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第一百六十一第章

第161章 第一百六十一第章

花花到底好不好,只有等明天她清醒了才知道。

徐二寶搖晃著自己的毛球尾巴,喉嚨里發出在人聽來十分可愛的呼嚕聲,輕巧地把所有人都拉扯進靜謐的夢境之中。

完全變成兩個小傻子的花花和甜甜自不用說,也是剛從副本里出來的小青和林德安也不過看起來比較清醒罷了,面板打開一看數值,同樣是理智不及格選手。

徐飲棠環視睡倒一片的隊友,柔軟乾淨的長毛地毯和散落的懶人沙發讓房間里隨處都是床,幾根觸鬚糾正了一下小青不正確的睡姿,又拎起邊上的毯子給隊友們都蓋好——包括一大坨混凝土看起來絲毫沒有蓋被子需要的老王,都被加大加寬的法蘭絨毯罩了個嚴實。

甜甜抱著毯子蹭蹭,嘴角快樂到僵硬的弧度漸漸縮小,變成了熟睡之中的放鬆狀態。

她睡得看著就很香,看得徐飲棠也跟著打了個小呵欠,十分想要就這麼往後一倒躺進徐小乖的觸手裡,揣著徐二寶暖乎乎的毛絨直接睡過去。

可惜還不能睡。

徐飲棠又打了個呵欠,皮膚下面鑽出來幾根線頭似的觸鬚,搖搖晃晃雜亂打結,也是一副睏倦的模樣。

徐二寶五隻眼睛視野寬廣,一眼瞄到了媽媽身上冒出來的困困毛線球,立刻輕輕咬了咬爪爪下溫暖飽滿的皮膚,發出一些「寶寶還沒有原諒你所以要陪我睡覺覺」的撒嬌聲音。

辛苦狩獵了大半天,卻連個嘬嘬都不肯給寶寶,徐二寶認為自己很有理由跟媽媽生氣。

【理直氣壯小貓咪/jpg】

徐小乖的觸手更是不用媽媽吩咐就貼心地纏了上來,徐三花的蝴蝶撲稜稜飛到開始自動播放睡前曲目的徐四喜身上,在觸手重疊籠罩的黑暗中亮起月光般溫柔的光亮。

徐飲棠捏著徐二寶在胸口亂咬的嘴,一邊被這極度適合睡眠的環境搞得昏昏沉沉,一邊忍不住思考起自己的教育方針是不是真的有什麼問題,導致剛出生時對自己言聽計從的崽崽們,現在一個比一個有主意。

不過這念頭也只是在他腦海里閃過了一下,就毫無漣漪地被睡意淹沒了。

安全的環境,被絕對不會背叛自己的崽崽們的氣息包圍著,人類皮囊下的觸鬚紛紛蠕動著冒個尖尖出來透口氣,徐飲棠比他想得還更快地放棄抵抗。

唔……跟時月白約好了……

得先去……

「睡吧。」

大概是他在倦意里掙扎的意志太強烈,居然模模糊糊地聽到了時月白的聲音。

那就像懸起來的另一隻靴子落了地,徐飲棠的身體安然放鬆下來,觸鬚還保持著些對睏倦幻覺的警惕,向著聲音傳來的方向延伸過去,探測到人類活躍著野性生命力的溫度。

明明困得眼睛都睜不開了。

時月白垂眸看著在自己周圍蠕動的細長觸鬚,斑駁艷麗的青紅色像是從人體分離的血管,又如同狩獵中的毒蛇。他在這些從徐飲棠身上延伸出的觸鬚上清晰地感受到自己正在被窺探著,毒蛇嘶嘶吐著蛇信,蜘蛛碰觸著空氣編織的蛛絲,稱量著他這獵物是否美味。

強烈到無法忽視的異質感在沉睡著的徐飲棠身上浮現,看不見摸不著又像這房間里塞進了大象般擠壓著他的認知,把那張自己細細描摹過無數遍的面容變得陌生而怪異,在金色的獸瞳深處映照出背離了人類本質的模樣。

這可真是……

時月白的氣息稍有變化,扒拉開媽媽衣襟快樂鑽進去嘬嘬嘬的徐二寶立馬敏銳地探出了腦袋,五隻眼睛盯住神情不定的時月白,煙霧繚繞中無數眼球轉動著,投射出冰冷銳利的光。

可它的嘴角分明還留著些濕漉漉的口水痕迹,就連時月白的毛尾巴都知道徐二寶剛才在幹什麼。

時月白不禁無意識地舌尖頂了下腮,眼底湧起晦暗的色彩。

凶戾而又殘酷,像一頭要與死敵咬得你死我活的野獸。

觸手纏繞出的空間愈發狹窄密閉,徐小乖撥弄著核心肉塊的觸鬚低沉地嗡鳴,彷彿心臟被敲擊發出的悶響足以讓人產生自己心臟停擺的錯覺,既是在安撫瀕臨炸毛的弟弟,也是在震懾發現了媽媽真身的時月白。

從水汪汪的半透明徐四喜內部飄出的吟唱應和著徐小乖的嗡鳴,曲調變得幽遠而厚重,猶如驚濤巨浪衝擊著堤壩那般,兇狠而猛烈地撞擊著時月白的靈魂。

蝴蝶仍是溫柔地亮著月光般的光亮,只是陰影里響起翅翼摩擦沙沙窸窣的動靜,時月白毫不懷疑自己只要對徐飲棠的觸鬚表現出一絲一毫的負面情緒,蝴蝶們馬上就會群起而攻。

不准他靠近媽媽一點點的也是它們,不准他嫌棄媽媽一點點的還是它們。

一群小護媽寶。

凱西貓在意識里瘋狂誇誇幼崽們懂事顧家小乖乖,時月白幽幽嘆了口氣。

徐飲棠獨自(隊友們:???)進入副本時,這幾個護媽寶的存在能讓他放心不少,可到了眼下這種時候,時時刻刻粘著媽媽的幼崽們就只剩下鬧心了。

青紅色的觸鬚似乎能覺察到他情緒的變化,或者是終於發現了獵物的可乘之機,在他嘆氣時迅速纏繞上來。滑潤、溫暖、細膩……時月白窮盡了詞語也無法形容那種與靈魂交纏的碰觸,只是在他沒有反抗的瞬間,更多的觸鬚鑽進了他的衣服里。

植物屍體製造的布料在觸鬚的感知中沒有任何意義也不構成任何阻礙,人類形態的皮囊也僅僅只是一層皮囊,源自生命最初的記憶驅使著觸鬚往更深處,岩漿般的生命力靠近。

時月白輕笑般地呼出一口氣,閉上了眼睛。

越來越多的觸鬚向著時月白挪動,直到徐飲棠在睡夢中也感覺到那是更溫暖舒適的地方,觸鬚拖著皮囊一起挪動了過去——它們連徐二寶也一起打包帶走,還安撫似的摸了摸它的小腦袋。

徐二寶眯起五隻大眼睛,仔細打量著時月白,眼睛里精光閃動,彷彿在心裡盤算著什麼。

片刻后,它咕噥著哼哼了兩聲,一扭頭鑽回媽媽的衣服里一拱一拱,繼續自己未竟的事業,而隨著它的動作,音樂和光亮也恢復到了適合睡眠的柔和頻率,蝴蝶們扇動翅翼,為再次寬敞起來的空間送去一陣馨香。

……

徐飲棠覺得自己做了個奇怪的夢。

夢裡他把觸鬚伸進了時月白的衣服,溫熱皮膚下流淌的血液和跳動的心臟讓他的觸鬚沉迷不可自拔,時月白閉起眼睛微微皺著眉,唇齒間吐出不知是歡愉還是痛苦的嘆息。

又似乎……可能……

還有些淡淡的遺憾?

畢竟沒有徐飲棠的意識做指揮,觸鬚依靠本能只會字面意義的吃和貼貼,跟他們所習慣且日益親近的「吃」和「貼貼」相比,連他的觸鬚都散發出不滿足的委屈氣息。

好吧,好吧。

就當是提前演習了。

徐飲棠在夢境里接管了自己青澀不得章法的觸鬚們,那些在時月白身上無序爬行著的觸鬚立刻有了靈魂,貼近人體的溫度靈活地模擬出撫摸親吻的觸感,集中進攻向徐飲棠印象里時月白身上會引發有趣反應的弱點。

就像在修一把琴,反覆調試才能得到最動聽的聲音,又像是在撬開一把鎖,得試探出那個正確的位置和角度,才能打開通往寶藏的大門。

徐飲棠本身對於肉/欲的渴望並不強烈,跟時月白在床上這樣那樣時往往也是精神上得到的愉悅遠大於肉/體感知到的快樂,但夢境里似乎一切都是反過來的,也可能是脫離人類的皮囊后觸鬚的形態對外界刺激更加敏感,徐飲棠感覺到難以言喻的亢奮與躁動。

時月白身上岩漿般不可馴服的生命力,滾燙地流淌進他的核心,又將那痛苦又快樂的戰慄傳遞到每一根觸鬚的末梢,他忍不住想要將落進懷裡的獵物糾纏得更緊,貪婪地想要連帶著哭腔的拒絕都一併掠奪殆盡。

拒絕?

夢境跟意識的信號總是接觸不良,徐飲棠直到獵物綿軟嗚咽著自己放棄了抵抗,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撕扯著觸鬚向外掙扎的動作是拒絕。

不過現在即使他放開了觸鬚,獵物也只會自己向他靠過來,用那雙兇狠又美麗的金色眼瞳看著他,眼裡蒙著一層濕漉漉的,名為混亂與茫然的霧氣。

真可愛。

下次在現實里和時月白也可以試——

……嗯?

膨脹蔓延的觸鬚一滯,旋即向著徐飲棠的方向集中收縮,鑽進已經大半沒了人形的皮囊里修修補補。

幾秒后,徐飲棠睜開了眼睛。

時月白終於撈到了個喘息的機會,扒拉下身上戀戀不捨的最後兩根觸鬚,瞪著徐飲棠。

「抱歉。」徐飲棠靠過去,擦了擦時月白眼角的濕跡,又親了親他微微腫起的嘴唇,舔過上顎和齒列,便得到條件反射般的低啞嗚咽。

舌頭嘗到了血腥味,大抵是忍耐的時候咬破了嘴唇——時月白見勢不妙把幼崽和隊友們都強行丟了出去,但靠著一扇門一堵牆的隔音,約等於什麼隔音都沒有。

時月白報復一樣抓住徐飲棠的頭髮,一口咬破了徐飲棠的嘴唇,又猛地身體僵住,反手抓住並不悄悄蹭過來的幾根觸鬚。

「……」

時月白看著觸鬚,徐飲棠看著時月白,空氣凝固般的片刻死寂后,徐飲棠露出了看家小狗勾一般的失落眼神,「不可以嗎?」

當然不……

……等等。

「不。」

時月白挑起眉梢,手指輕輕摩挲觸鬚,注視著徐飲棠的表情。

這具身體是模仿人類的皮囊。

再細微的表情變化也逃不過他的眼睛……

時月白嘴角勾起和他眼底金色一般甜蜜的弧度,毛絨絨的尾巴與蠕動的觸鬚親密交纏。

「不,當然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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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噩夢遊戲做男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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