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 勤儉節約成親王，初試饋贈予清川
唱戲的一開腔，陳默直嘬牙花子。
好傢夥，沒一句聽得懂的！
往前邊一瞧，呵，這陣仗嚇人哈。
那些個翰林院的編修，新進的舉子們，手裡都捧著一本厚厚的《康正字典》，在那裡查閱典故呢。
上邊唱一句，下邊查一句，偶爾有些個生僻點的，彼此還要互相討論一下。
嘖嘖，這些是什麼人？
翰林院編修，本身就是學富五車、才高八斗的人物。
連他們都要查閱典籍，才知道上邊到底唱了些什麼。
也難怪衣清川會說這崑曲複雜典雅，一般人哪，那決計是聽不懂。
看一眼前邊譚新維，聽得搖頭晃腦，還閉著眼睛，似乎很是享受。
嘖，莫非這傢伙學識，比那些個翰林院編修還高。
「譚兄，你都聽懂了？」
陳默低聲問了一句，他可是一句沒聽懂，那些個字眼倒是都認識，怎的到了耳朵裡邊，連成一片就跟個天書一樣。
「當然，這不過是簡單地典故堆砌罷了，能有什麼難度。」
「那你說說這裡邊講了啥！」
「嗯，解釋起來相當複雜，好好聽戲就是。」
譚新維說上這麼一句，陳默便明白了。
合著這傢伙也是沒聽懂，但這般場合，總不能露怯不是。
讀書人小心眼還不少。
陳默看著前邊翰林院編修手裡，比磚塊都要厚實的《康正字典》，直嘬牙花子。
就這個厚度，這個大小，這群人能從裡邊精準的找到典故出處，那也是不容易。
聽說這是先帝為了標榜自己文治武功，花費六年時間，特地編纂的一部辭書。
內容自然是包羅萬象，收納的典故不在少數，因此很多時候，都被當成一部典故大集。
乾雍皇帝好面兒，什麼事情都喜歡學著先帝，因此也搞了件大事。
先帝花費六年時間編纂一部《康正字典》，乾雍皇帝不落下風，十三年時間編修《魏庫全書》，號稱天下書籍之總成。
只不過這其中收納的書籍，和銷毀的書籍，直接五五開。
這還沒算上收納書籍中，被篡改的部分。
秦漢以來數千年文化結晶，十三年間面目全非，全拜此書所賜。
上邊哇呀哇呀的不知道在唱些什麼，陳默聽得很是無趣。
好在桌上的食物實在是精美，口味也著實不錯。
想來萬壽宴上，一切應用之物那都得是頂尖水準，無論是材料還是製作工藝，絕對的時代尖子。
有這口味，倒也不算稀奇。
再往四周看，形形色色的人兒，高矮胖瘦都有。
那些個文武百官坐在那裡，簇擁著中間一條老龍，一個個露著規範的笑容。
老龍鼓掌，全場便掌聲雷動，老龍皺眉，那他們就面色陰沉，活脫脫的影子。
老龍左手邊往下，隔了很遠距離，是當今太子。
這人給人的觀感倒好上許多，臉上總帶著些許笑意。
再往後，就是各色王子貝勒，一個個在那裡漫不經心的吃著東西。
陳默心說反正無事，便用望氣術看上一通。
不看不要緊，這一看，險些被晃瞎了眼。
這地界，真就是氣數千萬重。
那些個達官顯貴們身上，那都是氣運濃厚，一個個跟塗了熒光的雞蛋一樣，再看中間那頭老龍，嘖嘖，也不簡單。
誒，那裡還有個奇怪的，坐在王子貝勒堆里，還那般節儉，居然在喝粥。
陳默望氣術看一眼，嘶，竟然和太子不相上下的光芒，這人是誰？
戳了戳譚新維，陳默努了努嘴：「那是誰？這般大宴會上，居然在喝粥。」
譚新維往那邊一瞧，也是嘴角一抽。
這位爺可是京城裡一朵奇葩，和乾雍皇帝完全倒著長。
「那位是成親王，萬歲爺很是喜歡的一個皇子，和太子殿下關係也還不錯，就是這人吧，太小氣。」
「小氣？」
陳默看一眼，默默的點了點頭。
就這份放著山珍海味不吃，而去喝粥的習性，那確實比較小氣。
多看幾眼，陳默瞪大了眼睛。
成親王怎的還拿出布口袋來了？
嘶，竟然在裝東西！
這不正是以前白事吃酒時，那些個老頭老太太的做派？
陳默驚呆了，沒成想好大喜功、奢靡無度的乾雍皇帝，還能培養出這樣一位奇葩皇子。
再往旁邊看，那些個陰暗角落裡邊，也是熱鬧非凡。
一道道氣息暗藏其中，從各種角度各個方向守衛著皇宮安全。
想來乾雍皇帝也知道自己這萬壽宴上，肯定有那些個反賊想要取他性命，這安保級別可是做到了最高。
皇宮內人生百態，陳默坐著只覺得無聊，看一旁衣清川，倒是左顧右盼，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模樣。
陳默戳了戳她，問道：「怎麼，四處看作甚？」
「這裡可是皇宮，尋常人一輩子也見不著，我多看幾眼，怎麼了？」
衣清川反駁一句，收回了目光。
「嘖嘖，你莫不是想搞出點什麼幺蛾子？」
陳默環顧左右，身子往衣清川邊上靠近，壓低了聲音，小聲道：「可別動這個心思，這宴席之上能人不少，更別說那陰暗角落裡藏著的人了。」
衣清川看著近在咫尺的陳默，身子微微發緊，故作輕鬆道：「你怎的知道？我都沒瞧出來！」
這倒不是假話，在這邊衣清川也不敢放肆，看什麼人都小心翼翼，鬼知道皇宮裡有多少六品往上走的老不死。
她是六品，可不認為自個兒已經天下無敵了，上邊還有更厲害的呢。
「想知道？」
衣清川點了點頭：「想！」
「把手伸過來。」
雖說之前都是摸頭殺的方式，但陳默估摸著自個兒要是對衣清川這般做，怕是真要被摸頭殺了。
還是保險一點！
衣清川聞言，伸出手來，看著陳默。
「你要怎樣做？」
陳默沒回答，只是伸出手，輕輕握住衣清川小手。
嗯，溫潤如玉，還有些微微冰涼，手感實在不錯。
微微用力捏了捏，抬頭正對上衣清川似笑非笑的眼神，陳默心中一緊，尬笑道：「稍等，稍等！」
收斂心神，陳默直接將望氣術給饋贈過去。
他也想試試，這玩意兒對人使使，會是什麼效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