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第 102 章
「阿言!」
星諾到星言面前時,他的臉色同樣的蒼白。
他微微眯眼。
啊,這就是神權會的雙胞胎,令人驚艷的外貌。
即使是見多了美人的拉米爾,也要為這美貌讚歎,怪不得,能夠成為神靈的寵兒,這該是多大的榮幸。
可眼前的雙胞胎表現似乎不是這樣的。
星諾上前來,連跟拉米爾應付的心情都沒有,他顫抖著伸出一隻手,抵住星言的額頭,顫聲道:「沒事的。」
星言看著自己的哥哥,眼眶因為畏懼已經湧出了淚水來。
拉米爾看著這一幕似乎有些不滿:「星諾同學,神靈專程為你的妹妹降下神諭,這是你們的榮耀。」
星諾轉過頭來,眼神裡帶著一絲罕見的陰狠,驚的拉米爾心中一跳,笑容漸漸凝滯起來,對星諾對他如此不尊敬的行為有些不滿。
好歹他也是神殿的祭司。
在等級上他倆都是神者,但星諾的實力在他之上。
心裏面是這樣想的,但他也不可能得罪一個神靈組織的繼承人。
明明這就是一件光榮的事情,怎麼弄的跟犯了天譴似的。
拉米爾覺得這對雙胞胎的表現過於無禮,他們的神靈卻還願意縱容著他們,拉米爾覺得他們應當受到一些教訓。
「哥……」
星言顫抖著開口,星諾握住她的手,低聲道:「不怕,哥哥陪你一起去。」
「星言,星諾……」
拉米爾提高了音量:「難道你們要浪費神靈的時間嗎?」
星諾捏了捏星言的手心,無聲安撫她。
因為他們都清楚,神諭來臨,不能違抗。
他們跟隨者拉米爾一起坐上前往神殿的飛船,雖然是針對星言的神諭,但也沒說星諾不能去神殿。
拉米爾此時已經在疑惑雙胞胎對神靈的態度。
在星際,神靈專程為信徒降下神諭的事情還挺少見,他之前也只見識過一次。
何況希望之神的大本營在北星區那邊,與靈幽神共存,這還是神殿第一次收到關於希望之神的神諭。
星言他了解過,這個據說是神靈寵兒,但為什麼會是神徒,又是一個令人費解的問題。
在前往神殿的途中,星言一句話不說,她只是抱著自己的胳膊,她的防備誰都看的出來,只有星諾不斷摸著星言的後背,希望這樣能緩解一些她的情緒。
星言盯著地面,她的思緒混亂,到後來,她想到了那些隕落的神靈。
要是祂能隕落就好了,赫塞神能死,正義之神會死,為什麼死的不是祂呢?
當這個念頭一出現。
星言臉色白的像上了一層漆。
她從未有過如此可怕的念頭,遇見再不能接受的事情她的念頭也沒有像這樣可怕過。
她好像變了。
宏偉的殿門出現時,拉米爾愉悅的開口:「到了。」
星言哆嗦了一下,星諾立刻擁住她。
他看著那神聖莊嚴的殿門,竟然覺得有幾分滑稽可笑。
在這門內高高在上的神靈,做的真的是神靈應該做的事情嗎?
拉米爾帶他們進入了神殿外面的待客廳,在這裡,經常會有來自各個星區的達官貴人來參拜,以表自己對神靈的忠誠,而在真正能夠收到神諭的內殿,沒有多少人有那本事進入。
「你需要在外面等著。」
拉米爾看向星諾,仍舊顯得慈悲而溫和:「神諭是單獨對你妹妹所降。」
星諾沒有正面看向拉米爾,他只看著星言,眉頭微皺:「阿言……」
「沒事,哥哥。」
到了神殿,星言卻感覺自己奇迹般的平靜下來。
或許是已經到了這,也無法反抗,她轉頭,對自己哥哥露出蒼白的一抹笑:「神靈專程為我降下的神諭,這是我的榮耀,也是我們整個家族的榮耀。」
她說完這話句話,轉頭的一瞬間,星諾看見她的神色像是坦然著,慷慨就義一般。
那句家族的榮耀,深深的釘在了星諾的心臟上。
「正該如此。」拉米爾不無羨慕的說道:「星言同學,這個世界上,能有幾個人,有這個榮幸得到神靈的神諭呢?」
星言的背影僵了一瞬,卻還是朝著大殿內走去。
星諾握緊了拳頭,他真想不管不顧的一拳打在拉米爾的臉上。
然而事實是,他做不到。
他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痛苦的妹妹進去,他無法發泄,他的身後,是整個神權會,是他們父母的榮耀。
他反抗不了神靈。
在外人眼中看來他光鮮亮麗,在這一刻,星諾忽然覺得,自己是個懦夫,他保護不了自己的妹妹。
他看著星言緩緩前往,直到她的身影漸漸湧入一團奇異的霧中,再也看不見。
星諾覺得,他彷彿看到了未來。
最該害怕的其實不是星言,他不擔心自己在戰場出事,他最怕的是某一天,是妹妹會消失。
-
在神聖的內殿,星言看見了大殿內高高在上的王座。
那裡空無一人。
那個王座,代表所有神靈。
此刻,在大殿前方,一團灰色的霧氣正在半空涌動,她的心臟在劇烈的抽搐著,卻還是無法反抗,只能伸出顫抖的手指,去接觸那一團灰色霧氣。
灰色的霧氣受到外物接觸,驟然間放大。
下一秒,眼前景色產生劇烈變幻。
白色的影子出現在前方時,星言掩飾住眸中的厭惡,跪坐下來,低垂著頭,一副乖巧的模樣。
「我的孩子……」
神靈的嗓音帶著一層令人頭暈目眩的空靈,叫人無法辨別對方具體的身份。
一道白色的影子出現在了星言的面前,她低著頭,除了那刺目的白光,什麼也看不見。
整片灰色空間,似乎也只能感到眼前神靈帶來的令人窒息的壓力。
「這麼久的時間沒見,你比以前變的更漂亮了。」
彷彿只是單純的讚歎,一層雞皮疙瘩卻不受控制的從星言手臂上泛了出來。
她低聲說:「神主。」
「你在聯邦,我連降下神諭都不太方便,什麼時候,會回到北星區?」
似乎之前兩次神諭的失敗,並未被祂放在心上。
「還有兩年。」星言老老實實的回答,叫人聽不出她的異樣。
「兩年啊……」
那聲音里有一絲詭異的輕快,「或許再過不久,我就能進行神降了,我的孩子,你高興嗎?」
星言心臟抽搐,她怎麼會高興的起來?
然而此時,她只能乖巧應聲道:「我高興的。」
「抬起頭來。」
手指不受控制的顫抖,星言只能依言,將自己眼中的情緒斂去,努力的,表現出一副乖巧的,崇敬的神情來。
少女抬頭,她的容貌令人無比讚歎,她的神情天真,就像是一個入世未深的精靈。
這是連神靈都逃不過的容貌。
其實星言什麼都看不見,她只能看到那一團白光中,高大的,模糊的人影。
一個照面就讓她窒息,那是強大力量的表現。
卻無法阻擋她因此心生厭惡。
「真是……令我迫不及待。」
那聲音里的急切令人不安,星言還不知道怎麼回復時,耳邊忽然傳來另一道男性溫柔的低喃,帶著一種隔絕了塵世的混沌感:「向他獻花。」
「向他獻上你的花。」
這聲音帶著一種模糊的誘導,星言一瞬間,有些控制不住的思想。
她模模糊糊的想,花。
她沒有花,她的星卡里,只有姜靄送給自己的,用神力加持過的花。
似乎沒有克制的本能,星言受到那道聲音的蠱惑,竟做出了大膽的事情。
她輕輕說:「我有禮物想要獻給您。」
「嗯?」
高高在上的神靈似乎也沒想到少女竟然有這樣的勇氣,他來了興趣,嗓音是自己都能聽出來的溫柔:「什麼禮物?」
對於這個自己喜歡的寵兒,祂願意給出最大的縱容。
一切好像都不受自己掌控了,她從星卡里,拿出了那朵經由姜靄神力加持過的花。
那花如今還在熱烈綻放著,粉色的,含苞怒放的花朵,閃爍著絢爛至極的色彩。、
「獻給您,我的神主。」
那朵花從星言手中脫落,漸漸的飛向神靈的手中。
「很漂亮的花……「
讚揚的話語剛剛說出口,星言看見,從光亮中,似乎伸出了一隻手臂,接住了那朵花。
也就在那一瞬間,高高在上的神靈笑意忽然一僵。
絢爛至極的花朵在一瞬間燃燒起火焰,整朵花化為灰燼,從花朵里,一抹綠色的光點,順著那巨大的身影便沖了進去。
神靈忽然不可遏制的咆哮,整個空間都發出恐怖的震蕩:「這是什麼東西!」
那抹綠色光點瞬間吞噬掉了大半神力,灰色的氣體猛然炸開。
「砰。」的一聲,星言驚惶的睜開眼,她正身出大殿,神靈的氣息依然消失。
但她的耳中依然聽到了那一聲神靈的怒吼。
想到那朵自己送出去的花,星言臉色瞬間蒼白。
她好像做了錯誤的事情。
她怎麼會把姜靄送給自己的花給出去?
她明明沒有這樣的念頭。
她為姜靄帶來了麻煩!
這一刻,星言再也控制不住,她捂著腦袋,在神殿內崩潰的尖叫起來,眼淚奪眶而出。
她做了無法挽回的錯事!
大殿內的異動似乎讓外面的人察覺了,星諾一瞬間感覺很痛苦,是星言的情緒崩潰了。
他立刻想要衝進去,召喚機甲竟然不顧此時身在大殿就要飛進去,拉米爾都沒反應過來:「星諾,你幹什麼!」
但下一刻,衝到內殿前的星諾,被一道血紅色的屏障彈回。
血腥的氣息瀰漫大殿,拉米爾瞳孔一縮,立刻衝到星諾面前,摁住他的頭:「跪下,是殺戮之神!」
星諾已經陷入一種情緒瘋狂,他感受到星言從未有過的強烈痛苦,他根本無法平靜起來。
但他無法闖過那道血紅色的屏障。
直到一道聲音在耳邊響起:「安靜點,別壞事!」
像是被突兀的潑了一盆冷水,有一股強大的力量,迫使星諾冷靜。
他喘著粗氣,無法抑制內心的激蕩,臉色都憋紅了,看起來非常駭人。
拉米爾早已經額頭抵在地面跪了下去,他聽不見周圍的動靜,冷汗已經流了下來。
殺戮之神怎麼又來了?
上次神降過後,大祭司就說過,殺戮之神是所有神靈裡面——最有問題的。
祂喜怒無常,其他神靈都相當避諱,在這之前,從未出現在神殿過,第一次神降就是因為那個女孩的事情。
所以大祭司告訴他,別管姜靄。
儘管她看起來很有問題。
而這一次,祂的氣息又出現了,又是因為一個女孩?
拉米爾心思複雜,卻又不敢隨意去揣測神靈意圖。
內殿里,星言的哭聲越來越強烈,她感到極度絕望與害怕,本來進來時只是想著能熬過去就熬過去,可她沒想到,自己會做出那樣的事情。
那朵花對神靈造成了影響,她可能會連累姜靄。
因為自己的過錯。
血紅色的氣息瀰漫大殿時,她注意到了,卻無力去思考,或許是她哭的越來越大聲,越來越慘。
她模模糊糊的聽見了有人不耐煩的「嘖」了一聲。
接著,殿內的一塊星石發出了血紅色光芒,太過刺眼,讓星言都閉上了眼睛。
等到光芒消退,她哭到打嗝睜開眼睛。
一個東西,從血紅色的漩渦裡面滾落出來。
因為太奇怪了,她的悲傷情緒都被震驚遏制了。
那是一隻像耳鼠一樣的灰色毛絨玩偶,只是沒有耳鼠那樣的蓬鬆大尾巴,它的嘴巴高高的翹起,笑眯眯的,嘴巴邊三根鬍鬚,看起來挺搞笑的。
星言沉默幾秒鐘,還是捂著臉,崩潰的哭起來。
「唰——」
那一瞬間,神殿的所有星石光芒全都消失了,大殿內變的空蕩蕩的,一切都安靜了起來。
「啊!」
不知名的地方,男人從白色的光霧裡狼狽的飛出。
這裡的天空詭異至極,它們一面懸挂著巨大的太陽,一面又是巨大的彎月。
日月同時出現,為這個世界添上了一抹詭異妖冶的色彩。
他的身上,一抹火焰還在燃燒著,綠色的光點隨著他飛出白霧,卻被堵在了外面。
身穿白衣的男人飛在天空,見到綠色光點出現時眼皮輕輕一抬,將它按回了剛從白霧中飛出的男人身上。
這是這一次,沒有造成意外,男人彷彿沒有察覺,只抬起頭來,看見了他,臉色有些難看:「麓祈,你在這裡幹什麼?」
麓祈勾著唇:「感覺到你出了一點動靜。」
下方的男人臉色陰沉的低頭,他伸出手去接那束花時,手指竟然被燙出了一個傷口。
那種詭異的力量,讓他不安。
他震驚而又不敢相信:「麓祈,那個世界出了問題,有力量竟然能隔著星石傷到我。」
「你知道那是什麼力量么?」
麓祈忽然道:「這個世界最初的力量,它又復甦了。」
男人的眼神中閃過一絲震驚:「你是說……」
「我早就察覺到了,只是沒找到來源。」麓祈背著手,嘴角噙著一絲淡笑:「你應該知道其他神靈對力量的追求,我要是你,就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希望。」
叫出男人名字的時候,希望眼底閃過一絲貪婪和不敢相信:「你是說,那種本源力量?」
那是一種早已經消失的力量,連他都只從上古的傳說中聽到過。
但麓祈是之前就存在的神族祭司,他肯定知道。
他有些不安的看了一眼麓祈:「你為什麼告訴我?」
「本源復甦就意味著有新的問題,而你現在又出不去,你不妨去問你的信徒是從哪裡得到的。」
剛才還覺得惱火的希望反應過來,他舔了舔嘴唇:「你說的對……」
最後的畫面里,是星言震驚而痛苦的表情,顯然,她不知道那會對他造成傷害。
原本對星言的憤怒,竟然消失了幾分。
他看了看自己的傷口,說:「這個力量怎麼會突然出現,而且對我們的傷害不小。」
「既然稱為本源,當然不是那麼好拿的。」麓祈的聲音冷漠而乾脆:「等你找到根源,這股力量我要一半。」
希望垂眸,眼神里閃過一絲殺意,但他仍舊應的毫不遲疑:「好啊。」
他抬起頭來,微笑道:「神降就快開始,到時候我前往那個世界,就能找到這股力量的來源,等到時機成熟,我們便能徹底掌控這個世界了。」
麓祈深沉的眼眸看向他:「那就祝你好運。」
在他說話的時候,他注意到,那抹綠色光點,正隱隱的散發出一絲氣息,像著不知名的方向傳遞信息。
可從未接觸過這些本源的希望未曾察覺到異常。
「砰——」
「嘰嘰嘰嘰嘰嘰!」
「嘎嘎嘎嘎嘎嘎!!」
【你在研究新型炸彈嗎我的天姥爺!】
機甲製造池邊,正在融合材料的姜靄一個走神,池內忽然發生了前所未有的爆炸,一整個房間都受到了波及,還好她之前買這裡的時候就安裝了防炸安全裝置,在能量徹底爆發前,被能量波強行壓了下來。
但中心部位依然受到了波及。
要不是骨刀手疾眼快自己先回到意識空間,它感覺自己會因為姜靄這次融材料先把它身體兩邊給炸斷。
骨刀有些頭疼:「小姜,做機甲不能心不在焉。」
「抱歉。」姜靄從震驚中回過神:「我只是……」
看到了一些她不敢相信的東西。
就在剛才,她製造機甲時就感覺到心緒不寧。
她的意識空間內,能量忽然間得到了一些補充,意識空間混沌的氣息散開了一些,有一道神力,忽然間傳遞迴了一些感知畫面。
那畫面在她眼前閃回。
她看到了一張模糊的男人臉龐,看見了他背後,日月當空的妖冶場景。
暗紅的天空,巨大的霧池,天空中還飛著一個模糊的人影。
這畫面出現的突然,才會讓姜靄受到影響,差點產生劇烈爆炸。
她沒有見過類似的畫面,目前所有的戰場場景也和剛才看到的對不上號。
她將機甲池關閉,「有些不太確定,我休息一下。」
她現在這心緒不寧的顯然也不能融合神力機甲。
幾台機甲都表示理解,骨刀問她:「你感覺到了什麼,還是有不好的事情?」
姜靄搖頭:「不是……」
正在這時,姜靄收到了星諾的通訊,他問:「姜靄,你現在在哪?」
姜靄心中一跳:「怎麼了?」
「我妹妹想要見見你。」他深吸一口氣,姜靄還能聽見星言的哭聲,他沉聲說道:「抱歉姜靄,我們可能給你造成了麻煩。」
「什麼麻煩?」姜靄心中一跳,想了一下,還是將自己現在的住址告訴了星諾和星言。
等到兩人來臨的過程中,姜靄讓機甲都去其他房間待著。
她自己則在客廳等待著星諾和星言的到來。
很快,她就看見了一輛小的飛行車直接停靠在了自己家樓層的臨時站上,星諾和星言從裡面下來。
星言一直在哭,姜靄注意到她手裡還抱著一隻奇怪的毛絨玩偶沒撒手。
星言走過來看見星言時,情緒又控制不住:「對不起姜靄,我做了錯事,很大的錯事……」
「你先別哭。」
姜靄還真沒經歷過這種事,她只能手忙腳亂的安撫星言:「有什麼事直接說就好。」
星言此刻控制不住情緒,星諾抿著嘴唇,將剛才發生的事情說了出來:「我妹妹接到了希望之神的神諭,她去領取神諭的時候和神靈對話,將你送給她的花給了希望之神,神靈接受后,好像出了一些問題。」
姜靄一個咯噔。
她第一時間當然是覺得不太妙,星言這個時候哭著道:「我真的不知道我當時在做什麼,我沒想把花給祂,我討……」
還沒說完就被星諾捂住了嘴。
姜靄想到了自己看到的畫面,突然明白了一些事情。
那她剛才看到的,是由神力感知到的,希望之神?
那那個場景,是放逐之地?
姜靄皺著眉,這時,半夜裡突然醒來的阿芙來到了外邊,她在樓下一層,仰頭就看到了樓上的星言和星諾。
她的眼眸里只單純的有著對客人的驚訝,但目光卻被星言抱著的那個玩偶給吸引了。
她看到了玩偶,臉色忽然一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