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崩文007%
外面天已經亮了。窗扇大敞,暖光傾灑入室,照耀在榻前男子的外袍上,白的讓人有些睜不開眼。……不是爹爹,是賀蘭陵。林颯颯抓著男人的手漸松,說不出是失落還是怎樣。她先前把人當成林扶風,是下了狠口。當賀蘭陵從她嘴裡抽回手時,白皙的手背留有清晰齒印,殷紅的血正慢慢外滲。好在戒指無事。賀蘭陵掃向手背,除了齒印,上面還沾染著林颯颯的口水。下一秒,一隻手攏在他的手背,林颯颯拽著袖子使勁蹭了蹭,等擦乾淨那些水漬才開口,「我把你認成我爹了,不是故意咬你。」大概是做錯了事,林颯颯這會兒囂張不起來,面對著賀蘭陵有些不自然。從榻上坐起身,她輕咳了聲整理衣袖,見賀蘭陵抬睫朝她看來,意味不明眸光有些深,她下意識去摸臉頰,「怎麼了?」抄起枕頭下的手鏡,林颯颯還以為是自己剛剛睡醒儀態不好。左右端詳著自己,她看到鏡中容顏雖然有些蒼白,但膚澤細膩雙眸明亮,依舊漂亮好看,只是頭髮有些亂。「稍等。」林颯颯又從枕下掏出小木梳,側身背對著賀蘭陵,一手持鏡一手拿梳擺弄起了頭髮。烏黑的發披垂在背,幾乎掩蓋住她纖細的腰身。見慣了她妝容精緻貴飾華裙,賀蘭陵還是第一次見她這般素顏披髮,倒讓她多了幾分柔軟乖巧。「聽說,你是被封啟氣病的?」賀蘭陵起先還不信,如今倒有些信了。儘管林颯颯表現的正常,但那懨懨的病態壓抑不住。看得出來,她情緒並不好,如同被雨水浸濕的嬌花,萎靡打不起傲骨,偏還要強撐無畏。與昨日的瘋狠勁真是天差地別。「誰說我病了?」林颯颯一聽就不樂意了。梳好頭髮,她回身看向賀蘭陵,因惱怒五官變得生動,「我只是累了想要休息,不屑與那群愚蠢的同門計較懂嗎?」「封啟氣病我?」她像是聽到什麼笑話,揚了揚下巴一派高傲,「他配嗎?」賀蘭陵莫名想起湖中的小天鵝,唇角不自覺挑起,他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手給我。」林颯颯口口聲聲說著自己沒生病,然而她體內靈氣虧空紊亂,需要賀蘭陵傾注比往日多數倍的靈力才能補足。與她十指相扣,溫和的靈氣在兩人的相貼處氤氳,賀蘭陵將目光落在她的細腕,看到她白皙的皮膚上留有青紫指印,環繞在錦鯉圖騰兩側,破壞了原本的美感。注意到他的目光,林颯颯哼了聲:「這是封啟掐的。」「你看。」說著她拉低衣領,高仰下巴露出脖頸,只見脖間也是青紫深深,掐痕明顯。「好疼啊。」林颯颯在賀蘭陵面前賣起了慘,她湊近他,眸中泛起委屈的霧氣,明明是一張楚楚可憐惹人疼愛的臉,偏偏要罵罵咧咧,「封啟那小變態好歹毒的心腸,他是真想要我的命哇。」「昨日還好有陵哥哥在,不然颯颯真要歿在他手裡了。」原來她還知道是自己救了她。賀蘭陵看著她脖間的掐痕沒說話,昨日她罵的囂張走的瀟洒,全程沒給他一個眼神。在她跑后,封啟便掙脫眾人的束縛要追,若不是他及時將靜心咒打入封啟靈台,今日恐怕她已是一具涼透的屍體。林颯颯還在他耳邊罵罵咧咧,罵夠了封啟,她又說自己多疼多凄慘,佯裝抹著眼淚道:「實在太可怕了嗚嗚嗚,陵哥哥,颯颯好害怕。」「是嗎?」賀蘭陵扯起唇角,望著林颯颯漂亮的小臉蛋兒,可是真沒看出她有什麼懼意。「昨日要不是有人勸你離開,我倒覺得你能把封啟氣死。」林颯颯裝哭的動作一停,表情有瞬間的破裂,她有些裝不下去了,直接表明目的,「陵哥哥,你從明天開始教我術法好不好?」「雖然有你護著,可你又不能天天和我在一起,我是真擔心封啟哪天就把我暗鯊了。」賀蘭陵莫名被林颯颯逗笑,「他不會。」「他會!」林颯颯可比賀蘭陵了解他多了。就算封啟真的沒有暗鯊她的打算,林颯颯也賴定賀蘭陵教她術法了,她正愁找不到機會同賀蘭陵培養感情,就算養不了感情,好歹可以藉此分散他對洛水薇的關注,妨礙他們一起修鍊。「你不說話我就當你同意了。」林颯颯笑眯眯道:「明日一早我便去找你。」微頓,她沖他眨眼睛,靠近又神神秘秘道:「不可以有第三人在哦,颯颯要和你雙修。」雙修,雙人修鍊,不帶洛水薇玩。賀蘭陵長睫顫動,聽著這種驚世駭俗之言沒太大反應,早已練就波瀾不驚之姿,也沒同她解釋雙修的真正意思。大概是這次為林颯颯傾注了太多靈力,賀蘭陵感覺有東西正在失控,同一時間,林颯颯發出驚嘆,指著他額心的法印疑惑,「它好像在發光。」賀蘭陵倏的將自己的手抽回,靈力傾注停滯的突兀,「今天就先到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