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12章
第二天中午,網癮少年們陸陸續續起床。rh的隊員剛復盤完昨天的訓練賽,看到時渡下來便招呼他一起吃午餐。午餐是叫的外賣,因為有客人在,老譚叫的還是雙份料的披薩。餐桌不大,男生們擠在一起吃飯,只有虞照寒身邊還空著個位置。時渡拿了塊披薩,在虞照寒身邊坐下:「shine,昨天出了點意外。」虞照寒十分淡定:「我知道。」「你知道?」老譚說:「彼岸告訴我們了。沒事,小事一樁,我們都習慣了。」時渡有些迷茫:「你們都習慣了?」齊獻眉眼彎彎地欣賞著午後陽光下自家隊長的盛世美顏:「誰讓我們有個美人隊長呢,有點風吹草動粉絲就要瘋一次。去年去廣州比賽,芝士下車的時候腳滑,隊長順手扶了他一把,從某個角度看姿勢曖昧了些,照片被拍下來發到網上,粉絲也嚎了好幾天。」芝士一想到這件事就來氣:「他們說我顏值配不上隊長。」時渡回想著昨天的評論,誠實告知:「好像沒人這麼說我。」芝士一哽,目光含怨:「沒有人問你,謝謝。」時渡笑了:「敢情我還不是第一個。」老譚篤定道:「肯定也不是最後一個。」話題越來越偏,虞照寒拿出了家長的威嚴:「吃飯的時候,話別太多。」要澄清也很簡單,誰都知道rh和ipl關係好,選手之間互相串個門很正常。況且這次來rh基地的又不是時渡一個,xu也在。老譚趁著大家在吃午飯拍了張合照發微博,配文:【歡迎ipltimeless,iplxu來rh作客交流!timeless別忘了還我們隊長的充電器哦[doge][doge]】時渡在rh基地體驗了一天生活,第二天rh全員和xu要去祭拜晚風,他也跟著去了。上海應景地下起了小雨,他們一共七個人,開虞照寒的車正好。虞照寒的車是一輛七座的suv,經典純黑,從容大氣,一如他本人。時渡因為腿太長坐上了副駕駛。他系著安全帶,說:「shine,你今年幾歲了。」坐在後面的芝士搶答道:「隊長和我同歲,今年十九啦。」「那怎麼買了輛這麼商務的車,像我爸開的。」一句話揭開了虞照寒的成年舊傷,買車的時候他看上的根本不是這輛,付全款的時候心情就好像和不喜歡的人領證一樣。他十分贊同時渡的說法,開這輛車能讓他一下老二十歲,但他絕不承認。虞照寒面無表情地發動車子:「管太多了,timeless。」芝士道:「欸?我覺得這輛車和隊長的氣質很搭啊。」時渡朝虞照寒看去。虞照寒目視前方,平時多用來敲鍵盤握滑鼠的手掌握著方向盤,是另一種賞心悅目的美感。雨淅淅瀝瀝地下著,在車窗上自上而下地滑落。在不算明亮的環境中,他的側顏更顯得冰冷陰鬱。時渡收回視線,心不在焉道:「也算是吧。」工作日的墓園冷冷清清。下了車,他們兩兩一組撐著傘,在層層疊疊的黑白之中穿梭。虞照寒和陸有山走在最前面,虞照寒撐著一把木質手柄的黑傘,陸有山手裡捧著一束純白的百合花。時渡和xu走在隊伍的末端。時渡問:「晚風,他是個什麼樣的人?」xu撓撓頭,道:「我進rh的時候,晚風已經病了,我和他的接觸並不多,但每次見面他都是一副很樂呵的樣子。我想,他應該是個為電競而生的人吧。他費盡心血組建rh戰隊,把自己的錢都搭了進去。我聽老譚說,晚風本來不願意治療,想把錢留給俱樂部,後來被他和陸教練狠狠罵了一頓……」走了二十分鐘,陸有山才停下腳步:「到了。」時渡看過去,在一座墓碑上看到了一個年輕男人的照片。這張照片應該是晚風健康的時候照的,胖胖憨憨的臉,平凡的五官,笑得露出一排白牙,給人一種似曾相識的親切感。照片兩邊是晚風的生卒年,以及一句墓志銘:【奶媽有復活嗎?沒有就算了】晚風病逝的時候只有二十五歲。平常嘻嘻哈哈,鬧鬧騰騰的男孩子們此刻都沉默著。他們穿著統一的rh隊服,在墓碑前站成一排。陸有山獻上百合花;老譚清理著周邊的落葉絮絮叨叨:「今年rh走了很多人,也換了基地。教練團隊只剩下老陸一個,我們只拿了個八強。wings也走了。不過他馬上要當爸爸了,這是好事……」照片上的人始終笑著,好像是在告訴他們:多大點事,總會過去的。虞照寒腦補出昔日隊長的語氣,莫名地有點想笑。沒什麼好難受的。兩年前他們已經那麼難受了,現在晚風應該更想看到他們和他一起笑。「隊長,」芝士小聲地叫了聲,「你看。」不遠處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把傘,傘下站著一個留著煙花燙,穿著美式的男生——是他們的前隊友,目前在lawman打長/槍位的潮汐。所有人都看到了潮汐,沒有人吭聲,只有齊獻笑眯眯地和潮汐打招呼:「哎呀潮汐,你回來了啊。」潮汐手拿著一束鮮花,笑容帶著幾分痞氣:「齊獻,你還是老樣子。」齊獻上下打量著潮汐:「你比總決賽的時候好像又瘦了些,在洛杉磯吃的不習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