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七章 討價還價

契丹人當然不傻，雖然如今與南朝人有著共同的強敵，但又怎麼忘記南朝人在大遼生死存亡關頭的背棄盟約之舉。若不是南朝的皇帝趙佶背棄澶淵之盟，葬送兩國近百年的和平共處，與女真人締結海上之盟，聯合女真攻打大遼，大遼又怎麼那麼快崩潰。雖然南朝的軍隊不堪一擊，在聯金攻打燕雲地區時一敗再敗，但正是南朝從海上運送的大批糧食與鐵器，使得女真人撐過了戰爭初期最艱難的時期。當然了，南朝人自己也沒什麼好下場，連趙佶本人都成了女真人的俘獲，在五國城與大遼那位昏庸天祚皇帝凄苦為伴。戰馬，大遼不缺，萌古不缺，光可敦城的幾十萬戰馬在按一人三騎的標準補充完東征軍后，還有近十萬戰馬。蕭斡里剌與副元帥蕭查剌阿不與都部署耶律燕山、都監耶律鐵哥已經商議了幾天，仍然沒有下決斷。落日餘暉下，心情煩悶的蕭斡里剌在城外的草坡間縱馬，想起臨行前天佑皇帝的交待，終於做了最後的決定。滅金復仇，這才是頭等大事。想通了的蕭斡里剌直接來到宋國使團營地找馬擴。「三萬？三萬太少了些，都元帥是知兵之人，三萬戰馬即便是借道西夏走最近的路，到達陝西時，能不能剩下一萬可戰之馬都很難說，再從陝西到達中原，只怕剩不了多少可用之馬了。」馬擴聽了蕭斡里剌的決定，沒有絲毫欣喜之意。三萬戰馬運到中原，只怕剩下不了幾千，用於對金作戰，無異於杯水車薪，難堪大用。蕭斡里剌想到東征軍到達可敦城時羊馬幾乎盡喪，當然知道這中間的損耗有多大。但是，就算是給上十萬戰馬，運到南朝中原，只怕馬上能用的戰馬也剩不了多少，有個一兩萬就差不多了。這怎麼看，都是一件得不償失的事情。一直侍立在馬擴身後的年輕漢人插言道：「大人，下官有個提議，不知當講不當講？」馬擴看了他一眼，說道：「都什麼時候了，有什麼話直接說出來。」年輕漢子轉身向蕭斡里剌行禮，認真問道：「都元帥最多能給我們多少匹戰馬？」蕭斡里剌心裡快速盤算著，緩緩說道：「合不勒汗剛敗於完顏宗磐之手，我已經答應給他三萬戰馬，西夏那邊也要去了一萬戰馬，能給你們的，頂了天也只有六萬戰馬了。」年輕漢子伸出手指比了比，說道：「都元帥應該明白，我們在面對金人騎兵時最缺的是什麼，金軍在野外僅憑少量騎兵便能拖住我們的主力，即使我們攻勢再強，也難以為繼。但目前，金軍三路大軍被拖在了陝西、中原與淮泗地區，佔到了金軍的三分之二。這些金軍若是轉身對付遼國與萌古人的進攻，後果如何，都元帥應該比誰都清楚。我們也不多要，七萬匹戰馬，一匹都不會多要。」蕭斡里剌看了年輕漢子一眼，說道：「六萬戰馬與七萬戰馬，運到南朝中原地區時，根本沒多大差別。」年輕漢子說道：「這麼說都元帥是答應了。」蕭斡里剌轉頭看著馬擴道：「我給你們八萬戰馬，但南朝的軍隊必須將那三路金軍牢牢拖在那裡。」馬擴並沒有猶豫，直接應承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