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番外·神子（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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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
「家主，羂索不是什麼好人。」
「此次見面，我發現羂索的身上多了一股邪氣，他可能會對家主不利。」
「家主，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
大長老一直追凜講話凜則用雙手捂著耳朵，心裡邊反覆默念：不聽不聽，王八念經；不看不看，王八下蛋。
終於，在大長老將他的雙手移開之後凜終於還是沒辦法逃避了，只能面對。
「大長老，我才家的「六眼」，如果羂索身上有邪氣為什麼我沒有看到？難道我的這雙眼睛是擺設嗎？凜反問。
「家主的眼睛自然並非擺設，但我說的邪氣也並非實質上的邪氣，我只是感覺羂索他心術不正。」大長老沉聲說道：「家主無論是才學還是祓除咒靈的能力家都無人能出其右，但為人處世之道，家主和我比還差著幾十年呢，你相信我的眼光，絕對不會有錯。」
「羂索是我的朋友，你這樣說，是希望我懷疑自己的朋友？凜反問。
「家主若想交朋友，御三家人才輩出，你完全可以……」
「身家的神子，就連選擇朋友的權利都沒有嗎？」
「正因為你是不世出的天才，所以我才會擔心……」
「大長老，請相信我。凜認真地看著大長老，語氣誠摯：「羂索不是壞人，我們從小就認識了，他曾經家那麼多年，大長老不也是看著他長大的嗎？甚至當年將他送到我身邊的，不也是大長老嗎？」
「當年……」大長老想起當年的事情便深感懊悔，他也沒想到羂索的野心竟然滋生地如此之大，十幾年過去，對方已經變成他不敢辨認的模樣了。
「人生結交在終結，莫為升沉中路分。大長老，雖然我現在已經成為家的家主，但若是因此拋棄曾經的朋友，你認為這是君子所為嗎？凜神情嚴肅，句句在理。
大長老張了張嘴，終究無法反駁這句話。
「多謝大長老成全。凜狡猾地笑了笑，立刻又去找羂索玩了。
大長老靜靜看凜離去的背影，心底突生彷徨，總感覺日後可能會發生某種令人悲哀的事情。
凜找到羂索的時候，羂索正在祓除咒靈，他這次沒有抓咒靈來研究，而是乾脆利落地將之打散、消滅。
「羂索！」
羂索回頭，一個白毛飛奔而來抱住了他，讓他的身體為之一僵。
「羂索，你真好，我都知道了！凜用兩條手臂比劃著：「大長老帶了那麼多的錢來找你讓你離開我，你都沒有答應，果然我們之間的友誼不是能用金錢衡量的！」
羂索回憶著之前大長老來找他的事情，尤其是對方所說的「作家的長老，不希望自己的家主擁有一個明顯的弱點」，不由心底冷笑。
家的人眼裡，他這個特級咒術師竟然會成凜的弱點，真是可笑！
他們從來就沒有將他放在眼裡過，即便他成為了特級咒術師，即便他擁有祓除特級咒靈的能力，即便他在民間名聲鵲起……
御三家，他們憑什麼還是看不起他？
看凜眼睛里的興奮，羂索強壓下自己內心的不滿，垂眸笑道：「當然了，凜，你是我的摯友，我們之間的友情是不能用金錢來衡量的。」
遲早有一天，他要讓御三家重新認識他。
如今的種種恥辱，他一定會全部報復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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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到了草長鶯飛的時節。
幾年間，羂索凜飛速成長著。
咒術界的「天花板」，咒靈剋星家的希望……種種名頭，落在凜的身上，讓他在整個咒術界大放異彩。
而羂索，則凜的「書童」進化成凜的「摯友」。
凜每次都得意洋洋地摟著羂索和人介紹：「這是我的摯友，特級咒術師哦！」
羂索便也面帶微笑的和人打招呼，背後卻心情抑鬱，彷彿什麼都沒有改變，他努力多年，只要一凜湊在一起，所有人看到的依舊只凜的光芒，而他永遠都只是陪襯。
這個世界上，為什麼會凜這樣的天才？羂索偶爾會想，如果沒凜就好了。
「扣扣」凜敲響了小木屋的門。
現在這個小木屋是兩人一起設計的凜親自去砍的樹，被漆成了漂亮的淺綠色，還在綠色的牆壁上繪製了幾六色的小花，看著漂亮又雅緻。
「開門啊，羂索，我來了！」
羂索打開門，無奈地說道：「你不是有鑰匙嗎？」
「可你明明在房間里，喊你開門多方便！凜露出得意的笑容。
羂索笑著搖了搖頭，問：「我聽說御三家這次開會，其他兩家想針家？」
一聽這凜就來氣，朝自己的摯友大聲抱怨：「太煩人了，明明這些年我家祓除的咒靈最多，其他兩家有什麼不滿的？竟然說什麼我家近些年越來越張揚了，祓除咒靈也算是張揚嗎？難不成要學習他們，等咒靈屠了村子才跑過去收場？這倒是不會被普通人發現，畢竟人死都死光了！」
「別和他們生氣，一群佔據高位的人，又怎麼可能懂我們這些咒術師的為難之處。」羂索嘆了口氣，咒術界的規矩真的是太多了。
遇到咒靈要上報、然後申請祓除咒靈的任務、視察周圍地形避免普通人看到，最後才可以進行祓除任務。
一系列的程序走下來，咒靈該幹什麼都已經幹完了，咒術師沒有走完程序，難道就要在一旁眼睜睜看著咒靈屠殺無辜？
說什麼「張揚」，救人一途，從來就不該有錯誤。
「我倒是不在意那些人的看法，但是大長老也罵了我。凜委委屈屈，小聲嘀咕：「說什麼我每次搞出來的動靜都太大了，要讓我小心一點，不要被普通人察覺不然很難收場，祓除個咒靈倒像是做賊一樣。」
羂索凜倒了一杯糖水，安慰他：「若是被普通人知道咒術師與咒靈的存在，現有的秩序說不定會崩潰，到時候會世界大亂的。」
「我也不是不知道。凜知道，他只是有些鬱結難舒。
「等我研究成功，問題就可以解決了。」
「可是你都研究好幾年了。」
羂索也嘆了口氣，是啊，他已經研究好幾年了，卻始終沒能得出一個結果。
他想……
羂索注視凜的眼睛，他缺少一雙可以看穿一切實質的眼睛。
很快，羂索收回視線，凜露出溫和的笑意說道：「我想喝杯酒了。凜，我捉了兩條香魚，要一起來喝杯嗎？」
「好啊好啊！凜高興地答應。
羂索拿出酒杯，烤上香魚，凜卻沒能吃到魚肉。
他醉倒了。
一杯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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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後你莫要和人一起喝酒。」凜醒來，羂索認真叮囑。
凜揉著自己發昏發痛的腦袋，鬱悶地說道：「我以前沒喝過酒。」誰知道他酒量竟然這麼差。
「頭還疼嗎？」
「嗯。」
「過來，我給你揉揉。」
凜便很自然地將頭靠了過去，羂索感受到他全心全意的信任，眸光一閃，認真地為他按摩頭部。
羂索手上的力道不輕不重，有種催眠的功效，若不凜剛剛才醒過來，怕是又要睡過去了。
「頭好痛……」
「嗯。」羂索應著他，輕輕為他按摩。
「羂索，酒好難喝啊，喝了還會頭疼。」
「是你酒量太差了。」
「才不是……凜雖然頭疼，但依舊嘴硬：「是酒的問題！」
羂索無奈，只能順著他的話說：「沒錯，是酒的問題。」
「再過幾日，加茂家的女人就要嫁過來了。凜對羂索從不隱瞞。
羂索手指一頓，問：「嫁給誰？」
「我啊。凜皺著一張臉，也不知是因為頭疼還是因為苦惱：「我都沒見過她，聽說是個賢良淑德的女人，是大長老為我定下的婚事。」
「是嗎？」羂索淡淡說道：「媒妁之言，父母之命，想必應該是一樁好姻緣。」
凜不說過話了，他枕在羂索的腿上，仰面望著天花板，眼神少有的迷茫。
妻子……是怎樣的？
女人在御三家地位很低，就算是生出凜的凜媽媽，那樣溫柔的女人，家其實也是沒半點地位的。
她唯一的功勞，便是生出凜。
父親常教育他，找女人基因要好，要找一個能生養的凜有點不懂，女人存在的意義就是生孩子嗎？
他的媽媽會做很好吃的點心，也燒得一手好菜，她溫柔又會照顧人，還會哄他睡覺。
他以後的妻子，也會是像媽媽一樣溫柔的女人嗎？
「在想什麼？」羂索問。
「在想……我的父親對母親可能並不太好。」
羂索愣了一下，問：「他們不是很恩像……他和秋月。
秋月很溫順，任何事情都會滿足她。
但秋月只是他的女婢，母親卻不是，為什麼卻能給他如此強烈的既視感呢？
羂索略作思考，明白凜的想法，於是道：「不要多想，只要當事人雙方不覺得奇怪就好了。」
「可是……」
「加茂家嫁過來的女人，一定也會那麼溫柔。」
但那是不對的。
羂索很清楚，普通人家女子的地位便不如男人，到了御三家更是變本加厲，但是，這種不公平，常年生活在那種壓抑環境下的人是不會理解的。
男人們不理解，女人更無法尋求自由，她們是被折斷了雙翼的小鳥，骨子裡的叛逆被硬生生剔除，就連尊嚴都半點不見，宛如被模子複製出的一樣，只剩下溫順了。
「你又何必在意那些。」羂索輕笑一聲，拍了凜的額頭，將手掌放到了他的雙眼上，說道：「只需要享受那一切就好。」
「可是，妻子不應該……」
「凜，別想太多。」羂索阻止了他的深思。
生在御三家，在這種方面思考太多並不是一件好事，倒不如隨波逐流。
反正所有人都在犯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