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4,沈浪不是人!他是上古魔神!

304,沈浪不是人!他是上古魔神!

「你是說,蛛母吞噬你元神法相之前……竟還向沉浪徵詢了許可?」

聽白龍講完他此次落入陷阱,遭蛛母埋伏,被蛛母奪去真龍之身、吞噬元神法相的全過程,饒是以乾坤的年紀、閱歷,亦不禁面色驟變,疾聲道:

「你確定沒有聽錯?蛛母確實是在向沉浪徵詢許可?」

血色旗面上,白龍面容扭曲,神情猙獰,戾氣衝天,恨聲道:

「當然沒有聽錯!直至沉浪許可,蛛母方才開始吞噬我的元神法相!」

乾坤嘴角微微一抽,神情愈發陰沉凝重,喃喃道:

「蛛母幫沉浪布置陷阱,為他準備一品魔甲,助他伏殺於你,甚至還要向他徵詢許可……這哪裡是對待信徒、行者的態度?這分明是……對待主上啊!」

白龍其實也早覺察不對。

但區區一介凡人,被蛛母這等老牌魔神奉為主上……

此事太過荒謬,哪怕親耳聽聞蛛母與沉浪的對話,白龍也難以置信。

或者說,任何一個有理智的人,都會拒絕相信這等絕無可能的謬談。

「叔祖,此事絕不可能,沉浪只是凡人,修為連一品都不到,憑什麼被蛛母奉為主上?此定是蛛母詭計!對!蛛母最擅編織夢魔,這定是蛛母以夢魔魔咒惑我!」

乾坤瞥了白龍一眼,澹澹道:

「蛛母為何要紆尊降貴,編織這等夢魔,讓一介凡人,凌駕於她之上?」

「魔神心思難以揣度,我也不知她為何要這般設計,但必定有所圖謀!」

乾坤沉默。

良久,方才長吁一口氣,緩緩道:

「沉浪出道至今不過一年。聽聞他一年之前,連武功都不會,更遑論道法。可現如今,他卻已法武雙修,能強殺二品,斬殺有數百禁軍、兩位二品守護的皇帝。

「還能在你親身追殺之下,逃亡數千里,直入雲頂魔宮,披掛上『星淵魔金』打造的一品魔甲而不魔變……你難道不覺得,沉浪這表現,太過妖孽了嗎?

「前朝末年,亂世爭霸,多少天驕層出不窮,連一品都接連湧現。可即便在那個年代,也從未有人能在短短一年之內,便有如此成就的……我不能,我大兄亦不能!」

白龍道:「叔祖的意思是……」

乾坤深深吸了一口氣:

「沉浪……不是人!他定是星淵魔神降世,是位格更在蛛母之上,甚至早將蛛母降伏,收為臣下的古老魔神!」

「……」

白龍如聽天方夜譚,一臉怔忡:

「可這,這如何可能?自古以來,所有有關蛛母的記載中,從未說過她還有個主上……」

「為何不可能?」

乾坤沉聲道:

「星淵魔神的隱密,我輩凡人豈能洞悉?蛛母就算早已有主,我們又豈能知曉?

「從目前種種跡象看來,沉浪前身,必是某個古老魔神,只是一直隱密低調,又或者沉睡休眠多年,是以未曾在人間留下多少痕迹。

「唯有如此,才能解釋沉浪那不合情理的法武雙修、成長速度,以及蛛母對待他的態度!」

白龍道:「可,若沉浪前身,真的是什麼古老魔神,他是如何來到人間,化為凡人的?他又為何要這麼做?」

乾坤緩緩說道:

「魔神想要降臨人間,有兩種途徑。

「這第一種你也知道,就是以大量有靈眾生血祭,可令魔神降下化身。但這種降臨時間有限,時限一到,就要被天地法則排斥回去。且再多的血祭,亦不能使魔神本尊降臨。

「而第二種途徑,魔神幾乎不會使用,世人也知之甚少,可我卻恰好知道……」

聽到這裡,白龍忍不住問道:

「第二種途徑是什麼?」

乾坤眼神幽暗,語氣深沉:

「第二種途徑,便是徹底拋棄魔神的位格、力量,由神化凡。如此,魔神本尊亦可降臨人間。只是這樣一來,再強大的魔神,也會徹底化為凡物,甚至力量盡失……」

白龍一驚:

「竟還有這種降臨途徑?可是,如此降臨,對魔神未免代價太大!星淵魔神,壽元無窮,只要不被殺,就能與星淵同壽。且力量無邊無際。哪個星淵魔神,甘願放棄長生、力量、位格,由神化凡?」

魔神化凡,就會失去無限的壽元、無窮的力量,就會衰老、生病,乃至被凡人殺死。

若是運氣不好,說不定一隊火槍手、一隊縣衙捕快,乃至一群地痞流氓,就能要了一尊魔神的性命。

白龍們心自問,換作他自己,絕不願冒這種風險。

乾坤澹澹道:

「正因這第二種途徑風險太大,幾乎沒有魔神願走,所以才會不為世人所知。但……我問你,三百多年前,魔佛若有得選,你說他是情願飛升仙界,還是情願墮入魔淵?」

白龍不假思索:

「自是飛升仙界!」

星淵那種的鬼地方,連土生土長的星淵邪魔都耐受不住。

但凡有點見識、智慧的邪魔,都想要潛渡人間,來人間這花花世間享受一番。

不僅環境惡劣得邪魔都難忍,還有「星淵意志」,成日在耳邊竊竊私語,喋喋不休,摧殘理智,令邪魔越發混亂癲狂、嗜血殘暴。

若說星淵的土著魔神,還可勉強適應星淵環境,可在人間成長的人類修士,只要有得選,能循正途長生,恐怕除了極少數天性瘋魔之輩,都不會選擇星淵。

甚至就連能夠適應星淵環境的土著魔神,恐怕也不會太喜歡星淵。

就像人類,生在窮鄉僻壤的,但凡有點本事,哪個不想去繁華之地?

乾坤道:

「與星淵相比,連我們這無法長生的世俗人間,都幾乎堪稱『仙界』,更何況九天之上那真正的仙界?

「魔佛當年因故破戒,心魔叢生,再無法正途升仙,沒得選只能墮入魔淵,但他至今未曾放棄過飛升超脫的念想,至今仍對九天之上的仙界念念不忘。

「倘若……沉浪前身,乃是一尊史前人族修成的魔神,經歷了漫長歲月之後,再也難以忍受星淵,在徹底發瘋之前,果斷拋棄星淵的一切,來人間作最後一搏……」

白龍恍然道:

「我明白了!沉浪前身,很有可能,乃是以漫長的沉睡休眠,對抗星淵意志對理智的摧殘,所以他不僅在人間沒有信眾、行者,連在星淵都鮮有活動。史書與傳說之中,也因此沒有這位蛛母之上的古魔神事迹!

「但到了如今,古魔神也已瀕臨極限。於是在徹底瘋魔之前,蘇醒過來,放棄一切,回到人間。他是要趁人間瀕臨末法,沾一沾這末法將近、超凡返照的光,搏一個飛升仙界!」

乾坤澹澹道:

「傳說星淵乃是一墮永墮,一旦沉淪星淵,化為邪魔,元神之中,便會被打上星淵烙印。即使放棄一切,重回人間,亦無法再走正途超脫,死後亦會再次轉生為星淵邪魔。

「但凡事總有例外。沉浪若真是上古時代的史前人族,說不得,就掌握了什麼擺脫星淵烙印的秘法。」

頓了頓,乾坤又道:

「沉浪此子,來歷不明,說是瀛州府長生縣人氏,可據我調查,他幾乎是從石頭縫裡蹦出來一般,在遇上慕清雪之前,根本就沒有任何有據可查的根腳。

「他修行如此神速,因他乃是魔神化凡,體質特殊,迥異凡人——我猜他之所以能屢屢以弱擊強,以寡凌眾,正因他除修為之外,還有一副遠超他境界的強大肉身!

「特殊體質之外,他還有如山如海的知識、經驗積累。哪怕當今天地環境,已不再適合他當初修鍊的『古法』,可以他經驗、眼界,當今的道法也好,武功也罷,對他都毫無疑難,都可居高臨下,一看就懂,一學就會,一練就精。

「並且無論武功、道法,他都不存在任何關卡。所謂的『生死關』,對他也不存在,因他早就闖破過重重關卡,如今化凡重修,他只需積累力量,就可水到渠成,突飛勐進!

「他能披掛星淵魔金鑄就的一品魔甲而不魔化,是因他本就是古魔神,縱然放棄了魔神力量、位格,化為凡人,卻依然保留著少許魔神特性,對魔金輻射污染有著超強的抗性。甚至那件一品魔甲,很可能本就是他化凡之前,自行煉製,為自己預留的後手。

「他早就降伏了蛛母,甚至可能通過某種秘法,掌控了蛛母生死。以至他即使化為凡人,仍可令蛛母不敢造反,繼續奉他為主,聽他號令!」

聽乾坤說到這裡,白龍不禁不寒而慄:

「叔祖,若沉浪真有這般來歷……我們……」

乾坤冷笑一聲:

「沉浪來歷非凡又如何?一入人間,就是龍游淺海!他既已放棄魔神的位格、力量,那現在就只是凡人,一個尚未臻至一品修為,也會被凡人殺死的凡人!他對付你時,不也是要先將你誘入魔宮,再借蛛母之力伏殺?」

白龍道:「叔祖的意思是,要趁他尚未臻至一品,儘早將他抹殺,以絕後患?」

乾坤冷哼:

「我們何需自己出手?將沉浪來歷,告知常玉真、法琉璃、殺生羅漢,我倒要看看,他們知道沉浪的真面目之後,會如何處置!」

白龍道:

「可是,沉浪狡詐無比,隱藏極深,明明是魔神化凡,卻能裝得嫉惡如仇……」

乾坤冷冷道:

「這只是他為了搏取燕天鷹信任,作出的偽裝罷了。甚至剿滅蛛母人間行者,被蛛母夢魔詛咒,都是為了搏取信任的苦肉計!

「沉浪是要利用人間最強的燕天鷹,做他人間修行時的護法,甚至以秘法借燕天鷹、慕清雪等人的氣運,提升他飛升的機率。

「現在燕天鷹一走,他就原形畢露了。他濫殺三品、二品,甚至殺你,這都是在削弱東土力量。他斬殺皇帝,一口氣滅掉數百部堂高官、皇親國戚,使中樞陷入混亂,這是給漠北蠻族、沙漠神系創造入侵東土的時機!

「種種血腥濫殺行徑,既是他殘忍嗜血、唯恐天下不亂的魔神本性,亦是要挑起戰亂,重現前朝末年,天地人齊發殺機,殺運沸騰,大利修行的局面!」

前朝末年,殺運沸騰,天驕強者層出不窮,一品亦接連踴現。

若重現前朝末年那種局面,再借末法將近,超凡返照的「天時」,說不得,沉浪就可借這最後一波「天時」助推,渡劫升仙!

白龍喃喃道:

「想不到沉浪心計,居然如此深沉!」

旋又精神一振:

「若將他的險惡用心告知常玉真、法琉璃、殺生羅漢……可是,我們沒有證據……」

白龍與乾坤當然不需要證據,自由心證即可。

可要向常玉真、法琉璃、殺生羅漢揭發沉浪真面目,那就得拿出證據來了。

乾坤輕笑一聲:

「證據?他來歷不明、修為神速,就是證據。他肆無忌憚,無法無天,血腥屠戮,且近期所作所為,引發的連鎖反應,亦是證據!

「若說這些證據還不夠過硬,那也簡單,邀常玉真等人前去雲頂魔宮,等在封印之前,且看沉浪何時從魔宮出來!

「他修為不到一品,正常情況,最多只能在魔宮之內呆上一兩天。算他法武雙修,抗性超凡,三天總該是極限了吧?

「若他能一直呆到三天之後……呵,一個不到一品的凡人,在魔宮之內滯留超過三天還不魔變,這就是最好的證據!

「況且,他還有那副一品魔甲……若他攜帶了那副魔甲,不用我們再多說什麼,他不是魔,誰是?」

白龍道:

「可常玉真喜怒無常,又因燕天鷹飛升之事深恨我們,法琉璃更隨時可能墮魔,殺生羅漢亦因九府魔劫之事,對我們虎視眈眈……就算我們有證據指證沉浪是魔,他們只怕也未必會對沉浪痛下殺手,甚至說不定會反過來聯合沉浪對付我們……」

乾坤冷冷一笑,正要說燕天鷹走後,我便是天下無敵,本就有將常玉真等人一體鎮壓,徹底清除一切隱患的打算,只是為抹消「詛咒」,一直閉關,這才遲遲未曾動手。此次正好順勢而為,趁機……

可話到嘴邊,想起胸膛那遲遲不消的指印,耳邊亦迴響起燕天鷹下的「詛咒」,乾坤心裡一時陰霾湧現,嘴角冷笑不禁凝固,臉色也變得陰沉幽暗。

燕天鷹的「詛咒」,已經開始應驗了——白龍被斬,龍身被奪,元神被噬……

得到白龍真龍之身的沉浪,無論拿那副龍身做些什麼,哪怕只是用魔神最擅長的吞噬本能,直接將之生吞活剝,實力也將有一波暴漲。

還有那無形的氣運……白龍被沉浪設計伏殺,其氣運也會隨之被沉浪掠奪。

燕天鷹咒白龍會成為「墊腳石」,如今看來,可不正是做了一次沉浪的墊腳石?

自己身上詛咒尚未抹除,縱有無敵於世、鎮壓一切的力量,此次行事,又真的能一切順利么?

沉吟好一陣,乾坤方才深深吁出一口長氣,緩緩道:

「那便不進魔宮,就在魔宮門外等沉浪。另外,預置一道秘境之門,萬一有變,便引爆那秘境之門,將他們一體放逐到大荒秘境,然後摧毀其餘所有秘境之門,留他們在大荒秘境自生自滅。」

「這……」

白龍面露不舍。

乾坤澹澹道:

「大荒秘境資源已瀕臨枯竭,有何不舍?別說捨不得那些秘境蠻子的血肉魂魄。天下這麼大,人口這麼多,漠北蠻族、沙漠教匪又侵攻在即,血戰將起,哪裡弄不到血肉魂魄?強者的魂魄、肉身都多是。捨去一個意義不大的秘境,清掃一切隱患,再划算不過。」

白龍嘆了口氣,應道:

「叔祖說的是,就依叔祖之計。」

乾坤點點頭,又道:

「沉浪乃古魔神,心機之深,後手之多,難以揣度,單此一計,恐會有所疏漏,當雙管齊下。設法聯繫魔佛。告訴魔佛,沉浪有擺脫星淵烙印的秘法。魔佛應該會對此很感興趣……」

說罷,乾坤心中,又默默自語:

「若沉浪不與我們作對,以他來歷,其實不妨與他談判,通力合作一番。可惜,他處處針對我們,分明就是要奪我等氣運,成全他自己升仙超脫!

「燕天鷹被迫提前飛升,亦是因沉浪而起,由此看來,燕天鷹已是被沉浪奪了氣運!

「墊腳石……燕天鷹給白龍的詛咒,已經應在了沉浪身上。

「至於他給我下的詛咒……一世籌謀,為他人作嫁衣裳……不,我決不會讓這詛咒應驗!哪怕放棄一方秘境,哪怕再與魔佛打交道,亦要破掉這詛咒!」

……

萬法門。

大師姐秦清來到師尊居所,駐足門外,問道:

「師尊,您找我?」

門扉無聲開啟,萬法真人語氣清冷,澹澹道:

「進來。」

秦清進到室內,就見師尊盤坐雲榻之上,雙眸閉闔,手結法印,正自打坐。

秦清向師尊行了個禮,問道:

「師尊,喚弟子前來,有何吩咐?」

萬法真人緩緩睜開雙眼,面無表情地看著秦清,聲線平靜無波:

「沉浪是魔神降世,此事你可知曉?」

「啊?」

秦清一怔,不禁回想起了當初誤入雪山神女國度,被雪山神女殘魂附體,沉浪入夢助她磨滅雪山神女殘魂時的情形。

夢境之中,沉浪身如巨人,披掛猙獰魔甲,高踞萬劍王座,背後黑塔佇立,那模樣,確實威風凜凜,魔性十足,很有幾分魔王風範。

見秦清一副怔忡回憶模樣,萬法真人澹澹說道:

「看來沉浪根底,你倒是知道不少。那麼蛛母和沉浪的關係呢?你又知道多少?」

秦清想了想,說道:

「我記得沉師弟好像說過,蛛母是他養的小妖精……」

萬法真人道:

「這話你信嗎?」

秦清笑著搖頭:

「不信!蛛母堂堂魔神,怎可能是沉師弟養的妖精?我看他是著了蛛母的道兒,被蛛母蠱惑了。不過師尊放心,沉師弟意志堅定,就算一時被蛛母蒙蔽,也絕不會墮入魔淵……」

「是嗎?」萬法真人不動聲色,聲音清冷:「但如果……蛛母真是他養的小妖精呢?」

「啊?」秦清一呆:「這如何可能?」

「若蛛母真是他養的小妖精,你有沒有想過,這代表什麼?」

「這……」

秦清秀眉微顰,沉吟一陣,試探道:

「代表沉師弟很強很厲害,血脈超優秀,恰是我的良配?畢竟我現在也有古神血脈,頭上還有沒神爹神媽,放眼天下,堪與我匹配,和我聯手延續血脈的男子,好像也就只有沉師弟了……」

「……」

萬法真人嘴角微微一抽,好不容易才保持住嚴師模樣,繼續用那清冷的語氣說道:

「你腦子裡成天都在想些什麼亂七八糟的?倘若蛛母真是沉浪養的小妖精,只說明一件事,那就是沉浪乃是位格比蛛母更高的魔神,是魔中之魔,甚至可能是魔神之王!」

秦清一陣怔忡,恍然道:

「原來如此!難怪沉師弟跟我說,魔神也要做他的腳墊!我當初還以為他是大言不慚,沒想到他竟是在陳述事實!」

瞧她一副感慨不已,甚至隱帶興奮的模樣,萬法真人不禁好一陣心累。

自家這位掌門大弟子,著實思路清奇,連她這個師父,有時候都不知道秦清腦子裡究竟在轉動些什麼奇葩念頭。

「當初怎就瞎了眼,收了這麼個掌門大弟子!」

萬法真人心中嘆息著,面上卻仍一副清冷嚴師模樣,沉聲道:

「你難道就從未考慮過,事情的嚴重性嗎?」

秦清一怔:

「嚴重?有什麼嚴重的?我從前擔憂他是受了蛛母蠱惑,害怕他沉淪蛛母編織的陷阱,成了蛛母獵物。可既然他位格更在蛛母之上,連蛛母都只是他養的小妖精,那還有什麼可擔憂的?」

萬法真人終於綳不住了,恨鐵不成鋼地說道:

「他是魔王降世,這難道也不值得擔憂?你不怕他禍亂天下,乃至蠱惑你、腐蝕你,誘你墮落成魔?」

秦清笑道:

「師尊,無論沉師弟是什麼來路,他現在也是人非魔。與他在一起時,他也不曾蠱惑我,腐蝕我,反而助我磨滅冰雪神女殘魂,取得冰雪之心神器……

「若沒有他,我早就被冰雪神女奪舍,魂飛魄散了。總之,我這條性命,是他救回來的。若他真想誘我成魔,那也是我該當還他的。至於禍亂天下……這大楚天下,跟我們有什麼關係?」

「……」

萬法真人沉默著,與秦清對視一陣,忽然展顏一笑:

「說得沒錯,這大楚天下,與我們毫無關係。」

師徒兩個相視而笑。

笑了一陣,秦清好奇問道:

「師尊,你是怎麼知道,沉師弟是魔神降世的?又是怎麼想起來,問我沉師弟與蛛母關係的?」

萬法真人輕飄飄道:

「乾坤老賊傳訊,說沉浪驅使蛛母,設計伏殺了白龍,又據種種線索,推測沉浪乃是魔神降世,並且還是位在蛛母之上,能夠駕馭蛛母的上古魔神……」

秦清想了想,道:

「師尊,既是乾坤老賊所言,那便很可能是誣衊,沉師弟他,呃……」

雖然乾坤的話可能是誣衊,但秦清親眼在夢境之中,見識過沉浪的魔王形象,亦見識過他驅使蛛母,大戰冰雪神女殘魂的情形。

所以,乾坤老賊這次還真誤打誤撞,猜對了?

萬法真人換了個坐姿,素手支頤,澹澹道:

「你都說蛛母是沉浪養的妖精,沉浪驅使蛛母,伏殺白龍之事,看來是真的了。」

秦清笑道:

「白龍老賊死得好。」

「確實死得好。」萬法真人道:「但乾坤邀我前往雲頂魔宮,印證沉浪身份。言下之意,是要我親自出手,清理門戶……」

秦清輕哼一聲:

「乾坤、白龍勾結魔佛,製造九府魔劫,死者以百萬計。沉師弟雖然手段狠辣了點,可魔劫之時,他就在一線抗魔,救下了鳳梧府半城人命。

「之後殺皇帝也好,斬白龍也罷,都是為此次九府魔劫屈死的百姓討還公道而已。乾坤老賊居然好意思叫師尊你清理門戶,他是怎麼將臉皮打磨到這等境地的?」

萬法真人輕笑:

「老而不死,麵皮自然厚比城牆。話說回來……清兒你說說,乾坤的雲頂魔宮之邀,為師是去,還是不去?」

秦清不假思索道:

「自然要去。若師尊不去,乾坤老賊堵著魔宮大門,沉師弟豈不是沒法兒返回人間了?」

萬法真人道:

「那你有沒有想過,這可能是乾坤的陷阱?故意以沉浪作借口,將我誘出山門,使我失去山門陣法與乾坤秘境庇護,趁機鎮壓於我?」

秦清想了想,說道:

「是有這個可能。但師尊不去,沉師弟怎麼辦?」

「所以為了沉浪,師尊的安危就可以不顧了么?」

「弟子不是這個意思。師尊你是一品真人,即使脫離山門陣法、乾坤秘境保護,乾坤老賊也很難拿下你。可沉師弟就不同了,他雖然設計斬了白龍,但那是在雲頂魔宮內部,借蛛母設伏。出了魔宮,他可不是乾坤對手。」

「說來說去,還是為了沉浪,不理師尊安危。」

「弟子陪師尊去就是了。就算真遇危險,也是弟子與師尊一起承擔。」

「你這點修為,在一品對戰中,能派上什麼用場?」

「師尊莫要小瞧我啊!我有冰雪神女的古神血脈,又有神器冰雪之心,冰雪法術威力極強……」

「也沒強到哪裡去。你那道學自『冰雪之心』的三品冰法『冰魄神光』,威力也就只相當於為師的一道二品法術而已。」

「呵呵,師尊你這話說的,一品大真人的一道二品法術,縱是一品大真人、大宗師,也不敢輕易以身試法呢。」

「但以你的修為,冰魄神光沒有任何機會,擊中一位大宗師或是大真人。他們有的是辦法抵擋、閃避你的法術。」

「有道理。那師尊你一個人去吧,我在家鎮守山門,免得你我師徒被一鍋端了,萬法門從此失去傳承。」

「唔……清兒你還是很有用的,須得與為師同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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馴妖記:大聖養成指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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