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九章 天階武技?(上)
女人仍帶著一絲僥倖,半低下眉眼,神情凄楚,試圖喚起寧言心底的良知:「郎君……」
一個千嬌百媚的柔弱女子這般伏低做小,是個性取向正常的男人都會動惻隱之心的吧?
然而——
「寧言別光看啊,來搭把手!」
「我這怎麼搭?要我幫忙推鼙鼓嘛?」
「?」
「那……我、我扛她大腿?」
「啊啊啊啊!你也去死!公狗!種豬!精蟲支配的下流臭蛆!」
「嘶,你這小鬼頭說話是真的難聽……」
看著兩人旁若無人得一唱一和,她終於醒悟,原來賤人是沒有良知這種東西的。
裝,全在裝!推不動界碑是裝的,不懂無極真體是裝的,讓她進靈台是裝的,甚至就在剛才假模假式勸架都是裝的,這狗男人嘴裡有沒有一句實話?
「無極真體!!!」
神霄鈴柔媚的五官瞬間變得猙獰可怖,說話也一改先前的軟糯,反而透著股狠厲。
寧言停下和晏晏的插科打諢,眼看對方一副要生吃自己的模樣,倒是沒什麼感覺,甚至還有閑心開起玩笑:「怎麼這會兒不叫郎君了?」
神霄鈴杏眼怒睜,心中自是有萬般恨意,只是形勢比人強,不得不深吸一口氣平復下情緒。
「呵……無極真體,你將我放出去,你我恩怨一筆勾銷。」
「一筆勾銷?」寧言摩挲著下巴,上下打量了她一眼,「我看你是完全不懂哦,在說什麼胡話呢?」
神霄鈴冷哼一聲,自問拿捏住了對方的命門,不緊不慢道:「沒有我助你梳理因果糾纏,你頂多再活半年,別告訴我你不知道自己身上的問題!」
「呸呸呸,好你個賤婢!打不過改詛咒了是吧,寧言怎麼可能活不過半年!」晏晏兇巴巴得齜了齜小虎牙,當即收緊手中鎖鏈以示懲戒。
至於神霄鈴說的蠢話,她當然是不信的。
都說禍害遺千年,像寧言又下流又卑鄙的壞種,肯定會和她一起活一千年、一萬年才對。
神霄鈴感受著脖頸處傳來的憤怒,臉上不為所動,眼神中的嘲諷意味卻是更濃:「嘖嘖,看來你們的關係也不怎麼樣么~」
「胡說!他什麼都會和我講的!」晏晏驕傲得抬起下巴,猶如一隻趾高氣昂的小鬥雞:「對吧,寧言!」
可這一次,她的驕傲卻沒有得到回應。
寧言沉默了。
「寧言?」
寧言收起嘴角笑意,五指前探扣住纏在神霄鈴脖頸的鎖鏈,徑直將她整個人提到近前。
四目相對,近在咫尺。
神霄鈴毫不示弱得瞪了回去:「你想如何?」
「我放你走,你便願意幫我?」
「哪有那麼便宜的事情!你替我殺了青陽老道,我才會幫你!」
「青陽真人?人家上三品的大宗師,百年前就聞名於世的老神仙,我拿什麼殺?」
「那你把你肉身給我,我自己來殺。」
「你……」寧言見神霄鈴油鹽不進,也是頭疼得揉揉眉心:「你和青陽真人究竟有何深仇大恨,就非殺不可?」
「青陽老道體內有絕明氣,他必是偷偷修鍊過《黃庭丹景指玄集》!敢竊我神霄秘傳,不光是青陽老道,整個龍門派我全要屠乾淨!!」神霄鈴的聲音陡然高了八度,厲聲道:「你既有我神霄道體,自是與我派有幾分淵源,我念你與我存著一絲香火情,方才與你說這般多話。若不願助我,便滾遠些別來礙事!否則我連你一起殺!」
寧言張了張嘴,沒好意思和她說自己這道體也是偷學來的,真要說世上還有和神霄派存著香火情的,可能只剩無生教那群妖人了。
不過這倒讓他愈發好奇,千年前聲名顯赫的頂級宗門,怎麼就混成這副衰樣。
「寧言!!」
一聲略微顫抖的尖嘯打斷了他的思考,寧言心頭一顫,有些不敢靠近壺口,只好抿嘴苦笑道:「我身上的情況晚些再與你說,你先幫我制住她,好不好?」
「我不要!」
「晏晏……」
「到底是什麼了不得的事情,就一定得是她才能幫你么!我就幫不到你么!」
「我、我只是不想讓你擔心……」
壺口很小,從壺中往上看,只能看到銅錢大小的天空,看不到寧言的臉。
他現在會是什麼樣的表情呢?是緊張么?緊張小秘密被當場揭穿?
是愧疚么?愧疚自己居然對晏晏大人有所隱瞞?
又或者,是不在乎么……
晏晏依舊用力攥著鎖鏈,她清楚自己片刻都不能鬆懈,若是不小心放走了那壞女人,寧言怕是要有危險。可想著想著,小嘴卻不自覺得癟了下去。
少女的心事有時候就是這樣彆扭,明明委屈得都要掉眼淚了,卻還又要強裝出滿不在乎的樣子。
好像只要裝得不在乎,心裡就真的不會痛了。
神霄鈴樂得見這兩人內訌,忍不住插嘴道:「好妹妹,你放了姐姐,姐姐幫你出氣如何?」
晏晏正難過著呢,一聽這始作俑者還敢搭茬,吸了吸鼻子立馬又恢復成小鬥雞的狀態,「少廢話!我和他的事情,哪輪得到你來插嘴!沒人要的老妖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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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霄鈴平白挨了一頓罵,知心大姐姐的人設還沒撐過一秒瞬間破功,氣急敗壞道:「有膽!那大家都別活!我可以在這裡陪你們耗一百年!而你們呢?能撐多久?!」
兩人隔著潛龍壺激情對線,你一言我一語,聽得寧言一時都插不進話。
只能說神霄鈴不愧是最頂級的靈寶,他和晏晏主場作戰加上屬性克制,居然還拿不下,而且看她這生龍活虎的樣子,估計真能耗一百年。
「你們……唉,別吵了,我明白了。」
寧言忽地鬆開手,直直倒退數步。他原地打了個響指,就聽得啪得一聲,白霧散去,移星換斗,四周景象陡然一變。
神霄鈴低頭望見了那熟悉的界碑,知曉他們已從神宮中換回了現世。雖然潛龍壺也跟著一同被召了出來,纏在脖子上的鎖鏈尚未消失,不過她內心已是大定。
先前在神宮內她抵抗不住,是因為那青銅壺率先佔據了神宮,套用人類修士的說法,那裡屬於是青銅壺的道場。
可到了現世,這孰強孰弱,攻守之勢可就要換一換了!
「郎君~這是打算放奴兒走了?」
寧言緩緩吐出一口濁氣,沒有急著回答,而是解開了身後偃師箱的系扣。
砰。
沉重的木箱砸落到地面上,激起一地塵土。
接下來則是腰帶、護腕,到最後,連武袍也一併脫了。
神霄鈴雖不明白寧言好端端的怎突然開始脫起衣服,但她暗忖用不了多久便能脫身,心中卻也不懼,嘴上還調戲道:「郎君莫不是想要以色作換?咯咯咯,就是不知道郎君本錢幾何呢……」
寧言將脫下的衣物疊好放在木箱上,這才回道:「我這次上龍門山隨身攜帶的衣物不多,這件雲桂折衝袍我還挺喜歡的,等會要是破損了,可不好縫補。」
「你說的條件,我也考慮了一下。且不說我這點微末道行能不能傷到青陽真人,退一萬步來說,就算我真的天命加身,逮到了他練功走火入魔的絕好機會,事後你認不認賬還猶未可知。」
「所以我想換個交易。」
神霄鈴直勾勾欣賞著他赤裸的上半身,饒有興趣道:「說來聽聽。」
寧言活動了一下肩膀,淡淡道:「近日我新悟得一門武技,嗯……又或者說是神通?隨便了。助我悟得這門武技的前輩告訴我,憑此一招,三品之下鮮有敵手……」
「那我們便以這一招為約。」
「若你抗下了,我放你走。若你抗不下,你助我梳理因果糾纏,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