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一六四 叵測 上

章一六四 叵測 上

非興登上東門城樓的時候。城下依舊殺聲震天。他借著次引丫向對面的數面腫旗,一見就知道都是關外的人丐,關勃的舊部,再見陳羽手中的玉尺,當即就明白了三分。

這些老傢伙很可能是被陳登那個老匹夫。用玉尺公主是自己兒媳婦的名義暗調入長安的,難怪陳登父子之前一直要堅守北門,原來是為了給這幫老傢伙留門,還好剛才自己先動了手。否則等這些人馬一到,自己恐怕會凶多吉少。

只是這玉尺為何會落到陳羽手中?

難道說不但曹子珍那個廢物失手了,就連玉尺公主也站在了陳羽一邊。還幫他說動了這幫自己父親的舊部?

郭興恨恨的一拳打在城牆上,陳羽。又是陳羽!

真是氣煞人也!

長長地嘆了一口氣,郭興看著眼前數以萬計的人馬,也不免有些措手不及無可奈何,那些關外的駐軍向來以驍勇善戰著稱,自己的人馬雖然也有抗衡之力,可是兩虎相爭必有一傷,即使勝了也是損兵折將得不償失。

再說了,陳羽現在出師有名,平亂之軍士氣高漲,自己這邊則是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

短短一眨眼的功夫,郭興已經把成破利害分析得清清楚楚,雖然恨的咬牙,卻仍是不得不忍痛暫時放下之前的計劃。

因為他知道,至少在目前,沒有人能說清楚自己到底是叛亂者,還是平叛者。

翻雲覆雨,全在自己的一張嘴。

而且就目前這個勢頭來看,只怕不肖一盞茶的工夫,他們就會攻下東門。到時候他再出面解釋,都已經沒有半點分量了,更重要的是。決計不能讓他們大軍進城,否則一旦自己的說辭失敗,恐怕連活路都沒有了。

必須將他們穩在城門之外,再圖后策。

郭興打定了主意,揮手招來劉安。讓他鳴金收兵,與此同時,他眼睛微微眯起,望向陳羽的目光中流露出幾分不屑。

陳羽,別以為你手中拿著玉、尺就了不起,要知道,那些老傢伙是只認玉尺不認人,就算現在聽命於你,也未必走出於真心。

說到底,這兵權不在你手裡。

「叮叮叮,」

皇城東門城牆上突然響起一連串急促的鳴金聲,頓時吸引了城門外數萬人的目光,擂鼓出戰鳴金收兵,這是兵家慣例,就算陳羽沒有上過戰場也知道這個道理。他猛地抬頭望向火光掩映的城樓,一眼就看到了那個熟悉的身影。

郭興!

這個大亂長安舉兵造反,並想將自己置於死地的主謀終於出現了,陳羽將目光掃向他的周圍,見沒有陳登的身影,不禁微微皺了皺眉。

按說,既然郭興和陳登兩人聯手造反攻下了皇城,也就不怕被人知曉自己的身份了,而且陳登發現自己密調入長安的人馬遲遲未到,就沒有生出幾分疑惑嗎?此時接到兵臨城下的消息,應該一同出來才對。

另外,郭興為什麼會一上來就命人收兵呢?

他是畏懼自己這邊的人馬,還是又想要什麼陰謀詭計?

「城下的各位將軍,本將郭興,已經平定了陳氏父子的叛亂,掃靖了皇宮內的黨徒,現有陳氏父子的人頭在此,所以,請各位暫且收兵,然後也好大家相見哪!」

就在陳羽揣測之際,郭興已經扯開嗓子喊出了自己的打算,讓陳羽吃驚地眉頭一挑,然後,他很快就意識到了郭興要做什麼。

他竟是突然把自己的立場搖擺到平叛者的角度來了!

不等陳羽發號施令,他身邊的鄭老將軍已經揮手叫來了自己的副將。其他幾位將軍也隨之策馬來到了鄭老將軍的跟前,幾個人一對眼神。當下決定同意暫停攻打東門。

陳羽心中一寒。

什麼忠臣良將,什麼盡忠報國,都只是些說給人聽的虛名罷了,在現實的利益面前,那些東西根本就一文不值。

這種時候,所謂的忠奸善惡,所謂的是非好壞,不就在他們的一念之間!

兩方停戰收兵,皇城東門大開,兩列明盔亮甲的將士手執火把緩緩出城。人數足三四千人之多,中間幾人幾馬出得城來,領頭之人立剪下馬抱拳道:「諸位將軍,郭興在此見過各位。」

以鄭將軍為首的幾位將軍見狀,也都陸續下馬,上前幾步回禮,只有陳羽走在最後面,手握玉尺緊緊地盯著郭興。

他幾乎能料到郭興要說什麼。

這個時候,郭興已經緩緩地上前一步,然後轉過身來,對著皇城方向。撩袍跪到在地,一拜到底,背對著眾人聲帶悲切的說道:「皇上,臣救駕來遲罪該萬死!現在就以叛賊的人頭以慰您

郭興話音剛落,群臣愕然。

陳羽猛地瞪大了眼睛。心跳瞬間停聳了那麼一下,皇上他」駕崩了!郭興陳登竟然真的做下此等弒君殺父的逆天大罪!

他真緊側面察看,見諸位將軍聞聽此言,也都是滿再驚色,將目斃,齊刷刷的投向了鄭將軍,他是兩朝重臣,德高望重手握兵權,無疑是現在最具有發言權和決斷力的人物,眾位將軍從關外千里迢迢趕赴長安,肯定都以他馬首是瞻。他如果不信,眾位將軍自然不信,他如果信,眾位將軍也會信。

鄭將軍此時不顧眾人看向自己的目光,眼睛盯著郭興的後背,目光如炬面露悲色,卻是沒有隻言片語,似乎是在等待著郭興的後續表。

郭興說完話之後,劉安就和另外一名副將摘下掛在馬鞍上的兩個布包,雙手捧著跪在了郭興的兩側。

郭興再度叩首,兩手掀開布包,頓時露出兩顆血淋淋,尚且沒有閉上眼睛的人頭,朗聲喊道:「皇上,叛臣陳登父子的人頭在此,其餘亂黨均已誅殺,末將無能。僅能以此告慰皇上英靈!」

陳登,竟然死了!

借著火把,看著陳登那顆頭髮散亂,雙目血紅的人頭,陳羽一時間有些緩不過神來,今天早上,這位權傾天下的大周朝內閣首輔還意氣風發的擊敗了自己,讓皇上將自己貶職,如今不過短短几個時辰,他就已經身首異處,死不瞑目。

人算不如天算哪。

陳登,你可有想過自己今生會是此番下場,不但得不到半分敬仰,死後還要背負這千古罵名,這就是你處心積慮謀划的結果?

陳羽微微側目,不忍心再看陳登的死相,別的不說,就從他那扭曲的面孔中,陳羽就能猜出他根本就沒有料到自己會死在今天,十有**,應該是那郭興背後下手,

「郭將軍

一直沉默不語的鄭將軍終於說話了,郭興聞言,再度磕頭之後,才恭恭敬敬的站起身來,轉回頭之前,還舉起右手抹了抹臉,從後面看起來很像是在擦眼淚。

「鄭老將軍有話但說無妨

「郭將軍,按照郭將軍所言,今夜可是陳登父子舉兵叛亂?」

「正是,本將軍聞訊趕到時,陳登父子已經殺入皇城。本將軍帶兵一路圍剿至未央宮,將那叛逆之徒斬殺在勤政殿。只可惜,本將軍來遲一步

「郭將軍是否見到了皇上?」

郭興滿面悲戚,長嘆一聲后,才壓著嗓子答道:「皇上在御書房只來得及交代一句,就,就歸天了。」

眾人聞言頓時瞪大了眼睛,這交代一句的意思可是豐富的很,至手交代的至關重要,搞不好就是遺詔之類的。

不得不說,郭興此舉雖然很假,但是面對陳氏父子的人頭,眾人即便不信,卻也沒有什麼話可說,因為陳氏父子已死,現在皇上也死了,至於其他的見證人」郭興怎麼可能傻到公開對底下的將士們說「咱們造反吧」之類的話?

陳羽繼續沉默。

「皇上真的駕崩了?他是怎麼,,歸天的?」

大家都很聰明的避開了到底是誰在造反這個話題。

鄭將軍又想了想,很是謹慎的繼續問道:「郭將軍,在場的都是大周朝的臣子,我和諸位將軍日夜兼程也是為了保護皇上而來。所以,你也不必有太多顧慮,事到如今,大家所求的也是一個明白,畢竟事關天子馬虎不愕。我就厚著臉皮替大家問一句,皇上他,到底是怎麼去的?去之前又交代了什麼?」

鄭將軍一番話下來,眾人紛紛點頭,陳羽也暗自佩服起這位老將軍的心智眼光,現在這個時候,他既要表明自己的立場,讓郭興知道自己可是來勤王的,不要打什麼馬虎眼,又讓郭興知道,自己除了勤王也沒有什麼別的想法,你大可不必擔心。

郭興靜靜的聽完這番話。面上沒有任何異常,點了點頭說道:「皇上久病纏身,本就龍體欠安,今夜又逢突變,急怒攻心之下,便咳血不止撒手而去,大行之前。也只來得及交代末將,皇城乃是大周數百年的基業,只要亂黨一日未處理乾淨,這皇城便一日不可放鬆,任何人不能擅入

不得擅入?

陳羽聞言論哼一聲。暗罵郭興無恥,真虧他能說出得出口,就不怕皇上從棺材里爬出來找他。按照他這種顛倒是非黑白的說法,他這舉兵造反強佔皇城的行為竟然成了奉旨之舉,反到是自己這幫勤王之師披上了叛軍的嫌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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