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夜間值班員
「他這人平時誰都不搭理,我們問了他幾次,他都不回答。」女人又說,「那門跟封死了似的,怎麼敲都不開。」
「不過,如果是你去,他肯定會開。」另一個女人心有餘悸地看了白秋葉肩頭一眼。
之前出現在白秋葉肩膀上的四頭鬼嬰已經不見蹤影,但那股煞氣還彌留在走廊上。
白秋葉聞言,心裡更害怕了,總覺得女人話裡有話。
『她該不會覺得我是軟柿子,三樓那個男人可以隨便捏吧?!』
白秋葉打了個寒顫,只想拔腿就跑上樓,抱住李孤戍的大腿不放。
「還有什麼事嗎?」面前的女人見白秋葉的神色不對,訕笑著問道,眼中閃過一絲小心。
白秋葉沉痛的說:「沒什麼,走了。」
兩個女人連忙說:「您走好。」
白秋葉從她們熱情的態度,感覺到一絲來自街坊鄰居的溫暖。
然而此刻越是溫暖,她心底越是冰涼。
兩個女人砰的一下把門關上,一樓走廊只剩下白秋葉一個人。
她猛地發現的,她剛才敲過的門上,原本貼著的符紙,全部燒成了灰燼。
白秋葉心神大震。
有鬼跟著她!
而且是有殺氣的鬼!
『會不會跟三樓的那個男人有關?』
『是他煉的屍做的?』
『他知道我們在討論他,所以想殺人滅口。』
『究竟是什麼厲鬼,才能悄無聲息的讓符紙變成灰燼!』
白秋葉恐懼之極,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將作為底牌的金童子雕像拿出來。
全力以赴是對敵人最大的尊重。
雖然目前敵人在看不見的地方,但她必須提前武裝好自己。
當她拿出金童子雕像的時候,那些通過貓眼觀察她的人全部都瑟縮了一下。
與此同時,所有白秋葉還沒有碰過的門上,符紙盡數燒成白灰,簌簌落下。
白秋葉聞到了符紙燃燒的氣息,抬眼一看,頓時心驚肉跳。
『對方已經強大到連金童子都無法匹敵嗎?!』
這個看不見的敵人,已經遠超出她的想象。
白秋葉連忙走到空地,把通知單放到地上,開始脫起外套。
除了金童子,她還隨身攜帶了許多第一個副本中帶出來的道具。
這些道具雖然沒有金童子那般給力。但是目前狀況下,既然金童子也無法抵禦敵人,道具當然多多益善,能擺出來的全擺出來。
至少,從氣勢上不能輸。
白秋葉抖了抖外套,之前被她縫在衣服內襯裡的道具從口袋裡噼里啪啦掉下來。
白秋葉一件一件將它們穿戴好,這才找回來一點勇氣。
通過貓眼觀察白秋葉的住戶,看到她拿出的東西,一個個都傻了眼。
他們看見白秋葉低頭將最後一件東西撿起來別在腰上,是一個白色的圓球腦袋小人。
他們看見爬到白秋葉背上的鬼嬰嗖地一下衝進了雕像中,其中三張面孔寫滿了恐懼,剩下的一張帶著迷茫。
那究竟是什麼東西!
竟然連那個四頭鬼嬰都害怕成這副模樣!!
眾人心驚膽顫,幾乎挪不開步伐。
與此同時,他們發現從白秋葉撿起小人的一刻,自家供著的神像竟前,立香折斷,香灰抖落在供桌,出現了三個字元——
sos!
唰的一聲,二樓剩下的門同時打開。
鄰居們從房間里走出來,臉上堆著僵硬的笑容,彷彿在夾道歡迎白秋葉。
「聽說有通知,給我吧,給我。」
「真是太麻煩您了,下次就別自己跑路,通知我們一聲,我們自己來領。」
「別說今天晚上十一點,我這輩子晚上十一點都不會出門了。」
白秋葉:「?」
突然有點受寵若驚是怎麼回事。
白秋葉手上的通知單瞬間少了三分之一。
鄰居門拿了通知,還不忘體貼地說:「累壞了吧,快回去休息,別累著了。」
白秋葉:「樓上的通知,我還沒發完……」
鄰居們的臉上笑得更燦爛了:「您不早說,快上去吧,快快,我們就不耽誤您工作了!」
白秋葉踩著迷茫的步伐,被歡送到樓梯口。
回頭一看,二樓的居民全部開著門,仰頭目送她上樓。
白秋葉:「……怎麼感覺怪怪的?」
她剛走過轉角,看見了面前牆壁上方寫著的慘紅「三」字。
突然聽到樓下整齊的關門聲。
砰!
白秋葉看了看對講機上顯示的時間。
20:50
她只花了不到一小時,就把一二樓的傳單發完了。
工作進展順利到她有點不可思議。
她深吸一口氣,小心翼翼的走到三樓,在拐角處探頭探腦。
三樓的構造和二樓差不多,不過這一層的窗檯外面,掛著深綠色的塑料施工遮擋布。
整個樓道的牆面上,因為外面的那塊布,泛著一層暗淡的綠光。
白秋葉扯了扯樓道燈的開關,電燈泡發出滋滋的聲音后當即罷工。
她只能將阿龍發的手搖電筒打開,慘白的光線像聚光燈一樣落在走廊深處的黑暗裡。
白秋葉喉嚨滾了滾,走到一號房門口。
她眼底映入一片紅色。
這間屋子的門上,竟然被潑了很多血。
走進后臭氣撲鼻,除了血腥味,還有說不出的氣味。
白秋葉定眼一看,門前的地上放著幾個黑乎乎的塑料袋。
白秋葉:「嘔!」
她趕緊後退了幾步,思考著怎麼把一號房的人叫出來。
「一號房有人嗎?」白秋葉遙遙地問。
她身後的門突然開了,二號房裡走出一個男人。
他戴著金絲邊框眼鏡,看上去很斯文。
「一號房的大中,半個月前走了。」金絲邊框眼鏡說,「聽說他欠了賭債,又還不起。要債的人跑到他家裡,把他打了一頓,之後他就躲了出去,根本不敢回來。」
白秋葉鬆了口氣,她還以為自己要略過「障礙」,把通知單塞進一號房的門縫裡。
白秋葉說:「謝謝啊,我是新來的夜間值班員,對這裡的事不大清楚。」
「沒事沒事,只是聽到有動靜,就出來看看。」金絲邊框眼鏡說。
白秋葉順手將通知單遞給他:「阿龍請了大師,要在今天晚上十一點開壇做法,記得不要出門。」
金絲邊框眼鏡接過通知單:「好的,我知道了。」
白秋葉見他這人好說話,於是壓低聲音問道:「小哥,你隔壁三號房的人,你認識嗎?」
金絲邊框眼鏡表情一變:「你直接把通知單塞進門縫就行了,那人最好不要接觸。」
白秋葉一頓:「你住在他隔壁,平時有聽到什麼奇怪的聲音嗎?」
金絲邊框眼鏡說:「聽說這人,很奇怪。不過我聽到的也是傳言,畢竟我平時上班早出晚歸,和他遇到的機會不多。」
見白秋葉點了點頭,金絲邊框眼鏡跟她打了個招呼后,將門關上。
白秋葉看著三號房門,一時有些拿不定主意。
『既然他不怎麼出門,那我把通知單塞進去,他也能看見。』白秋葉心想。
她做出決定,彎腰將通知單往門縫下塞,突然聽到了門鎖咔噠的聲音。
白秋葉猛地抬頭,發現面前的門居然開了一條細縫。
裡面沒開燈,有一股濃郁的土腥味從裡面傳出來。
一個人站在門后,手電筒的光透過門縫,在他臉上投下一道銀白色的直線,似乎將他分成了兩半。
這人滿頭掉色后難看的黃髮,長得非常消瘦,面色如菜,雙眼枯黑如蠟,一雙毫無生機的眼睛埋在深陷的眼窩中。
白秋葉心中一震,二樓那兩個女人果真沒有騙她。
這個男人的確有問題!
那人說:「有什麼事?」
白秋葉將通知單給他:「你看看吧,哈哈,我先走了。」
她說著正要溜,那人突然抓住她的手臂。
白秋葉回過頭,發現他的臉快要貼到自己身上,嘴唇張開,被煙熏黑的牙齒露出來。
白秋葉嚇得猛抬手臂,男人竟然像一片枯葉,一下子撞到了玄關的壁柜上。
上邊原本擺放著的一尊觀音像,啪的一聲掉落在地,頓時四分五裂。
男人獃滯了片刻,猛地蹲下身,將觀音像的碎片攏到一起。他的手被陶瓷划傷,但好像感覺不到痛一般,任憑鮮血糊了滿地。
白秋葉結巴了兩聲:「對,對不起。」
那個男人抬起頭來,眼中含著歇斯底里的恐懼:「碎了,要來了,她要殺了我,我躲不了,我躲不了。」
白秋葉皺著眉:「什麼,誰要殺了你?」
那個男人說:「有鬼,有鬼……從我看到那具屍體,我就被她纏上了……」
他的話讓白秋葉不寒而慄。
白秋葉問:「你在哪裡看到的屍體?」
那個男人眼神虛焦了一瞬,突然從地上站起來,發了瘋似的跑進了屋內。
他的屋子沒開燈,白秋葉的電筒光照在地上,發現整個地板上全是泥土。
不像是出門后帶進來的泥點,更像有人從外面拖了一袋黃土,進入了房間。
白秋葉想起了二樓兩個女人說的話——
把屍體放進土裡可以煉屍。
只是這個男人如此懼怕屍體的反應,並不像自己在做這種事。
白秋葉將電筒光移到觀音像碎片上,她突然發現,碎片中躺著一個條狀的物體。
仔細一看,竟然是一隻白皙的手指,指甲上還做了鮮艷精緻的美甲。
這隻手指的斷裂面,非常的完整。沒有一點碎肉殘渣掛在上邊。
像是冰凍后取出來,當場切割,才會形成的橫截面。
那個男人明顯是把觀音像放在門口辟邪,但觀音像中裝著一隻斷指,還很有可能是一隻從冰凍屍體上切割下來的斷指,怎麼看都是一個天大的圈套。
白秋葉看了一眼對講機上的時間,現在是晚上九點一十分,離晚上十一點還有兩個小時。
她可以不去管這個男人,繼續敲下一家的門。
但是剛才她並沒有機會將通知告訴男人,這個男人現在看上去精神失常,不像是能自行閱讀通知的狀態。
白秋葉彎腰,將男人丟在地上的通知單撿起來,打著電筒往屋裡走了兩步。
還好,除了土腥味,以及放餿了的垃圾臭味以外,她沒有聞到其他令人在意的氣息。
白秋葉壓低聲音問:「大哥,大哥你在幹什麼?」
她突然感覺到身後有個東西一閃而過,猛地轉身,電筒光照過去,落在一個破舊的深紅色神龕上。
上面立著一尊觀音象,和剛才她在門口看到的那尊一樣。
一種不祥的預感浮現在白秋葉的心頭。
這個觀音像中,該不會也藏著什麼東西吧。
如果真有,這男人精神再強大,時間長了也會不正常。
白秋葉沒有貿然去動觀音像,走到男人剛才跑進的屋子前。
低頭一看,地上是一層厚厚的泥土,走兩步就粘到鞋尖上。
這間屋子看上去是卧室,但已經一塌糊塗。
高腳床不知為何被倒放著,裡邊堆滿了泥土。那個男人此刻將身體埋在土中,閉著眼雙手合十,嘴裡不知在嘮叨著什麼。
白秋葉說:「大哥,今天晚上十一點,有個大師會在樓里做法,你不要隨便出門。」
那男人進了土中,似乎找回一絲神志,聞言點點頭。
白秋葉見他此刻還能交流,於是說:「剛才聽你說,你好像被什麼纏上了?」
那男人又點了點頭。
白秋葉說:「要不你在十一點鐘之前,去找阿龍問問。他請了個大師給公寓做法,說不定能幫你的忙。」
男人聞言打了個哆嗦:「晚上不能出門,我不敢出去。」
「好吧。」白秋葉問,「能告訴我你家裡的觀音像是從哪裡來的嗎?」
「有人給的。」那人說,「可以辟邪。」
白秋葉:「有用?」
「有用的。」他點點頭,「家裡擺了觀音像后,我晚上醒過來時,就看不見她了。」
白秋葉說:「呃……可是觀音像里有一根指頭啊。」
她的話音剛落,男人深凹的眼眶中,閃過一絲恐懼到極點的神色。
「指頭?」
「塗了指甲油,畫的好像是豹紋。」
那個男人發瘋一般,將頭埋進了土中:「是她的,是她的手!」
白秋葉見他這副模樣,氣打不出一處出:「能不能從土裡出來,不當縮頭烏龜啊?」
那個男人的聲音從土中傳來,悶悶的:「八門死門,屬土,生人入土,可借陰屍之氣,掩蓋自身。只有這麼做,她才找不到我。」
白秋葉又問了他許多問題,但他始終不答。
特別是問到究竟是誰給他觀音像,告訴他入土的辦法時,男人都三緘其口。
白秋葉看到一眼時間。
21點30分。
她在這個男人家裡,逗留了20分鐘。
白秋葉正準備放棄他,去找其他鄰居時。突然看見,茶几上放著一張報紙。
她覺得有些眼熟,打開一看,居然是她在死城撿到的那張報紙的完整版。
美麗公寓夜間值班員意外死亡,這項足以引起大量討論的報道被放在正中間。
白秋葉發現,除此之外,在這張報紙犄角旮旯的地方,有一條不起眼的新聞。
【(記者小林報道)金鷹灣醫院上個月初,發生了一起屍體盜竊案。此案涉及兩具女屍一具男屍。今已找回其中一具男屍。
醫院指出這具屍體在失竊期間,受到了冷藏保存,僅出現細微腐敗現象。
目前另外兩具女屍下落不明,警方還在努力尋找中。】
白秋葉將這張報紙拿起來,把這段話仔仔細細又看了一遍。
雖然金鷹灣醫院和美麗公寓好像沒有直接聯繫,但她有些在意。
「二樓兩個女人說,三樓這男的,好像是上個月搬來的吧。」
她在心中將這個男人和金鷹灣醫院之間畫了一個問號。
她重新拿起通知單,往三號房外邊走。
剛走進過道,就看見她上來的樓梯口站著一個人。
那人穿著一件深藍色的的雨衣,臉隱藏在寬闊的兜帽中,雨衣上邊似乎沾了許多黑泥。
走道的燈壞了,白秋葉看不到那個人的臉。
但她突然發現,從雨衣下邊露出來的手,少了一根指頭。
並且指甲上,還繪製著豹紋圖案。
卧槽!
白秋葉心中暗罵一聲,正欲拔腿逃跑。
303里,突然傳來一陣慘叫。
一個渾身是土的身影從房間里沖了出來,白秋葉及時閃開,那個男人撲通一聲倒在她面前。
男人光著腳跑出來,腳心扎滿了陶瓷,腦袋轉向白秋葉的方向,嘴唇微張,氣若遊絲地發出顫音。
「救命……」
白秋葉瞳孔地震,發現有一顆女人的腦袋,竟然咬在他的後頸上。
黑髮蓋住了這顆腦袋的臉,但白秋葉能明顯感覺到,一股怨毒的視線正從黑髮下注視著她。
與此同時,站在樓梯口的那個穿雨衣的身影,突然動了。
只見兜帽被斷指的雙手取下來,明明應該是頭顱的地方,竟然空空如也。
白秋葉:「……」
該叫救命的是她啊!
她終於看出來,那個人身上穿的哪裡是雨衣,明明是裹屍體的防水布啊!
白秋葉轉身就跑,只是每一次回頭,那隻無頭鬼就會離她更近一點。
她心驚肉跳,一邊打開對講機,一邊往另一個樓梯跑去,打算到樓上去抱李孤戍的大腿。
對講機發出滋啦滋啦的聲音,然後嘟的一聲被接通。
白秋葉連忙喊:「李孤戍!黑春花!你們在幾樓?我遇到危險了,快來救我啊,秋梨膏!!」
白秋葉等了兩秒,沒聽到他們兩個人的聲音。
對講機卻傳來一個類似機械卡頓的說話聲。
「你在……哪裡……等我來……找你……」
白秋葉早已經嚇破了膽,此時聽到對講機里的鬼叫,反而變得了冷靜了。
找你妹啊!
她腳下沒停,關掉對講機,繼續往另一個樓梯的方向跑,然而跑了半天也沒看到樓梯在哪裡。
按理說,她早已經跑遍了整個三樓,但因為外邊都被建造時遮蓋的塑料布罩住,白秋葉沒有辦法觀察自己的方位。
她跑過一個拐角,停下來喘了口氣,小心翼翼地往身後的走廊看去。
被裹屍布包裹著的無頭鬼已經快要接近,但它似乎因為失去了腦袋,走路時像瞎子一樣,會被障礙物擋住。
白秋葉看見前方有一扇門開著,似乎是這層樓的電房。
電房門口有許多裸露的電路,被紮成一股一股橫在門前。
裡面還有不少裝機器的鐵皮櫃,亂七八糟的擺放著。一個失去視力的人走進來,絕對沒辦法快速移動。失去視力的鬼,同理。
白秋葉迅速鑽進門中,躲到了門背後,用手捂住口鼻,屏息凝神的等待著。
只要那個無頭鬼進來了,她就馬上跑出去,把無頭鬼關在這個房間里。
果然無頭鬼搖搖晃晃地走了過來。
白秋葉看見一條白皙的腿踏入房間,踩在了電線上。
過了半晌,那條腿又收了回去。
白秋葉通過門縫,發現無頭鬼的身影逐漸遠去。
她還不敢鬆懈,用衣服包住對講機,這才打開上邊的小屏幕。
現在時間22點00分。
白秋葉大吃一驚,她剛才和對方周旋了40分鐘,她竟然完全沒有感覺。
柜子里的電閘上方,黃豆大小的指示燈,將整個房間鍍上一層紅色的光。
白秋葉注意到電路房的深處,竟然還有一個房間。
通常在這種情況下,一般人都會去查看那個房間。
但是白秋葉不是一般人,她對自己的等級有著非常明確的認識。
她只有1級,不作死就不會死。
她絕對不會打開那間房門。
白秋葉正要往外走,那扇門竟然嘎吱一聲,自己開了。
白秋葉:「……」
搞我是吧。
她發現那個房間中,竟然掛著四根極粗的繩子,繩子末端連接著一隻黑色的箱子。
白秋葉可以確定那不是木質的棺材。
因為她看見有水滴從箱子的一角往下滴,在地上匯積成一灘水窪。
滴答滴答。
白秋葉的手臂上冒出一大片雞皮疙瘩。
她突然想起,她在新手副本里認識的神婆。
那個神婆曾經告訴她,一定要小心四陰之地破敗之局。
這種地方,如果再碰巧加上命格屬陰,或者死於陰時的屍體,將會釀成大禍。
有人以損陰德的法子,在這種地方煉屍。
如果遇到被懸挂起來的棺材,一定要小心謹慎。
只是那個神婆沒有告訴她,如果她遇到的是一口裝了水的箱子該怎麼辦。
白秋葉已經可以猜到,箱子里裝著的是,被浸泡的屍體。
突然,她的對講機響了起來。
黑春花的聲音從裡邊傳來:「白秋葉,你還在三樓嗎?」
白秋葉眼睛不敢離開那口水箱:「怎麼了?」
黑春花:「這棟樓有人養屍,三樓西南角的陰氣最重,你千萬不要去電房那邊。」
他的話音未落,水箱晃動了一下,水潑灑在地上。
白秋葉面色煞白。
她已經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