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第二百二十一章
「咻——」
最後一朵紫紅色的煙花在空中消散。
空氣陡然間寂靜下來,太宰治和夏目瑛二對視著,誰都沒有率先開口。
直到夏目瑛二猛地瞪大眼睛,如同觸電般甩開太宰治的手,在他呆愣的注視下誇張的倒退三步,炸毛一樣警惕的說:「這次又想幹什麼啊混蛋小鬼!你還沒放棄往我身上撒辣椒粉嗎?!」
「……誒?」太宰治愣了一下才明白他在說什麼,眼眶裡積攢的淚珠滾落,難得有點不知道怎麼反應,「不,我沒有……你沒聽到我剛才說的話嗎?」
他突然想到一個可能,頓時著急的站起身。
夏目瑛二聞言更警惕了:「什麼話?!你剛才難不成還在罵我?!」
——他沒有聽到。
太宰治怔然的確定了這一點,下一秒,一股巨大的失落淹沒了他,讓他的眼淚啪嗒啪嗒掉的更厲害了。
夏目瑛二見狀忽然慌亂起來,抬起胳膊用浴衣的袖子擋住臉,做賊一樣一邊後退一邊緊張的左右張望:「啊我知道了!這就是你這次的陰謀吧?!你想讓大家看到你被我惹哭的樣子,然後污衊瑛二大人我欺負小孩子對不對!!」
「不、不是的,我只是……」太宰治頭一次體會到了自己給自己挖坑的滋味,他著急的試圖解釋,然而夏目瑛二卻不由分說的大聲打斷了他:「什麼都別說了,我知道你是在拖延時間!可惡,你這個難纏的臭小鬼,我不會讓你的奸計得逞的!!」
撂下這句話,他就像兔子一樣「嗖——」一聲跑遠了。
留下太宰治一個人獃獃的站在原地,好半晌,他才遲鈍的抬起袖子,有一下沒一下的緩緩擦乾淨眼淚。
然後低下頭,委屈又帶點倔強的咬住了嘴唇。
太像了。同時又太巧合了。
這兩個人的相似度,簡直是不能用常理來判斷的巧合。
青年在原地沉默半晌,忽然掏出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
「喂……安吾。」
「我的聲音沒事,倒是你,能不能幫我查兩個人?」
「……新年不新年的又有什麼關係,你連這次的團建都拒絕了,反正現在肯定是在加班吧。」
還在微微發抖的沙啞聲音很快消失,太宰治低頭看不出情緒的掛斷電話,沉默了半晌,忽然抬手抓緊了身上的羽織。
——既然常規的路子走不通,那就讓他用超常規的辦法,來確認看看吧。
與此同時,溫泉旅館某個隱蔽的角落。
夏目瑛二用滑稽的姿勢在房樑上躲了半天,確定太宰治沒有追上來,才總算泄力的鬆了口氣,癱在房樑上露出了生無可戀的表情。
什麼情況啊,太宰治那個小鬼為什麼突然就確定他是「瑛二」了?這中間不應該有更多過渡才合理嗎?
——沒錯,那句「你就是瑛二」,五感敏銳的他當然聽見了,還聽得非常清楚。
幸好有人在午夜燃放煙花慶祝新年,要不然還真不好糊弄過去。
——此刻,夏目瑛二真的很想選擇性忘記,在煙花炸開的瞬間,有超多關於太宰治的記憶湧進他的腦子裡,所以他一不小心把太宰治拽住他時要哭不哭的樣子幻視成了津島修治,以至於脫口而出叫了他「修治少爺」……的事。
嗯,煙花爆炸的聲音挺響的,那小鬼肯定沒有聽到。
嗯,突然確定他就是「瑛二」什麼的,肯定也是湊巧吧,啊哈哈哈……哈哈……哈……
某個不負責任的屑二君嘴角抽搐著,逃避一樣的試圖催眠自己。
關鍵是,他現在真的完全不想跟太宰治相認。太聰明的孩子代表太難糊弄,太缺愛又太專一的孩子還代表甩不掉……在身體已經開始失溫的前提下,瑛二發自內心的抗拒一切麻煩。
他的麻煩已經夠多了,聰明程度不下自己的修治醬就算了吧,被掀了老底可不是好玩的。
在這一刻,【夏目瑛二】和終於得知了「最珍視之物」就是木葉的【津島瑛二】,毫不費力的達成了共識。後者隨即放棄了對津島修治的那一絲絲憐愛,隱去意識,與前者徹底完成了融合。
——到底是同一個人,雖然經歷不同,但本質還是像的可怕呢。
不過說起來,就算太宰治再妖孽,掀了自己的老底這種事也是不可能的吧?畢竟是跨越世界的距離呢。
夏目瑛二最後安慰了自己一番,很快重新振作精神,摸回了中原中也的房間里。
那時候的他還不知道,旗子,有時候就是這樣立起來的。
*
新年過後,港口Mafia開始著手處理新的業務。
其中一項來自其他組織的合作申請,被森鷗外當作重中之重交到了太宰治的手裡。
那個組織,就是黑衣組織。
「之前在毒品的事上有過一點小小的摩擦,不過他們現在已經學乖了,新送來的合作項目都是關於武器的。資料在這裡,該怎麼做我想你心裡有數,那就拜託了哦太宰君~」
——以上就是某屑首領在追著小女孩換裙子的間隙甩過來的話。
太宰治面無表情的看了眼資料,很快明白了森鷗外鬆口的原因。
呵,黑手黨嘛,最看重的當然是利益了。
港口Mafia佔據得天獨厚的港口位置,沒能在江之島打開缺口的黑衣組織為了武器彈藥,回過頭來重新向他們呈上重金,自然不是什麼難理解的事。
這個工作在太宰治看來挺好完成的,到時候把黑衣組織派過來洽談的幹部往死里宰不就行了。
就是……黑衣組織啊。
神神秘秘,情報不多,但那個人或許會很了解。
不過那個人據說是叛逃的幹部,這次還是別讓他出面比較好……嗯,可以把人留在身邊,方便隨時詢問情報。
黑髮青年靠著辦公椅轉了個圈,鳶色的雙眸逐漸亮起令人不忍辜負的微光。
他叫來部下吩咐道:「把夏目十人長叫來。」
……
…………
可憐的部下沒能找到夏目十人長。
這不奇怪,武鬥派沒有任務的時候都很閑,更何況夏目瑛二和太宰治自新年假期回來后就沒有再對掐過,瑛二的男朋友中也君又忙著新晉幹部的工作,所以瑛二就更閑了。
提問:一個很閑的千手該去哪裡捕捉呢?
那答案必然是賭場無疑啊。
港口Mafia旗下最大的地下賭場外,手裡還提著便利店塑料袋的藍發男人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裡,一臉深沉的摸著下巴:「為什麼呢,我明明只是路過這裡,卻完全無法控制自己的腳離開……」
「……噗嗤。」
遠處的角落裡傳來輕微的憋笑聲,可惜沒有被瑛二聽見。
於是這個角落裡的兩人得以看見,高大帥氣、面容英朗的男人鬼鬼祟祟的左右看了看,確定周圍沒有熟人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從塑料袋裡拿出了一頂鴨舌帽戴上。
在這之後,他又從口袋裡掏出黑口罩、黑墨鏡將臉遮的嚴嚴實實,最後將身上的黑西裝脫下來,囫圇個往腋下一塞,便完全變成了一個形跡可疑的男人,在賭場看門人員懷疑的注視下狗狗嗖嗖的鑽進了賭場里。
「真是一點都沒變啊。」
隱於暗處的兩個男人之一嫌棄的說著,聲音里卻滿是笑意。
另一個男人沒有說話,像是完全沒聽見似的,目光一味追隨著瑛二的背影。
先說話的男人見狀,有點吃味似的拍了拍他的後背,不自然道:「行了,人都跑沒影了……他沒有三五個小時出不來的,我們得先去干正事。」
兩個同樣喬裝打扮的男人悄悄的來,很快又悄悄的走了。
沒有人發現,此刻的港.黑大樓上,空間突然發生了一陣奇妙的扭曲。
夏目瑛二對這一切都一無所知。
他在這家上次就輸過三百萬,還被太宰治拍過敗犬照片的賭場里玩的昏天黑地,沉醉不已。
等他被眾位荷官諂媚的笑著送出來時,天邊的夕陽已經變成了血一樣鮮紅的顏色,就像他此刻千瘡百孔的心。
身後的賭場大門在老闆熱情的「再來玩兒啊~」的高喊中關閉了,夏目瑛二茫然的回頭看了一眼,又茫然的回過頭,看著遠處殘血一樣的夕陽。
三秒之後,他「噗通」一聲跪在地上,擺出了失意敗犬的標準姿勢,渾身褪色、兩眼無神的開始吐魂:「啊,我的錢包,就像賭運之神對我的偏愛一樣單薄……」
「你沒事吧?」旁邊傳來一個聲音。
「呵……」藍發男人幽幽的笑了一聲,蕭瑟冬風卷著樹葉吹過,讓他的身影看起來分外凄涼,「我沒事……只是少年呦,這世上不是誰的手裡都會攥著一些東西,這東西我曾擁有過,可那時的我並沒有察覺到,等我察覺到時,它已經從我的錢包里永遠消失了……」
「啊……我不是少年。」那個聲音遲疑了一下,隨後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那個,也就是說,你需要錢嗎?」
「——沒錯!我就是需要錢!!」
剛才還死狗一樣癱在地上的男人猛地跳了起來,兩眼放光的一把握住那人的手,「我要用這筆錢去賭最後一把!!贏了的話就還你十倍的錢!!好心的朋友啊,你一定會有好報噠!!」
他說著就要將那人的錢包搶過來,結果拽了兩下,沒拽動。
「賭博是不好的。」聲音的主人牢牢的抓著錢包,語氣沉穩嚴肅又帶著幾分真誠的說著,「所以我不能借給你。」
「……啊?」夏目瑛二獃滯的抬起頭,墨鏡因此滑下,倒映出對面的人鐵鏽色的紅髮和蔚藍的眼。
「……啊。」
那人看著他的眼睛,發出了一聲平板的感慨,「你是上次和中原幹部在一起的……夏目十人——」
紅髮男人的聲音戛然而止。
他看著眼前空無一人的地面,平睜的雙眼緩緩瞪大,手裡的錢包「啪嗒」一聲掉在了地上。
「……消失了?」
在他的異能力「天衣無縫」毫無感知的前提下,中原幹部的男朋友就這樣在他眼前憑空消失了?!
「——喂!你!!」
一聲大喝猛然傳入耳中,下一秒,男人——也就是織田作之助後退了一步,躲過一隻朝自己揮來的拳頭,同時愣愣的扭頭,發現想打自己的是個金髮黑皮的高挑男人。
那人滿面怒容的看著他,紫灰色的眼眸中還有沒來及褪去的恐慌:「你做了什麼?!他被你弄到哪去了?!」
「我……我也不知道。」織田作之助維持著茫然的表情,有點無措的又看向面前空蕩蕩的地面,「他就是……突然消失了?」
「裝什麼傻——」金髮男人眼中放射出犀利的寒芒,伸手就要拽住他的衣領。
就在這時,織田作之助忽然目光一凜,轉眼看向了另一邊。看似被怒火沖昏了頭腦的金髮男人也微微眯眼,比他稍慢一拍的看向同一處。
下一秒,身披大氅的纖細身影如一陣颶風般從高空躍下,手裡的短劍迅疾的劃了個半圓,將兩個男人同時逼退。
「啪嗒」一聲,來人的高跟鞋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輕響。她側身橫刀,帶著一身軍人般的英武氣質看著兩人,冷聲質問道:「你們和剛才那個男人是一夥的吧?他去了哪裡?」
空氣寂靜了一秒,然後兩個男人同時開口了:
「你又是什麼人?」
「……其實我們也不知道他為什麼會突然不見。」
話音剛落,金髮男人狠狠瞪了織田作之助一眼,引來他迷茫的回望。
……看樣子這傢伙是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金髮男人——也就是降谷零有些煩躁的想著,朝角落裡坐立不安、馬上就要衝出來的諸伏景光打了個手勢讓他冷靜,然後重新看向面前的女人。
那是個很陌生的女人,降谷零從未在夏目瑛二身邊看到過她,不過對方很顯然來者不善,想必是瑛二的敵人沒錯。
女人看起來還很年輕,身上的衣服有種奇妙的、與周圍格格不入的年代感,大氅上印著骷髏和錨結合的圖案,看起來既像海軍又像海盜。
她腰上插著沒見過的手.槍,手裡則拿著這個時代不常見的冷兵器,劍法刁鑽犀利,非常人所能習。
總之,是個怎麼看怎麼奇怪的女人。
降谷零暗暗平復了一下自己焦灼的心情,正想開口套話,就發現身邊的男人已經拿出了手機,一臉狀況之外的撥通了一個電話:
「太宰,是我。你能把中原幹部的電話號碼給我一下嗎?……唔,解釋起來有點麻煩,總之現在夏目先生在我眼前消失了,然後似乎有仇家和身分不明的人找上了他……」
降谷·身分不明的人·零:……喂,這傢伙怎麼回事啊?他原來是認識瑛二的嗎?而且還是同伴?那為什麼直接就把瑛二的身份說出來了?!
「……你要過來?嗯……我建議還是叫上中原幹部,仇家似乎很厲害,而且出了這種事,不通知男朋友好像不太好……」
降谷零:……等等?
這傢伙剛才說什麼?!
男朋友——??!
*
與此同時,被所有人尋找的夏目瑛二正站在一艘大船上,茫然的注視著眼前一望無際的海面。
他這是……在哪裡?
男人摘下鴨舌帽和墨鏡口罩,在環視了四周一圈后,目光停留在了身邊那片扭曲的空間上。
那種扭曲的方式……好像有種微妙的熟悉感……?
夏目瑛二擰緊眉頭,在沉思了片刻之後,試探的伸手觸碰了一下那片漩渦狀的空間。
立刻,異樣的吸引感傳來,夏目瑛二的身影如同閃電般消失在原地,只留下了一地喬裝的工具。
那一瞬間,他在強烈的眩暈感中靈光一現,終於明白了那種熟悉感是什麼!
——一開始來到【夏目瑛二】的世界的時候,他的靈魂不就是這麼過來的嗎!
合著現在不興魂穿了,開始身穿了是吧?!
*
被夕陽染紅的半空中突然出現了一個漩渦。
在場所有人的目光立刻集中在了那裡,眼睜睜的看著藍發男人一臉獃滯的被漩渦扔了出來。
真的是如字面意義的「扔」,無處借力自由落體的那種。
偏偏當事人仍然捏著下巴一臉苦大仇深,彷彿在思考什麼深奧的問題,對自己的處境一無所知。
「瑛二——!!」
直到下方傳來著急的呼喊聲,夏目瑛二才終於回神,同時也注意到了本不該在這裡的人。
「啊嘞?透?」他看著下方仰頭望著自己的金髮男人,臉上正要露出笑顏,視線就突然掃到了他被血染紅的衣袖。
瑛二的笑容微微一收。
下一秒,冰冷的破空聲傳來,藍發男人連眼皮都沒抬一下,直接偏頭避開那一刀,而後乾淨利落的翻身落在地面上,剛好將後面的降谷零和織田作之助擋住。
「瑛二!」降谷零看見他后激動極了,同時還止不住的感到擔心:「你沒事吧?有沒有受傷?」
「我沒事哦,只不過是去海上轉了轉。」
夏目瑛二此刻已經迅速的將周圍打量了一圈,他的視線和角落裡的易容版諸伏景光碰了碰,聞言回過頭來,朝降谷零露出一抹笑。
「……就是這樣,夏目先生已經回來了。」
旁邊的織田作之助適時的補充了一句。
瑛二聽到后看了眼他還放在耳邊的手機,眨了眨眼睛剛要說話,對面的女人就語調激越的開口了:
「海上?……果然是你害我來到這裡的嗎?!你是什麼人?這裡又是什麼地方?!」
「是什麼地方啊……感覺跟你說了也沒什麼用,所以還是別白費口舌了吧,這位小姐。」
夏目瑛二終於看向了她,唇邊勾起一個似笑非笑的弧度,藍到發黑的眼中沒有一絲光亮,像是能吞噬一切光源的黑洞。
女人下意識的繃緊全身,皺眉警惕地問:「什麼意思?」
「嗯……本來這件事應該是我的錯,我能理解你的不悅和敵意,原本也可以好聲好氣的將你送回你的來處,但是很不巧——就在剛剛,你讓我很不愉快。」
藍發男人沒有理會她的問題,自顧自的這樣說著,嘴角的笑容慢慢擴大,最終構成一個燦爛卻令人顫慄的弧度,「——所以,你恐怕要留下點代價才能離開呢,小姐。」
「……」
此時此刻,織田作之助的電話的對面。
正腳步匆匆往外走的太宰治慢慢停在原地,他看不清表情的沉默了一會兒,忽然輕聲問道:「織田作……那個叫『透』的男人,是不是受傷了?」
*
港口Mafia總部大樓。
剛剛完成最後一項工作的中原中也拿起手機,剛想問問自家首領、哥哥、親親戀人在做什麼,辦公桌上的電話就響了起來。
橘發青年皺了皺眉,頓了幾秒才拿起話筒,不耐煩的冷聲道:「我已經下班了,有什麼事明天再——什麼?瑛二哥在樓頂跟敵人打架?!」
他的音調瞬間拔高,撂下電話就衝出了窗戶。
與此同時。
「倒退——!」
粉紅色的光團伴隨女人的厲喝從她掌心冒出,被她不斷拍向對面的瑛二。
她拳風犀利、身形敏捷,但瑛二就是能做到在她的攻勢下不慌不忙,甚至還能在輕易躲過攻擊的同時興緻勃勃的發問:「哎——這是你們世界的超能力體系嗎?叫什麼名字?」
「你連惡魔果實都不知道嗎?」
女人猛地旋身一腳踢向他,被他后躍躲過後乾脆停了下來,嚴肅的托著好幾個飄在半空的粉紅光團說道:
「我是吃了倒退惡魔果實的倒退能力者,不管什麼東西,我都能讓它倒退回過去的樣子。」
她說著上下打量了一眼瑛二,手腕一翻重新攻了上去:「你看起來不過二十四歲左右,要是我將你的時間倒退二十四年,這世上就將不再有你的存在!」
「嗚哇,那還真是可怕啊!」
夏目瑛二一個回撤躲開她的手,語氣感慨的讚歎著,隨即卻勾唇一笑,指尖一勾就不知從哪裡勾出一柄苦無。
那柄冷兵器在他象牙白的遒勁手指上唰唰唰的轉了幾圈,而後被他一把握住,在他陡然變得嗜血的笑容中,一刀便在女人手臂上劃出了一道深可見骨的血口。
「嗚……!」
女人發出了一聲悲鳴,但她尚且完好的另一隻手卻仍然頑強地試圖去觸碰瑛二。
這副英勇不屈的模樣倒是讓瑛二有些刮目相看,他微微一笑,沒有再繼續為難對方的意思,一邊做出躲開的預備動作,一邊無師自通的將空間漩渦拉到了面前,準備將女人送回她自己的世界。
就在這時,天台的門被打開,太宰治神色蒼白的沖了出來,一眼就看到了這一幕。
下一秒。
原本掛著自信微笑的藍發男人突然一怔,緊接著毫無徵兆的失去了平衡,瞪大眼睛發出了一聲短促的語氣詞:「……啊。」
太宰治眼睜睜的看著他被女人碰到,在推力的作用下一臉不可置信的向後倒去。
在他身後,是狂風呼嘯的萬丈高樓。
與此同時,在所有驚恐的人、怔愣的人、拚命向前衝去的人沒有注意的地方,一個身披黑袍的人影勾唇一笑,滿臉仇恨的放下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