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章 [小包子番外——上]
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林真最近總覺得心浮氣躁,看見什麼都想抓一抓揉一揉,起初他以為是天氣越來越熱的原因,可等下了一場雨,到京都來玩的林阿爹和林父都添加了衣裳,他還一點兒改善都沒有的時候,林真就覺得不對了。
莫非自己患了什麼抑鬱症之類的,不由自主地散發出跟往日不同的情緒。
沒道理啊,自己有什麼抑鬱的。
想不明白林真就不想了,過了一個月這股奇怪的躁動感就消失,林真更加沒有放在心上。
這日,林真窩在椅子里迷迷瞪瞪地打瞌睡,林阿爹突然道:「小幺,你瞧你三哥,最近是不是胖了一些,臉上肉多了。」
也跟著來京都的林小幺看了一眼,「是長了一些肉,不過也正常的,三哥最近胃口好。」
林阿爹突然怔愣住,望著窩在椅子里眯著眼睛打著呵欠的兒子,一個念頭突然升了起來,又愛吃又愛睡,怎麼……
林阿爹湊近林真:「真哥兒,你上次和栓子那小子……是什麼時候?」
「?」林真太困了,勉強睜開眼睛,因為困意而遲鈍的大腦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林阿爹的話,差點兒被口水嗆住。
林阿爹看他這樣,急得連忙對林小幺道:「去請個大夫來。」
林小幺皺著眉,以為林真得了什麼病,讓林阿爹看出什麼端倪,這麼著急,二話不說起身去找府里的下人。
鹿鹿就在外頭,一聽林小幺說林真不舒服,要找大夫,面上也急了,轉身就吩咐人拿著顧府的牌子去請太醫。
這是皇上特意給顧府的恩寵,能夠隨時召喚太醫。
近幾年皇上身子不怎麼好,太子年幼,才二十四歲的顧凜進了內閣,已然是內閣首輔的不二人選,說是權勢滔天也不為過,誰也不敢得罪,太醫院的太醫一聽說顧大人的夫郎身子有礙,連忙叫身邊的人收拾好藥箱,急匆匆地跟著顧府的人往顧府趕去。
林真已經被林阿爹叫鹿鹿等人扶到床上,但是林阿爹怕自己猜錯了,讓林真還有顧凜白高興一場,並沒有明著跟林真說自己的猜測,只跟他說叫大夫看一看。
他這樣卻叫林真心頭有點忐忑,揉了揉因為困意而酸澀的眼睛,自己莫不是真生了什麼病吧?
沒一會兒,林真就聽到外頭傳來的腳步聲,林真一看,是穿著官袍的太醫,微微皺著眉望著太醫。
太醫早就聽聞顧大人的夫郎美麗異常,恐是妖精所化,現在望著躺在床上,半靠著枕頭的林真,只覺得像有一群仙禽在耳邊歌唱。
是的,只能用美麗來形容,其他的詞語都過於蒼白。
太醫心頭默念著顧大人的凶名,低垂著眼睛,把墊在腕下的腕枕放好,讓林真把手放在上頭,坐在床前仔細地診脈。
林阿爹,林小幺,鹿鹿等看著他,眼睛都不敢眨一下。虞兮正里。
「太醫,我身體如何,是有什麼病症嗎?」林真望著太醫的神色,見太醫皺了皺眉,便問了一下。
太醫突然收回手,拱著手對林真道:「恭喜夫郎賀喜夫郎,夫郎已有兩個月的身孕,只是要注意最近三四個月不要行房事,吃兩幅安胎藥就沒事了。」
林阿爹雙手合十,激動得手都抖了起來:「謝謝大夫謝謝大夫,老天爺保佑老天爺保佑,終於叫我真哥兒有后了!」
他坐到床沿,雙眼微微泛紅,帶著歡欣地道:「也怪阿爹遲鈍,這會兒才發現,要不然由著你和小凜胡來,這孩子可要遭罪了。」
林真大腦懵懵的,他望著自己的肚子,手想伸過去摸摸,卻停住了,只望著太醫和林阿爹他們。
懷孕了?
自己居然懷孕了?
和顧凜成親五年多快六年,林真和顧凜從來沒有提起這個問題過,林真那和林小幺如出一轍的孕痣不僅生在差不多的位置,還一樣地淡,幾乎看都看不到。
再加上原身之前成過親,幾年都沒有身孕,林真和顧凜已經默認這輩子不可能有自己的孩子,左右他們都不是必須要有孩子的人,也沒什麼感覺。
可現在居然告訴他,他懷孕了,還兩個月了,那昨天晚上自己和顧凜做那事時肚子疼不是什麼其他的原因,是肚子里的孩子……
林真的手落在肚子上,說不清自己此刻是什麼感受。
他對鹿鹿道:「給太醫拿兩封銀子。」
「是。」鹿鹿高興得不知道怎麼辦才好,連忙轉身去拿賞銀,整整一百二十兩銀子,白花花地放在托盤上。
如今京都,不,該說整個大禹,誰不知道天底下最有銀子的是顧大人顧侯爺的夫郎,對比其他人幾兩十幾兩的賞銀,一百二十兩的賞銀果真是大手筆。
太醫領了賞銀,帶著人出去了,剩下林真和林阿爹他們。
林阿爹不必說,已然高興壞了,林小幺說話的聲音都小了些,鹿鹿正帶著丫鬟,輕手輕腳地把屋子裡凡是有味兒的東西清理出去,要等仔細排查過後,弄明白這些物件是懷孕的夫郎可以用的,才能擺近來。
瞧著他們的模樣,林真突然想到顧凜,顧凜去上早朝了,要是他回來知道這件事,不知道是個什麼模樣。
顧凜確實在上朝,早朝散后被秦子文叫到了寢殿內,商量一些事。
顧府的人去叫太醫的事他很快就知道了,等和秦子文商量完一些事,直接道:「皇上,臣夫郎叫了太醫,臣請回府看望。」
登基才四五年,秦子文就瘦了許多,明明是熱天,卻還要穿著厚厚的衣裳,面色蒼白。
這是他做皇子時周旋各方,損壞了身體的緣故,隨著年紀一上來,反噬兇猛。
秦子文望著顧凜,笑著道:「去吧,要是宮裡有能用到的東西,只管跟朕說,派人來取。」
「謝皇上。」顧凜從來不喜多話,行禮之後退了出去。
秦子文望著他的背影,對身邊聽他們議論政務的太子道:「這麼幾年,顧愛卿每回早退告假,都是因為其夫郎。」
「情深至此,實在罕見。」
已經快十歲的太子抬頭望著自己的父皇,因為秦子文身體不好,他早早地就接觸了政務,學了很多很多的東西,他年紀雖小,卻因為耳濡目染,知道像顧凜這樣的權臣,於皇室來說是一種威脅。
他問秦子文:「父皇,為何您要兒臣拜顧大人為師,他已權傾朝野,還讓他做兒臣的太傅。」
秦子文劇烈地咳嗽,太子連忙跑過去給秦子文捶背,親自端熱飲過來,還細心地用手指試了一下熱飲溫度,才送到秦子文嘴邊。
秦子文喝了幾口熱飲,望著自己柔善的孩子,道:「你要是能習得顧凜三分,朕就安心了。」
「你要記住,顧凜此人可用,你可以對他用陽謀,但不能耍手段,更不可以他的夫郎攻伐他。」
太子突然想起有人曾在自己耳邊說過,前年,朝堂中有些人以顧凜夫郎為由,煽動御史台參他。
御史台威名誰人不知,那是一幫專門參人,挑人錯處的不怕死的文人,牛脾氣一上來連皇帝都敢參,你要殺他,他還覺得死得其所,青史留名。
可顧凜硬是把御史台殺怕了,他手握權柄站在那裡,明明白白告訴所有人,來一個他殺一個,來十個他殺十個,看看到底是他手中權柄鋒利,還是他們的脖子硬。
顧凜歷來只騎馬,連上朝也如此,出了宮門他接過韁繩,騎著汗血馬往顧府奔去。
路上不少年輕女娘和哥兒望著他身上的深紫色官袍和俊氣的面容,臉紅心跳。
但顧凜的馬快如一線,幾息功夫就離開他們的視線,到了顧府外頭。
他大步流星地向府里走進去,丫鬟下人們都來不及跟他說話就被他甩在身後,一路暢通無阻地到了與林真的正屋。
「真真。」他叫了一聲,望著躺在床上的林真,連旁邊的林阿爹和林小幺都沒有落在眼中。
林阿爹叫上林小幺出去,林真望著顧凜,看著他眼裡只有自己才能看出來的急切和關心,拍了拍床沿。
顧凜抿著唇,坐在床沿,「我已知道府里的人去叫了太醫。」
「你已經知道了,」林真看他的模樣,就知道他對自己叫太醫來后的診斷情況還沒來得及查探,故意平靜地道,「那可好了,等肚子里的孩子月份大一點——」
「孩子,」顧凜的目光緊緊地落在林真的肚子上,「我現在就去叫太醫來。」
林真一把拉住他:「你去叫太醫做什麼?」
「以免誤診。」
林真挑了挑眉:「怎麼,不喜歡孩子啊?」
「不,不是,」顧凜的聲音突然很輕很軟,他坐在床沿,對林真道,「真真,我想抱抱你。」
「嗯。」林真答應了他。
顧凜伏下身,抱住他的腰,俊氣的臉貼在他的小腹上,然後抬起頭,一下下地親在他的臉上:「我心悅你。」
「嗯,我知道。」
「我最心悅的是你,真真。」