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醉酒鬧事
武松!
想不到在這裡竟然碰到了武松,張正道大喜,扔掉手中的筷子,便起身快步上樓。
這樓上亦是擺放著一些桌椅板凳,用來招待貴客。
只是,觸目處,滿地狼籍,杯盞茶碟散落了一地,好好的一處酒家,竟被打的殘破不堪。
再往前看,只見一個大漢,晃蕩著碩大的身軀,雙拳緊握,醉眼迷濛,腳下划著圈,東倒西歪,擺出一番起手式,口中大叫:「再來!」
這大漢顯然就是武松。
不遠處,一個鬚髮皆白的老者,癱坐在二層通往三層的樓梯口,老淚縱橫,哭喊道:「武松,你殺了老兒吧,這個月,你隔三差五便來這裡吃酒,小老兒自問,未曾虧待與你,為何你每次吃完酒,都要行兇傷人,醉酒鬧事。」
老者是這酒樓的掌柜,剛剛在樓上點算,便聽見樓下發出一聲巨響,匆忙下樓查看。
便瞧見武松與正在吃酒的三位縣裡的衙役起了爭執,動起手來。
這武松生的高大威猛,再加上受過名師指點,拳腳功夫了得,只使出三拳五腳,便摧古拉朽般將這三人打趴下了,而後又將三人順著樓梯口,扔下樓去。
武松此刻仍是醉酒姿態,狀若瘋癲,張正道也不敢近他身旁,只是站在遠處觀察著他。
那酒樓掌柜的,仍是痛哭咆哮,自從這武松回了清河縣,每次吃酒不去別處,只來他家,喝酒必鬧事,鬧事必傷人。
自家的酒樓,活生生被這瘋癲的莽漢,攪和的瀕臨閉店,實在是難以為繼。
一想到這裡,老掌柜竟是氣的昏厥了過去,不省人事。
武松剛剛打了一套拳法之後,渾身發汗,便將醉意連帶著也消散了不少,眼神恢復一絲清明。
張正道看他站穩腳步,這才敢開口說話:「武二哥,可曾抒發出內心的不快?」
武松抬眼看去,見一個唇紅齒白的郎君站在樓梯口,不敢靠近。
「你是何人?也想欺俺?」武松擺了擺手,示意他上前接招。
開玩笑,張正道哪裡敢湊上前去,這瘋漢那碩大的拳頭,可是能打死一頭猛虎,自己這小身板只怕經不起他一拳。
「武二哥,你英雄了得,誰敢欺你。」張正道笑道:「你且去去醉意,兄弟有事與你相商。」
這武松晃蕩著身軀,前顛后偃,上前兩步。
張正道以為他仍是要揍人,哪敢讓他近身,心急之下,便想轉身下樓。
那武松只使出一招平生絕學玉環步,便到了張正道的身後,一把摟住他的脖頸,大聲叫道:「什麼事,要與我相商?」
這壯漢份量不輕,壓的張正道腰背受力,有些喘不過氣來,但好在他沒有動手打人,只得看著近在咫尺的武松,笑容滿面道:「我尋武二哥,自然是有好事相商。」
武松噴出一口酒氣,雙眼似寒星光射,又問道:「什麼好事,說來聽聽?」
張正道被他摟在懷中,姿勢頗有些曖昧,但此刻也顧管不了那麼多了,萬一這醉漢頭腦不清醒,舉起拳頭,給他一下,搞不好就要去見那森羅殿了。
「武二哥,你且休息片刻,待過了酒意,我再說與你聽。」張正道仍是笑道。
武松怒了,這潑才好不爽快,舉起拳頭就要打下去。
張正道見他舉拳要打,嚇得魂飛魄散,情急之下大叫道:「我要和武二哥學武,每月五貫銀錢孝敬,酒水管夠。」
武松前面沒有聽清楚,
但是聽到酒水管夠,瞬間便止住了動作,喘口氣道:「你說的,當真?」
張正道連忙點頭:「武二哥放心,每月五貫,一文不少。」
武松笑了,又緊了緊摟抱的姿勢,說道:「酒水管夠?」
張正道瞭然於胸,確認道:「武二哥放心,酒水管夠,吃多少,有多少,有多少,便吃多少。」
武松撤了臂膀,伸出手拍了拍張正道肩膀,大笑道:「我應下你這差事。」
張正道見武松恢復平靜,鬆了一口氣,便又道:「武二哥,且坐坐,醒醒酒意,我讓店家打些醒酒湯與你。」
武松擺擺手,示意不用。
張正道卻尋了一條完好的長條凳,放在他的身後,扶他坐下。
又轉身下了樓,呼喚夥計去弄醒酒湯。
一樓內,三個公人早已被店裡的夥計扶了起來,一人一個長條板凳,趴在上面哼哼唧唧,顯然受傷不輕。
「夥計,夥計,你家掌柜的昏迷了,快來救救。」張正道叫那收拾殘局的夥計。
一聽自家掌柜的昏迷了,這夥計扔下碗碟,急忙隨著張正道上了二層。
剛剛他躲在下面,不敢上樓,此刻聽聞老掌柜昏厥,便顧不了那麼許多,匆忙上樓。
張正道讓夥計扶起老掌柜,自己則是伸出右手大拇指,狠狠按了一下老掌柜的人中穴。
好半晌,老掌柜才長舒一口氣,清醒過來。
看著一臉擔憂的店裡夥計,老掌柜痛哭道:「三啊,咱爺倆這日子,以後可怎麼過啊?」
那夥計卻是搖頭苦笑道:「掌柜的,你寬寬心,沒砸壞多少東西。」
張正道在一旁笑道:「掌柜的,你放心,武二哥砸壞多少東西,我來賠償於你。」
掌柜的仍是哭哭啼啼,他哪裡是在意這砸壞的桌椅板凳,他心疼的是,這武松天天來此吃酒、鬧事、傷人,以至於嚇跑了食客,沒有生意可做。
張正道搖頭看了一眼武松,見他似乎眯眼睡了過去,便對店裡的夥計道:「你去弄碗醒酒湯來。」
夥計見老掌柜無事,便下樓去弄那醒酒湯。
張正道坐在老掌柜身旁,突然問道:「掌柜的,問你個事,你這酒樓,賣不賣?」
老掌柜淚眼婆娑,聽見張正道要買他這酒樓,搖頭回絕:「不賣,不賣,這是小老兒傳家之物,怎可輕易發賣。」
張正道輕笑一聲:「掌柜的,你要是不賣,那我可就天天請武二哥來此吃酒了。」
掌柜的見這小郎君笑意盈盈,卻如此狠毒,來了倔脾氣:「不賣,就是不賣。」
這時,武松卻睜開雙眼,瞪大如牛,揮舞拳頭,嘶吼一聲:「你這老兒,好不曉事,你若不賣,我就拆了你這鳥店。」
張正道趁勢給出價格:「八百貫。」
掌柜的看著揮拳示威的武松,再看看笑容滿面的張正道,苦著一張臉,半晌才咬牙道:「小老兒這輩子碰見你們,算是認栽了,一千貫。」
「成交!」張正道一擊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