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初現端倪

福祥銀樓就在幾家經營黃金首飾的中間，古色古香的店面，很有種歷史的滄桑感。

可與他在國營商受到的待遇相比，宋毅現在就像到了天堂，二十七八歲的女店員並沒有因為他的年輕就輕慢他，而是熱情地詢問他需要什麼。

「你們店裡可以做鑲嵌不？」宋毅很隨意地問道，這裡的氛圍讓他感覺很輕鬆。

她的業務還算熟練，當即點頭道，「可以，請問你需要鑲嵌什麼東西，是自己設計款式還是怎樣？」

「我想做翡翠的鑲嵌，款式已經設計好了，想請最好的師傅，請問最快什麼時候能拿到？我著急用，你看明天能做好不？」宋毅一副很著急的樣子，存心想看她什麼反應。

果然，她的表情有些為難，「這麼著急啊！能不能緩上幾天？具體的我得問下店裡的師傅才行，不過一般情況而言，第二天是拿不到的。」

「那還是算了，不麻煩你們的師傅了！這樣吧！我自己買回去鑲嵌就好。」宋毅壓根就沒打算讓別人做鑲嵌，所以才提出這麼苛刻的要求。就一般情況而言，頂級的鑲嵌師傅都是需要預約的，首先得看他願不願意接，其次，這些師傅接的活多，往往都比較忙，能在一個星期拿出來就很不錯了，別去奢望第二天就能拿到。

聽他這麼說，那女店員也鬆了好大一口氣，也沒有因為他的年紀小就忽視他，繼續熱心地問道，「那你是要黃金還是別的什麼？」

「18K白金就好了。」宋毅回答道。

這類常用做鑲嵌的東西就和黃金一樣，是最基本的商品，福祥銀樓可不缺，價格比宋毅剛剛詢問的工藝品商店還要低上一點，宋毅心想這就是國企和私企的區別所在了。

宋毅急著趕回家，也就沒多和她糾纏，掏出全部家底買了幾克K白金之後就直接打道回府。

這一來。他原本就不多地小金庫被徹底掏空。要是搞不到錢。別說發財。連雲南都不用去了。

一路步行回家。宋毅也在心底思考下一步該如何操作。任何一個環節都不能出錯。

到家后。奶奶何玉芬一看見他就忍不住柔聲責備道。「看你曬得滿頭大汗地。都叫你帶傘出門了。」

宋毅卻笑道。「沒事地。反正寶卿有帶傘！」

奶奶微笑著看著他。「林家地丫頭可是個好姑娘。端莊大方知書達禮。人也長得漂亮。家裡條件還不錯。小毅你可得看緊她。」

「知道奶奶喜歡她！奶奶你就放心好了。只要有我在她就跑不了地。」宋毅現在臉皮超級厚。說起來話來一點也不覺得害臊。

奶奶笑得更開心了，「那就好，我可是等著抱曾孫的。」

「這倒沒那麼快！」宋毅大汗。

「今天的考試不難吧！」奶奶這才想起他今天是參加高考的。

宋毅自信滿滿地說道，「不難，下午考試結束之後只需等東海大學通知書了。」

他的自信感染了奶奶，她的聲音也變得大聲起來，「那就好！小毅先去洗洗手擦把汗，一會就開飯，晚上奶奶再給你做好吃的。」

宋毅先回房間把買回來的白金放好，然後下去洗手吃飯。之後，宋毅在奶奶的監督下小睡了一會，起來去學校參加最後一堂政治考試。

政治考試沒什麼好說的，平時老師講得多該怎麼答都有規律，幾個時事政治題更難不倒他，他又在社會上混了這麼多年，平時聽的看的足以讓他盡情揮灑。

考試完乘車回家，宋毅第一個向奶奶彙報了喜訊，藝術系對文化成績要求並不太高，他的專業考試之前就已經通過，考上東海大學也是鐵定的事情。

父母爺爺下班回來，第一句問起的總是宋毅的考試情況，他便背書一般回答出來，總算讓家裡增加了幾分喜氣，也讓長輩們緊繃著的情緒鬆弛下來。可細心的宋毅還是發現家裡瀰漫著的不和諧氣氛，源頭無疑是爺爺在博物館的事情。

考試結束了，宋毅也就徹底自由起來，蘇雅蘭便問起他的打算，「小毅打算什麼時候去雲南？」

「我先了解一下那邊的情況，過幾天再去！」宋毅回答道，真實原因是現在沒搞到錢，爺爺的事情也還沒處理好，當然不能就這樣過去。

「那行！」蘇雅蘭似乎鬆了一口氣。

「老爸好像去過那邊！」宋毅說完之後就有些後悔了。

「就別提他了，那次去雲南敗光了幾個月的工資！」蘇雅蘭一提這事情就來氣，望著宋明傑的目光也有些別樣的味道。

「還好啦！老爸算敗得少的了，其他人花光幾年工資的都有。」宋毅笑道，他很清楚老爸去雲南的事情。那塊賭石就是宋明傑隨團去雲南考察的時候賭回來的，這樣的黑色賭石宋明傑一共買了八個，其他幾個砸開除了石頭還是石頭，剩下這個比較硬沒砸爛，他就當做紀念帶了回來，提醒他這個專家也不要輕易去賭石。

值得一提的是，他們一行人都是研究玉器的專家，可到雲南的時候，都在賭石上栽了跟頭，最多的一個買了一塊十幾萬的賭石，結果切開一看，裡面竟是白白花花的石頭，十幾萬塊錢就這樣打了水漂。

宋明傑本以為他也輸得精光，可沒曾料想到的是，他拿回來的這塊黑色賭石裡面竟然有高檔翡翠，白白便宜了宋毅。

只是這個秘密宋毅並不打算說出來，這時候替老爸說說話也算彌補心底的愧疚了。

好在蘇雅蘭沒糾纏在這上面，轉而囑咐宋毅放假了也不要太得意忘形玩得忘乎所以，出去旅遊的時候要注意安全之類的。至於他會不會學宋明傑去賭石，這點她一點也不擔心，沒錢看他拿什麼去賭。

宋毅於是很認真地向宋明傑請教去雲南的注意事項，不管怎樣，樣子總是要做的。他也打算從宋明傑那裡多了解一些現在賭石的情況，畢竟，他真正意義上開始賭石是在2003年，那時的雲南和緬甸早就不是當初的模樣。

宋世博的情緒則不怎麼好，吃過晚飯就去了下面工作室。

宋毅抽空分別給何建和林寶卿打了電話過去，詢問了一下他們的考試情況，兩人的感覺都還好，都說和預料的情況差不多，宋毅也就沒多說什麼考試之類煞風景的事情。

宋毅照舊調好鬧鐘半夜起床，然後悄悄摸到地下室，準備完成這兩件翡翠飾品的鑲嵌。

但當他打開地下室的燈，卻看到了一件以前沒有的瓷器。地下工作室里的東西宋毅都非常熟悉，這時候多出一件東西來自然顯得很突兀。

宋毅最近的神經很敏感，很自然就聯想到爺爺最近的煩惱，再想到昨天晚上爺爺一直呆在工作室，莫非事情的起因竟是因為這東西？

宋毅頓時忘記了自己下來的目的，一邊在心底暗自猜測，一邊仔細審視起了這件瓷器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