不加掩飾地關注遲溪。他這話已是十分確定,卻依舊要跟她驗證,彷彿答案根本不重要,或者說,他不想接受那個答案。溫延的直接,猝不及防地將了周譚一軍,她只好故作不解,打起太極。「我剛才也沒有看清,不過任醫生是劇組顧問,他出現在這裡也合情合理。至於其他的,就更不是什麼秘密了,他們倆以前在同一所高中念書,只不過當時不是同班,但交情總是有些的。」周譚把話說得圓滑,儘力將遲溪異常的舉動解釋得合理。聞言,溫延忽的不明所以地笑了笑,他看向周譚,用半開玩笑的語氣說道:「你說的也是。不過,剛才他遠遠地在那邊站著,不知怎麼回事,我總感覺他好像來勢洶洶,對我有些……莫名的敵意。」周譚神色不動:「溫老師看錯了吧,這怎麼會呢。」「學表演的人習慣關注細節和氣場變化,並且會很敏感。」他頓了頓,看著周譚又補充了一句:「不過這次,我倒希望是自己看錯了。」周譚尷尬笑了笑,沒再多說什麼。……遲溪腳下踩著高跟鞋,一路艱難小跑,終於在樓道的第二個轉彎處追上了任嶼舟,她眼疾手快,一下拉住了他的手腕,擋住他的去路。任嶼舟垂下眼眸,看到遲溪因為剛才跑得太急,正微微喘著氣,心下幾分動容,只是他嘴角動了動,最終還是克制著什麼都沒說。遲溪一邊繼續喘著,一邊拉著任嶼舟的手不肯放開:「來都來了,幹嘛不等我收工一起走呀。」聞言,任嶼舟手心握緊,隱忍半響后,終是繃住臉,沉默著緊盯上她的唇。任嶼舟忍不住內心的煩郁,儘管他已經在心中反覆告訴自己,那只是她的工作,可還是剋制不住嫉妒得發狂。那個和她傳緋聞的男人,也親到了她……任嶼舟情緒洶湧得難以壓抑,他錯開眼,生怕自己會失控嚇到她,於是當下,他只想著避開她,獨自去將情緒消化。「放手。」他試圖抽回胳膊,卻被她不講道理地一下抱得更緊。遲溪輕輕晃了晃他的衣袖,正要再說些什麼,就聽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突然從右手邊的走廊里隱隱傳來。察覺有人過來,她忙求助地看向任嶼舟,模樣可憐兮兮的。「阿舟……」她又親昵地叫了他一聲,完全是無意識在撒嬌。任嶼舟心頭堵悶不減,但終究沒捨得撇下她獨自離開,他左右看了一眼,忽的反握住遲溪的手,把人往身前一帶,接著,另一隻手果斷地伸向他們身後的門把手上。咔嚓一聲,木門應聲打開。遲溪被他牽引著,只能順著他的力氣往房間裡面躲。被人猝不及的一拽,遲溪重心不穩,腳下更是一歪,任嶼舟為了護住她不讓她跌倒,只能上前挪了半步,將人擁抵在門板上,遲溪也下意識地摟住他的腰,跟他借力穩住身體。於是意外的,兩人剛進到房間,就姿勢親密地挨到了一處。遲溪後知後覺,自己不知怎的竟又進了他懷裡。任嶼舟見她站好,當下便要退開,她怎麼會肯,於是趕緊耍賴地收緊了胳膊,小臉更是貼著他的胸膛輕蹭了蹭。「不要你走,我,我還站不穩呢。」她睜眼說起瞎話,倒是臉不紅心不跳,「要你抱著才行。」任嶼舟咬緊牙關隱忍著,面對著她的要求,他到底不忍心說不,更不捨得厲聲叫她鬆手。更叫人倍感無力的是,她只要一撒嬌,他那點躁鬱心緒就好像成了笑話,除了想抱她,再不願去想旁的。可……她能只被他抱,只衝她撒嬌嗎?任嶼舟眉頭深深蹙著,眼神幽深晦暗,他受不了這種待遇,別人也能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