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拒馬釘,豐收酒
宿醉酣眠,轉眼次日。
左廂房裡棺槨陳列其中,清風涼涼盡顯肅穆。帷幕下喪布搖搖其間,香案上白蠟青煙裊裊。瓜果祭品,端放牌下;炙雞絮酒,貢於祖前。
新香未短,想來是有人剛剛祭上。
是時,朱青山與青蓮各自酣睡,想來是酒精助眠,並無早起之勢。
楊凡早已穿著鐵鞋「無覓」鍛煉了一個時辰,大汗淋漓后,兩股酸痛。
鐵鞋「無覓」,內增高5厘,雖尋常如布鞋,實則上內有玄機。
「無覓」是爺爺生前和楊凡根據古籍記載精心打造而成,鞋重七十五斤,碼數四十一,寒鐵摻秘銀,遇毒會變色,爆曬便還原。名字是楊凡自己取的,取意為: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當時爺爺聽到此處,一巴掌拍在他腦後,說到:踏破鐵鞋無覓,得來全是飛功夫。
楊凡練武那是三天打漁,兩天晒網;一天不管,偷溜遊玩。無覓自然被他棄之床底,早就塵網密布。
他生性好學,卻怕痛、怕苦、怕累,對於武學一道並不熱衷,這身功夫若不是爺爺管教有方,更是不堪入目。
此番大難后,楊凡突然長大。
爺爺駕鶴西去的第三日,就翻箱倒櫃把「無覓」尋了出來,曾經死活不穿的鞋子,此後再也沒怎麼脫換過。
楊凡提著一隻蒼鷹,自言道:「怎麼這些天天天都有蒼鷹在島上飛來飛去,以前是有,但沒這麼多啊,更沒有這麼傻,那有一直在頭上打轉的啊。這樣也好,打打牙祭,這鷹肉可真是好吃啊。」
楊凡不懂禮節,喜事也罷,喪事也好,自不關心,也無人教導。所以靈堂香案上,楊凡每日早起一柱香,飯前一柱香,睡前一柱香。
若不是朱青山說人有頭七,七日後下葬最好,楊凡早將棺木埋於柳樹下了。可當楊凡向二人問到喪禮的具體事宜時,不管是氣質高貴的朱青山還是雍容華貴的青蓮,都是支支吾吾說不出一個所以然。當朱青山反問道為何不請和尚念經、道士做法時,楊凡只是輕輕的搖頭道:爺爺不喜歡。
本著「心敬即是孝,心念便是情」的原則,一切從簡,簡單一切。
看著楊凡在廚房裡忙裡忙外,青蓮不由的微微輕笑。
幾日相處,朱青山對楊凡的好感與日俱增,大有一種相識恨晚的感覺。至於青蓮,在美味佳肴的攻勢下,哪有不喜歡楊凡的道理?
朱青山好奇道:「為何這幾日都沒有書信?」
青蓮自然不知,說道:「也許是這些天沒有什麼大事。」
朱青山:「如此最好。」
青蓮說道:「這幾天,暗衛們上稟,楊凡總是突然玩起小孩子躲貓貓,把她們一個一個的找出來。」
朱青山的隱衛,擅長隱藏和刺殺,平均實力是一流中期境界。
朱青山:「哦?是她們不小心,還是楊凡察覺到的?」
青蓮:「大家都說,楊凡常常看著他們藏身的方向,所以我覺得不是暗衛們不小心,而是楊凡自己察覺到的。」
朱青山大奇。
楊凡的武藝朱青山是觀摩過的,武學頗雜,南拳北腿,鬼腳龍手,模稜兩可,似是而非。境界就不用說了,初登一流初期,雖然算是高手,那也是稀鬆平常的高手。如何就能輕而易舉找出他這些以掩藏和暗殺見長的手下的呢?
朱青山越是了解楊凡,越是對他好奇;越是對他好奇,發現自己對他的了解越是不充分。
「吃飯了。」一聲高呼從前廳傳來。
朱青山和青蓮一前一後走來,不用楊凡招呼,看著滿桌菜肴,笑的見牙不見眼。
楊凡:「要不要來點酒?今天給你們做了一道叫花雞,配點酒的話就絕妙了。」
想起了昨夜喝過酒後的楊凡,朱青山和青蓮不由相視好笑。
楊凡酒量不好,那是一杯臉紅,兩杯天搖,三杯地晃,喝完誰也不扶,自己直接扶牆回房。
自此楊凡在朱青山和青蓮的字典里有一個外號——三杯倒。
楊凡酒量雖差,可酒品極好。醉酒之後,不打不鬧,不瘋不狂,不吐不叫,還總說自己醉了醉了,時而高談闊論,時而賦歌作詩,甚是可愛,很是有趣。
昨晚的情形是這樣的:三杯過後,楊凡發了好一會呆,接著三步一搖、兩步一晃的站起來,大聲說道:「你們知道為何人醉后大地就容易晃嗎?」
朱青山介面道:「為何?」
楊凡:「因為世界是圓的,而且還會轉。」
醉言醉語,哪能當真?無稽之談,徒增朱青山和青蓮輕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