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 第 290 章(掉落紅包)
——海神!
這個古老悠遠的辭彙一出口,瞬間門,所有人的臉色都是一變。
對每一個雲星人來說,「海神」兩個字都應當不算陌生。
雖然百年前,雲星的四大執行官聯手,廢除了祭祀海神的制度。但延續千年的習俗又豈能輕易改變?私底下,少不了暗中祭拜海神的村落,甚至很多人的家中,都供奉著海神的塑像。
不管哪家店製造的海神塑像,面貌都模糊不清,連性別都呈現不明。關於海神的容貌和傳說眾說紛紜,但畢竟過去無法拍攝照片,沒人拿得出確切的證據。但無論如何,誰也不願褻瀆了神明。
只是在受過教育的新一代雲星人心中,海神之說純屬迷信,而海島洪流也不過是正常的自然現象罷了。
但現在,身邊受過教育的同齡人卻在大聲地喊著,神色癲狂,告訴他們,這海浪中的不明生物,便是海神。
下意識的,所有人都覺得荒謬,覺得同事腦子有問題。
這是一種常識被顛覆后、為了維持自己原本牢固的世界觀,而下意識的否認,無可厚非。
只是看著眼前那瑰麗奇詭的一幕,卻也無人說得出反駁的話。
——似乎除了「神」,便沒有別的稱呼配得上眼前的生物了。
無人言語,所有人沉默地仰視著屏障內的少女。而那率先開口的男人卻驀地跪了下來,猛地在地上磕起了頭。
他的臉頰泛著病態的紅暈,太過激動之下,鼻涕眼淚糊了滿臉,嘴裡喃喃著什麼。這一幕格外魔幻,讓周圍的人忍不住頭皮發麻。
他們似乎生活在相互割裂開來的三個世界。天空的少女、地面瘋狂的信徒、還有更多理智的看客。
但理智的看客真的理智嗎?瘋狂信徒追尋的,或許才是真理?
答案無從知曉。
封子沂站在原地,目光牢牢地鎖定著那條紅色的魚尾。
這是……海洋中的新生命。
他們此前所有的發現,都是正確的。所有的研究方向,都不是無的放矢。
但再多的研究、再多的報告,都比不上眼前的這一幕。
震撼、真實,極其有說服力。
意識到這項發現背後的巨大價值,封子沂的目光驀地深邃起來。而趕來的心腹,也早就準備好了相機進行拍攝。
另一邊,渾身濕漉的項思慕爬了起來。他站在原地,目光隨著那道火紅色的身影而移動。
隔著透明屏障,少女的身影無比清晰地映入他的眼底。
雖然再度相見,但項思慕心中卻有股說不出的失落。比起這樣遙遠而陌生的距離,他更懷念兩人在海底時的獨處。
在渾濁的海水中,在咆哮的聲浪下,整個世界,似乎只剩下他們兩人。
相依相偎。
心中驀地生出一股衝動,項思慕再度繫上繩索,想要踏入屏障內,去追尋他心中的少女——即便少女所在的高度,他幾乎游不上去。
好在旁邊人及時攔住他,大聲道:「項老師!你瘋了不成!馬上海島洪流就要退去,現在是最洶湧危險的時候!你一旦下去,屍骨無存!」
項思慕猶如被人打了當頭一棒。
手中的動作停下,他僵著身子,仰視著空中的少女。
就在工作人員鬆了口氣時,項思慕卻驀地轉過身,目光灼灼地看著他,問道:「你們這裡有擴音器嗎?」
工作人員愣住,獃獃道:「我、我去找一下……」
好在救援小隊為了在浪潮退去后,更方便尋找傷員,確實提前準備了擴音器。很快,一個擴音器就被送到了項思慕手中。
看著走到人群最前方,站在屏障前那片空地上的男人,旁人奇怪地議論道:「現在海島洪流還沒結束啊,而且小張還沒上岸,只剩下一個人正在救,項老師要擴音器做什麼呢?」
下一秒,所有人的注視下,男人拿起擴音器,音量調到最大,抬起頭、大聲喊道:「你好!我叫項思慕!我見過你!請您記住我的名字!」
擴音器是最新一代,擴音效果極好,站在旁邊的人幾乎要覺得耳朵聾了。
好半晌,嗡鳴聲消退,反應過來男人說的話后,所有人的表情就是一整個震驚。
好傢夥!
好傢夥啊!
這震驚程度,大概高於看見同類和紙片人結婚,低於圍觀跨物種doi吧。
不愧是你,項老師。
趁著男人停下的短暫間門隙,工作人員一邊比劃,一邊支支吾吾道:「項、項老師瘋了嗎?!這、這可不是人啊!他說自己的名字、他、他到底想幹嘛!」
同事一臉見怪不怪:「項老師是海洋學家啊,他的研究方向就是海洋中的新生物,估計對這方面比較痴狂,說到這,沒想到項老師說准了,海洋中真的有新生物!我這輩子真是開了眼了!」
在場大多數都是受過教育的新雲星人,哪怕心中有些猶疑,但口頭,他們絕不會承認海中的生物是海神。
——畢竟,這也太過荒謬了。承認神的存在,那人呢?人是否就該無條件地臣服於神?
在場幾人聊了幾句,言談之中都是感嘆。但沒人真的在意項思慕的舉動,畢竟那可是新生物啊!
別說聽不聽得見,就算聽見了項老師的話,多半也聽不懂他在說什麼。
有人還道:「屏障只能隔絕海水,但我們聽得見聲音,換位思考,對方估計也聽得見我們的聲音,但她有魚尾,應該不擔心她上岸。再說我們這麼多人怕什麼?趕緊多拍幾張照片吧!回去發個朋友圈!」
項思慕畢竟是海洋學的專家,又是東城執行官的弟弟,沒人去阻攔他。
他就這麼旁若無人地喊了十來分鐘,聲音都嘶啞起來,卻仍舊堅持不懈地大喊著,一遍遍地重複著自己的名字,想要少女回頭看他一眼。
此情此景,倒是有幾分狗血虐戀情深的味道了。
封子沂忍不住皺起眉,想去阻攔他。
但就在這時,無人察覺,海島洪流快要消退,逐漸減輕了威力,浪潮的聲音都小了許多。
而下一秒,項思慕話音落下的那一瞬,懸浮在空中的少女驀地低頭,看向了他!
……
很難描述所有人那一刻的感覺。
哪怕她的面龐罩著細紗、模糊不清,但她低頭的那一刻,隔著細紗、海水、屏障,看向他們的那一刻,所有人的脊背,忍不住開始發寒。就連頭皮,也是一陣發麻。
那種被凝視的感覺。
陌生生物在看著他們。
她聽懂了。
她在看他們。
——她要做什麼?
幾十人中,唯獨那個狂熱的信徒和項思慕無比激動。
信徒幾步上前,想要搶走項思慕手中的擴音器,誰知卻被他反手毫不留情地推開。下一秒,項思慕大聲道:「我叫項思慕!你見過我的!」
「你叫什麼名字!請你告訴我!」
停了幾瞬的魚尾少女似乎聽見了他的呼喚,竟然真的開始動作,緩緩地從上空遊了下來。
海浪不再洶湧,魚尾少女身姿靈活,幾乎瞬間門就下移了幾十米。距離地面的人,只剩下幾十層樓的高度。
眾人驀地回神,大喊道:「——警戒!」
「保護執行官!準備武器!」
項思慕猛地回頭,大吼道:「不準開***!所有人都是她救的,她是個好人!」
工作人員僵持在原地,手中的武器卻不曾放下,對項思慕的話將信將疑。
封子沂走過來,冷靜道:「放下吧,她在水中,不會傷到人。」
眾人依言放下武器,封子沂看向項思慕,眸子微眯,嘲諷的話下意識傾瀉而出。
「項思慕,你現在在做什麼?你以為你是誰?救人的大聖人嗎?還是說言情小說里的情種?」
「我告訴你,你也就是個普通人。你和她不是同族。哪怕她聽得懂你說的話,在她眼中,你和我們,又有什麼區別?」
「你剛才的舉動,就好像對一隻雞腿說你好美、我愛你一樣。很無聊,很幼稚,啊,不對,很弱智。」
封子沂的話深深地扎入項思慕心底。
只有他知道,在少女心中,他豈止是和其他人一樣,那簡直是連其他人都不如!她對他避之如蛇蠍!
那個普通的中年男人,她會救。聽見他說話,卻轉身就跑。
項思慕垂在身側的手牢牢地握成拳,指甲將掌心掐爛,但他握著擴音器的手,卻始終沒有鬆開。
片刻,他抬起頭,倔強道:「哥,我的事,我自己做主,我已經成年了。」
他說給封子沂,又好像說給自己聽一樣。
「我本來就從事海洋方面的研究,她的出現,絕對可以打破學術界固有的論證。她出現的時機千載難逢,我現在任何一個舉動,在未來都是珍貴的實驗數據。」
封子沂意味不明地笑了笑,輕嗤道:「你有數就行,這麼大的人了,別讓所有人跟著你冒險。」
最後一句話是重點。
兩人談話結束,再度回頭看去,卻見少女距離他們只有十來米遠。
而她絲毫沒有停下的意思,動作間門,似乎真的想要靠近他們!
所有人的身子都緊繃著。而項思慕已經走到了最前方,滿臉期待,等待著少女出現,告訴自己她的名字。
——項思慕想的很好,在場的人中,她只認識自己,那她的靠近,不是為了自己,又是為了誰呢?
封子沂雖然冷言冷語、毫不客氣,但項思慕畢竟是他的弟弟,他不顧心腹的勸阻,獨自走到項思慕的身邊,靜靜站在他的身邊保護他。
在所有人的靜默下,一道無比清晰的水聲傳來。
下一秒,魚尾少女已經停在了距離他們幾米遠的地方。而這個距離,甚至連她身上的鱗片都可以看得格外清晰。
所有人的心劇烈地跳動著。
要不是封子沂勸阻,估計無比激動的項思慕已經直接踏入屏障內了。
在所有人的注視下,少女緩緩地朝著屏障的方向游來。
距離如此之近,所有人都清晰地看見了她窈窕的上身、還有那灼灼如火的魚尾。而那濃密的髮絲間門,垂下一層薄薄的細紗,無比璀璨,質地比雲星最出名的布坊還要美,仿若傳說中的□□一般。
□□遮擋住她的容貌,卻更添几絲神秘。搭配少女舉手投足間門的風情,那奇詭瑰麗,又放大了數百倍。
不由自主的,在場眾人的目光中,增添了几絲痴迷。
少女停在屏障邊緣。非常非常近,她白皙的肌膚、精緻的鎖骨,都一覽無餘。
而隔著屏障,所有人的靜默下,魚尾少女懸在空中,看向了最近的項思慕。
——所有人都覺得她在看項思慕。
就連項思慕自己也這麼覺得。
就在他按捺下激動,斟酌著言語,想要隔著屏障與少女溝通之時,突然,一隻手伸了過來。
隨後,穿過屏障。
遞到了項思慕——身邊的封子沂面前。
少女手指白皙,有淺淺的蹼覆於其間門、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緩緩消退。
她慢慢攤開握成拳的手掌。只見濕漉漉的掌心,一片火紅色的鱗片安靜地躺著。
一道輕靈、帶著莫名韻律的聲音響起。
「這是我的鱗片。」
「送給你。」
……
一聲輕響,是封子沂不由自主後退,鱗片掃落在地的聲音。
也是項思慕心碎的聲音。
魚尾少女的手懸在空中,纖細白皙的胳膊穿透了屏障。隔著屏幕與細紗,她專註地看著穿著黑色西裝、面容俊美的男人。
而就在剛才,她送出的鱗片,竟然被男人碰掉了。
少女似乎有些不解,又似乎有些難過。在她再度開口前,男人卻驀地蹲下,伸出修長的手指,撿起了草地上的紅色鱗片。
他維持著半蹲的動作,抬起頭,一縷髮絲垂落。在營地的燈光下,那俊美立體的五官,一半藏於黑暗、一半位於光明,更添幾分莫測。
「抱歉,剛才手抖。」
男人鎮定地解釋。
而他半蹲的動作,卻和蘇墨墨記憶中的模樣對上了。
只是那時,她躺在礁石間門,男人半蹲俯身,手中舉著救命的水。而此刻,他仍舊半蹲在地,卻仰著頭,看著略高的自己,手中拿著她剛剛贈予的鱗片。
跨越12年的時光。
他們終於再度相見。
男人相似的容貌、語調,熟悉的動作,無不讓蘇墨墨確定他的身份。
他就是她的恩人,封子斤。
就在蘇墨墨思索著如何在不嚇到恩人的情況下,拿到他的聯繫方式和身份之時,她眉心的鱗片卻突然開始發燙。
體內傳來一股莫名的觸感,像是病理性發燒、又像是骨頭在增長,讓她有些難受。
隨著在這裡呆的時間門越久,體內的熱度越發高漲。
蘇墨墨暗自調整了一下呼吸,隨後,她深深地看了一眼恩人,張了張嘴,便轉身離開了。
「期待下次見面,封子……」
海浪再度翻滾,洶湧的水聲傳來。魚尾少女已經消失在了屏障內,而她的聲音,被海水帶著,送到營地幾人耳旁。
許久。
眾人從震驚中回神,他們只當自己什麼都沒看見,神色如常。隨著小聲的談論,忙碌收拾東西的動靜,營地再度恢復如常。
心腹迅速趕來,面容擔憂,詢問道:「封總,需要現在把鱗片送去檢查,看看其中是否含有有害物質嗎?您最好也做一個全身體檢,畢竟這是未知的生物。大人,您的身體對東城來說很重要。」
話畢,心腹老實閉嘴。其實他最想問的,還是為啥自家執行官大人和那陌生的生物認識。甚至對方還知道長官的名字,還把這親密的鱗片送給了長官!!
不是他小說看多了,而是這玩意兒真的很容易想歪啊!
封子沂垂著頭,凝視著掌心宛若紅翡一般瑩潤剔透的鱗片,左手輕輕拂過,毫不留情道:「你聽過哪條魚的鱗片有毒的?真有毒的話我碰到的那一秒就死了!」
「人家也有一半的身體是人類,會說話,有智慧,你不必拿出這幅對待試驗品的態度。」似乎覺得心腹說的話讓他不爽,男人皺著眉補充道。
但他不知道,這完全是多此一舉。
心腹簡直目瞪口呆。
不是,剛才您不就是這麼勸自己弟弟的嗎?剛才不是還把人比作雞腿嗎,怎麼現在又說要尊重對方了??
封子沂也無法準確形容自己內心的感受。人本就是感性的存在。
怎麼說呢。一開始,他確實懷著警惕之心。但項思慕說對方幫忙救人,他知道項思慕從不說謊,那一刻,其實他內心的警惕就開始軟化。
畢竟封子沂最後悔的就是17歲那年沒救下女孩,他做不到的事,別人做到了,那自然會敬佩。
封子沂不吃「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那一套。所有勇敢救人的存在,不論是否是人類,都值得尊敬。
隨後,對方專註地看著他,溫柔地和他說話,還送他禮物,他怎麼可能再漠然待之?
封子沂是個典型的吃軟不吃硬的人。
但其實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是,看見少女的第一眼,他的心就有些異樣。不知是為她的魚尾,還是為她纖細的身姿、濃密的長發,周身的神秘動容。
但毋庸置疑的是,封子沂對這陌生的生物,很有好感。
雲星四城有個秘密的研究計劃,名為「探海」。最先開始研究的,則是南城和東城。北城和西城次之。那次封子沂和閔瀛視頻會議談崩,就是因為西城背棄東城,想要加入南城的研究。
不同於南城,封子沂所在的東城進行的研究方向更加良性,或者說中庸。他們只為尋找出海洋中的領主,與其共處。
而南城的計劃則更加具有野心。他們想要通過海洋,進一步擴大人族的領地,增加人族的利益。身為人類,閔瀛自然心動。
雖然研究方向不同,但在今天之前,所有人都沒想到,那海洋中疑似有智慧的生物,竟然如此美貌。除了魚尾外,和人類沒有區別。
甚至性子也格外溫和,可以理智地控制自己的情感。
既然如此,東城的探海計劃將會更加順利。
而少女的出現,也讓封子沂更堅定原本的研究方向。
想起研究,封子沂便想起項思慕的存在。
項家父母是封家前任家主的好友兼手下。早在封家前任家主時,東城就已經開始從事陌生海洋生物的研究。
大眾只知道項思慕發表了論文,論證新生物的存在。但其實四大執行官家族,早就知道陌生生物的存在了。
但他們也只是通過口口相傳罷了。據說研究進展最快的南城,則擁有突破性的發現,甚至見過那陌生的海洋霸主。
項家父母是東城「探海」項目的總負責人。
可惜十幾年前,項家父母遇難身亡,年幼的項思慕便被接到封家,和封子沂一起長大。長大后,繼承父母的天賦,項思慕也開始從事這一方面的研究。
今年年初,通過東城的探海項目內部投票,項思慕正式晉陞為總負責人。
既然他也在這裡,看見少女的存在,想必項目可以進行得更加順利。
突然,旁邊傳來一陣腳步聲,打斷了封子沂的思維。
隨後,一道熟悉的聲音傳來。
「哥,剛才的鱗片,你可以給我嗎。」
……
封子沂驀地回頭,目光冰冷,注視著身前身軀高大的男人。
雖然兩人個子都在一米九,但項思慕常年在外奔波,比起身形修長的封子沂,他的身子骨更加硬朗一些,看著也就更加健壯。只是封子沂身居高位多年,氣場驚人,兩人一時間門不相上下。
哪怕面對養兄,東城最高執行官的怒火,項思慕絲毫不為所動。
他靜靜地等待著,見封子沂不說話,便好脾氣地再度重複道:「哥,請把那個鱗片給我。」
封子沂冷聲道:「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項思慕,你24歲了,怎麼像個小學生,張口閉口都是你想要?」
項思慕等他說完,卻絲毫不慌,他平靜道:「哥,你知道的,我是負責人,也是海洋學家。鱗片對我的研究方向非常重要,拿回實驗室檢測后,很容易有突破性的發現。」
「為了全東城,為了全雲星,哥,你不應該這麼自私。」
「哥,請把鱗片給我。」
封子沂從來不是會被道德綁架的人。
他輕嗤一聲:「我就是把鱗片扔進海里,我也不會給你。項思慕,收起你那副噁心的嘴臉,沒人欠你的。」
這話不可謂不重。
少數知情人便想起了項思慕「養子」的身份,暗嘆他確實太過囂張。
劍拔弩張、一觸即發之際。
帳篷內一道身影悠悠轉醒,想起什麼,她的臉色一變,趕緊掙扎著起身,走出帳篷。
年輕女孩掃視一圈營地,臉色越發難看,她大步走到屏障邊緣,大聲道:「請問你們看見墨墨了嗎!」
眾人一驚。
四下一看,才發現去救人的小張竟然也沒回來!
剛才魚尾少女的出現太過震撼,之後的發展格外戲劇化,加上對小張的信任、前面救人的輕鬆,這才讓人忽視了現狀。
眾人一片慌亂,就在這時,海島洪流迅速消退,屏障也緩緩消失。
所有人開始圍著明月山尋找失蹤的兩人,封子沂和項思慕之間門的事也不了了之。
終於,30分鐘后,在山的另一邊,昏迷的小張被人找到。
他身下的土地乾燥,很顯然,這是屏障之外的世界。
有人將他送到了這裡。
所有人不約而同地回憶起項思慕的話,面容有些微變化。
但此刻顯然來不及糾結這件事,一小時過去,搜遍整座明月山,卻始終沒有發現少女的蹤跡后,他們只能確認一件事。
蘇墨墨失蹤了。
屍骨無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