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 第 25 章
「你又從哪學的污言穢語?」
柳淮絮說這話的時候表情冷,語氣也冷,但予安覺得自己好像有些免疫了,笑了笑露出自己的小白牙:「我只是跟你開個玩笑~~~」
「玩笑?」柳淮絮面露疑惑,但表情依舊還是冷著的,予安只好仔細的跟她解釋:「這不是污言穢語,只是說你…異常珍貴。」
「我從前那麼混賬,你還願意在我身邊,不是異常珍貴是什麼?」
想到原主從前做的那些混賬事,予安表情變得嚴肅起來,甚至在心裡罵了不知道多少遍,而這在柳淮絮看來卻又是另一景象了。
要說之前因為銀手鐲,和予四姑提起之前的事讓她窩火,那麼現在她覺得自己可以放下一點了。
她比予安大,說是從小看到大也不為過,面對自己看大的孩子,她的心能有多硬?
只是失望堆積的太多了,讓她無法再次相信予安罷了。
可她一點點的變化,還知道關心自己了。
心裡那失望也漸漸變小了。
要說完全相信不可能,但時間長了,總是能看出來的。
就最後一次吧,最後給她一次機會。
想通了,柳淮絮的心也輕鬆了下來,曬著太陽打了個哈欠:「我困了,去睡會兒。」
「唔??」
柳淮絮站起來,予安也跟著站了起來,欲言又止的…她覺得好突然啊,本來還以為柳淮絮能跟她繼續討論「北鼻」呢,沒想到,這次似乎是沒調戲成功?
根本就不知道予安想什麼的柳淮絮,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以後不許那麼叫我。」
她不得不承認,這話有點取悅了她,但實在是…太羞恥了。
耳尖微紅,故意綳著臉說道:「以後不許胡亂叫我。」
予安一看,心中不由得一喜,這是調戲成功了???
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說道:「好的寶貝,知道了寶貝。」
如果說先前是故意綳著臉的話,那麼現在柳淮絮的臉色就是控制不住的黑了下來,看著予安的眼神一凜,想說什麼卻又覺得她是故意的,而且這人臉皮厚,說了也沒用,還不如不理她呢。
於是轉身進屋了。
以為會被訓斥一兩句的予安也愣住了。
她都做好心理準備了,柳淮絮怎麼不說話了???
予安在柳淮絮的門口徘徊了一會兒,想著她能不能出來跟自己互動一下,可等了半天,還是沒有任何的動靜,予安也下了勁,回自己的房間休息去了。
在屋裡的柳淮絮聽到她離開的聲音,心裡又羞又惱,還有點無奈。
這幾日看她做事穩重了些,沒想到還是那麼幼稚。
當晚入睡前,予安還是來敲響了柳淮絮的門,沒再提寶貝的事,而是給她做了熱水讓她擦擦身子。
柳淮絮在屋裡悶悶的應了一聲,然後也沒有出去的意思。
予安自覺又惹到了她,也不多言,只是說:「那你一會兒記得出來洗,晚了水就涼了。」
她不知道柳淮絮從前是不是每天都洗澡,但她必須每天都洗,雖然現在天氣冷了,但她每天都是一身臭汗的,很臟,不洗她根本就睡不著。
現在洗完了,渾身舒爽的躺在炕上,進入夢鄉是予安最喜歡的事了。
來到這個世界不知不覺快一個月了,最初還有些許的不適應,但現在已經開始接受這一切了。
反正在原來的世界她也是孤身一人,現下有了所謂的家,還有與她一牆之隔的柳淮絮,總覺得生活變了充實了些。
就算…柳淮絮只是她頂了身份的原主的名義妻子,可總算是有些羈絆在的。
等以後相處融洽了,跟柳淮絮做個姐妹什麼的也是好的。
說到姐妹,予安不由得想起了兩人的性別來。
一個乾元和一個坤澤做姐妹。
好像有些不符合這個世界的設定???
予安翻了個身,咬著被子,心想管它符合不符合呢?兩人現在也沒到那一步,還是以後再說吧。
一覺到天亮,予安又是早起出門的一天,她先是去了一趟武大家,問他關於爐灶的事兒,簡單一說武大就一口答應了,還說家裡也有東西要添置,可以跟她一起去。
本來想要推車的武大,卻被予安攔住了,之前她用了武大那麼多次推車,這次便用自己的。
經過上次的事,兩人的關係變的熟稔起來,去的路上予安想起上次武榮說起武大相看坤澤的是便問他:「上次伯母說你去相看坤澤了,什麼時候能定下日子啊?」
這話一出,原本還沒什麼表情的武大,臉瞬間黑了起來。
予安這人有時心大,有時又很有眼色,見武大臉色不好也沒再多問,而是繼續趕路。
這樣倒是讓武大心裡有些過意不去了,予安現在學好了,以後跟柳淮絮的日子肯定會越過越好,再加上兩人現在的關係說不上是朋友,但也往好的方面在發展。
心裡還放著柳淮絮這事,讓他有些羞愧。
尤其是予安大大方方的問他什麼時候定日子來看,她肯定是不知道自己對柳淮絮的心思。
「日子還沒定下來,不過快了。」
他聲音低沉,又有些不好啥意思提起,所以聲音有點小,予安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又問了一邊:「你說什麼?」
「我說,日子還沒定下來呢,我母親說下次…讓媒婆去問問人家的意思。」
這話前幾天武榮就跟他說了,只不過當時他沒同意讓人去問,現在卻是想通了。
反正他跟柳淮絮也不可能了,他的那些念想也該掐斷了。
「哦哦,那好呀,是哪裡的坤澤??男坤澤還是女坤澤啊?」
武大想了想,說道:「隔壁豐源村的,女坤澤,今年22了,家裡條件不是很好,上面有個乾元哥哥,下面還有兩個乾元弟弟,她父母為了讓她多照顧家裡,所以拖到現在還沒成婚。」
予安只是想問問男坤澤還是女坤澤,沒想到武大一股腦的把這些全都給說了,看來是上心了,剛才不說話多半也是因為害羞了。
嘿嘿一笑,打趣武大:「武大哥看來對人家挺滿意嘛,只見了一面就把這些記得那麼清楚。」
滿意嗎?武大到沒覺得有多滿意,但要是說合適的話,武大倒是覺得挺合適的。
年齡相仿,家境也差不多,自己家裡比人家好一點也就是兄弟姐妹少一點,其他沒多大區別。
於是生硬的糾予安的錯:「不是滿意的問題,是家境合適。」
武大一本正經的說出這句話,倒是把予安給弄楞了。
原本她覺得武大這人經常黑著臉,估計是脾氣不大好,現在才發現原來是這人太古板了。
這麼古板的人,以後說話要適當打趣,不能說太過分的話。
到了集市,予安還沒等著買東西便先看到了謝方,跟著武大一起過去寒暄了幾句,予安掏出一百文買了一盒胭脂,謝方還笑著說:「不是前些日子剛剛給嫂子買一個嗎?怎麼又買?」
予安笑笑,沒吭聲。
一旁的武大臉色又變得難看起來,看他的眼神都變了,謝方注意到了,多看了一眼武大,武大趕緊收回眼神。
又聊了幾句話后,予安跟著武大去買了爐灶,武大則是買了個洗澡的木桶。
兩人來之前便說好了,去時予安推車,回去的時候武大推車。
可沒說推車的不讓說話呀?
予安看了看悶頭推車就是不看他的武大,心裡疑惑自己到底是哪裡惹到他了?
武大那性子不像是會跟人吵架的,但悶葫蘆似的也要人命。
「武大哥…你這是怎麼了?」
其實武大也覺得自己有些莫名,就因為予安買了個胭脂,他居然又開始覺得予安要做對不起柳淮絮的事了,所以對他開始黑臉。
「我沒什麼事,就是有些累了。」
「那換我來吧?」
「不用,休息一會兒吧。」
知道自己的狀態不好,武大覺得調整一下比較好。
予安應了聲,跟他一起坐在地上,然後翻出剛才買的胭脂拿給武大:「喏,給你的,武大哥。」
「給…給我?」武大看了看胭脂,表情有些扭曲。
予安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誤會了,把胭脂塞進他的手裡說道:「你不是要成親了嗎?這個是讓你送給未來嫂子的。」
武大前些日子借車雖然她給了銀子,但柳淮絮那事幫忙她還沒來得及謝,現在又要讓武大幫忙弄爐灶,事情這麼多她總該表示一下的。
明白自己誤會了予安,武大黝黑的臉上有點紅,不太好意思接胭脂,又推回了予安的懷裡:「不用了。」
「要的,你收著吧,我今日還買了不少肉,晚點我做了紅燒肉你拿回去給秋秋和伯母吃。」
武大還想推據,予安卻使勁往他懷裡一推:「你一個乾元這麼磨嘰幹嘛?快收著,鄰里鄰居的以後說不定我還用得著你幫忙呢。」
覺得她說的在理,武大也沒再推辭了。
回去的路上還是武大推著車,跟予安邊走邊聊,很快就回了家。
一到家門口,誰也沒想到居然還有人等著。
予安走在前面看到是予二伯和予四姑,疑惑的站住,嘟囔道:「他們怎麼過來了?」
…
武大推著車到門口把自己的東西卸了下來,跟予二伯和予四姑打過招呼,又對予安說:「我先回家了,等你空了在過來幫你弄爐灶。」
予安點點頭,應道:「好,到時我去喊你。」
說完回過頭喊了一聲:「二伯。」又深深看了一眼予四姑驚訝的問道:「四姑怎麼也來了?」
予四姑本是低著頭的,聽出予安語氣里的嘲諷,猛的抬起頭就想嗆回去,可還沒等說話就被予二伯狠狠的瞪了一眼。
「安兒,我跟你四姑這次來,是因著前幾日的事來向你道歉的。」
「唉~二伯有什麼可道歉的,四姑一人道歉就可以了。」
說話時候予安的手故意背到身後去,挺著胸從上至下的盯著予四姑看,她本就予四姑高上一些,但之前作為小輩的禮儀還會行個禮,予四姑還真的不知道予安還比她高出一些。
尤其是現在予安那嘲諷又蔑視的神情,讓予四姑心裡恨恨的,心裡想著要不是二姑偏著予安她能這麼慘嗎?
還要向這個敗家子道歉。
「安兒,你四姑有錯,二伯沒及時阻止也是有錯的。」
予安聽到這話笑了笑,說道:「二伯跟大姑上次都是在幫忙,怎麼能是有錯呢?錯……」予安頓了頓,指著予四姑:「也是她的錯。」
這次她連四姑都沒叫一聲,讓予四姑覺得更沒面子。
要是被二姑和二哥訓斥,她還算能接受,被小輩這麼輕怠她壓根就受不住,內心的想法出現在臉上,恨恨的瞪著予安。
予安見狀指著予四姑,委屈巴巴的告狀:「二伯,我不用四姑道歉了,道歉之後四姑還不知道要怎麼找我的麻煩呢。」
這話讓予二伯一愣,過回頭看向予四姑,正巧碰上了她那恨恨的眼神,氣他眉毛一挑,語氣也帶著嘲諷:「怎麼?母親跟你說的話,你都忘記了?」
予四姑一愣,咬著牙搖頭。
「安兒放心,你四姑這次是真心給你道歉的,她以後不敢再刁難你了。」
這話讓予安聽的心裡不舒服極了,這事最大的受害人應該是柳淮絮,怎麼能是給她道歉呢?
「四姑是真心道歉嗎?」
予二伯被她問一愣,還是說道:「當然是。」又扯了扯予四姑,予四姑也低頭說了句:「是…」
「既然是的話,那我去叫淮絮。」
說完根本就不看臉都變綠的予四姑,而是扯著脖子喊:「淮絮,四姑來向你道歉了,快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