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八十九、心魔·鬼打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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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才一看任牧這個師叔的行為舉止,頓時把脖子后縮了幾寸,並且還在懷中不斷的搜索著。
「師叔,今天師父發今年的工錢,秋生那份在我這裡,有兩塊大洋,我替他做主,你拿去吧!」
面對著任牧手中,即將爆射而來的火符。
文才猶如醍醐灌頂,瞬間就說出了解決的辦法。
「哦,兩塊大洋,你們的工錢還真夠多的!」
任牧一聽,頓時將手中的火符微微放低了一下。
「師叔,這是你的那份,也是兩塊大洋,都給你!」
文才從蟒蛇抱枕中,拿出了四塊大洋,恭敬的遞給了任牧。
任牧看著文才雙手捧著的四塊大洋。
很明顯今晚是九叔給他們發的工錢。
至於他的那一份。
任牧認為一向摳門的九叔,是不可能再發給他工錢了。
因為剛才,他的身上有很多大洋。
所以,文才口中『你的那份』其實是他自己的。
用來給任牧賠罪。
他沒有去買糯米的事。
既然這個師侄那麼上道了。
知道用什麼能夠讓任牧的怒火平息。
作為師叔,應該寬容一些。
任牧伸手一揚,在文才震驚的目光下,直接收起了那四塊大洋。
並且還把火符,放在了他的手中。
「這是你師父畫的,應該是畫錯了!」
在文才震撼的神情中,看著手中那代替了四塊大洋的廢符。
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任牧走出了義莊。
不敢出言拿回他一年的工錢。
走出了義莊,任牧抬頭看了下月色。
「現在是亥時一刻,也就是晚上9點15分!」
前世的任牧,在這個時間才剛吃完晚飯呢。
但在電力緊張。
娛樂方式有非常稀少的民國。
人們一般這個時候都是在睡覺。
而且義莊又在任家鎮的郊區。
但為了今晚的任老太爺。
他一定要把糯米買回來。
所以就強忍著黑夜的侵襲,朝著任家鎮一路小跑過去。
任家鎮是省城的商道之一。
一些重要的民生店鋪都會營業的比較晚一些。
而任牧就想趁著有時間。
趕緊把糯米買回來。
就算抗不回一百斤,也要抗個二十斤回來。
手中有糯米。
殭屍不可怕!
「老闆,來五十斤糯米!」
任牧盯著那米鋪夥計在裝量糯米,他不想出現糯米勾兌粘米的事情發生在自己的身上。
「好的,誠惠一塊大洋!」
任牧沒有給錢,他提起了裝滿糯米的米袋,掂量了一下自己的力量。
貌似這個菜雞的體質,最多只能扛三十斤。
「老闆,只要三十斤就行!」
那任家鎮的米鋪老闆,看著任牧那修長的身板,眼神一閃,便提出了建議。
「哦,你出點運費,我讓夥計送上門!」
「那行,能貨到付款?」有了秋生的前車之鑒,任牧現在可不會隨便先給錢。
「可以的,但要買夠一百斤!」
「行,送貨上門,一百斤糯米,一塊大洋!」任牧看著那米價,直接曝出了價格。
「這怎麼能行呢,一百斤糯米,要兩塊大洋,我大方一些,不要你的運費了!」
米鋪老闆一副非常肉疼的樣子,他的神情在告訴眾人,是任牧在坑人。
「老闆,我可是會算數的。」
任牧指著糯米上插著一跟木板,上面寫著:十斤一毫。
這時米鋪里傳出了老闆的一聲怒吼。
「這是什麼,我不是讓你把牌子拿走嗎?」
米鋪老闆臉上帶著尷尬的表情,立刻伸手拍了那夥計的腦袋,並且還在大聲謾罵。
好像是夥計標錯了價格,讓他在任牧面前出醜了。
「這樣吧,一塊大洋,送五十斤上門如何?」
米鋪老闆很精明,打了夥計一頓后。
就把價格牌子扔了,然後就照著他說的價格賣糯米。
「最少八十斤!」
「七十!」
「七十五。」
「成交!」
一般討價還價后。
任牧用一塊大洋,買了七十五斤。
然後只要等糯米送到了義莊,他再給錢。
怎麼算,他也不虧。
這次買糯米,賺了三塊大洋。
如果明天秋生敢提工錢的事情,他絕對會用火符招呼過去。
敢讓他冒著危險出來,光是跑這一趟。
必須付出足夠的代價。
任牧繼續盯著另外一個比較正常的米鋪夥計重新裝米,然後抬上了自行車,準備送到義莊后。
「靚仔,我看你像商人多像是道士!」米鋪老闆在任牧臨走,還不忘的調侃他一下。
「老闆,我看你像替別人養孩子的。哈哈,別送了!」知道一些秘辛的任牧,在聽到這有些黑心的米鋪老闆的調侃后,直接懟回去了。
因為那個被他打罵的夥計,其實就是他的傻兒子。
「哼,這撲街仔,但願被遇到槐樹下的女鬼!」
聽到任牧的硬懟,怒氣沖沖的米鋪老闆衝出去,想要找他較量一下春秋日月。
可惜。
只是看到一個模糊背影,氣得直跳,然後咒罵任牧晚上會遇到女鬼。
疾跑幾下的任牧見到後面沒人追來。
這才面帶微笑,慢悠悠的離開了任家大街,返回義莊。
來的時候花了一刻鐘。
返回去也差不多。
反正按照原來的劇情。
任老太爺那殭屍是在子時,也就是凌晨的時候,才從會棺材底部溜走的。
距離現在還有幾個小時的時間。
當任牧提著跑馬燈。
作為驅散這片黑夜中唯一的光源,照亮著前進的路。
當他走到返義莊還有一半距離的一個三岔路口時。
發現前面有個騎著自行車的米鋪夥計。
正在那不斷的轉圈。
一看就很有問題。
而且任牧也發覺到自己好像又被什麼盯住了一樣。
「這是鬼打牆嗎?」
任牧心中突然升起了這個想法,立刻後退幾步,並且手中還拿出了定神符,準備隨時貼在腦門上。
這是出門前,在九叔的桌子上拿的。
九叔出品的定神符,只要不是遇到三品以上惡鬼的鬼打牆,都可以完全抵禦。
他就是擔心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早早的放在身上,有備無患。
現在剛好能派上用場了。
其實,在今天天黑之前,他也是路過這裡回到義莊。
也是發現這個被盯上的異樣感覺。
但他那時候跑得快。
加上天時,應該是躲過了那鬼打牆。
在那時候,任牧的身上也沒有什麼手段。
現在可是有著幾十張火符。
還有十幾張替身紙人符,哪怕是惡鬼降臨。
任牧都有自信能夠全身而退。
他看著那米鋪夥計好像還不知道自己已經被鬼打牆了那樣。
如果是平時。
根本不會理會那個倒霉蛋被鬼迷了,也犯不著在這裡浪費符篆。
畢竟他現在才是一品道童而已。
還是以發育為主。
降妖除魔的事情,就讓九叔去做吧。
但是,任牧看著那自行車的后架上,可是有著他想要的糯米。
關乎任老太爺的。
認真思索了一會。
把定神符貼在腦門上,然後往前走過去。
他只要那糯米。
其他都不管,應該不會惹惱了這隻隱藏起來,用鬼打牆整人的鬼物。
畢竟鬼不會煮飯,更不會想吃糯米飯!
可是。
任牧想得實在是太簡單了。
他只是朝前走了幾步,站在了那米鋪夥計繞圈必經之路時。
伸出雙手。
看著那夥計眼神茫然,緩慢的騎過來。
他都面帶喜色,已經準備去接那米袋了。
因為這樣可以省錢了。
突然。
任牧聞到了一股淡淡的槐花香味,這花香有點甜,然後眼前的視野瞬間一黑。
腰間掛著的跑馬燈的光線也閃爍了一下。
那原本就在他眼前的米鋪夥計,竟然消失不見了。
「不好,難道連我也中了鬼打牆。」
任牧心生警惕,立刻朝著前邊跑去。
可是,他跑了幾分鐘,發現返回到了這個三叉路口。
而且剛才那米鋪夥計正在繞圈的地方出現了一棵槐樹。
但夥計不見了,不知道去哪裡做摩天輪了。
定神下來,環顧了一圈。
眼前的三叉口,中間長著一棵槐樹,上面布滿了一串串淡黃的槐花。
跑了一圈又回到了原地,任牧定睛一看,發現那些花朵竟然都變得模糊起來。
頓時就明白自己中的應該不止是鬼打牆,還有幻術!
「我這師兄,還說他精通符篆呢,貼這破玩意,有什麼用!」
任牧在心中,埋怨了九叔一頓。
如果不是太相信九叔出品的定神符。
他早就溜了,哪裡會為了那袋糯米,明知道前方有鬼也撞進去。
既然貼著定神符,避開了鬼打牆。
卻躲不了中槐樹精的幻術。
這可真夠倒霉的。
任牧知道,他面對的不是一般的妖物了。
立刻瘋狂的搜索腦海中的記憶。
在見到這棵槐樹后,相關的記憶,便蜂擁而出。
記憶中,哪怕是太陽猛烈時,這槐樹下的樹蔭都是陰涼涼的。
並且任家鎮還有一句俗話流出許久。
這關於這顆槐樹的事情。
大樹十字坡。
叉燒燉蘿蔔。
好吃不油膩!
原來是女屍。
這四句俗話的意思很明顯。
很久以前,這裡發生過多宗命案。
而且那些屍體還被當成了叉燒肉賣。
無知的人們買回去燉蘿蔔了。
那時候,村民的生活都很苦,用槐樹花混著蘿蔔燉著叉燒肉吃。
再吃了一段日子后,才發現那叉燒肉的味道很不一樣,實在是太香了。
吃得人多了,買的人也越多。
懷疑的人也開始多了起來。
因為那賣肉的老闆。
短時間賣得太多了,而且還很便宜,幾乎是半買半送的!
村民疑心不斷的升起。
畢竟那肉實在是太嫩了,也太好吃了。
絕對不會那麼便宜。
追問之下。
那賣肉老闆直接拿刀驅趕村民了。
這才告破這十字坡發生的十多起命案。
那兇手就是賣肉的老闆自知被發現了,便自縊在這棵槐樹下。
自從那個時候起,每當人們走過這裡時。
總會讓人毛骨悚然。
久而久之就沒人走這條路了,也是任牧剛來到這個世界上,很多記憶都沒有去切身體會過,就走了這條捷徑!
掛在任牧腰間的跑馬燈的光源並不弱,但所照之處都是灰濛濛的一片。
而那棵槐樹。
他卻看的很清晰。
哪怕不用光源也能看得到。
一切焦點,都好像是這顆樹精。
如果任牧知道。
那傳言中,賣叉燒肉的老闆,其實是這槐樹精,會不會被嚇到呢?
當任牧發現無法走出這片區域后,再次看向那槐樹時。
發現樹的下方。
正俯卧著一位美麗的少女。
這少女面容嬌嫩,一頭柔順的長發正隨風飄揚,身材娥羅多姿,身上的衣物也很華麗。
長著一副四千零一百年不遇美女的樣子!
讓人一看就知道是一個有錢的小姐姐,是不小心被絆倒了,摔疼走不了。
「小公子,過來幫幫我吧,這錢都給你!」
這槐樹下的富家小姐姐正呼喚著任牧過去幫她,並且手中還拿著幾塊大洋,並且在揚手的期間,那身華麗的長袍開始滑落。
一下子身上就變得很涼快了。
任牧見到這漏洞百出的演技,瞬間就明白了。
畢竟大半夜的,誰會在樹下趴著,並且還不斷的招手,露出那半邊細滑,香嫩的大大捏!
而且。
這個時代,有錢的富家少女都是學習鬼佬,捲髮的。
長發飄飄,可是窮人的專屬。
「呵,人死成僵,鬼美成妖!」
女鬼,在茅山典籍記載里,可是有些相關的重要戒律。
茅山弟子在紅塵世間行走,遇到了女鬼,能鎮壓就要直接滅了。
如果不能。
那就躲遠一些。
而任牧,便謹記著茅山戒律。
明白他遇到了鬼打牆,在一開始就立刻想要離開。
可是,他太想象九叔出品的定神符了,也在腦門上的貼著。
當任牧把手中的燈光,繼續照向四周時。
原本的灰濛濛一片,徹底漆黑了。
只有那槐樹底下的女鬼臉上那羞澀的笑容,是那麼的清晰,明亮。
純天然的感覺,就是甜。
讓任牧很是艱難的轉移了目光。
「連師兄的定神符都沒有效果,我這是遇到了比鬼打牆還要恐怖的迷幻鬼境,這女鬼到底是槐樹精,還是什麼呢?」
「不過它們鐵定是要弄死我了,不是當替身,就是當肥料!」
任牧心中雖有些慌張,但也沒有害怕到雙腿打顫的程度。
而且精蟲也沒有上腦。
他畫出來的任婷婷替身紙人符,都比眼前的女鬼還要有誘惑力,身上也是很有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