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道宮,聖武境強者。
大日西斜。
汗騰格里峰,山下峽谷。
「唳……」
巨鷹盤旋。
片刻功夫后,湛藍晴空中,陡然出現一道金色光環。
同時,響起一道熟悉聲音。
「秦兄弟,許久不見了。」
「柳兄,許久不見。」
秦遠輕車熟路,任由光環將自己引入秘境。
金光散去,一座三層閣樓聳立眼前。
朱紅大門洞開。
門前兩人合抱的鎏金立柱旁,柳淵面帶微笑,向秦遠拱手。
「恭喜秦兄弟晉入玄武。」
「柳兄客氣!」
秦遠微微躬身,抱拳回禮。
「請吧,剛好我有許多事要問,若是你不來,我可能就要去找你了。」
柳淵微微側身,將秦遠迎進閣樓中。
與此同時。
道宮深處,一座巍峨高山上。
山頂雲霧繚繞,仙鶴飛舞。
兩位鬚髮發白,面容蒼老的道人,于山巔簡陋茅屋旁對弈。
以雲霧凝聚的棋盤上,黑白兩字縱橫交錯,正殺的難解難分。
左邊的老道身穿紅色道袍,滿面紅光的臉上儘是笑容。
他右手隨意一捏,就憑空多了一顆白子。
「張老頭,這才幾日不見,你棋力怎麼就退到如此地步,我還沒有認真呢,你就要不行了。」
白子落下,
幾枚被吃掉的黑子緩緩消散。
「行了,別說風涼話了,今天我只是有些分心,才讓你鑽了空子。」
右側的老道身穿黑色道袍,微黑的臉龐上表情嚴肅。
「哦?有什麼事值得你分心?」
「那個承受住法則之眼攻擊的小子來了。」
「是他!他來了?」
紅袍老道一聽立刻來了興緻,也顧不上棋盤上的輸贏,右手一揮,棋盤散去,變為一面光滑銀鏡。
銀鏡之中,清楚顯出秦遠和柳淵的面容。
「張老頭,這次你們執劍一脈,可是撿了個大便宜!」
「出門一趟,不僅收了一個玄武巔峰的三尾地蠍,還碰到了這種妖孽。」
「真不知道是你運氣好,還是你徒弟運氣好。」
紅袍老道語氣艷羨,雙目直勾勾的盯著秦遠,彷彿在看一塊世間至寶。
「這不是運氣,這是天意。」
黑袍老道緩緩搖頭,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柄拂塵。
拂塵輕擺,一本正經的說道。
「天意如此,合該我執劍一脈興盛。」
「切,真是得了便宜還賣乖,什麼狗屁天意,上次你被空間通道夾住,找我求救的時候,怎麼不說天意如此?」
「我記得那時候,某人可是一直在破口大罵老天無眼。」
紅袍老道滿臉奸笑,將其往事抖出。
末了還不忘補上一句。
「要不下次你偷跑出去的時候,讓天意再卷顧卷顧你?」
「哎哎!說好不再提這件事!」
黑袍老道一臉黑線,右手連續下壓。
「趙大脈主,你就不能盼我點好?那三尾地蠍是落入我執劍一脈,可用的最多的不是你們天戈一脈嗎?」
「你要再這麼說,下次我可要跟柳淵說一聲,讓他把三尾地蠍看緊了,就算是睡覺也睡她旁邊,我看你們還怎麼用!」
「嘿,張老頭,你怎麼這麼小氣,不就是一個玄武巔峰的小妖嗎,大不了下次我們抓幾個莽荒界的大塊頭給你用,省得你老感覺吃虧。」
「再說了,你要是真讓柳淵和那小妖睡一起,就不怕鬧出什麼事情,丟了你的老臉?」
兩人一邊鬥嘴,一邊觀察銀鏡中的秦遠和柳淵動作。
閣樓內空間寬闊,裝飾典雅,透著一股澹澹的檀香氣。
茶桉前,縷縷熱氣從白玉茶杯中升起,騰入空中,又為閣樓中增添幾分茶香。
「想不到,再次相見,秦兄弟竟然已是玄武。」
柳淵品著白玉杯中茶水,表情感慨。
「就算是我道宮,傳承萬載,也未曾見過有秦兄弟這般天資橫溢者。」
「柳兄過獎了,不過是為人所逼,僥倖突破而已。」
「哈哈,秦兄弟不要太自謙,僥倖的人,可不會召出九色之力和混沌磨盤。」
「山外有山,人外有人,秦某這點實力,放在俗世還尚可,可在眼下這泱泱道宮中,又算得了什麼。」
秦遠輕啜一口茶水,微笑回應。
從柳淵話中,能明顯的看出來,南境之戰的經過,已被道宮熟知。
從這件事就可以得知,道宮雖說近乎隱世,但實際上對諸國間的紛爭十分關注。
柳淵卻只是搖頭,往常冷漠的臉上,多了幾分笑容。
兩人又閑聊幾句后,秦遠進入了正題。
「我這次前來除了拜會柳兄外,還有一事相詢。」
「何事?」
柳淵放下茶杯,輕聲詢問。
「此次大唐南境之戰,尋閣勸曾召出國運金龍護體,並差點憑此逆轉戰局。」
「如今葛邏祿已盡歸兄弟我旗下,我以為,既然南詔這種小國都可以凝聚國運,那我葛邏祿應該也可以。」
「所以我來時曾問過蜜施合,凝聚國運之法。」
「據其所言,凝聚國運的法門,只有道宮這裡有。」
「並且其言想要凝聚國運,除了法門外,還須道宮認可,不知此事是否如此?」
秦遠將疑問一股腦道出,雙目緊盯柳淵,等待其解答。
「不錯。」
柳淵緩緩點頭,對秦遠的問題並不意外。
因為這是每一個沒有國運傳承的玄武國主,初次晉入玄武時都會問的問題。
他從袖中摸出一枚玉簡,遞了過來。
「法門在這裡面,你一看便知。」
「至於道宮認可…秦兄弟你有些特殊,我還做不了主。」
說著,柳淵嘴角露出一抹神秘笑容。
「這件事,需要面見我師尊才行。」
「哦!柳兄的師尊?」
秦遠聞言表情意外,略微沉思后,試探性的問道。
「冒昧問一句,不知尊師是何修為?」
柳淵面帶笑容,說出的話卻如一道驚雷,在秦遠耳畔炸響。
「自然是聖武境。」
「聖武境!」
秦遠面色微驚,沉聲重複了一遍。
不怪他如此,實在是聖武境已經數百年不曾現世,這個境界,在俗世諸國中,甚至已經成了傳說。
但再想想,又在意料之中。
畢竟柳淵本人就是玄武巔峰強者,有一個聖武境的師尊,是很正常的事情。
只是秦遠還沒想過,自己這麼快,就要接觸此等強者
同時,他還有著另一層擔心。
雖說他已經完全融入此界,而且靈魂也完全適應了這具身軀。
但說到底,他仍舊是一個外來者。
玄武巔峰看不出來的問題,聖武境強者就不一定了。
這裡的強者可不是坐井觀天,以為宇宙星河都圍繞自己世界轉的井底之蛙。
他們見識廣博,還經常要與外界作戰。
對於外界事物的警惕性,絕對不是一般人能想得到的。
一個不好,就有暴露的可能!
要是在外界,秦遠還不太擔心。
可要是在這道宮中被識破,那麻煩就大了。
柳淵不知其想法,見他表情震驚,目光游移不定,只以為他是被聖武境的名頭嚇到了。
「不錯,聖武境,不過秦兄弟你也不要太過擔心,我師尊只是想看看,到底是什麼樣的少年英雄,竟然能引出九色之力,混沌磨盤,最後還能扛住法則之眼一擊而不死。」
「除此之外,別無他意。」
「至於凝聚國運之事,應當不會有什麼問題,我道宮也樂見各國興盛,不會在這種事情上多加阻攔。」
柳淵微微擺手,示意秦遠放寬心。
「謝柳兄指點,兄弟我只是想到要見聖武境的強者,所以有些激動。」
秦遠輕聲解釋,將心中想法壓下。
如今自己身在道宮,已經沒了退路。
要是對其避而不見,不僅會惹人不快,並且還會令人有所懷疑。
事已至此,只能硬著頭皮上了。
「如此便好,秦兄弟不妨在此稍候片刻,我去告知師尊一聲。」
「柳兄且去,我正好在此研究下國運法門。」
又為秦遠斟上一杯熱茶后,柳淵起身離開。
見其離開,秦遠也緩緩起身,在殿中踱步。
「聖武強者,不知道是何模樣?」
他口中喃喃自語,眼神飄忽望向遠方。
「是仙風道骨?還是氣若深淵?亦或者一身正氣,雙目如神?」
熟不知,他的這番話,已經一字不落的傳入兩位老道的耳中。
「哈哈哈…」
紅袍老道右手捶胸,放聲大笑。
「仙風道骨,氣若深淵…哈哈哈……」
「一身正氣,雙目如神…哈哈哈……」
他笑聲越來遠大,吵的一旁的黑袍老道本就微黑的臉龐,更黑了幾分。
「行了行了,你趕緊走吧,待會他就要來了,要是看到你這瘋瘋癲癲的樣子,我們道宮在他心中的形象可就全毀了。」
黑袍老道表情嫌棄,下了逐客令。
要是一般人,他倒不在乎對方如何看。
可秦遠不同。
能夠在進入玄武時,就硬抗法則之眼一擊。
這種人只要不夭折,成為聖武幾乎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所以就算是道宮,也必須要給其足夠的重視。
「沒事,你儘管跟他聊便是,待會我隱去身形,保證讓他看不到我。」
紅袍老道顯然也對秦遠極為好奇,不想錯過這次會面。
「也好,不過你小心一點,若是被他看出馬腳,那丟人的可就是你了。」
黑袍老道滿臉無奈,只能擺擺手順其心意。
這位趙大脈主什麼都好,就是性格跟個老頑童一般。
出言無狀,行事略顯瘋癲。
不過一身聖武境的實力卻是實打實的。
不然,也不會成為天戈一脈的脈主。
「嗖!」
一道白光飛至山頭。
光芒散去,露出柳淵身形。
他看到紅袍老道先是一愣,隨後微微躬身行禮
「見過師尊!見過趙脈主!」
「不必客氣。」
紅袍老道微微擺手,身子下方不知何時凝聚出了一個躺椅。
「哈~」
他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施施然躺到輕輕晃動的躺椅上,表情十分愜意。
對於他的這種做法,柳淵早已是見怪不怪。
他轉向黑袍老道,沉聲回稟。
「師尊,秦遠正在徒兒宮中等候,不知師尊何時召見?」
「就現在吧,不過不用直接帶他來這,稍後你把他放到山下即可,讓他自行登山。」
「師尊是想要考校他?」
柳淵眉頭微皺,猜出了他這麼做的用意。
「不錯,他固然是一顆好苗子,但是這麼快就從入武到達玄武,實在是太不正常,他的身上一定有大秘密!」
「我雖然無意對其窺探,但身為執劍脈主,我最起碼要知道,他身上的秘密對我乾元界有無威脅。」
「若是沒有,那自然皆大歡喜。」
「那若是有呢?」
柳淵輕聲發問,眼神探詢。
對於秦遠的秘密,他並不清楚。
但是經過這幾次的相處,他感覺秦遠並非惡人。
不過,有時候,人也不能簡單的以善惡去區分。
「若是有的話,那就按規矩辦事。」
黑袍老道面容嚴肅,語氣微沉。
「不過,為師也希望他不是我乾元界之敵。」
「徒兒明白,我這就將他送至山下。」
「去吧。」
「遵命!」
柳淵抱拳行禮,白光席捲,飛身離去。
半刻鐘后。
閣樓前。
「秦兄弟,久等了。」
柳淵大踏步走進殿內。
「無妨,我正好趁此機會,研究一番國運之術。」
秦遠面帶微笑,舉起手中玉簡。
他還是第一次用這種存儲信息的裝置。
在此之前,也僅在南境之戰時,見附身楊溫的神秘人用過一次。
「我已稟報師尊,他老人家此刻正在住處等候,只是……」
「只是什麼?柳兄但說無妨。」
「只是,秦兄弟這次,可能需要通過些考驗。」
「考驗?不知是何種形式?又要考驗什麼東西?」
秦遠心中一沉,眉頭微微皺起。
果然是怕什麼來什麼。
不過他也明白,自己這麼快的修鍊速度,惹人懷疑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覺得這一切理所當然的,也就秦遠手下那些親衛。
「秦兄弟放心,每個人都有秘密,這點我們不會太過探詢。」
「不過具體考驗什麼東西,我現在還不能告訴你。」
「否則,反而會對你起到不好的作用。」
柳淵語氣真誠,打消了秦遠幾分疑慮。
「既然如此,那就勞煩柳兄前方帶路。」
如今退無可退,只能向前一搏。
「好,秦兄弟請隨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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