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九章驚天豪賭
聽說賈琮派來了信使，眾人全都有些意外。
阿敏心裡多少有些猜測，估計也是為了瀋陽的事情而來。
「把人帶進來吧。」
「是，大汗。」
固齊答應一聲，轉身走出了大殿。
片刻之後，又帶著一人走了進來，此人不是別人，正是鐵柱。
鐵柱走進大殿，看到前面的阿敏，笑著拱了拱手。
「拜見大汗，多年未見，大汗威勢更重了。」
阿敏仔細一看，也認出了鐵柱，也不由的哈哈大笑。
「我倒是誰呢，原來是鐵柱兄弟，我們確實好多年沒見了，來人，看座。」
侍衛搬來一把椅子，放到了大殿上，鐵柱也沒有客氣，拱了拱手就坐下了。
「那就多謝大汗了，大汗，在下是奉了王爺的命令而來，這裡有王爺的一封書信，還請大汗御覽。」
一邊說著，一邊從懷裡掏出了一封書信。
固齊連忙上前接了過來，交到了阿敏的手裡。
阿敏打開書信，拿出信箋，仔細地看了起來。
上面先是幾句問候，接著便說了，朝廷催促自己拿下瀋陽的事情。
雖然這一年中儘力拖延，等開了春，朝廷估計會再來催促，到時候，就無法再拖下去了。
賈琮給了他兩個選擇，一個是，配合賈琮打一場中規模的戰役。
讓賈琮順利拿下遼陽，從此以後，雙方互不侵犯，並且展開雙邊貿易，做一對好鄰居，各自發展壯大。
第二個選擇就是，雙方對賭一局。
雙方集中兵力，做一次大決戰，一戰定勝負。
若是阿敏贏了，賈琮就會將整個遼東拱手相送。
連草原上的勢力，也一併交給阿敏。
並且把火炮的製造方法，也一起交出來，賈琮會帶著家眷出海，不再管中原的戰事，哪怕阿敏打到中原去，賈琮也不會再管。
阿敏若是有本事，大可以一統天下。
若是賈琮贏了，從此以後，整個蠻族各部，包括阿敏在內，全都要投靠賈琮，成為賈琮的附屬，維賈琮之命是從，不得違背。
這裡是投靠賈琮，而不是投靠大楚。
阿敏要是願意，也可以繼續留下，幫著賈琮管理蠻族。
二選其一，各有優劣。
選第一個危險程度小，只是放棄瀋陽，以後蠻族還是單獨的勢力，和現在沒什麼兩樣。
還好處是，雙方以後可以和睦相處，老百姓也可以安居樂業。
壞處是，蠻族將會被困居一地，很難有發展壯大的機會。
第二個選項，賭性太大，但也是最有誘惑力的。
一旦贏了，不但可以得到遼東的大片領土，還可以得到草原上的勢力，和賈琮的火器製造方法。
有了這些助理，將來統一天下，將不再是夢想。
這個誘惑實在是太大了，阿敏看了，也不禁有些動容，更是佩服賈琮的豪橫。
這簡直就是一場驚天豪賭，賭未來的天下歸屬問題。
阿敏心裡非常明白，以賈琮的能力，再加上草原上的助力，和火器的威力，統一天下並不是不可能。
之所以不走這一步，只是在等著朝廷先出手罷了。
賈琮和大楚朝廷，早就已經不是一條心了。
在隆慶帝對他出手的時候，就已經註定了這個結果。
這些阿敏都看在了眼裡，若是這次能夠僥倖贏了賈琮，那自己就真的賺大了。
看著賈琮的書信，阿敏一時間也是心潮起伏。
抬頭看向鐵柱，笑道：「鐵柱兄弟，王爺的這個賭局真是太誘人了，不過這麼大的事情，本汗也不能擅自做主，要和大家仔細商議一番。
讓固齊先帶你下去休息，等我們商量出了結果，再通知你。」
鐵柱自然也明白，這麼大的事情，不可能頭腦一人就自己做主的。
蠻族人內部，各個勢力也是錯綜複雜。
這種決定全族命運的大事，必須要各部落首領，以及大多數人表決才行。
「一切全憑大汗吩咐，那就麻煩固齊兄弟了。」
鐵柱和固齊也是老相識了，自然不陌生，和阿敏告辭后，兩人就一起離開了大殿。
看著鐵柱離開了，阿敏將信里的內容，跟大家說了一遍。
「諸位，這就是賈琮的條件和賭局，你們也都說說自己的看法吧，你們傾向於哪一種選擇，我族的未來，就看在座諸位的抉擇了。」
眾人聽了，也不禁有些震驚。
「大汗，不得不說，遼東王的確是個人物，如此的驚天豪賭，讓人看了都覺得熱血沸騰，末將選擇賭一把，輸了情願歸入遼東王麾下。」
「大汗，這第二個賭局，實在是太誘人了，一旦贏了我們就贏了全天下，我也選賭一把。」
「真是想不到，遼東王已經控制了整個大草原，如此一來，我們的勝算可不大啊。」
「賈琮隱藏的太深了，掌握著如此大的一股力量，想要贏他，真的不容易。賈琮的目的，應該是想把我們全都一口給吞了，這胃口真是太大了。」
「既然是賭局，那當然是有輸有贏了，賈琮想贏，我們也想贏，集合我族全部實力，我們還是有一戰之力的。到時候，鹿死誰手，也未可知。」
「如此驚天豪賭，能夠參與其中，也不虛這一生了。」
「遼東王豪氣驚人，讓人敬佩，可以賭一把。贏了，這個天下歸我們，輸了歸遼東王，我們都歸入遼東王的麾下，將來也會跟著遼東王一統天下，其實結局都差不多。」
「沒錯，聽說草原上的哪些人，這些年有賈琮扶持，過得可是相當滋潤，我們跟了賈琮，應該也不會太差。」
「賈琮此人，深謀遠慮，智計百出，而且手段狠辣，設計吞併了察哈爾部落，徹底掌控了大草原，這樣的一個人物，我們真的能打的贏嗎？」
「萬一要是贏了呢？我們就可以像我們的先祖一樣，馬踏中原，一統天下，豈不美哉？」
······
大殿中的文武大臣，紛紛發表自己的意見。
有一些保守的大臣們，都選擇了第一個條件，以穩妥為主。
可以保持現狀，依舊擁有自主權。
而一些激進派，和熱血派，以及一些野心勃勃的人，則是選擇了第二條，選擇了那個驚天的賭局。
他們也想清楚了，無論輸贏，都可能會參與到一統天下的進程中。
有區別的，不過是換了個帶頭人而已。
只要能夠參與接下來的一統天下，就有機會封侯拜相，富貴一生。
而跟了賈琮，說不定更容易達成這一目標。
畢竟賈琮是漢人，相比於異族，賈琮更容易得到中原人的認可。
還有一小部分人，也選了賭局。
但是他們建議，輸了以後就反悔，繼續跟賈琮對抗。
最終選擇賭一把的人，佔據了八成。
畢竟集合整個蠻族的力量，還是非常恐怖的，賈琮的那三十萬人，還真不一定能夠扛得住。
「好，既然大家都選擇賭一把，那本汗就陪你們一起，參與這場驚天豪賭，贏了，我們蠻族得到天下，輸了，我們就成為別人的附庸，認賭服輸，本汗言出必行。
各位將軍，各位頭領，接下來，希望大家都不要再藏私了，將你們所有的戰力，全都給拉出來，集結所有人的力量，奮力一戰，成敗在此一舉。」
「尊大汗令。」
眾人一起躬身應答。
這時，一位文官站了出來。
「啟稟大汗，雖然我們決定應下賭局了，但是，決戰的人數，和決戰的規則，以及戰場的安排，還是要考慮好的，總不能把所有族人都拉上戰場吧？」
「不錯，真要是把所有族人都拉上戰場，賈琮估計會把蒙古人也拉上，我們人數還是不佔優，真要是殺紅了眼，收不住手，那我們的損失可就太大了。」
「說的沒錯，最好是雙方都控制一下人數，進行一場勢均力敵的比拼，就算敗了也不會損失太大。」
「最好是不要讓賈琮用火器，不然想贏他可就有點難了。」
阿敏聞言，不禁搖頭苦笑。
哪裡有說的那麼簡單，這可不是單純的比斗，更不是兒戲。
這一場大戰，是族運之戰。
哪怕是拼上一切，都必須要贏下來。
一旦輸了，就是他們這一族輸了，他們將再也沒有自主權了。
「諸位將軍，諸位大人，此戰關係到我們全族的命運，半點也疏忽不得。賈琮那邊，肯定也會全力以赴，不會再做保留，這將是一場曠世之戰，註定會流傳萬世，還請大家全力以赴。」
「臣等遵旨。」
接下來，又經過了一番的商談，最終決定了下來。
阿敏也將大家的決定，告訴了鐵柱，讓他回去告訴賈琮。
······
賈琮坐在議事堂中，聽著手下的彙報。
「大帥，今年的糧稅，雖然都已經收上來了，還是有一部分鄉紳、豪強，心有不甘，這段時間，又有人出面串聯，也不知道在密謀什麼？我們的人正在密切關注他們。」
月牙掌控著遼東的情報網，將一些重要的情報，彙報給賈琮。
賈琮點了點頭，對這種情況，並沒有太多的意外。
他心裡也明白，僅僅靠著大軍威懾，殺雞駭猴，只能讓他們暫時遵守政令。
想讓他們心甘情願，心服口服的，那幾乎是不可能的。
那些人活了幾十年了，一直都是憑著自己的人脈和關係，享受帝國的優待，在地方上作威作福，每人能夠奈何他們，哪裡受過這個氣？
那些人一個個的都自視甚高，只是暫時被自己鎮住了。
要是不在背後搞些小動作，那才是怪事呢。
「密切關注這些人的動向，確定了主要成員之後，通知特戰隊的人員介入，重點監視他們，最好能夠探聽出他們的謀划，弄清楚他們的目的。」
「是，我會讓人密切關注他們的。」
月牙連忙起身應了下來。
晴雯道：「大帥，那些人如此的不知死活，我看就不必再留著他們了，我們直接派人去收拾了他們，這樣一來也可以震懾一下其他人，讓他們乖乖的聽話。」
賈琮想了想，還是搖了搖頭。
「這樣做不妥，他們已經交了糧稅，我們現在沒有理由殺他們，若是殺了他們，在外人眼裡，我們那就是亂殺無辜的惡人，朝廷也會有人彈劾我們。
管理地方和打仗不一樣，打仗可以盡情殺戮，斬盡殺絕，不用顧忌太多，因為那些都是敵人。但是治理地方就不一樣了，那都是我們的子民，我們需要恩威並施，收攏人心。」
「大帥說的沒錯，現在地方上要以安穩為主，要是沒有確鑿的罪證，或者沒有太大危害的話，暫時可以不用動他們，只需要密切關注就行。」
林黛玉也發表了自己的看法。
賈琮又看向李彪，問道：「李彪，軍隊訓練的如何了？已經訓練了一年多了，可有什麼長進，提升到了何種程度？」
李彪拱了拱手：「回稟大帥，總的來說進步很大，畢竟這些軍隊都經歷過四次大戰了，大多數人都是見過血的，又經過了一年多的訓練，雖然還算不上真正的精銳，但和朝廷的其他軍隊相比，已經算是精銳了。」
「要是和蠻族的軍對相比呢？還差多少？」
「這······」
李彪沉吟了片刻，這才接著開口。
「遇上蠻族的那些精銳，肯定是打不過的，不過，我們連續贏了四場大戰，軍隊士氣旺盛，倒是可以一戰。對上蠻族的普通士兵，應該能夠勢均力敵。」
「大帥，開春以後，是不是要開戰了？」
賈琮點了點頭：「差不多吧，就算我們不想打，朝廷也會催促我們開戰的，畢竟拖了一年多了，再拖下去，朝廷可能就不樂意了，我們必須提前做些準備。」
「朝廷也真是的，以前王子騰和史候在遼陽守了五六年，也沒有拿下瀋陽，不也啥事沒有嘛，換了我們就一個勁的催促。」
賈琮苦笑道：「那能一樣嗎，他們能守住遼陽就不錯了，沒有能力拿下瀋陽，我們就不一樣了，這一路走來，就沒有打過敗仗，朝廷知道我們有餘力，自然希望能夠儘快拿下瀋陽。」
這時，鐵柱走了進來。
「大帥，屬下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