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部第十四章盲拳戰術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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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都統烏蘭泰朝向榮借了一個千人隊，糾集自家部隊殘存的十數名副將、標統、千戶，向南面實施了拚死一搏的衝鋒。

他一頭撞到了鐵板上！

在南邊據守布陣的，恰為桂中獨立旅團里堪稱龍頭老大的部隊、李家軍特戰支隊，支隊長兼副旅團長人稱「砍刀王」的王大槐。

王大槐系山中獵戶出身，對怎樣屠殺野獸經驗多多。烏蘭泰領頭殺過來的這群官軍看似人人一往無前，擺出一副有死無生的搏命架勢，實際上卻像竹竿趕鴨子——撲稜稜不見隊列章法。應付這種層級的對手砍刀王才懶得再考慮謀略技巧，英明的三子上校曾經指出：「戰場戰鬥中的一切所謂謀略計策全是他娘的輔助手段，目的在於以最小的代價贏得最大的戰果；決定一場戰役戰鬥成敗，最靠譜的因素當屬實力，當你自身的實力全然超過敵人太多的時候，最好最恰當的謀略就是沒有任何謀略。」

王大槐對此深以為然。強者的謀略，從來便是靠絕對的優勢硬碰硬地壓垮對方。所以砍刀王見烏蘭泰的千人隊試圖由他這裡突破，便直截了當下令支隊炮火三輪齊射，最後一發炮彈尚未落地開花，特戰支隊就已揮動令旗發起反衝鋒。

以攻對攻，兩撥隊伍猶若迎頭相撞的驚馬轟然對碰，在戰場上掀起狂飆激浪！烏蘭泰官軍的衝鋒隊形是楔形，宛如一把尖刀插向守軍中部，一旦中間獲得突破，隨之而來的後續人馬就會順著突破口蜂擁而入，從中腹徹底攪亂敵人陣型。王大槐排出的衝鋒陣勢卻是多點齊發，看上去彷彿一排排密集的箭矢射進官軍陣營。雙方一經交手，李家軍特戰隊即充分發揮了自家擅於近戰的特點，三五人組成一個戰鬥小組，進攻防守互相策應，槍擊劍刺刀劈，袖箭**暗青子，看似紛雜實則有條有理地朝清妖身上招呼，每個戰鬥小組都像一台攪拌器，頃刻間便攪散了清妖的有效指揮組織……

烏蘭泰大敗而歸，帶走的千人隊活著逃返者不足十一，他本人大腿後背亦多處挂彩。此役可憐的老烏留下兩大遺憾：其一是未能如願戰死疆場，讓部下衛士連拖帶拽給拉了回來；其二是稀里糊塗不曉得自己怎麼就戰敗了，為將者吃敗仗不怕，怕的是不明不白吃了敗仗。

這以後直至保衛桂林戰鬥中殞命，烏蘭泰留下了明顯的心理陰影，一直糾纏在李家軍到底使用了何種戰法這件事，直到中炮身亡也未想清楚答案，可說是死不瞑目……后話不提。

往南突圍被當頭一棒趕回來，提督向榮徹底沒咒可念了。東西方向，江忠源和彭玉麟進攻屢屢受挫，進佔桂平進行補充休整已成鏡花水月；官軍後路，據報是李家軍同紫荊山長毛聯袂逼近，追在身後如影隨形無法擺脫，已將官軍的地盤擠壓作極度危險的扁平狀。南面經渾人烏蘭泰試探，實力甚至比桂平守軍還強大，往南尋求突破想都不必想，向榮根本就沒曾打過這種念頭……剩下的唯一可能的突圍方向，便只有北邊了。

北邊！向榮想起了府衙桂林的欽差大人和他帶來的長瑞總兵官等生力軍，以及不久前橫穿朝廷隊列而放棄有利戰機的那支莫名其妙的部隊……哼哼，或許？

然而還沒等向榮拿定主意，負責殿後防禦的官軍傳回急報：逆匪又開始朝官軍推進了！

這次來襲的隊伍從服裝打扮來看，應該是粵賊逆匪韋昌輝所屬的長毛軍……

向榮聞報一震，他知道上蒼又給了自己一次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