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六章 大戰前夕

看著完顏鶻懶－臉不耐煩的離去，徐文心中湧出一股股悲涼。身為沙場老將，他明明知道氣候與風向有時能左右一場戰爭的勝負，為什麼就聽不進自己的建議呢？要知道，氣候與風向對於海戰來說，影響更大。在秋冬季節，無論是北方還是南方，近海刮北風或者偏北風的概率，要遠高於刮偏南風或者南風的概率。雖然影響風向的因素非常複雜，在秋冬季節，也存在偏南風和南風的風向，特別是在南方，刮北風或者偏北風的概率要小很多。講人話便是，對於北方的金人水軍來說，秋冬季節在靠南方的海域作戰利用順風的機會要比靠北方的海域高一些，而對於宋朝水軍來說，情況正好相反。金人水軍在擊敗邵青賈虎后，早在六七月間就攻到了京東沿海，完顏鶻懶以擔心水軍孤師深入為由，拒絕了徐文快速突破宋朝水軍，將宋朝水軍主力逼至東南海域決戰的建議，到了十月初，深秋季節，在得知宋朝水軍的援軍正在北上的消息后，徐文再次提出，利用目前對金軍有利的風向迅速向南進攻，又一次遭到完顏鶻懶所拒絕。到了十一月初，開封城下了今冬的第三場雪。憂心著京東路那邊戰事的徐寧每日都在催問靖守司與樞密院機宜司有沒有李寶的最新消息傳回來。海州，東海縣。李寶的水軍大營便駐紮於此，張榮、邵青、賈虎的水軍先後前來匯合。就在兩天前，李寶水軍到達東海的前一日，三位水軍將領利用難得的南風，再一次擊敗了金人出擊的船隊，逼得金軍退守至陳家島水軍大營不敢再出擊。李寶將三位將軍與東海知縣支邦榮請至帳中議事。李寶的計劃很簡單，由支邦榮聯絡京東路的宋軍牢牢守住沿海海岸，不讓金軍上岸得到補給，水軍則做好一切準備，等待南風天的到來，屆時偷襲陳家島，火攻金軍戰船。金軍的戰船通常以通州船式樣建造，類型單一，百尺舟（合今天的三十二米）為其主力戰船，大多隻裝一個主桅杆，用夾油絹為帆，夾油絹遭受火攻時很容易燃燒，助長火勢。反觀宋軍戰船，類型多樣，平底、尖底，還有大量快捷靈活的魛魚船，宋軍戰船多採用雙主桅，除了以夾油絹為帆外，還兼用布帆、利篷；正風時用布帆，偏風時則用利篷，左右開張，有利於風勢。而且由於戰術早已確定，李寶的一半戰船上配置了大量床子弩，與特製的床弩火箭，另一半戰船上則配置了十門最新型的鐵管火炮與大量小型投石炮車，水軍士卒也多備神臂弓與火箭。張榮、邵青、賈虎三人俱無異議，張榮更是建議道：「金人不習水戰，金人水軍操船之士卒多為強征的漢人，並非真心為金人賣命，我們或可派人潛入敵軍之中，鼓動他們為我所用，在關鍵時刻倒戈一擊。」李寶大喜，說道：「如此，大事更易成功，還要勞煩張將軍安排此事。」張榮抱拳道：「大人放心，下官馬上去安排此事。」商議既定，李寶親率水軍向北逆風進至石臼山島附近，距陳家島不過三十餘里。徐文聞訊，立即請求率軍出擊。此時正是北風，對金軍大為有利，然而完顏鶻懶以大軍新敗，海上風向多變，堅持以陳家島為依託，等著宋軍來攻。完顏鶻懶認為，金軍以逸待勞，以眾凌寡，又是順風，完全可以輕鬆擊垮宋軍。徐文氣得直跳腳，卻又無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