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六章 揚州知府苗海
「當然，趁著時辰還早咱們現在就走吧！免得越來越熱，屍體已經開始腐敗了。」
「是，好，走，老婆子這就帶你們過去。」張大娘激動的站起身，卻因為動作太快有些站不穩。
凌蘭連忙上前攙扶，張大娘擺了擺手表示沒事，可能是因為沒吃東西的緣故。
就這樣三人出了門直奔張大娘家，距離並不近，路程在兩刻鐘左右，路過長街的時候凌蘭買了些吃的，留著到張大娘家裡后給對方墊墊肚子。
相比他們臨時居住的小院，張大娘家這邊就像是貧民區，凌亂破舊，地方狹窄物件又多，瞧著很不舒服。
這是一處類似於倉房的小屋子，棚頂低矮，沒有窗戶，空氣中有灰塵和腐蝕的混合氣息，張大娘將一些雜物推開，點了幾根蠟燭后還是感覺不夠明亮，又去將家裡唯一的煤油燈拿出來。
「我的兒，莫怕，娘已經將墨大人和凌姑娘請過來，他們一定能查出真相，幫你討回公道。」
見張大娘在屍體旁邊低聲喃語，墨梓玉往前走了一步。
「這裡交給我們，您去外面稍等片刻。」
因為他始終沒怎麼說話，所以張大娘有點不安，連勝答應就準備出去。
凌蘭跟出幾步將之前買的食物遞過去，讓她吃點東西，免得還沒查出線索先倒下了。
張大娘抹著眼淚道謝，隨後才緩步出去。
倉房門關上之際燃燒的火苗跳了跳，就像是有人在吹一樣很是詭異。
墨梓玉似乎見怪不怪並未放在心上，注視著屍體幾息低聲道：「你知道她為何找到咱們？」
這，凌蘭覺得很簡單，天下誰人不知京城刑部的墨大人，上位幾年來沒有一件冤假錯案，自然是相信他啊！
似乎看出她的心思，墨梓玉忍不住晃頭：「你不會真以為，張大娘是想讓咱們找出張亮遇害的真相？」
凌蘭一時間沒反應過來：「不然呢？」
墨梓玉在張亮屍體周圍轉了一圈，幽幽道：「張亮是被人害死，估計沒人不知道，至於被誰害死，他們更是心知肚明。」
見她沉默不語，男人繼續道：「知府說張亮是淹死的，是想包庇真正的兇手。」
凌蘭終於反應過來：「張大娘找你的主要目的，是因為你的身份，除了你之外，目前揚州內根本能制衡這些衣冠禽.獸的人。」
「想是如此，但實際上卻不同，他們都忽略了一個問題，我此次出行是休沐遊山玩水，並非前來辦事，別看這些人表面恭敬，一旦涉及到自身利益的時候就不會這般客氣了。」
凌蘭皺眉，她的確忽略了這一點。
「那你應該知道張大娘不會無緣無故上門，是有人故意讓她去，為何你還要答應下來？」
見她面露焦急墨梓玉苦笑：「我不同意你就能袖手旁觀嗎？」
原來，對方早就看出了她的小心思。
「好了，其實這件事也好辦，你先驗屍，如果能確定不是溺亡我就去知府過來，盡量熱鬧點，人多好做事。」
男人似笑非笑的樣子看起來信心十足，凌蘭猜測對方是有了計劃，既然如此也不在耽誤時間，迅速戴好手套走向裡面的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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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時辰后，小小的倉房內人來人往熱鬧非凡，揚州知府姓苗名海，見到二人後先是客氣一番，說是早就得知他們二位來到揚州城，礙於事務繁多始終不得見，今日相見真是三生有幸。
墨梓玉對此情況如同家常，遊刃有餘的回了幾句，凌蘭則是一笑了之，沒心思說廢話。
「苗知府，今日請你過來是因為張亮，相比你並不陌生吧？」墨梓玉直奔主題。
苗海下意識點頭：「墨大人您說的可是昨晚在青湖邊發現的張亮？」
「正是，因為一些因緣際會我們發現張亮並非溺亡，所以不得不請苗知府走這一趟。」
苗海一怔，眼底有複雜情緒閃過倒是很快如常，他往前走了一步語氣低了幾分：「墨大人，其實這個案子已經結束了，下官還給了張亮娘一些銀子用來將其安葬。」
言外之意，不管怎麼死的都沒有在討論的必要了。
凌蘭忍不住皺眉，堂堂揚州知府，從四品官員，一方的父母官，卻半分不作為，非但不為百姓著想反而與其他官商勾結魚肉百姓，草菅人命，這樣的衣冠禽.獸屬實可恨。
同時也確定一件事，這位和徐家的關係必然很好，也不是引導張大娘找上他們的人。
與她的惱怒不同，墨梓玉依舊平靜從容。
「苗知府此言差矣，張亮如果真是溺水而亡也就罷了，此案就此了結，但他並非是溺亡而是被人害死後仍到青湖裡，難道這種情況不需要重新調查嗎？」
語氣雖然不慌不忙，這番話卻讓苗知府不得不認真起來，他知道，墨梓玉不是開玩笑，是真打算插手了。
心中暗罵了幾句對方多管閑事，也很疑惑是怎樣的緣故讓對方介入，雖然無數思緒涌動表面還要維持，連連點頭附和。
「那是當然，不知您如何能證明張亮不是溺水而亡？」
墨梓玉抬手指向裡面張亮的屍體，又給了凌蘭一個眼神。
後者會意，上前一步輕聲道：「苗知府，您這邊請。」
之前並未對張亮進行解刨，都是根據屍體表面得出的結論，儘管如此也足夠了。
等苗海走近后凌蘭不慌不忙的抬起張亮雙手，示意對方仔細看手指甲：「相比苗知府應該清楚，如果失足落水在的話會在溺亡前拚命掙扎，這時雙手胡亂揮舞掙扎會在指甲內留下泥沙或者水草的痕迹，不會這般乾淨。」
聽到她的話苗海眉頭緊皺，的確如此，張亮手指甲整潔乾淨，半點泥沙都沒有。
見狀凌蘭放下張亮的雙手又指向口鼻，表示溺亡之人會嗆水，導致鼻腔和口腔內出現泡沫或者泥沙，但張亮口鼻也很乾凈，什麼都沒有。
說完她話鋒一轉，指出張亮身上的屍斑也有問題，從顏色來看是在落水之前形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