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煮熟的鴨子不能飛

「我需要一點時間想想。」秦森平靜地說著。

陸頌依在聽到秦森不冷不熱的回答之後，臉上並沒有不悅之情，只是微微點頭。

秦森挑眉，「那陸總監，沒事的話我就先出去了？」

陸頌依的目光落在秦森的臉上，說：「你好好考慮。」

走出總監辦公室，秦森飛速地回到了自己的工位上，掏出了手機，上面顯示著三百萬的到賬記錄。

秦森心中是樂開了花，暗喜道：「這到賬速度也太快了吧！看來小說裡面寫的也不全是白日夢啊！」

簡簡單單就能拿到三百萬的獎勵，這讓秦森興奮得渾身發抖，甚至連點煙的手都在顫抖，連點幾下才點燃。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直到尼古丁進入肺部，給肺部帶來短暫的缺氧后，他才平靜了下來。

稍微放緩了直立了五年的椅背，他開始勾勒著暴富以後想做的第一件事。

買車？

買房？

還是出去狠狠地消費一波？

他凝視著面前這三塊晝夜相伴的電腦屏幕，然後偷偷地看了一眼仍在為生計而奮鬥的同事，一個想法赫然在他的腦海里生成。

「我現在已經有三百萬了，而且又有了一個系統，那我還要在這三平米不到的格子間里當牛馬嗎？」

煙又被抽了一口。

秦森再次調直了椅背，一連按了幾下開機鍵，激動地打開了前幾分鐘才關上的電腦。

登錄郵箱之後，洋洋洒洒地打下了五個大字：「爺不伺候了！」

五年來的諸多不順，彷彿都在這一刻化為了這句話。

他迫不及待地把滑鼠放在了發信的按鈕上，然而，只是一秒鐘，抬起的右手食指遲遲沒有點下。

屏幕上的文字依舊，輸入的游標在感嘆號后不斷地閃動著。

秦森想了想，最終還是選擇了刪除。

進入職場幾年的秦森早已被生活磨平了稜角，能咽下難以下咽的脾氣，也學會了對討厭的人保持微笑，他已經從一個莽撞的愣頭小子成為了一個不動聲色的人。

秦森再猛吸了兩口，重重地把香煙熄滅，平復了暴富的心情，坐正了身子，重新寫道：「身體原因，無法繼續工作。」

這不是郵件車馬都慢的年代，秦森點擊了發信，屏幕上立即顯示出了「投遞成功」的字樣。

他鬆了一口氣，整個人都癱在了座椅上。

而這時，秦森的手機再次響了起來，接通之後，聽筒里就傳來了一連串的急切的追問。

「你人呢？知不知道我在樓下等了快二十分鐘了啊！黃花菜都涼了啊！」

秦森簡短地回答道：「來了，等著。」

說完，他便掛斷了電話。

從座位下面拿了一隻波紋紙箱，將桌上的私人物品掃進了箱子里，再將脖子上的工牌取下搭在屏幕上，抱著紙箱就出了這棟工作了七年的大廈。

......

剛走到路邊，秦森就看到了那輛熟悉的四手凱美瑞。

他一手抱著箱子，一邊來開了副駕駛座的車門，說：「處理了點事，也沒耽誤多久嘛！」

「還行吧。」

說話的是曹寅虎，27歲，和秦森差不多高，但是體重卻有二百多斤，坐在空間本就不大的凱美瑞里顯得有些局促。

他笑了笑，目光又落在了秦森懷裡的紙箱上，肥嘟嘟的臉上露出了一抹燦爛的笑容，「辭了？」

秦森點頭。

曹寅虎知道秦森工作這幾年工資本就不高，而平時為人也仗義，所以沒存下什麼錢，說：「辭了好！不待也罷！哥，你就放一萬個心，當年你比我早出社會，當弟弟的更沒少受你的照顧……」

秦森咧嘴看著曹寅虎，打趣道：「那先把你大學時候借的開房錢給我，我也好應急。」

曹寅虎臉上的笑容一僵，他也貧嘴起來，「哥，開房的人都換了幾茬了，這錢還用還？」

「去你丫的，」秦森笑著，「說吧，這中午就開始發消息了，究竟要幹嘛？」

曹寅虎從兜里摸出了一盒點八，遞給了秦森一支，無奈地搖頭，「忘了？」

秦森一頭霧水地接過話來，「這段時間讓加班弄得人都蔫了。」

「小妹明天就要去大學報道了啊！」曹寅虎直言道：「上周霞姨不就讓我倆今晚去吃個飯？」

秦森連拍腦門，說：「對對對！我怎麼把這事兒給忘記了！」

說著，他又看了看時間，急切道：「走，送我去西單買點禮物。」

曹寅虎神秘地笑著，艱難地轉過身去，道：「你是貴人多忘事，禮物我都幫你備好了！」

秦森也跟著轉過頭，在皺不拉幾的後排座位上，放著三個蘋果的購物袋，「行，多少錢？」

曹寅虎發動了車，豪氣地說著：「我哥倆還談什麼錢？到時候就說手機是你送的，電腦和平板是我買的。」

「那我可真不給了啊。」

曹寅虎立馬從皮包里拿出了小票，笑道：「該給還是要給的。親兄弟還要明算賬呢！」

秦森瞟了一眼，直接把8799塊錢打到了曹寅虎的微信上。

他怎麼也沒想到，自己暴富后的第一筆花銷竟是這個。

「得嘞。」曹寅虎笑眯眯地收下了轉賬，一邊說道：「待會吃了飯，我給你找一大波妹妹，攢個局。就算慶祝你辭職了！」

秦森笑道：「大波是幾人啊？」

曹寅虎用手稍微比劃了一下，兩人便同時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容。

凱美瑞緩緩地起了步，可還沒開出十米，秦森的電話又響了。

拿起一看，原來是陸頌依。

秦森想了想，還是接通了電話。

還沒開口就聽到陸頌依的質問，「你的辭職信是什麼意思？」

「我身體吃不消……」

電話那頭一陣沉默，而後低聲問道：「是被嚇著了？」

秦森想著錢已經到手了，就準備一口回了陸頌依。

不過他還沒有來得及開口，耳邊就響起了系統的提示音。

【如果玩家違反了當初的選擇，本遊戲將會收回該輪的獎勵】

秦森這下是真啞巴吃黃連了，到手的三百萬可是香噴噴的鴨子，絕對不能從嘴邊飛了。

於是，他強裝鎮定地說著：「我是想換一個環境。」

「沒想到你還挺為我著想的。」電話里的陸頌依還以為秦森是為了避免辦公室戀情帶來不好的影響，噗嗤一笑，秦森已經想象到了那上揚的嘴角了，「行吧，你現在在哪兒？我過去找你。」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