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組建情報司
趙構耐心聽完耶律修的一番話,前前後後的事情多少弄明白了一些。後世的作戰經驗告訴他,沒有準確的消息情報,就是盲人騎瞎馬,是要害死人的。後世的任何一個軍事強國的背後,肯定有一個強大的情報系統,想想世界四大情報組織,那一個不是從屍山血海里拼殺出來揚名立萬的。自己初來亂世,最忌諱的是兩眼一抹黑,成立自己嫡系的情報網路就刻不容緩。
這個耶律修,歷經大遼,后降大金,對北方地區應該是非常熟悉,功夫身手也不錯,缺少的是對情報工作的經驗和歷練。自己可以給他這兩天開開小灶,來一個快速提高培訓,入門應該可以,但要成為情報戰線的精兵強將,還需在實踐中歷練。自己現在最擔心的而又有點猶豫的,就是耶律修對自己的忠心。這個情報系統,要做到:「絕對忠誠,精幹內行,甘受無名,永不背叛。」這十六字,要成為這個組織的加入誓言。
趙構伸手扶起耶律修,雙眼緊緊盯住他的眼睛,但見其微黑如刀削般的臉上,一雙虎目炯炯有神,瞳仁里一片清明,唯有一人而已。「瞳目如水,心機深者」,他想起來世給他們上課的一個老頭講過的一句話,別看這個老頭其貌不揚,放在大街上你根本不好找,就一個平平凡凡買菜做飯的普通人。但在情報戰線,「笑彌陀」三個字一出現,意味著四大情報組織**要二十四小時必須親自過問盯緊的。這是搞情報的,沒有如海心機,早就死翹翹了。看來,這個耶律修就是老天賜與我的啊!
「耶律修,看你談吐舉止皆是有度,身上功夫也是堂堂正正,漢語說得很是流利,受教不同尋常,不像普通人啊?」趙構讓其坐下,倒了一杯溫茶給他,說道。
「耶律修愧對先祖。曾祖是道宗帝官封于越、遼王的耶律仁先。」耶律修道。
「哦,怪不得,原來也是將門之後,先祖平定耶律重元叛亂,也是有功於大遼。」趙構嘆道。
趙構也是略微知道一些當下的歷史,知道這個耶律仁先不簡單,文武兼備,在大遼百姓中官聲極望。清寧九年(1063年),平定皇叔耶律重元叛亂,活捉其子耶律涅古,重傷耶律重元。因功加封宋王,北院大王(大遼北院樞密使)。於咸雍元年(1065年),耶律仁先被加官于越,改封為遼王。耶律修出身這個世家,文治武功自是應該不錯,無疑是有利的,運用得好,對於迅速打開局面,會起到很大的作用。人生本就是一場豪賭,趙構決定賭上一次。
趙構對耶律修道:「家裡還有什麼人嗎?」
耶律修回答道:「家父於天慶四年(1114年)五月,戰死於黃龍府抗金之戰,家母攜一家人逃出,時年我十四歲,還有一個弟弟和一個妹妹。后從軍征戰,國破而降,家母和弟妹現在不知流落何處,耶律修不能維護周全,愧對家人。」
「只要活著,就有希望。你希望找到他們嗎?」趙構繼續猛打親情牌。
「但有一線希望,耶律修願捨去一切,只願與家人廝守,平安度過餘生。」
趙構笑道:「哈哈,願望是美好的,只怕現在還不行。」
耶律修訕訕一笑,道:「小的也只是想想,不敢奢望。」
趙構道:「有想法就比沒有想法有希望,我也希望你早點找到他們,本王答應你,找到他們帶回來,本王會妥善安置,讓老人安度晚年,弟妹自有出身,盡可放心。」這已經是公開承諾了。欲知在古代,可是一諾千金的,誠信度還是蠻高的。一個大宋王爺的承諾,不是隨便說出去的。
耶律修長身而立,行禮道:「但請借刀一用。」耶律修單獨被召見,自是空手而入。
趙構笑而不語,隨手解下腰間那柄短刀,遞了過去。耶律修接過,毫不猶豫,反手一刀,已是把腦後小辮割斷,雙手遞與趙構,道:「此發,乃耶律修自小由母結髮而成,最是珍貴,今獻於大王,自此,發隨人命,皆由大王左右,絕無二心。如有背叛,斷髮如斷命!」翻身下跪道:「耶律修這一條命,自此獻於大王。」
「我要你命幹什麼,我要的是你這個人。」趙構半開玩笑半當真的說道。
「但有所驅,不惜此身,定當竭盡全力為主效命。」
「好!」趙構再次扶起耶律修,道:「以後不要動不動就跪,男兒膝下有黃金,你我私下,可少些規矩。」
「耶律修不敢。」
「有一件事兒,過些日子,還需你去辦,只不過時間可能稍長一些,也有些辛苦和危險,你可願意?」趙構進入話題。
「耶律修已是死過一次的人,沒什麼可怕的。」耶律修沒有一絲猶豫。
「好,本王要你秘密潛回大金,一來尋找你的家人,二來四下搜羅有關大金的所有消息,特別是針對大宋方面,要時刻留意。你要變換一下身份,耶律修的名字不能用,至於用什麼身份,你自己斟酌可用就行,不能引人注意。本王再賜你漢名『趙安』,在大宋走動所用,以後對外就用這個名字,我會知會一行人等。本王這個組織,叫『暗界』,你們是生活在黑暗世界里的一群人,不能見光,所以,要有一個相應的稱呼,你是我開門建功者,位置不可太低,可為『陰陽護法』之『陰護法』,綽號『幽冥』。你走之時,自會賜你隨身小印,切記小心保存,不可為外人所見所知,你我目前只是單線聯繫,沒有第三者。」
說到這兒,趙構隨手從身上摘下一顆小印,遞給他,說道:「你可認得?」
趙安(自后耶律修改名趙安)接過小印,方寸陽刻疊篆,他端詳了一會兒,雙手遞迴去,說道:「趙安愚鈍,可是『希世藏』三字?」
趙構笑道:「你果然見識不凡,正是此印。我不大常用,知之者甚少。你記住,有印文者,如同王命;持此印者,如同本王!」
趙安躬身回道:「趙安記下了。」
趙構深邃的目光彷彿透過昏黃的燭光穿過窗棱,望向遠處深邃的夜空,緩緩說道:「趙安,本王生逢亂世之中,只想當為天下蒼生謀得太平日子,兩餐有食,四季有衣,住有所居,老有所養。大遼、大金、大宋,乃至吐蕃、大理,但有戰亂,遭罪受苦的,必是黎民百姓,骨肉離散,家國不全。趙構不才,雖只是一介小王,心中所願,為黎民謀天下大同,為大宋創萬世和平。天下之大,不分大宋、大遼、大金、吐蕃、大理等等,都是我芸芸蒼生,共享安靜生活。趙安,你可願意追隨本王,開創這一偉大基業?」
趙安已是聽得心潮澎湃,虎目含淚。撲身拜倒,擲地有聲答道:「趙安不才,能得遇明主,定當一生追隨,萬死不辭!」
「好,有你一言,我即心安。最近幾天,你先琢磨琢磨,我估計還要在此盤桓幾日,你一個人辦理此事,還是顯得人單勢孤,還得給你找幾個夥計才好。」趙安急口欲言,趙構擺擺手笑道:「我知道你想要誰,高進不合適,再說,他另有安排,你不要打他的主意。」
趙安不好意思的笑了,撓撓後腦,道:「真是什麼也瞞不過王爺。」
趙構道:「這幾天你不要再拋頭露面,我讓高進給你找個僻靜的院子,回頭人齊了,還要訓導幾天。這兩天,先養精蓄銳,以後不會再有如此閑淡的日子了。告退吧,叫高進進來。」
趙安施禮而退,不一會兒,高進在屋外輕聲告進,趙構讓他進來,對他說:「高進,耶律修賜名趙安,你知會其他人一聲。本王有話問你,趙氏兄弟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