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章 第324章
府里,林真因為顧凜的歸來而心思紊亂,想著反正也做不成事兒了,乾脆坐在廊下吹涼風。
突然,一陣急匆匆的腳步聲,還留在府里的軍士哼哧哼哧地跑進來:「林老闆,顧大人回來了!」
他話音剛落,顧凜邁著步子走進來,他連身衣裳都沒有換,還是林真在街道上見到的銀鎧,頭盔被他取了下來,露出下頭用髮帶束著的長長頭髮。
頭髮全部攏上去的髮型把他的面部線條全部露出來,比從前微微黑了一點點膚色看起來像顏色稍深的麥芽糖,又俊又野。
林真還沒反應過來,顧凜已經走到他坐的椅子旁邊,手臂一撈就把他撈起來,像抱個孩子一樣單手抱著他進屋。
「備水,沐浴。」顧凜冷硬的聲音從頭頂上傳來,林真望著院子里呆愣的下人們,臉頰滾燙。
他穩著顧凜的手臂,直起腰:「你這——」
顧凜直直地望著他:「真真不想我嗎?」
不等林真回答,他道:「我很想你。」
被他望著,林真胸口悶悶地,裡頭的心臟砰砰直跳,躁動的聲音傳到四肢百骸去,讓他身體酸軟。
林真被手掌下結實有力的肌肉燙到,卻給了顧凜肯定的答案:「想的,想你。」
顧凜勾起唇笑了,在他耳邊說了一句話。
林真臉轟地一下滾燙,shuangtui之間酸澀得厲害,躁動得不由自主地攥緊顧凜的手臂。
很快,下人們把浴桶抬進來,往裡邊兌熱水和冷水。
顧凜沒解自己的衣服,反而伸手解開林真衣袍的紐扣,他很熟練,一顆一顆的紐扣被解開,衣襟散到兩邊,露出裡頭白色的裡衣。
林真知道,接下來的事會是什麼樣,他手有些發抖,舔了舔嘴唇把手伸向顧凜盔甲的系帶……
連續四五天,林真除了床上哪兒都沒去。
第五天,林真終於忍不了了,在顧凜翻身的時候一腳踹在他的胸口。
他身子往旁邊一挪,抓著被子把自己裹進去,至留出一個頭頂,悶在被子里道:「你再來我就搬到旁邊屋睡去。」
顧凜終於把手收回,緊緊抱著被子卷,不安分地讓林真感覺到自己勃發的那物,「真真只能和我睡。」
察覺到他終於偃旗息鼓了,林真在被子里道:「和你睡太累。」
「可真真自己也說很喜歡,還叫我——」
林真不知道想起了什麼,一把將被子捂住他的嘴,微微有些圓的眼睛瞪大,純摯旖旎,被吃得有些腫了的嘴唇抿著,大有顧凜再說就把他悶死在被子裡頭的架勢。
顧凜動作極快地把被子扯出來,蓋在兩人身上,雙手緊緊箍著林真,整個人巴在他身上。
已經只到他肩膀,身形也小了一個號的林真睏乏的腦子冒出在現代流傳甚廣的一個說法,嘀咕道:「毛髮旺盛。」
話都沒說完,林真已經靠在顧凜的胸前沉沉睡去,白膩的肩頭上不僅有清淺的牙印,還有手指的印子。
顧凜把被子往上拉了拉,只露出他靜謐的睡顏,在他額頭鼻尖還有唇上親了親才閉上眼睛。
府里兩個主人都在,下人們做起事兒來更加小心,林真的性子他們都摸清了幾分,是個難得的良善之人,還很大方,只要好好做事好處不會少。
但也不是爛好人,發起火來挺嚇人的。
前些日子一個下人估摸著是在之前的主子那兒偷奸耍滑習慣了,沒有按要求按時完成林真要求做的事兒,找他來詢問的時候還百般狡辯,被林真直接攆出了府,重新發賣到人牙子那兒,不管那人怎麼痛哭流涕都不管用。
現在另外一個主子也回來了,那通身的煞氣一看就是不好惹的,像個活閻王,深怕氣喘大了小命難保。
睡了一天半,終於有力氣下床的林真坐在桌子邊,瞧著下人們戰戰兢兢的模樣喝著白粥。
別說,要不是顧凜從小被他養大,乍一看也會被顧凜嚇到。
也不知道那張臉怎麼長的,明明俊氣得很,卻煞氣十足,又冷又厲,瞧著就不好惹。
他喝完碗里的粥,拒了丫鬟給自己再添一些的動作,問顧凜:「這次回京都,是留下來還是去其他地方?」
顧凜斯斯文文地吃著粥還有小菜,道:「昨日在殿上,我被封為定軍侯兼吏部尚書,日後都在京都。」
「真真,如今安定下來,過些時日把阿父還有阿爹他們接到京都來住吧。」
林真也正有此意。
這些年他府城、京都、離州四處跑,一年回家的時間加起來都沒有一個月,再加上通訊落後,只能簡單的寫信,也不能及時地知道林阿爹他們的身體狀況和生活情況。
就如去年,要不是他們回去,林家寄去離州的書信根本就沒有提起林阿爹生病的事情。
天下的父母大抵都是這樣的,報喜不報憂,不想叫他們做兒女的在外邊擔心。
林真點頭:「恰好京都的幾個工坊都已經步入了正軌,我空閑的時間更多了些,能去接阿爹他們。」
不過林真驚詫的還有顧凜不僅被封為定軍侯,還成了吏部尚書。
顧凜今年才進二十歲,竟然就已是侯爺和二品大員,日後幾十年,不知道還要有什麼造化和境遇。
就是這個侯爺和尚書大人……
林真挪了挪屁股,酸疼得慌。
他站起身,忍著那股酸疼,對顧凜道:「大人回來這些天也該去上朝了,我也去瞧瞧新開的鋪子。」
說著,帶著鹿鹿往屋外走去。
離開了府,林真呼了一口氣,渾身的骨頭彷彿都輕了幾斤。
就是身體上的酸疼一時半會好不了,林真對身旁的鹿鹿道:「著府內準備一頂轎子。」
鹿鹿有些疑惑,自家老闆走哪兒一向是騎馬的,近的話直接走路,怎麼突然要乘坐轎子。
跟著出來的另外一個夫郎是嫁了人了,這幾天早就知道顧大人一回來夫郎幾天沒出屋子,二話不說趕緊去叫人準備轎子。
林真坐到轎子上,斜斜地靠著,往腰後邊塞了一個軟乎乎的枕頭才舒服不少。
為了便於處理工坊產生的污水,以及考慮到京都城內的地價,林真把幾個工坊開設在了京都郊外,專門著人從離州拉回現成的水泥,修建了廠房。
灰撲撲的顏色看著不起眼,但修建的速度,以及神奇的水泥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等到工坊廠房修建好,開始招收女娘哥兒以及漢子,沖著工錢和福利來的人險些把廠房的門檻踏破。
而中間還發生過一件事,由於京都把哥兒和夫郎視為下等,招工的信息散布出去的時候來報名登記的哥兒和夫郎極少,來的女娘還夾雜著不少根本不信林真的工坊是老實做工,只想訛詐一筆銀子的。
恰好離州那邊的商隊從這兒路過,負責的正好是春娘小麥等女娘和哥兒,林真就把他們拉來當宣傳員。
已經能夠獨當一面的春娘小麥他們計上心頭,打扮得漂漂亮亮地在城裡頭逛了逛,然後到廠房外邊跟林真說了會兒話。
他們天天在離州的鋪子裡面對五湖四海的行商散商,一張嘴早就練出來了,沒幾天,就把一批家貧的女娘忽悠進來,哥兒和夫郎雖然還是佔少數,但好歹也有了。
到現在,經過幾個月的時間,京都的百姓們已經知道郊外的工坊就是大名鼎鼎的林氏商行做東西的地方,不僅工錢從不拖欠,進去了還有許多好處,到工坊做工的女娘哥兒越來越多。
林真在京都也開了一個水泥廠,但由於原料都運送,以及水泥廠廠房的獨特性,半個月前才開始生產,生產出來的第一批水泥還堆在庫房裡。
他到的時候發現自己挑選出來的水泥廠廠長面前站著幾個人,身上的官袍是綠色,一看就是五品以下的官員。
水泥廠廠長看到了他,心底鬆了一口氣:「老闆,您快來瞧瞧,這幾位大人說要購買咱們的水泥。」
幾個官員來之前已知道水泥廠是頗有名氣的林真林老闆的,再深挖一點,這位林老闆還是定軍侯,吏部尚書的夫郎。
所以幾個官員在見到林真時,不約而同拱手行禮。
林真抬抬手:「幾位大人無需多禮,生意上的事兒,咱們按照生意場上的規矩來就行。」
「幾位大人要買水泥?」
工部的官員一是驚詫於林真的好相貌,二隱隱鬆了一口氣,不由得暗道,這位顧夫郎瞧著是個明事理的人,他們購買水泥一事應當順利。
為首的官員斟酌了一下:「林老闆,我們是工部的人,在您用水泥建造廠房時就注意到了,得知您在京都也建了一個生產水泥的工坊,想購買一些。」
最初的時候工部的人都還沒意識到水泥的用處,直到工部尚書親眼見到水泥的可塑性以及速干后的堅硬性,大為吃驚。
要不是林真是顧凜的夫郎,工部早就下令林真把製造水泥的法子賣給工部,斷不會等到現在。
如今不是在離州那會兒,要嚴防水泥泄露出去,成立水泥廠就是為了賣水泥。
林真道:「不管是工部購買或者私人購買,林氏商行的水泥都一個價,十文錢一袋,一袋三十斤。」
這價錢大大出乎工部官員的預料,他們還以為水泥十分昂貴,來之前還與其他人商議了一下工部能給出的最高價。
沒想到,竟然才十文錢一口袋,三十斤。
工部的官員當即定了一百口袋,付給林真十兩銀子。
他們爽快林真也爽快,馬上叫水泥廠的工人把一百袋水泥裝上馬車,分批次給工部送去。
水泥廠的廠長是林真買來的奴僕,從前也是做生意的,但得罪了有靠山的人,不僅家業被奪,自己一家人還被賣身為奴。
一想到連工部都來向水泥廠買水泥,廠長激動的同時不禁感嘆,之前害自己一家的那人的靠山聽說才是個七品小官,哪想到自己現在竟然還和工部打交道。
廠長站在林真跟前,敬佩至極地道:「老闆,咱們第一批水泥賣出去了兩成,剩下的怕也賣得極快!」
林真自然相信,他覺著,但凡見過水泥用過水泥的,都會忍不住購買,不管是起房子鋪路,水泥都是當下的最優選。
別看十文錢一口袋,覺得便宜。
燒制水泥的原材料可都是便宜至極的東西,還壓秤,自己大賺特賺。
身子還是有些不舒服,林真逛了水泥廠還有花露坊就回去了,顧凜已經去宮裡上朝,府里只剩下他一個人。
林真鬆了一口氣,捶了捶腰,跟鹿鹿說自己要歇息會兒,躺在床上連被子都沒拉上去,迷迷糊糊地就睡著了。
鹿鹿守在外間,怕他口渴了或是有其他事吩咐,醒來找不到人,拿著綉活兒坐在椅子上做。
顧凜下朝回來一進後院就看到屋門緊閉,鹿鹿坐在凳子上做綉活兒。
從她口中,顧凜知道林真這一天跑了不少地方,回來就睡下了。
他先到旁邊屋子洗了個澡,才一身清爽地穿著常服走到兩人住的屋子,坐在床邊瞧著睡著的林真。
隨著歲月的流逝,眼瞅著馬上就三十一的林真閉著眼睛的模樣比睜開眼睛時更顯稚氣,每一處都是顧凜最喜歡的模樣。
瞧了會兒,見林真還睡得熟,沒有醒來的跡象,顧凜掀開被子躺了上去,把林真摟到自己身上。
林真被他摟得醒了一下,看見是他,嘟囔著也不知道說了什麼,靠在他肩窩那兒重新睡過去,比剛才更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