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人憑馬貴

熊胖子走了，走得悄無聲息。當南飛醒過來的時候，他已經不見了，連關山月也不見了！

熊胖子是個說話算話的人，他不會牽走關山月，那隻能是這匹寶馬良駒自己受不了跑路了。南飛倒也不覺得有什麼損失，畢竟關山月是雲王的坐騎，吃的喝的都是精挑細選，怎麼會留在這兒吃發霉的草料？它走了也好，也省得南飛還要花心思照顧它！

來到向燕的房間，察看了一下她的病情，發現她已經退燒。不知道是葯的作用還是那塊火靈玉的神奇功效。南飛放下心來，拿起柴刀照常出門上山打柴！

從山裡打了柴回來，南飛發現興州城比之前熱鬧許多。去年張夫子把雲蒙學院招生考試的地點定在了興州，隨著大考時間臨近，其他帝國來趕考的人也多了起來，連老面頭的生意也好了不少！

把打來的柴火送到周府，吳管家又給他拿了些飯菜：「南飛，這些你帶回去，都是乾淨的，沒動過！你拿回去熱一熱，可以省點兒錢！」

南飛接過飯菜：「吳伯，怎麼剩了這麼多？」

吳管家笑道：「這不是這兩天其他六大帝國的人來興州考試嗎？我們家主也算是頗有些人脈，他們到了興州自然得來拜拜碼頭。家主吩咐廚房給他們弄了飯菜，只是那些皇親貴胄嬌生慣養，吃不慣我們北方菜，都沒動筷子，就全剩下了！」

南飛不由得嘆氣：「這麼好的飯菜都吃不下，他們也太挑剔了！」

吳管家道：「可不是嗎？為此家主大發脾氣，把他們全都給轟走了！」

南飛道：「周叔也是個性情中人！吳伯，我還想借點兒書，不知道行不行？」

吳管家點頭：「身在貧民窟，胸懷凌雲志！像你這樣的人，這世道不多見了，有什麼不可以的？家主交代過，讓你多借一些也無妨。後天就是雲蒙學院大考，你可得加油了！要是你真能考上，也不枉我們一片苦心！」

南飛心中感動：「謝謝吳伯，謝謝家主！」

從周府出來，南飛一手提著飯菜，一手提著書往家裡走去。一推開門就看到關山月正卧在火堆旁邊，南流和昨天一樣正在拔它屁股上的毛。自從關山月來到這裡，南流放棄了對螞蟻的執著，把注意力轉移到了它的身上！

南飛驚喜不已，他還以為關山月受不了清貧，跑回去找雲王了。沒想到它只是出去逛了一圈兒，又回來了！

關山月有情有義，南飛也不能虧待了它：「等我吃過飯，給你買點兒上好的草料！」

關山月又發出「噗嗤、噗嗤」的聲音，好像對南飛也話嗤之以鼻！

吃了午飯，向燕的病也好了很多。來到大廳里看見關山月，開心得不得了，直接撲到它的身上。關山月對南流經常用尾巴掃他，對向燕卻要好很多，任由她如何折騰，也不出聲！

南飛吃了飯去戶部給關山月換草料，一聽關山月這個名字。負責物資草料的馬官彷彿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說什麼？關山月？就是雲王那匹日行萬里的寶馬關山月？」

南飛遲疑道：「應該是吧！」

馬官張大了嘴巴：「不會吧？它怎麼會在你那兒？」

南飛一臉無辜：「前兩天我在街上碰見周將軍和雲王陛下從崑崙關回來，雲王陛下就把關山月送給了我，我也不知道為什麼？」

馬官一臉麻木：「就這樣？就這麼簡單？」

南飛點頭：「就這麼簡單……」

馬官嘆道：「你小子真是走了大運！這樣，以後它的草料你不必拿錢來換，直接來我這裡領就是！」

南飛忙道：「這怎麼好意思，我還是拿錢換吧！關山月看起來也吃不了太多，我應該能養的起。」

馬官嗤笑道：「南飛，別高看你自己！關山月可不是一般的寶馬，它是北極冰原上的妖獸，它是吃肉的！若是平常不怎麼活動還好說，要是出門一趟，少說也得近百斤上好的鮮肉，這還沒算上飯後草料，你養的起？」

南飛是真沒想到關山月這麼能吃，還專吃好的。頓時有些發愁：「它要是這樣，那我可真養不起！要不然我把它給你弄過來，你找機會還給雲王陛下，或者周將軍也行？」

馬官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那可不行！雲王陛下雖然不幹正事兒，但是他畢竟是一國之君，說一不二。他把關山月給了你，那就是你的，誰也不能打它的主意！你儘管放心，關山月的伙食問題不用你操心，我每天會派人給它送上門！」

南飛連忙道：「那我先謝過大人了！」

馬官笑道：「謝什麼，這是我們分內之事。能負責關山月的伙食，可是咱們的福分！」

馬官叫人推來一個小車，上面有一百多斤鮮肉，還有幾捆青草。草上還有露水，應該是剛剛從田裡收來的：「你先把這些東西送到南飛家裡去，別耽擱了！」

南飛急忙搶過小推車：「我來吧！您已經幫了我這麼多，不好再麻煩你們了！」

馬官點頭：「那行吧！以後每天早上你記得來給關山月領吃的，每個月記得要帶它來這裡除毛修蹄幾次哈！」

南飛推著小車出了門：「我記住了！」

南飛走後，馬官一臉的可惜：「這可是關山月呀！為什麼就沒送給我呢？」

南飛推著小推車回到家裡，關山月看見車上的鮮肉和青草，直接蹦了起來。這一下把正在拔屁股毛的南流給踹了一個跟斗，向燕嚇得摟住關山月脖子，一動也不敢動：「小月，你嚇著我了！」

關山月聽見向燕的聲音，連忙俯下身子把她放了下來。然後跑到小推車旁，叼起一塊肉開始嚼了起來。南飛這才發現關山月的牙齒和一般的馬不一樣，異常的鋒利，像鋸齒小刀一樣！

南飛見小推車上的鮮肉比他去店裡買的肉都好，忍不住嘆息：「真是暴殄天物啊……」

關山月把這些東西吃了一大半，便不再吃了，咬了幾口青草放在嘴裡，又回到火堆旁卧下！

南飛看著小推車上還剩下的一些鮮肉：「這麼好的肉扔了多可惜？不如以後咱們從關山月的嘴裡扣一點兒出來，就夠我們三兄妹吃的了！」

向燕也走了過來：「對呀！哥，小月吃不了這麼多，剩下的咱們可以幫著吃一點兒……」

向燕看著小推車上的鮮肉，口水都快流下來了。南飛忍不住笑道：「好，就這麼辦！」

南飛生起火，將一塊關山月沒有動過的肉架在火上烤了起來。南流在一旁看得眼睛都直了：「吃……吃……」

向燕道：「還沒烤好，你著什麼急？」

話雖如此，但是她嘴角的口水還是出賣了她。

幾人圍在火堆旁，南飛一邊烤肉一邊讀書，時間一點點過去，很快就到了晚上。

南飛取下烤好的肉，給南流切了一大塊，給向燕和自己也切了一塊，三人就著鹽碟在火堆旁大快朵頤！

半個時辰后，南飛撐得受不了：「我長這麼大，還從來沒有吃肉吃這麼飽過！這大概就是人憑馬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