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第 222 章

第222章 第 222 章

「二姨母,這是誰呀?」予初覺得人眼熟,但又覺得自己沒見過,便問了予爭。

可予爭卻是沒回答她的話,而是反問她:「你們怎麼會在這?」

此處是臨陽去壽源縣的必經之路,這兩小孩千不該萬該出現在這。

予初眼睛轉了一下,捏了一下武滿的手說道:「我們兩人在南邊玩,也不知道怎麼的就迷路了。」

予初從小古靈精怪的,玩野了也不算稀奇,予爭心裡記掛背上的人也沒多問,讓予初和武滿跟在她的後頭,幾人一路回到縣城醫館里。

齊四湖如今正在閉關,這時候去予爭也是碰碰運氣,到了醫館瞧見只有阿韻在,便說道:「嫂子,這人傷的不輕,四湖姐能出來看看嗎?」

齊四湖閉關也是在醫館的地窖里,這地窖為了閉關特意建造的,無事的時候阿韻連去都不願意去。

因為實在是不願意見她那瘋瘋癲癲的樣子,便只一人在這店鋪里,遇到些什麼疑難雜症時才會去喊齊四湖。

可這人病症她還不知道,便也沒有貿然去叫齊四湖,而是準備自己看看,可餘光瞥見了予初和武滿,便詫異的問道:「初初和武滿怎麼…」

予初和武滿一直躲在予爭的身邊,被點了名雙雙站了出來,喊人聲人便低下了頭去。

予爭見狀解釋道:「我今日去了壽源村,回來的路上碰到了他們,說是迷路了,我便給帶了回來,想著一會兒給送回去。」

阿韻點了點頭,又說道:「我先看看,你送孩子們回去,若是太重我便叫四湖。」

予爭應了聲,便轉頭帶著兩人小孩往出走,可還沒等走出門口,阿韻卻突然給她叫住了,予爭轉過頭,見她驚疑的臉色不解道:「怎麼了,嫂子?」

阿韻擺了擺手,頓了頓說道:「你送她們回去后,叫予安和淮絮過來一趟。」

予爭雖是不解,但也沒多問,深深的看了一眼躺著的人,點了點頭:「好,我這就去。」然後便一手拉著予初和武滿往外走。

到了家門的時候,予安正在做飯,見予爭帶著予初和武滿一道來還有些意外,問起為何予爭帶著兩人回來的。

她以為予初今日在武家,不一定會回來,想著等晚飯後帶著予初的衣裳過去一趟,沒想到卻被予爭給送了回來。

予爭又跟予安解釋了一遍為何會碰到予初和武滿,最後說道:「我在路上救了個人,送去了四湖姐的醫館,可阿韻嫂子卻有些古怪,讓你們兩個過去一趟。」

「救了個人?」柳淮絮蹙眉疑惑問道,為何予爭救人還要她們兩人前去?

不過既是如此說,也必定是有事,兩人的飯菜還沒做完,便交給了穗陽讓她繼續做,匆匆換了一身衣服便出了門。

予爭在兩人走後也出了門,猶豫許久,還是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

到醫館的時候,齊四湖也出來了,她正圍著榻上的人轉。

滿頭的白髮隨意披散,看起來像是熬了幾日的樣子,眼神里還有些…興奮?

齊四湖陷入一種旁若無人的狀態,還是阿韻先看到的兩人,把兩人喊到了屋裡,坐下后,視線看向榻上那披頭散髮滿身污垢的人。

言語有些猶豫:「淮絮,這人…」

這人是予爭帶來的,予安和柳淮絮兩人被叫過來本就不解,見阿韻如此更是滿腹疑惑,予安性子急,直接問道:「這人怎麼了?」

這時阿韻還未說話,齊四湖倒是突然說道:「這人身體虧空的厲害,剛剛年過三十,還未被乾元標記過…」

齊四湖眼中的光彩讓予安驚愕不已。

兩人相識十年之久,予安差點忘了最初時齊四湖便是個性格鬼怪又不修邊幅之人。

知道她這一年多都在研究讓坤澤抵禦年過二被標記之苦的藥丸,可沒想到卻是在遇到這樣的人時會如此的…

變-態。

阿韻對她也是沒有好臉,但依舊為予安解釋道:「四湖最近藥丸研製的有了些成效,但年過二未被標記的坤澤實在是太少,臨陽縣有的那幾個也都一一試過了,葯雖有用,但年紀實在太大,只會減少些痛苦。」

阿韻本是對齊四湖有些不悅,但說道最後眼裡竟然流露出一絲難過來。

齊四湖從去年起便像瘋魔了一般,她擔心她身體吃不消,可又勸不動,所以兩人之間的關係也急轉直下。

要說怨,她是有的,但又不知道該怨誰好。

去年初周玉湖帶著一位婦人來到醫館,此人是從小帶大周家幾個孩子的人,年過四十終身未嫁,周玉湖一直把人給養在身邊,好藥用了不少,才把性命吊到了這般年歲。

多年前頻繁的找齊四湖也有這原因,想讓齊四湖幫著看看,但次次的冷漠讓周玉湖放棄了,直到那時那婦人病入膏肓,不得不找到齊四湖一試。

齊四湖和阿韻十幾歲離開周家時,婦人不過也不過二十幾歲,是周家的遠房親戚,後來因著未婚夫婿病逝便再沒嫁過人。

齊四湖在醫館里研究了月余最後這婦人還是撒手人寰了。

幼時對齊四湖好的人寥寥無幾,那婦人便是其中之一,齊四湖一直以為此人留在了慶海相夫教子,怎麼也沒想到竟然一直在江之縣,周玉湖的身邊。

若說在意此人,自然是有的。

但齊四湖作為醫者,還有對此事不公的憤怒,齊四湖在婦人去世后與周玉湖和解,然後便一人進了地窖,沒日沒夜的研究藥丸。

所以阿韻該怨嗎?她也不知該怨什麼好。

只是擔心齊四湖的身體罷了。

多次勸說無果后心便也冷了下來。

可齊四湖對有些事就是毫不在意,她不記得榻上躺著的人是誰,也不在意自己多擔心她。

她拉住阿韻的手,激動的炫耀自己的成果:「阿韻,娘子,這人來的巧,我那藥劑馬上便要成功了!」說完便下了地窖。

阿韻對其無話可說,輕瞥了她一眼,便轉過頭繼續跟柳淮絮說道:「予爭送來人時我沒看清,後來仔細看了一眼才發現…」

「此人正是柳淮嫣。」

柳淮嫣三字出口,阿韻眼見柳淮絮臉上閃過驚訝震驚,再到…目光移到榻上之人的難以接受。

當年柳淮嫣之事阿韻不太清楚,這麼多年過去也從未有人提起,所以今日初見柳淮嫣時她也有些叫不準,想讓柳淮絮和予安過來認認人,可直到予爭走後,她聽到柳淮嫣那麼一兩句囈語才肯定了,此人就是柳淮嫣。

她口中喊了不少人,其中一個便是當今聖上的名諱。

予安在聽到阿韻說出柳淮嫣名字的時候眉頭也跳了一下,然後把被柳淮絮拉著走到了榻前,細細的看著躺著的人。

蓬亂的頭髮讓人看不清楚臉龐,柳淮絮抬手輕輕的撩開,讓此人露出原本的面目。

雖然已過經年,但柳淮嫣的相貌沒有太大的變化,柳淮絮看清楚時眼裡心疼與震驚更為明顯,她抬眼看予安,見她表情也與自己差不多。

其實這麼多年來柳淮誠時不時的便也會與兩人說起些柳淮嫣的事情。

比如她一人到了戎城,住在一個人少的村子里,後來是先帝駕崩,蕭錦昭登基的那一年,柳淮誠諸事繁多柳淮嫣的那邊的消息便少了,他再次知道時,柳淮嫣已經搬離了原來的村莊與一女乾元成婚,並育有一子。

柳淮嫣具體的位置柳淮誠沒問過手下人,生怕忍不住去打擾了柳淮嫣,便只派人暗中看著,若是有難便出手。

一年過去,柳淮嫣的生活幸福平靜,后柳淮誠因著南方戰事,把人手減了下去,也就再無柳淮嫣的消息。

可沒人看護柳淮嫣也不過是幾月的光景,怎麼人就變得如此了呢。

而且柳淮誠的消息中明明柳淮嫣已經成婚生子,怎麼會一直未被標記?

柳淮絮和予安如今滿腹的疑問,但也只能等柳淮嫣醒來再說。

……

齊四湖在地窖里忙著,柳淮絮和予安幾人在外面靜靜的守著,期間柳淮嫣渾身燥熱,阿韻給她拿了服藥喝下,又給她拿了安神的藥丸,讓她沉沉睡去好減輕些痛苦。

阿韻只能做到這步,剩下的只能盼著齊四湖快些上來。

從傍晚等到了深夜,地窖里的齊四湖還是沒有動靜。

予安和柳淮絮擔憂心重,可家裡也不能沒人,柳淮絮便讓予安先回去,等明日白天時再來。

如此兩人便連著折騰了兩日,也算是見識到了齊四湖不吃不喝的研究狀態。

白日里阿韻與齊四湖雖然很少沒有溝通,但到點必定會把飯菜過去,但也差不多是如數返回,只有傍晚那頓飯阿韻會硬讓她吃下去。

吃完后臉色也更難看,到了第二日的傍晚,柳淮嫣的狀態明顯更不好,阿韻也束手無策之時,地窖里終於傳出了動靜。

齊四湖上來了,還帶著一股刺鼻的味道像眾人走來,幾人紛紛捂上了口鼻,然後便瞧著齊四湖拿著一個紅色的藥瓶眼神鎖定在柳淮嫣的身上。

幾人也跟著看過去。

本是滿臉痛苦的柳淮嫣此刻好像舒服了一些,眉頭不再緊鎖,反而是貪婪的嗅著空中飄散的刺鼻味道。

這味道有些像信香,可好像又夾雜著其他的味道。

齊四湖拿著瓶子,神色興奮的走向柳淮嫣。

她一走近,味道便更濃了一分,柳淮嫣也眼珠轉動好似要轉醒一般,不過齊四湖及時抽手,讓藥瓶里的味道離柳淮嫣遠了一些。

可餘味仍然是讓柳淮嫣迷戀,眼睛半睜開,不太清醒的盯著紅色藥瓶,無力的伸出手想要奪在手裡。

齊四湖見狀把藥瓶放到背後,另一隻手撫著柳淮嫣的亂糟糟的頭髮,低語道:「睡吧,睡吧…」

柳淮嫣也就真的再次閉上了眼睛,沉沉睡去。

予安和柳淮絮都驚訝於此,阿韻的眼神卻是晦暗不明,頗有些諷刺的說道:「你們還不知吧?齊四湖在外的名號是神醫,可實際卻是醫巫雙絕。」

這事齊四湖並非有意瞞著,而是許多年齊四湖也並未使用過。

當初習之是為了自救,阿韻本就不願,又因著這一年多的瘋癲樣子,兩人積怨越來越深如今見她這樣,定然是不悅的。

有旁人在,齊四湖沒法與阿韻好好說話,便也沒接話茬,而是坐在椅子上把紅色的藥瓶拿給幾人看。

「這葯我研製了有一年多,本該是藥丸更方便些,但後來我尋了幾個高齡未婚的坤澤試驗,又覺得不如藥水效果好,雖有成效但也是短暫壓制,而我手裡的這一瓶,若是飲用一年之久,應該是能保十年無憂,且雨露期皆與常人無異。」

藥劑算是成功了,齊四湖心中的執念也消,神色再無異常,說話的語氣還是一如既往的低沉:「不過這葯也有副作用,用的久了恐怕…會不能生養。」

柳淮嫣如今的年紀剛到三十,成婚生子都是不成問題的,但若是喝了此葯便是不能有子嗣,事關重大,誰讓也沒辦法替她做決定。

齊四湖嘆了口氣,說道:「我這幾日給她用一些葯,讓她神志清醒了自己做決定。」

要麼是命,要麼是孩子。

孰輕孰重在每人心裡都不同,這事只能柳淮嫣自己做決定。

於是這一等便又是好幾日,柳淮嫣的神智恢復,見到柳淮絮時眼眶通紅,啞著嗓子喊道:「姐姐…」

然後面色一凜,用盡全力抓住柳淮絮的手腕問道:「動動呢?」

柳淮嫣沒多少力氣,柳淮絮也並不能便也沒掙開她,而是順著她問道:「動動是誰?」

柳淮絮聽著她問面色卻猶豫了起來,想說卻又不知道要怎麼開口。

柳淮絮見狀也沒多言,而是拖著她的身體,去洗漱了一番。

正如她和予安初見時以為的,柳淮嫣這麼多年並未變了樣子,只是眼神陰鬱了不少。

柳淮嫣的狀態也好了一些,想把這麼多年發生的事告訴柳淮絮,可洗過澡后她身子虛的厲害,柳淮絮便沒讓她說。

「等你好了,姐姐再聽你說。」

柳淮嫣白著臉點頭,然後被柳淮絮帶到屋外,聽齊四湖說起使用藥劑的風險。

簡簡單單的幾句話,齊四湖愣是說了有一刻鐘,反覆的問著柳淮嫣如何選擇。

其實只說一遍時柳淮嫣便答應了,只是齊四湖怕她衝動才反覆問的,柳淮嫣心知不能生育的坤澤在這世間有多難活,可在齊四湖不厭其煩的問詢聲中接過藥瓶,淡笑道:「無礙,我已經有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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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種田文里的渣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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