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七章 借糧

蕭仲恭、留守金軍將領完顏魯古以及燕京留守府的一眾官員打開了迎春門迎接金軍的到來。徐寧扮做了完顏驕奴的親衛，而完顏驕奴假借的身份並不高，只是金人中路軍中的一名猛安而已。一名猛安帶著完顏宗弼的親筆手書與寶印前來傳達命令，接管燕京城防禦，為接應金軍中、東兩路主力北撤守住要害之地。這樣的說辭合情合理，加上又有左副元帥的手書與寶印，由不得蕭仲恭不信。站在他身邊的完顏魯古忽然用女真話問道：「左副元帥的腿疾好些了沒有？」完顏驕奴略帶疑惑的反問道：「腿疾？左副元帥？魯古郎君記錯了吧？」完顏魯古愣了一下，馬上笑道：「是嗎？那可能是我記錯了。」徐寧的目光狀似無意的掠過城頭，那些守軍明顯帶著戒心，注視著城下。宋軍已儘可能做得小心，特意繞道經固安渡盧水出現在燕京城東面。完顏宗弼的手書與寶印自然是偽造的，出自開封的民間巧臣之手，連完顏驕奴都覺得很像。蕭仲恭小心試探道：「左副元帥的意思是將整個燕京的防禦移交出來？」完顏驕奴一臉自傲的道：「我女真勇士在野外無敵，三萬精騎可當南朝數十萬大軍，守城反而非我所長，大軍自然是駐紮在城外，我來見蕭大人，是想跟蕭大人說說糧食的事情，大軍口糧已然不足，還請大人送些糧食過來。」說到糧食，蕭仲恭也苦了臉，露出難色。三萬大軍的口糧，這每一日的消耗都是個驚人的數字。完顏驕奴見狀，眉頭微皺，不滿的說道：「蕭大人若是為難，那我只好回營稟明完顏宗敏大人，我們自己派人進城籌糧了。」蕭仲恭臉色更苦了，讓大軍進城籌糧，那還不得將燕京城攪得雞飛狗跳、刮地三尺才怪。蕭仲恭硬著頭皮道：「籌糧之事就不用驚動宗敏郎君了，下官自會盡心儘力，下官馬上回城，力爭在日落之前，給大軍先送一千石糧食應應急。」完顏宗敏是左副元帥最為親信之人，能不得罪還是不得罪為好。完顏驕奴卻不滿意，說道：「一千石？是不是太少了些？」蕭仲恭陪著笑道：「官倉也沒有餘糧，籌糧尚需時日，這一千石糧食只是先應應急，剩下的所需，下官一定儘力。」身為燕京留守，看似位高權重，但身為遼國叛臣，蕭仲恭從來都清楚，在真正的女真完顏氏面前，自己什麼都不是，所以姿態一直擺得很正。完顏驕奴也不好過份逼迫，勉為其難的道：「一千石確實少了些，這樣吧，蕭大人今日先送兩千石糧食過來，剩下所需，過兩日再送第二批吧。」蕭仲恭臉色陰晴不定，終於一咬牙，說道：「下官先將城中將士的口糧讓出來，湊足二千石糧食，先助宗敏郎君應急吧。」討價還價是很正常的事情，完顏驕奴自然不會相信蕭仲恭窮到要拿出守軍的口糧才能湊出二千石糧食來。完顏驕奴說了幾句客套話，便帶著幾十名親衛告辭離去。到了日暮時分，一千簽軍三千金軍一千餘民夫由完顏魯古親自率領，肩挑背負的，帶著二千餘石糧食出了迎春門，向著金軍大營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