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送禮

你有沒有經歷過一件事,發現原本平靜的生活被打破，你一直的堅持被證明是無法呈現的。

而生活，如墜地獄。

「徐響,起來背唐詩宋詞！」背著雙肩包的女孩跳躍著跑在回家的小路上，回眸一笑。

那笑容看不清了,但應該是個非常溫柔的人。

溫柔是這個世界上,最昂貴的性情。

不是付出了巨大的痛苦，就是有人精心呵護。

畫面一轉。

「徐響,教授說你做研究太不注意細節，早晚要吃大虧,不如你跟我們一起，放棄自己那個課題算了。」學長笑眯眯的,笑意卻未達眼底。

到了二十多歲的年紀，共事的人已經很難存在真誠可言，即使無利可圖,也總有人想要拉著你一路向下。

「徐響,你瘋了？」

紛紛揚揚的紙張被扔到辦公室的天花板,又掉落在地上。

「太讓人失望了。」

「資金不可能給這種研究……我們要的是賺錢,沒有利益的東西,為什麼要去做？」

陽光很盛。

「徐響，啊,你看,就像現在的人類也想不通當初地球上的霸主恐龍是怎麼全部滅亡的一樣,你怎麼就知道,在未來還會保存著現在的一切？可憐的小男孩,你的想法太天真了,只要有人類在,就不會停止對歷史的推翻甚至厭惡，斷定那是古老的低劣的……你想要重現，再充滿誘惑力也只是一個單純的猜想，永遠不會實現。」

街頭殺馬特頭型的皮夾克在冷風中端起啤酒，又一個看不清面貌的人。

「那你呢？你也被推翻和厭惡過嗎？」

徐響覺得，那是自己的聲音，充滿了偏執和不符合自己經歷的疲憊。

殺馬特沒有回答。

夢裡斷斷續續，傳入了噼里啪啦的聲音，像鞭炮聲，又好像是什麼爆炸。

再然後就是一道道尖嘯，徐響皺起眉，不安穩的翻了個身，這才聽清楚那道聲音是——

雞叫。

「喔喔喔。」

高亢的嗓門猶如劃破天空的利刃，刺向睡夢人的耳朵里。

徐響在同一時間睜開眼，入目是破爛的房梁，還有隨時可能會坍塌的房頂。

原來是夢。

但這雞叫，好像又是真實的。

徐響：「……」

他想起來了，前幾天具現的那隻公雞，每天天剛亮就開始打鳴，已經連續五六天了。

徐響這樣睡覺沒個時間的人都被改善成了定時起床的模範人物。

最可怕的還不止是他聽到了，基本上每天方圓百里內，都能聽到早上的一陣陣雞叫。

他紅著眼打開光腦，看見張家村的聊天群里也已經開始陸續出現消息：

張家老六：「神雞又叫了！」

張家最小：「已經六天了……這雞是每天都會定時叫一嗓門嗎？」

張村第一帥：「神是神了點……可會不會有點吵？」

張村村長：「……別瞎說！那可是徐先生的雞，那叫神通，有大寓意在其中呢！」

這還只是張家村，到了更遠一點的李家村聊天群里，李家村也在討論著清晨的雞叫。

對比張村，他們其他村子是對雞叫的來源不明的，也沒人告訴他們。

張村人知道，是因為認識老周，有人去老周家裡見過公雞，其他村的可沒見過，也就不知道一切都是徐響搞出來的。

因此李家村和其他的村子里，對於雞叫都感到十分煩躁。

這也和現在的舊星環境有關。

本身環境極差，能睡個安穩覺都不錯了，每天起得太早就餓得快，消耗的營養液就多，村民並不想多支出那些營養液。

再加上大家睡懶覺都習慣了，突然來了這枚陣子雞叫，早上起來也不知道要幹什麼，只能閑逛。

據說近幾天，連滋事挑釁的都多了。

徐響：「……」

在華夏，尤其是古代時期，古人就靠著雞叫起床。

甚至還有「聞雞起舞」這一成語的衍生，就是以此來形容人勤奮，雞剛叫就起床努力練習。

可當真正的雞放在舊星上……卻又顯得沒那麼恰當了。

這裡的人，至少這些村民，確實不需要早起。

人家沒有農忙，也不用照顧牲畜，起來了就是消耗能量，吃的更多，這樣下去乾耗著也難怪村民們會抵觸雞叫。

說句實話，徐響也覺得這隻公雞忒吵了。

而且特別難以理解的是，正常的雞叫聲也就是在自家院里，再嗓門厲害點附近其他院子能聽到，可絕不至於山上叫了一嗓子，方圓百里內的山下村莊都聽得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