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王夫人發飈

三日一晃而過。

這日，榮國府門前，張燈結綵，車水馬龍，一派喜氣洋洋的氣氛，達官貴人齊來拜賀，整條榮寧街，都被塞滿了。

王宵與晴雯、芳官坐在車裡，在人海車流中穿梭。

今日二女特意打扮了下，晴雯一襲旋渦紋紗綉裙打底，外罩雲霏妝花緞織彩百花飛蝶錦衣，華貴異常，襯托著她那絕色容顏，走到哪兒都令人駐足。

這一身衣裙並不便宜，王宵特意帶她去京城最有名的綉春坊趕製出來，因時間緊，要加錢，足足花了一千兩銀子。

晴雯本來不願穿這麼招搖，可是王宵非得堅持，要穿就穿的美美噠，讓寶玉留下終生難忘的印象。

芳官年紀小點，可一身穿著也不便宜，一襲煙雲蝴蝶裙，外罩挑絲雙窠雲雁裝，也足有八百兩銀子。

當然，王宵不會厚此薄彼，給藕官和芯官也各自訂做了一套，只是兩丫頭的頭髮還沒長全，只能幹看，心如貓撓，穿不上身。

「王大人，前面過不去啦！」

車夫轉回頭喚道。

王宵掀開帘子一看，確實，前面堵的嚴嚴實實了，不僅有車馬，還有宮中的儀仗。

隱約聽到有人議論：「太後娘娘下旨了，好幾十車的東西送了過來呢！」

「是啊，賈家本有衰敗之相，可世事難料，一飛衝天，真令人羨慕吶！」

「嗨，少說兩句，今日是西府二爺大婚的日子，你說這些做什麼，萬一被聽著，叫你吃不了兜著走！」

「我們下來罷，橫堅也不遠，只有百來丈。」

王宵無奈道。

晴雯有些緊張，眼神閃閃爍爍。

「不敢下去？要不我們打道回府？」

王宵問道

「呸，來都來了，老娘怕他作甚！」

晴雯啐了聲，與芳官齊刷刷地看向王宵。

『都被慣壞了啊！』

王宵暗暗搖頭，摸著良心說，自己前世絕對不是大天狗，可是把前世的習慣帶入此世，不是天狗也成了天狗。

王宵還是先下了車，掀開帘子，晴雯與芳官搭著王宵的手，心滿意足的依次跳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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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的榮國府，中門大開，平時王宵來，都沒資格走中門，是從兩邊的角門進，寶玉大婚，破天荒的開了中門。

賈璉站外面迎客，林之孝唱禮單，另有賈府旁枝與周瑞家的、林之孝家的、賴大家的，李紈、尤氏、賴尚榮等十餘人負責迎來送往，鳳姐居中調配，隔老遠，都能聽到她的叫喊，總體上，還是井然有序。

「喲，王大人！」

賈璉看著王宵，明顯一怔。

王宵不管走到哪兒，都讓人頭疼，心裡發虛，主要是惡名在外，就怕他惹事生非！

「原來是璉二爺！」

王宵拱了拱手，笑咪咪道：「聽聞貴府寶二爺大婚，新娘子還是我的同鄉，這不，就忍不住和晴雯芳官過來慶賀了，璉二爺不會不歡迎吧。」

「哪裡，哪裡，王大人說笑了！」

賈璉乾笑著回禮。

「林大爺，這是我們的賀禮！」

王宵遞了個沉重的木匣子給林之孝。

「哎喲，不敢當，不敢當！」

林之孝怪叫一聲，謙虛了句，就照單宣讀：「提刑司判官王大人賀賈府寶玉新婚大吉，奉上玉壁一對，明珠十枚，黃金百兩為禮！」

這份禮已經不輕了，如果是王宵自己，不用送這麼重的禮，他與賈家的關係沒好到這個程度，主要還是為了給晴雯與芳官長臉。

「林大爺？」

王宵笑著看了看晴雯與芳官。

「噢，瞧我！」

林之孝也是人精，

一下子就明白了王孝的意思，儘管他並不把晴雯與芳官看的多高，可這大喜的日子，沒必要較勁，更何況不看僧面看佛面，如今的京城，沒有哪個願意為這種雞毛蒜皮事與王宵結怨，於是把禮單重新報了一遍，添加了晴雯姑娘與芳官姑娘。

「晴雯姑娘，芳官姑娘，這裡來吧！」

周端家的笑著招了招手，以她的身份，招待的是尋常官宦人員，晴雯和芳官遠遠夠不上，她給的是王宵的面子。

「多謝周大娘！」

晴雯和芳官也明白，施禮稱謝，便隨周端家的去往一邊。

如賈府這等人家，男賓和女卷分開安置，也有便於女卷們搞夫人外交。

「王大人，請！」

賴尚榮笑著引路。

實際上賴尚榮的身份，不夠接待王宵，雖然王宵官職不大，只是正六品的提刑司判官，卻是閱歷豐富。

朝廷有哪個象他這樣，短短半年時間，從翰林院修撰干到工部主事，罷官之後又原地起複，調去了提刑司？

那可是繼承了東廠衣缽！

更何況王宵名氣極大，狀元出身，推翻東廠有他一份，多次為讀書人和低階官員張目，已經隱隱執了年輕一輩的牛耳，要想接待他，賈家旁枝都不夠格，非得賈璉、賈珍出面才可。

不過王宵也不在意，回禮笑道：「有勞賴公子了。」

便與賴尚榮往裡面走。

賴尚榮能接待王宵，還是頗為受寵若驚，一路介紹著都有哪些賓客，不覺中，把王宵引入了內廳。

主廳是朝廷大員，由賈政賈赦招待，偏廳是小一輩和中低級官員，由賈珍父子接待，賴尚榮遲疑道：「王公子要去哪邊？」

王宵擺了擺手：「我可不想和那些老傢伙在一起，恐怕他們見著我也膈應，去那邊罷。」

賴尚榮也如是作想，把王宵迎去了偏廳。

另一邊，周瑞家的也問道：「那邊是夫人們的地方，這邊是小姐們的地方，你們要去哪裡？」

晴雯道：「不去夫人們那邊，我們就是圖個自在。」

「也行！」

周瑞家的把二女引了過去，廳中多是老熟人，有湘雲、三春、寶釵、四王八公家裡，不是太重要的小姐，寶玉也在，與諸女口花花，麝月、襲人等大丫鬟在服侍寶玉。

「晴雯？」

寶玉看著晴雯，又驚又喜，這可真是出乎了意外，而且今天的晴雯格外漂亮，華美的衣飾，賦予了她雍容貴氣，當即向晴雯快步走去。

「寶二爺要成親了，我和芳官過來，只為賀寶二爺新婚之喜！」

晴雯稍稍後退了幾步，與芳官屈膝行了一禮。

寶玉能感受到晴雯的疏遠，有些失望，再看芳官，也變漂亮了，眉眼間多了些自信與張揚，突然他心裡很不舒服，王宵專門挖本公子的牆角啊！

「既然來了，先坐下吧！」

襲人笑著招呼晴雯與芳官坐了下來，實則心裡更不舒服。

她一直相信，專註去做一件事情，必然有回報，就如她認定了寶玉一樣，只要足夠賢惠，足夠體貼，就能給寶玉當姨娘，將希望寄托在下一代身上。

可是晴雯的遭遇顛覆了她的夢想。

晴雯除了比她生的漂亮，哪一點都不如她，還好吃懶做，性情惡劣，這樣的女人，只能是男人的玩物，卻偏偏遇到了王宵。

王宵和尋常男人有很大不同，是真正把晴雯當作人來看待，或許也覬覦晴雯的美色，但更多是給予關愛，給了晴雯一個女人所能擁有的一切。

以晴雯穿的衣裙來說，她是見識過奢侈品的，大概能看出至少值幾百兩銀子，芳官穿的也同樣如此，這讓她的心裡，湧出了一股極大的妒忌。

是的，自己如此賢惠，充其量也只是個姨娘，老天，何其不公啊，難道生一張狐狸精臉就真的那麼重要？

再看著晴雯極為自信的與人交談，以前張口就出的俚語粗話幾乎不講了，越發具有大家小姐的氣度。

她的心裡也越來越不平。

憑什麼？

襲人不經意的向秋紋道：「秋紋，你去太太那裡問問，二爺快要去張家迎親了，看看還要注意些什麼。」

「嗯！」

秋紋也沒多想，向主屋走去。

不片刻，王夫人親自來了，一見晴雯和芳官，頓時面色大變，怒火不自禁的蹭蹭上涌，破口大罵道：「你們兩個小娼婦，怎還有臉再來我榮國府？」

依晴雯的脾氣，早就該懟過去，但今日是寶玉的婚禮，不能讓寶玉難做人，忙拉著芳官站起來道：「太太，我們已經不是榮國府的人了，今次是特意過來給二爺祝賀的！」

「下作小娼婦！」

王夫人嫌棄的厲斥：「當日在寶玉房裡，整天打扮的象個西施，又一副張狂樣子給誰看？虧得把你打發了出去，現在你又回來，打扮的象個狐媚子來勾引寶玉是不是？來人，把這兩個小娼婦攆出去！」

周瑞家的一看要壞事，勸道：「太太，晴雯和芳官是王公子帶進來的，二爺馬上要去迎親了，又不礙什麼事。」

晴雯氣的臉通紅，如今的她，已經不畏懼王夫人，但她仍不願攪了寶玉的婚禮，於是看向寶玉，希望寶玉能站出來說兩句公道話。

不料，寶玉對他老娘噤若寒蟬，低下腦袋，一言不發！

王夫人叫道：「什麼王公子，又沒給他下貼子，他倒是趕著臉兒往我們家湊啊，愣著做什麼，快把這兩個小娼婦攆出去。」

這聲音，又尖又利，張狂之極，晴雯的腦海中，閃現出了很不美好的回憶，不禁有了種撕爛王夫人嘴的衝動。

「晴雯姐姐，別讓公子難堪！」

芳官忙拉了拉晴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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