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3 章 番外二(12)
番外二(12)
自打晚自習起,顧江闊就一直欲言又止的,幾乎整節課視線都沒離開過自家同桌。
姜糯感受到對方滾燙灼熱的目光,心裡的把握又加深了幾成,卻沒搭理他,全程目不斜視地看書做題,彷彿根本沒發現同桌兼竹馬的異樣。
顧江闊一聲沒吭,但胸腔里彷彿藏著一面戰鼓,隆隆的震響,激得他心旌搖搖,一個字都看不進去。
身邊穿校服的男孩子,皮膚很細很白,睫毛又濃又長,這個年紀的男生,「帥」通常只是乾淨,衣著得體,青春勃發,而姜糯不一樣,是真的精緻濃秀,讓人一眼驚艷的長相,打從穿開襠褲起,顧江闊就每天對著他,直到現在也看不膩。
顧大江同學一邊欣賞同桌的顏,一邊悄悄地忐忑雀躍:
糯糯到底是什麼意思?為什麼會看那種帖子啊?發帖時間是去年,最後回帖也是去年,按理來說,閑逛的話,根本不會看到!
是刻意搜索的?
如果搜索他倆的名字作為關鍵詞,好像也搜得到。
糯糯沒事搜這個幹嗎?他看到這篇『拉郎配"的帖子,有什麼感想呢?
姜糯全程沒搭理他,顧江闊也沒敢問。
轉眼就到了下課時間。
不等看自習的老班宣布放學,鈴聲一響,教室里就發出一片悉悉索索的收拾書包的聲音,顧江闊也埋頭收拾,並且等姜糯收拾好,就很自然地把他的書包一起甩在肩膀上——幾年來如一日,他幫姜糯背書包已經背習慣了。
「顧哥,真體貼!好男人!」
后桌又發出習慣性的調侃,因為關係好,顧江闊和姜糯從來不介意,男生們也並不只開他們「一對」的玩笑,還會有男生故意摟摟抱抱賣腐去逗女孩子開心。
可這回,顧江闊莫名心虛,罵了句「滾。」
開玩笑的男生也不生氣,嘻嘻哈哈地說不打擾他們夫夫,儼然也沒當真。
顧江闊去偷.窺姜糯的臉色,發現他面色如常,似乎和平時也沒什麼區別,心裡不由得又有點忐忑。
糯糯到底怎麼想的呀?是不是自己會錯意?
今晚顧爸顧媽有應酬,都不在家,家裡只剩下兩位阿姨,倆人在學校吃過了飯,也用不著她們,整個晚上都沒人打擾。
天時地利,姜糯滿意地想。
至於「人和」,姜糯同學看了眼身邊的大個子竹馬,覺得應該沒什麼問題,成功率在90%以上。
「先寫作業,再講題?」姜糯建議。
「好。」顧江闊自然沒意見。
姜糯:「那要快一點,今晚得多留出些時間……學物理。」
「好。」
姜糯能做到心無旁騖,下筆如有神,可惜顧江闊並不能集中精力,總是忍不住去想糯糯到底什麼意思,為什麼要看那個帖子,一會兒覺得自己判斷得沒錯,一會兒又覺得自己自作多情,人家不過是隨便看看而已,能有什麼想法?
可是,糯糯這麼多年,也半個女朋友都沒交過——雖說自己起了很大的作用,親手幫他斬斷了不少桃花……
「我寫完了。」姜糯忽然說。
顧江闊回過神來:「啊,我還沒有。」
姜糯像檢查作業似的,起身,彎腰,半趴在桌子上,低頭看他的作業,有點苦惱地說:「還差多少啊?」
因為倆人習慣了回家就換睡衣,這個角度,顧江闊正好能看到自家竹馬的衣領,衣領很大,可見雪白的細膩與精巧的鎖骨。
而頗有質感的淺灰色睡衣,把畫面襯得更高級,讓人移不開眼睛,卻又不敢褻瀆。
顧江闊就這樣僵在原地,姜糯注意到他逐漸發直的眼睛,眼中也閃過一絲笑意,但仍舊很克制,裝模作樣地嘆口氣:「還有挺多的啊,那我先去洗澡了。」
「……好。」
顧江闊好像就只會說這一個字了。
姜糯輕車熟路地跑去浴.室,又蹲下,從台盆櫃的最深處翻出一瓶香水小樣,這是味道很淡的古龍水,適合男生用。
花了半小時時間,把自己給洗乾淨,姜糯又把頭髮吹到半干,想了想,把剛剛那套睡衣丟進洗衣機,將浴巾圍在腰間,才又回到書房。
這半個小時,顧江闊一個字都沒寫出來。
忽然聽到開門聲,才像被老師抓包的小學生似的,趕緊拿起筆,裝模作樣地在草紙上胡亂寫了一行算式。
卻聽門口「喂」了一聲。
「喂,」糯仔軟軟地說,「大江.哥哥,你別著急,我先去你卧室等著,正好累了,我躺一會兒。」
眼前的糯糯,渾身上下只有一條鬆鬆掛在腰間的浴巾,赤著腳踩在拖鞋上,因為剛洗過澡,拖鞋濕.漉.漉的,黑色的發梢也滴著水,整個人像是一株沾著露水的、含苞待放的白鈴蘭。
卧……槽。
「等你啊。」姜小白花說。
「哦。」顧江闊喉嚨滾了一下,發出一個單音節。
然後便看著自家發小消失在門口,咔一聲關上門。
顧江闊:「……」
顧大江感到自己的大江本江瞬間起立,又罵了句髒話。
他暗罵自己禽獸,做了個深呼吸,起身把窗戶開到最大,吹了好一會兒冷風,才冷靜下來,有些忐忑地走回卧室。
顧江闊站在門口,猶豫著沒敢立即進去,他懷疑一門之隔的地方,有個白花花香噴噴的糯仔,這是他招架不住的情形。
他不想在糯糯面前丟醜。
好在,等他終於鼓起勇氣推開門的時候,看到的是換上嶄新睡衣的糯糯。
這套新睡衣,捂得相當嚴實,領口又窄又緊,連袖子也是長的,顧江闊鬆口氣的同時,又忍不住一陣失望。
姜糯盤腿坐在床.上,拍拍身邊的位置:「過來啊,大江.哥哥。」
顧江闊:「……嗯。」
糯崽從很小的時候,就會一口一個「大江.哥哥」,屁顛顛跟在他身後,甜得不行,但等他們一點點長大,糯崽就漸漸「一哥難求」,只在心情特別好,或者有事拜託的時候,才能紆尊降貴地叫一聲「哥」,平時就是「顧大江、顧大江」地喊。
顧江闊有點受寵若驚,拿出物理書和自己準備好的草稿紙,準備開講,聞到姜糯身上一股淡淡的香味。
講完一種題型之後,顧江闊忍不住問:「糯糯,你身上怎麼這麼香?」
「是嗎?」姜糯面不改色,「可能剛洗完澡吧。」
顧江闊深以為然:「你從小就比別的小孩子更乾淨,大夏天都沒有汗味。」
姜糯:「是么。」
顧江闊:「嗯。」
顧江闊攥著筆,假裝盯著他紙上的公式,內心正在糾結地天人交戰,該不該問一問今天看到的帖子是怎麼回事啊?!
該怎麼問,才能進可攻退可守呢!他想試探糯崽,但更不想失去糯崽!萬一把人嚇壞了,嚇跑了,他不得後悔一輩子?
顧江闊糾結該怎麼開口,糾結得在初秋季節,都冒出豆大的汗珠。
姜糯:「………………」
姜糯實在看不下去:「你很熱嗎?」
「啊?」顧江闊抹了把汗,「沒有!不熱!」
姜糯:「………………」
顧江闊:「咱們接著講題!這裡要用到彈.性勢能公式,Ep=1/2kx2,但它又是輕彈簧,質量可以忽略,所以可以視為彈簧中各部分的張力處處相等,那麼f小球就……」
「大江.哥哥,」姜糯打斷他,「我爸今天說了件事兒,讓我挺震驚的,他竟然安排我高考之後去相親。」
顧江闊果然不講了,聲音都拔高了八度,險些一掌把床拍斷:「什麼?!」
姜糯狀似苦惱地說:「很離譜對吧?我還有好幾個月才成年呢。」
顧江闊:「誰?姜叔叔讓你跟誰相親?」
姜糯:「你知道藍圖實業的蔣家么?蔣董事長的獨.生.女蔣夏。」
「聽我媽說過。」顧江闊,「蔣叔叔到處放話,說他就蔣夏這麼一個女兒,誰娶了蔣夏,家產都給誰,這不就是招上門女婿么,也就能吸引那些鳳凰男,姜叔叔怎麼會這麼干,肯定是弄錯了吧?」
姜糯扯了個抱枕,墊在自己后腰上,「我也覺得我家沒必要這麼干,也許我爸是跟我開玩笑呢,我就聽一嘴,也沒細問。」
「你腰疼啊?」顧江闊問,「要不我給你揉揉,我教練教過怎麼放鬆肌肉。」
「行啊。」姜糯順勢轉過去。
顧江闊便順著他的腰方肌往上揉,沿著脊椎一下下地按摩,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姜叔叔應該不是開玩笑,我想起來了,他最近總跟蔣叔叔出去喝酒!你記得不,上周末,他倆還張羅著讓蔣夏來給你補課呢。」
「嗯,」姜糯,「我拒絕了。」
「對啊!」顧江闊激動道,「她高中的時候,學習可沒你好,還給你補課,這不開玩笑么!」
「糯糯,」顧江闊說,「你肯定不會同意這麼荒謬的事情吧?蔣夏你有印象沒,幾年前咱們幾家聚過,飯局上她還敬酒,那麼一大杯啤酒,她一口就幹了,那會兒她才高考完吧?哪有女孩子喝酒的!」
姜糯:「她那不是成年了么,你之前不還誇她很大方,很爽快,虎父無犬女,以後肯定是個幹事業的女強人?」
「我還誇過她?不可能!」顧江闊酸溜溜地說,蔣夏一看就不是好姑娘,一點也不文靜,就是個瘋丫頭,還比你大三歲,那麼老!」不像我,就比你大半歲!青春正好!
姜糯故意說:「哪裡老了,人家還是少女呢,21不正是花朵一樣的年紀,而且女孩子活潑點,不是挺好的?」
顧江闊急了:「你什麼意思啊?怎麼一直誇她,真要跟她聯姻?!」
姜糯默了默,偷換概念道:「我爸把姜氏集團看得很重,和蔣家聯姻,對我家公司有幫助。」
顧江闊:「蔣家算什麼!他家能跟我顧家比嗎?」
姜糯詫異地扭過頭,繼而整個人轉過來,面對著顧江闊,認真道:「顧大江,你說什麼呢,顧家的實力當然比蔣家強上千萬倍。」
相交這麼多年,別人不知道,姜糯一家卻是知道了顧家的底細,知道他們就是傳說中南洋顧家全部巨額財產的繼承人。
姜糯:「可是,那又跟這件事有什麼關係,總不能咱兩家聯姻吧?」
顧江闊:「……」
姜糯望著他,時間的罅隙被拉得無限長,姜糯緊張到想咽口水,但最終連喉嚨也沒動,生怕打碎什麼微妙的平衡。
這一刻,他忽然懷疑顧江闊是不是跟自己一樣對對方持有同樣的喜歡,也懷疑顧江闊是否有這樣的勇氣。
所以,他沒去問顧江闊「你喜不喜歡我」,而是直接把事情上升到「聯姻」的程度。姜糯想要的關係,是公開的,長久的,能告知雙方父母、能被對方的家庭所接受的。
如果顧江闊不敢、不願,他寧可錯過。
他不想要短短一陣子的歡愉,卻導致兩個一起長大的好朋友,從此成為陌路,如果結果不是最好,他寧願一輩子也不捅破這層窗戶紙,只跟他永遠做「朋友」。
也許只有幾秒鐘,也許久到姜糯脖頸和脊椎都酸疼難忍,顧江闊咬咬牙,振聲說:「怎麼不行!」
「啊?」這回倒輪到姜糯反應不過來。
顧·直球·江闊索性什麼都不管了,直說:「糯糯!我、別找蔣夏行不行?我跟你聯姻!我爸媽這個年紀恐怕也生不出別的孩子了,我是顧家唯一的繼承人,我把顧氏集團所有股份,都當做嫁妝,一起嫁給姜家,行不行?」
姜糯:「……」
姜糯預想過可能出現的表白情況,想過深情的、想過感動的,但他完全沒想到,事情的走向會這麼的……實在。
哪有人用幾千億家產當做表白的籌碼啊?
見姜糯不說話,顧江闊忍不住忐忑起來,「糯糯,你、是不是不喜歡男生啊?」
姜糯被幾千億的家產砸得一陣無語,忘記了之前精心策劃的籌謀,面無表情地說:「……何出此言?」
將近一米九的顧大江同學,像有苦難言的小媳婦似的,扭捏地掐床單:「我記得以前問過你,初二的時候,你說你不是。」
姜糯:「……」
姜糯也記得那次,丁憑舟妄圖帶他打開新世界的大門,糯崽那時候受驚不小,內心已經接受自己和別人「不一樣」,卻又有些抗拒,彷彿一旦承認了,就變成和丁憑舟一樣的人,有點噁心。
因而,後來顧江闊屈指可數的幾次有意無意的試探,都被他搪塞過去。
姜糯沒直接回答,而是問:「那你呢?你喜歡男生嗎?」
卻見顧江闊緩緩地搖頭。
「?!」姜糯心一沉。
顧江闊:「我不喜歡女生,但也沒喜歡別的男生,糯糯,我只喜歡過你一個人。」
姜糯:「!」
「什麼叫『喜歡過"?」
顧江闊咬咬牙,把自己剖析了個乾乾淨淨:「就是喜歡過你,但根本不敢說,只能放在心裡,生怕被你發現。」
他又小聲說:「現在也喜歡。」
顧江闊同學原本還想試探一下糯糯的取向,可現在,情急之下全招了,既然如此,還不如把這些年積壓在心底里的事,一股腦地說給他聽,不吐不快。
「那次撞見丁憑舟那傻.逼跟你表白,我就明白過來,我也是那樣的人,原來我對你的感情早就變質,根本不是什麼『朋友"、『發小",」顧江闊說,「『朋友"不會嫉妒,不會吃醋,不會看到有女孩子跟你表白示好,就生氣。我苦惱了很久很久,卻發現你好像不是,所以就去找我爸吐露心聲。」
「?」姜糯,「你跟顧叔叔說了?!」
「嗯。」顧江闊老老實實地把他們當年父子之間的談話大致複述了一遍。
姜糯還是震驚,顧叔叔竟然沒生氣?還勸大江.哥哥不要打擾直男,這麼開明的嗎?
顧江闊:「我這些年一直以為你……所以不敢打擾,本來想默默守候你一輩子的,可是今天也不知道怎麼了。」可能是看到你回顧那個帖子心裡又燃起了希望,可能是聽到蔣夏的事情有些嫉妒。
「總之,」顧江闊低聲說,「糯糯,你放心,我怎麼想不重要,以後還是可以跟你做朋友,反正都壓抑了這麼多年,我能控制,你千萬別……因為這件事疏遠我。」
怎麼會疏遠?姜糯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勉強壓住自己想瘋狂上揚的嘴角:「你就不問問,我究竟喜歡你么?」
「不問。」顧江闊卻說,「你都給我答案了,我不想再聽一次拒絕,剛才的表白你就當我放屁,我反正習慣了照顧你,以後你要是結婚了,我也願意給你當……」
「伴郎」倆字還沒出口,顧江闊挨了一比兜。
然後就感到一股淺淡好聞的古龍水味道撲面而來,糯仔有點粗暴地掐住他的脖子,臉對臉,貼得很近。
顧江闊:「!」
姜同學一點也不愧對『校草"的名頭,濃顏很禁得起推敲,離得這麼近,反而更好看了。
顧江闊慢慢紅了臉,「你你幹什麼?」
姜糯掐著他的下巴,吻了上去。
顧江闊:「!!!!」
卧.槽!!
顧大江同學的初吻,就這麼獻了出去。
那是一個柔軟的,具有侵略性的,帶著漱口水清新香氣的吻。
姜同學也是第一次接吻,經驗不足,沒怎麼加深,就倉促退了出去,可那麼短暫、那麼青澀的一個吻,輕易就讓倆人都面紅耳赤。
糯仔甚至清晰地瞧見,大江.哥哥的身體起了什麼變化。
姜糯一陣羞赧,但更多的,還是竊喜:瞧,他喜歡我!身體的反應是騙不了人的!
糯仔像只驕傲的布偶貓,揚起俊秀的臉蛋,直視顧大江同學:「大江.哥哥,我的意思,表達的清楚嗎?」
顧江闊仍處於石化中,臉和耳朵卻燒得滾燙,大腦中樞的CPU滴滴滴地發出過熱警報,他拼著最後一絲清明,抗拒著把眼前香噴噴、白汪汪的糯崽就地正法的衝動,艱澀地說:「清楚。」
姜糯抿著唇,滿眼含笑,鼓勵他表白:「那麼,你應該說什麼?」
顧江闊:「……」
「我想說,」顧江闊喉結滾了滾,「能再親一下嗎?」
姜糯:「???」
顧江闊:「第一次接吻,我沒嘗出什麼滋味兒……」
「……」糯仔臉色啪嘰一下黑下去,起身就要走,「滾。」
顧江闊連忙一把把他拉回來。
隨著年紀的增長,倆人身高、力氣都產生了巨大的鴻溝,若顧江闊認真想控制住姜糯,完全不費吹灰之力,他輕而易舉地把人撈回來,思路也終於恢復清明,一邊死死固定著自家糯糯,一邊討好地笑道:「跟你開玩笑呢,我要說的是另一件事。」
姜糯幾乎被完全壓在床.上,體力的懸殊令他根本動彈不得,但他一點也不害怕,放鬆身體,仰面看著顧江闊,明明是被壓制的一方,卻像君王示意臣子般,居高臨下地吩咐:「說。」
顧江闊也很配合,當即道:「我想說,剛才那個是我的初吻。」
「……」姜糯,「誰不是——」
「所以,」顧江闊深深地望著他,「你能不能對我負責?」
姜糯唇角悄悄上揚:「怎麼負責?」
顧江闊:「給我個名分,做我男朋友好不好?」
倆人還保持著壓制與被壓制的姿勢,姜糯同學挑眉:「你這算不算威脅啊?」
「不算。」顧大江脫口,但並沒放開他,仍舊鉗制著糯仔的手,小心控制力道地半壓在他身上。..
姜糯都能清晰感受到撲面而來的、屬於18歲少年的、不可忽視的雄性荷爾蒙。
卻聽高大強.健的顧江闊同學軟聲說:「我怎麼敢威脅你?我有多怕你,你還不知道嗎?」
姜糯:「?」他怕我嗎?
顧江闊大型犬似的在他身上蹭了蹭,「所以,你答應嗎?」
依著姜同學的計劃,應該等大江.哥哥三顧茅廬,才能勉強同意,可事到臨頭,他揚起唇角,很乾脆地說:「答應。」
顧江闊眼睛立即亮起來,舔.了舔唇,期待地問:「那我可以親你嗎?」
姜糯:「……」
真是白瞎你這麼大個子,白瞎你跟散打教練練出的這一身肌肉,跟別人一言不合就干架的勁頭哪去了?
顧江闊沒等到回家,又問了一次。
姜糯紅著耳朵,忍無可忍地說:「……有些事,是不用問的!」
緊接著,糯仔感到自己被一雙有力的臂膀整個抱起,扔在更舒適柔軟的床墊中間,好像還壓到了沒來得及收拾的物理卷子。
但他沒功夫去理會——顧江闊熱切地、不大熟練地吻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