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六章 女屍不是小丫
小丫的手十分粗糙布滿老繭，並不是十六歲女孩該有的模樣，她看向墨梓玉示意對方過來看。
一個人的雙手未必能看出準確年齡，因為保養關係所以無法確定，卻有很大幾率能看出其身份地位，包括平日做什麼活計。
凌蘭只是稍微提點墨梓玉就反應過來。
「這具屍體不是小丫的？」
雖然意識到情況卻感到詫異，苗知府的膽子真是不小，在這個時間段竟然還敢耍心思。
相比他的深沉，凌蘭心中倒是輕鬆幾分，看起來小丫應該還活著，否則也不至於弄個假的過來。
既然不是小丫其自然不必在驗，墨梓玉重新將白布蓋好，打開門喊張大娘過來。
「墨大人，凌姑娘，可有什麼發現？」張大娘嗓音沙啞近乎說不出話。
凌蘭沉吟著，上前拉住她手腕低聲道：「的確有發現，不過張大娘，有件事我說了您先別激動。」
見她神情凝重，張大娘雖然不清楚具體也知道是要緊事，來不及多想便用力點點頭。
見狀凌蘭輕聲道：「這，並不是小丫的屍體。」
張大娘頓時呆愣，雙眸瞪大滿是震驚之色，幾息后又轉為驚喜，反手將凌蘭的手緊緊攥住，還未發生淚水先止不住落下。
「凌，凌姑娘，你說的，可是真的？這真的不是小丫？」
有那麼一瞬間凌蘭有所遲疑，她倒是能確定身後那具冰冷的屍體不是小丫，卻不清楚真正的小丫在哪裡，目前處境如何，又，是生是死...
似乎看出她得心思，墨梓玉大步上前。
「你是最了解小丫的人，可以親自去檢查一番，現在我們去調查這件事，在我們回來之前那具屍體不要下葬，也不要讓其他人知道這件事，明白嗎？」
張大娘的腦子不夠用了，她需要冷靜一下，儘管如此她還是連聲答應：「明白，老婆子我明白。」
她雖然反應不過來卻不傻，知道這不是小丫的屍體自然不能和他兒子合葬，至於不能對外說也懂，不能被更多人知道避免耽誤事情...
走出張家已經是下午，二人直接去找苗知府，因為馮霄此刻異常忙碌，先看看苗知府怎麼解釋。
這一次二人沒有乘車，而是一路步行前往苗府，主要是想聽聽大家都在說什麼。
果然，不管在什麼地方，周圍是怎樣的環境，只要有人聚集就會有很多議論紛紛，大家都在發表不同的見解，更有一些知道小道消息的故作神秘，語氣一波三折聽的人心裡直痒痒。
「張家真是太慘了，我之前見到張大娘又哭又笑的，估計精神都不好了。」
「誰說不是，好日子剛過沒幾天就出了這樣的事兒，要我說這婆娘啊不能娶太好看的，紅顏禍水啊！」
「哎！你這樣人怎麼說話呢？小丫那姑娘多能幹，不止對張亮好，還孝順老的，好看也不是她得錯啊！」
「你激動什麼？我說錯了嗎？如果不是張亮娶了小丫，結果小丫又被那個色閻王看了去，哪裡會出這檔子事兒？」
「...」
這兩個路人從竊竊私語到話不投機欲要爭吵，凌蘭忍不住撇嘴，這人的確可惡，人都出事了還這樣說，真是上嘴皮碰下嘴皮他就以為自己能耐了，還紅顏禍水，也不看看自己長什麼模樣。
就在這時附近看熱鬧的人上前揮了揮手：「有什麼可吵的？你倆還來勁了，要我說小丫就是個掃把精，她沒來得的時候張家過得好好地，老的身體好也沒生病，小的埋頭苦幹從不惹事，你在瞧瞧她到了張家之後，不出三月就家破人亡了...」
凌蘭腳下步伐一頓，下意識停下來查看那幾人的反應。
此時說話的是一個中年男子，體型微胖還在吃著什麼東西，附近除了之前說話的兩人外還有三四個人圍成一個小圈子，只見大家臉上神色各異，有人慾言又止，有人止不住皺眉，卻沒有一人開口反駁。
難道，這些人都覺得此話有道理？
凌蘭心底升起一股涼意，愣愣看著那幾人一時間站在原地。
不多時，始終沉默的一個年長的男子舔了舔乾澀的唇：「聽你這麼一說，好像也有點道理，娶婆娘的確有關係，有的旺夫，有的就倒霉，張亮和張大娘就是命不好。」
「嗯！」
「應該是！」
「......」
眼前突然一片漆黑，是男人溫潤的手掌遮住了雙眸，似乎察覺到她得心思，墨梓玉拖著她轉身繼續前行。
「市井百姓就是如此，不要和他們一般見識。」
凌蘭攥住他的手挪開，步伐有幾分沉重。
不知道小丫聽到這番談論，會是什麼心情？
思緒閃過她眼眸低垂，嗯了聲默默跟著男人走，或許和這具身體的年齡有關係，她得情緒變得多愁善感起來，其實上輩子早就見識到了人情冷暖，根本沒必要想這麼多。
那句話是怎麼說來著、萬般皆是命！
一路上耳邊的議論紛紛不斷，凌蘭自動忽視不想聽的內容，篩選需要的信息，臨近苗府時基本上掌握了大部分關於徐家的事兒。
總結起來一句話，上樑不正下樑歪。
徐遠山本身作風就有問題，多年來和苗知府狼狽為奸欺壓百姓，光是建造避暑山莊就死了很多人，都是附近村子的勞動力，因為趕工期他根本不讓百姓休息，沒日沒夜幹活，把人累死後就讓家人領走，給少量的補償，更有甚至直接竟然埋葬，根本不通知家屬，後來揚州城為中心的勞動力都嚇得四處奔走離開這裡，徐遠山就派兵去搶人，連十幾歲的孩子都不放過，簡直是喪心病狂。
至於他的兒子也都是一丘之貉，唯獨徐帆稍微強點，只是個不務正業的浪蕩公子，涉及不到殺人放火之勾當。
除此外都是手段惡毒的主，徐航最為嚴重，被大家暗中叫色閻王，從外號就能看出其秉性，據說但凡被他看中的姑娘都是同一個結果，答應的話等一段時間后玩夠了難逃一死，不答應無力反抗自盡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