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瓊漿玉液與竹筍燜肉

徐響看了一眼直播人數,達千萬了。但震驚值並不等於觀看人數，每分鐘增加的震驚值大概有一萬多點，但是維持李白和三蘇的消耗也每分鐘達到差不多一萬點,這樣下去,新增的震驚值太少,意義不大。顯然觀看的人中,有大部分並沒有覺得月宮中李白和蘇軾等人相間有多令他們震驚。事實上……不懂的歷史的人,也確實會比較茫然,這個沒辦法。沒有爆點,自然不會有震驚點。就像他「百鬼夜行」那一晚,鬼哭狼嚎的才發達了一波。本質上這個震驚值,就是要調動觀眾的情緒，讓他們心情跌宕起伏。徐響走過來,「月宮確實有點冷清,要不，你們描述一下，月宮中該有什麼景象吧？」李白連忙說：「起碼要有酒！」蘇軾正色：「肉也不能少,豬肉更是一絕,就算是天上的仙人,總不能不吃豬肉吧？」「李白先生說的倒也合適,可子瞻你這個太俗,仙人朝飲露珠、夜食花瓣，通體留香，豈會去吃豬肉這等俗物？」蘇洵不贊同。「豬肉不行，得是鹿肉！」蘇轍樂呵呵加了一句。蘇洵無語,表示這兩個兒子和他沒關係,擺擺手,「不論如何，正經的月宮，嫦娥玉兔是要有的。」「酒肉也得有，不然這嫦娥玉兔吃什麼，此地也沒露珠和花瓣，只有空蕩蕩的白玉宮殿。」李白還是忍不住多說了一句。畢竟他比這蘇家三人知道的多，徐響這樣問，說不好是又要具現點啥了，萬一真的只搞出來嫦娥和玉兔，沒有酒肉，那大家日子都別過了。這月宮，可是上來下不去的！「那就酒肉，嫦娥和玉兔對吧？」徐響說道：「這倒有一首，是唐末時期的一位名叫毛文錫的人所做。」「毛文錫？」李白不認識，「也是在我之後的？」蘇軾卻有印象，點點頭：「知道這個人，是唐朝的一位詩人，善作宮廷詩。」這樣說著，他難免看了一眼李白。實際上在後世記載中，李白致士之後也是被皇帝當做宮廷詩人所用，不過他也是別具一格，別人作宮廷詩那是為了討好貴族，討好皇帝，讚美江山，李白就不一樣，皇帝得逼著他作詩，不然他不作，作了也是寫悲劇。在後來流傳極廣的那首「雲想衣裳花想容，春風拂檻露華濃。若非群玉山頭見，會向瑤台月下逢。」那是春天的一日，唐玄宗和楊貴妃在宮中的沉香亭觀賞牡丹花時召翰林待詔李白進宮寫的新樂章《清平調》，看似是讚美楊貴妃的容貌，可實際上如何，只有他自己心裡清楚。說起來李白是多次表達過自己想上天的，不少詩句中都有所體現，但是真上來了天……第一個不願意的也是他。當然主要可能還是因為沒有好酒。「他作詩也甚多，不知是哪一首？」蘇軾好奇。這人和在場中三人最大的區別就是，詩里基本沒有自己的情緒，這一點倒和蘇洵有點像，但毛文錫的詩句又偏婉約，與《六國論》的蘇洵又截然不同，所以這人作的宮廷詩句，是頗受當權者喜愛的。總的來說就是，不用聽詩的意境，就是能聽個響兒的意思。論紀實般的描寫景象，毛文錫也是頗有偏才的。別人都是借景色隱喻什麼，他不一樣，他就是真正的寫景。「是一首寫月宮的。」徐響想了想，念出聲來：「水晶宮裡桂花開，神仙探幾回。紅芳金蕊綉重台，低傾瑪瑙杯。玉兔銀蟾爭守護，姮娥奼女戲相偎。遙聽鈞天九奏，玉皇親看來。」話音一落，在場人皆靜，應該不是被震撼到了，但似乎都在想著什麼。蘇洵捋著鬍鬚，點了點頭：「還不錯！」這詩算是得他心意的，不過也並未讚頌過多，畢竟是唐朝的詩人，還是唐末年間，正是宋朝人所看不上的那個年代，一個寫宮廷詩的人，地位在蘇洵心中也就是那樣，還不錯已經是最大的讚揚了。蘇轍有點驚訝：「確實描寫的十分詳盡，不過月宮僅是月宮，他加了一句玉皇，又顯得偏離了主題，此人這首詩，更像在讚頌皇權一般，可惜了。」蘇轍也是十分靈敏，很快從詩句中聽出不對勁。你寫月宮，寫了那麼多漂亮的仙女和場面，就為了給玉皇來看的？可以理解你想要升華詩句，可也未免過於奉承了。本來月宮中就很美了，再來個玉皇的座駕顯然陣勢更大的樣子，這就又打破了月宮的美感，只能說不愧是宮廷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